他記得自己並沒有跟姜倩鈺提過自己住的地方。

而姜倩鈺……之前目睹了秦落的死之後，她好像就離開了，這段時間他忙得暈頭轉向，也顧不上去問姜倩鈺上次為什麽會出現在他公司樓下。

“你這反應也太沒意思了。”姜倩鈺嘀咕著，跟上他並肩地走：“我真是湊巧，剛好看到這裏有個小超市，過來買瓶水的，而且我不是快畢業了嘛，本來也要找實習的，上次去找你本來就是打算跟你說，我決定在本地實習了。”

說著，她又高興起來：“而今天，我得到消息，在這邊的面試的實習工作已經通過咯，就跟學校說了留在這邊實習，有事再回去。”

實習？

李寒回憶了下，確實嚴姐也提過這事，便哦了一聲，進了小區門口的小超市。

既然姜倩鈺是因為實習留在這邊，他也沒必要像之前那樣，總勸著她回學校了。

他安安靜靜地走著，但旁邊的女生卻一刻也安生不下來，不一會兒就盯著他好奇地問：“你怎麽瘦了這麽多？”

她小跑兩步跑到他面前倒著走，上下左右地打量著他：“臉小了一圈，衣服也松了，我這才幾天沒見你啊，怎麽都掉這麽多肉了？！”

忽然想到什麽，姜倩鈺臉色白了白，她步子慢了下來，欲言又止。

李寒只一心想著買完掛面回家吃飯，也沒註意到身邊那個女生忽然安靜下來了。

小區超市的規模不大，就那麽幾排貨架，李寒隨便拿了幾包掛面就去結賬了。

結賬的時候，看見貨架上的飲料，有轉頭問姜倩鈺：“你要喝什麽？”

姜倩鈺搖搖頭，低聲道：“不用了。”

李寒想了想，也就沒堅持買了。

反正他家還有點茶葉，待會兒她要喝茶也行。

姜倩鈺默默跟在他身後走了幾步，終於又加快了步子，像是鼓起勇氣，“李寒，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兒了啊？”

李寒一臉莫名：“什麽？”

“我是說……你是不是被二十九樓的不幹凈的東西……纏上了？”

李寒更莫名了：“啊？”

“不然你怎麽會瘦了這麽多？氣色也差了不少，是不是被二十九樓的那個……”姜倩鈺舉著證，整個人都膽戰心驚的。

她越說，越覺得像。

李寒終於反應過來，終於牽了牽嘴角：“我沒事，只是這陣子在忙些東西，沒休息好而已。”

“是嗎？你們公司不是都說要解散了嗎？還有什麽可忙的？”姜倩鈺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掏鑰匙開門，也跟著進了屋，一進屋就忍不住叫了一聲：“你屋子怎麽這麽亂了？！”

其實倒不是說邋遢什麽的，而是東西四處亂放著，一看就知道很久沒有好好整理了。

李寒站在廚房探頭看了眼，就淡定地又重新進去了：“就是亂了點，等我忙完就好了。”

“還等你忙完……”姜倩鈺在外面碎碎念：“你這是連客人來都沒地方下屁股了，算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她把沙發上的抱枕疊起來，又伸手去拿茶幾上的幾份覆印的東西，可剛拿起來，她就楞住了。

快速翻了幾頁，她明白過來，快步走向廚房：“你這段時間都是在忙這個？整理二十九樓的新聞報道？”

李寒看著她手上的東西，這才想起自己帶回來的那些東西都放茶幾上沒動，本來他是不打算讓姜倩鈺知道他在查這方面的新聞的，但現在她已經看到，他也就直接承認了。

“你查這個幹什麽？”姜倩鈺一份一份看著那上面有些年頭的報道：“你想要找什麽東西嗎？”

李寒點了點頭，一邊把把燒好的開水倒進茶壺裏，一邊道：“我想看看這些東西裏面，能不能有可以阻止二十九樓的事情一再出現的線索。”

倒完茶，他又拎著開水壺進去，把剩下的開水倒進鍋子裏，把火擰開，又把掛面下下去，也省的等水開的時間了。

姜倩鈺聽他說的，來了興趣，跟著他去了廚房門口，積極地舉手相應：“那我也來幫忙——”

“不行！”李寒想也沒想地脫口拒絕了。

姜倩鈺被他這麽嚴厲地拒絕了，一下子沒有出聲，只站在廚房門口擡著眼睛瞧他。

像是有些委屈的樣子。

李寒嘆了口氣，把手裏攪面用的筷子放下，放緩了語氣道：“姜倩鈺，你媽媽希望你好好的，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和這種事扯上關系。”

從他現在看過的報道來看，二十九樓的禁忌，幾乎沒有人能夠逃脫過。

他也不想嚴姐的女兒繼續和這種事接觸了。

“可是……”姜倩鈺低著腦袋辯解著：“多一個人總要好些啊，大不了……我只幫你整理資料就好……”

幾乎沒怎麽對人說過重話的李寒，見她這樣，也不好再拒絕了。

她的話沒錯，多一個人多份力量，整理那些陳年報道的時間，總是會比一個人來得快許多。

而且……只是整理資料，不參與其他的話，應該……也沒事。

這麽一想，李寒也讓步了。

見他不再反駁自己，姜倩鈺知道這算是同意了，立刻又高興起來。

“你煮的面好香啊，還有面條嗎？”她嗅了嗅，露出一副饞貓的模樣，“我今天出門還沒吃飯……”

李寒嘆了口氣，從冰箱裏端出一碗提前煎好的雞蛋，蓋在面碗底部，澆了湯，挑了面，朝她道：“自己端出去。”

吃過飯，兩人坐在茶幾前，開始仔仔細細地看那些東西。

姜倩鈺邊看邊問：“照報道來看的話，寫字樓是二十年前建的，也就是說新聞最多找到二十年間的，可這麽多受害人跳樓的新聞，但要怎麽確定，這麽多報道裏，到底哪條才有我們要的線索呢？”

李寒沈默了下，道：“我也不確定，現在我唯一想到辦法，就是把從這些年前到現在，所有發生過自殺報道的新聞都找出來梳理一遍，說不定能有一些關鍵的信息。”

姜倩鈺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一下子癱在沙發上：“我的天啊……小寒哥哥，你這可是日報，整整二十年間的新聞，籠統地算一算，就是十二乘二十再乘以三十……您自己算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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