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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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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嬋是你父親的女兒。

每一個字的意思沈青葙都明白,可是連在一起,卻讓她很不明白。

“青娘,”裴寂看著她蒼白的臉上一時驚訝一時痛苦的神色,心中的憐惜越來越濃,“阿嬋這個人,大約有些別的心思。”

沈青葙許久才找回了聲音:“你,你,說什麽?”

“你父親養了個外室,叫做阿團,從前是你家的婢女。”裴寂輕輕撫著她的頭發,“阿嬋就是阿團與你父親的女兒,他們還有個六歲的男兒,喚作金寶,當初在雲州時,齊雲縉就是用阿團母子威脅你父親,逼他做了偽證。”

沈青葙不得不正視這一切,承認了自己的猜測。

一股悲涼慢慢湧上心頭,都是親生骨肉,父親護著阿嬋她們母子,說起來並沒有錯,可那時候,哥哥重傷垂危,她還在裴寂手裏……

喉頭噎住了,沈青葙有些透不過氣,只能微微張著紅唇,努力呼吸。從前覺得永遠不會變的東西,竟是這麽不堪一擊麽?完美無缺的家,廝擡廝敬的未婚夫婿,她擁有的那個安穩妥帖的小小世界,原來,消失得這麽快。

“青娘,”裴寂低了頭,慢慢吻住她的唇,“不要想了,一切有我。”

他加意溫存,吻得纏綿,沈青葙的呼吸一時緊一時慢,隨著他的擺弄,一點點掙紮,又一點點沈沒。

他眼角微微泛著紅,口中呼出的氣息有些冷,沈青葙急急叫了聲:“別!”

她兩只手撐在他身前,推拒著,卻又怕惹惱了他,並不敢太用力,只是啞著嗓子哀求:“三郎,求你,別。”

沒有帷帳的遮掩,這榻靠著窗,燈火那麽亮,窗紙上就映著他們的影子,所有的一切,都超出她的認知太多太多。

裴寂輕輕拿開她的手,將她摟進懷裏,摩挲著她柔膩的肌膚,低聲問道:“你怕我?”

沈青葙不敢說怕,只是搖著頭:“三郎,疼。”

裴寂鳳目一暗,只覺得一身的血都在她說出這個疼字的時候沸騰了,要將他熊熊燒化,便是先前能忍住,此時也忍不住,可看她委實可憐,也只得極力忍耐著,一點點去吻她:“這次就不疼了。”

他能感覺到她在發抖,他想昨夜他還是太放縱了,她果然怕了他,但若是就此放過了她,她以後只怕會更加推脫,那要他如何忍?

裴寂摟緊了她,舌尖一點點撬開她的貝i齒,糾纏著引領著,又在間隙裏低低哄她:“乖,不疼的。”

隔著窗戶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裴寂心中一動,雙手抱起沈青葙,走去了床裏。

跟著放下了紅綃帳。

燈火被紅綃阻隔,一下子朦朧起來,他將她放在枕上,跟著低下來,耐心吻著她,一點點擴散。恐懼漸漸變得不那麽無法忍耐,沈青葙一點點打開,一點點柔軟,摸索著拉過被子蒙住臉,不與他坦誠相對,也就可以不必直面這沈沒的一切。

裴寂的耐心已經消磨得只剩下最後一絲,眼見她肌膚上泛起潮紅,那顆胭脂紅痣襯在中間,像滴血的紅寶石,裴寂綿綿地吻住,在深入的剎那,喑啞著聲音叫她:“青娘。”

屋外,齊雲縉急急掠出去幾丈,眼見郭鍛越追越緊,齊雲縉猛地轉身回頭,亮出了金刀:“賊囚漢,死追著某做什麽?”

“齊將軍,深夜擅闖私宅,怕是有些不妥。”郭鍛一手按著腰間鐵鐧的把手,沈聲說道,“還請將軍自重,休要驚擾家主人。”

“呵!”齊雲縉冷笑道,“好一條看家護院的惡狗!”

他突然欺身上前,金刀揮舞,當胸劈了下來,郭鍛連忙抽出鐵鐧去擋,兩方兵刃堪堪就要撞上時,齊雲縉一個轉身,滴溜溜轉到郭鍛身後,手中刀向他背上一拍,陰惻惻說道:“告訴裴三,人先讓他留著,遲早某要帶走!”

金刀眼看就要拍中,郭鍛硬生生一個折身,從刀鋒的間隙中擦著閃過,再回頭時,遠處樹影晃動,齊雲縉已經走得遠了。

“郭兄!”劉鏡躲過巡街的武侯,從院外躍了進來,低聲道,“那個阿嬋一路老老實實出了親仁坊,回去崇義坊韋郎中府後就再沒出門,看不出有什麽異樣。”

郭鍛將鐵鐧插回腰間,搖了搖頭:“不對,一個年紀輕輕的婢女,怎麽會這樣老練?你繼續盯著,不論她見過什麽人說過什麽話,都記下來,到時候報給郎君。”

“好,我這就去,”劉鏡將要走時,又停住了,“方才我回來時,瞧見坊墻跟前有幾個人在跟武侯說話,離得遠,也沒聽清楚說些什麽,不過看起來有些可疑。”

郭鍛按著鐵鐧,沈沈道:“只怕,是齊雲縉。”

崇義坊韋郎中府。

韋策獨自趴在床上,臀部的傷因為化膿,今日剛剛清洗過上了藥,火辣辣地疼,可他心裏的焦慮,比身上的疼更難忍。

只要能出去,只要讓他出去!韋家雖然不肯幫他,但他在京中也有些朋友,多走走多問問,總能想出法子把她從裴寂手裏救出來,不信他就這麽無用!

“郎君!”門縫裏傳來低低的喚聲。

韋策認出了阿嬋的聲音,楞了一下:“你怎麽還沒回家?”

阿嬋停了一下,才道:“我今天見到了青娘子。”

韋策心中一緊,連滾帶爬下了床,扶著墻踉踉蹌蹌地挨到門前,急急問道:“她還好嗎?”

“青娘子說她很好,還讓我告訴你,她有裴郎君照應,不必你再費心了。”

韋策低低地啊了一聲,頹然坐下。

一挨著地,立刻又疼得爬起來,向前趴伏在門板上,許久才問道:“青妹她,真的很好?”

門外沈默了一會兒,又響起阿嬋怯怯的聲音:“看著挺好,就是脖子上手腕上,連衣服底下都有些紅印子,像挨了打似的。”

“什麽?”韋策急了,“難道裴寂打……”

卻猛地想起來,從前同窗中那些風流子弟說起風流故事時,偶爾會提起枕席之間,如何在女子身上留下印記。

“郎君,快些跟阿郎認個錯吧,你的傷耽誤不得,便是再擔心青娘子,也要顧惜自己的身體呀!”阿嬋還在外面小聲央告。

許久,韋策才懶懶說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阿嬋擦著淚,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剛回到自己房裏,黑暗中突然響起一個低低的男人聲音:“你讓我打聽沈青葙的下落,原來是要去找她?你太莽撞了!”

作者有話要說:  被鎖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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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賓語賦格”,灌溉營養液 +1 2021-03-10 11:19:21

讀者“海盜船長”,灌溉營養液 +5 2021-03-06 11: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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