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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萬，相當於松峰市普通職工九二年平均工資的四十年的工資收入；相當於京城局處級幹部八年的收入；京華大學教授的四年收入；是國企大老總年入四分之一。

在京城二環裏能買一套不錯的私人產權房，在二環外三環裏甚至可以買到院子。在深城呢？聽說能開個公司了，而在HN卻買不到主流街區的房子，那邊兒聽說已經炒了起來。

而按柳詩雅說的，這家夥，一年會成韓百萬……此言真不虛。如果以這個勢力發展到九八年房地產放開之後呢？互聯網大神誕生之後呢？雖然這些都不太懂得，可只要能註資進去——當然，這都是套路。

真正的人生，沒有套路。

按現在的發展趨勢，六年後的房產盛宴、十年後的互聯網盛宴，自己將不再是攫取者。

正月二十五。

1992年2月26日，韓楓踏出海市火車站，一腳踏上了這個前生也一次沒來過的魔都，某區某陵路，看上去……和北邊的城市不太一樣，高樓多了點，路窄不少，天氣？很濕冷。穿著毛呢大衣都透心著涼。

傍晚時間，各色的小館不少……餓也不進。後來幹脆打的，拐到了七鋪路上。

鴨血粉絲湯。

在門口兒，嘶——深吸一口氣兒，搖搖頭，回味著。

上輩子在金陵城沒少吃，還吃上了癮。

前生像雲希在京城喜歡上了肉串、羊雜湯一樣，自己來到江陵她的家鄉時，也一下子喜歡上了這個美味兒。

那時，她總結了個“南鴨北羊”，兩人哈哈大笑，還噴了人家一臉，差點被人哄出去——因為，後世鴨子的名聲也被敗壞了。這裏是海市，距離近，還真有。

三塊五一大碗，加一塊五再給兩包子一碟子鬼姜丁小菜的贈送——五塊……十二串羊肉了啊，也還行，鴨子長大也不容易不是？

吃完了，鼓著肚子坐著不走，看別人吃也是一種享受，後來見老板娘一個勁的瞅，這才擡腿離開。走在街上，沒那麽多的車，時而出租會冒出幾輛過去，更多的是悠閑的路人，完全不似後世二十年那腳步，踩七公分高跟的白領妹子能超競走冠軍，嘴上還不停的說著四面八方言的話……

現在，偶爾能見著的是提著四方黑皮包的男人，多數穿西裝，也有像自己這樣，穿件北方流行款大衣、黑褲子皮鞋，戴個長舌帽的外地人。背後都有個大小不一的包。只不過，別人裝的可能是衣物，而自己帶著的是書和五萬塊錢。

冒著蒙來的，和韓華說了，探好消息他再來。大柯知道自己真正的去向，上車前大哥一頓囑咐，可千萬別太實在了，小心遇著騙子。

顯然，這個的哥不是，多給了三塊錢，連消息都聽到了些。

關於認購證，現在已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巧的是，這位大哥有個遠親兄弟，就做信貸員，前一兩個月還向他推銷了十本，一本30元。元宵節前，這小綠本漲到了四百多一塊，賣了，賺了三千七百多塊，差不多等於跑三月出租的工資錢了！

見利就走，無可後非。

何況這位大哥賺的也不少了。而更多的人在貪婪和恐懼之間反覆的掙紮和徘徊才是最常見的，也就是，低價位是已經靠不上了，聽這意思，能買到高價的都算不錯，而這位大哥建議，別買了。股票萬一不中，或者中的很一般呢？

韓楓笑著感謝，也沒聯系的哥的兄弟，因為距離搖號只剩下三天，只要帶著個包湊到交易所附近，就會有上主動上來搭訕——有問買的，也有問賣的。

韓楓不是來炒證的，手上也沒有。

記憶裏，韓楓只有後來不管啥股票上市都會暴漲一陣子，然後就掉下去——在這晃蕩了半天，也想起來深發展這個0打頭的股，早就上市了，現在價格不低，二十多塊一股。而認購證，也只是中簽後能購買股票的資格，最少一手1000股。這些，在韓楓支離破碎的記憶和猜測，加上道聽途說的各種信息，整整一天啥也沒做，理出了一個大概的思緒。 3月2號搖號，一定可以買中簽證！

一來二去的瞎忽悠，加上故意的打電話露了點白，認識到了一個叫田興的裏面的人，中華煙一開盒，燕京話上出，那人立即明白了。

“現在白板可不好買了，一套四、五萬，價封頂了，韓先生您來的有點晚了。”

兩人找了一個遠一點兒僻靜的小館一起喝湯，一千塊遞過去，韓楓笑笑，“田經理，我想買中簽的證，這個——你說，第一次搖號之後會不會有人賣？”

田興笑了，“有。”

很坦然卻不露聲色的把錢收了起來，心裏卻暗暗吃驚，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年輕人，出手可真闊。一千塊啊，一個月工資！

韓楓笑笑，“您幫我聯系賣家，價格別太高，總價的傭金5%。怎麽樣”

啊！

田興再次嚇一跳，這麽闊綽！

“您，準備吃多少？”

田興這還是第一次遇到不玩小綠本，光收小綠本——那，他這身後可得有多少錢？另外，這，這是打算投資股市了嗎？一本1000股，發行價要是20塊，要買就得拿就兩萬！

這是個真正的有錢人！

“不多，聽說國家讓搞這個，這才從BJ過來看看，如果有，看價說話。”

“好，我明白了。”

田興會意。

因為，現在誰也不敢說中了之後的證到底值多少錢，買的起的不賣，有證買不起股票的人呢，說不好。不過大概可能會和百張一套成本最高價差不太多。

散了飯局，韓楓立即給楊爺去了電話。

不盡財金滾滾來，

此風不乘空遺恨。

上輩子在萬裏之外北國吃窩頭讀聖賢書，這輩子逆流重游而來，若不吃一大口這年最大一堆黃金那不是又白來一回？

這一口，韓楓不想獨吞。

大哥人好，錢多，這一場大概會持續到年底的盛宴，必須速來。

他知道，韓華已經期盼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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