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美洛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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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美洛蒂（4）
臨出門時百六螢因為走得太急，一腳絆到另一只腳上，差點要摔倒。他連忙想找東西去穩住身形，周圍卻沒有可以捉的東西，到最後，百六螢下意識扶到了在他前面的曹子期。
一些雜亂無章的畫面接踵而至。百六螢似乎看到了姬神愛與曹子期坐在一起說話，也似乎看到了曹子期從姬神愛手中接過一個穿著洋裝的人偶，還似乎看到了曹子期拿著筆在一份文件上簽名……
之所以用似乎是他不確定自己所看到的是不是真實，而且畫畫穿插得太快太多，他來不及看清楚。
路西澤的聲音在邊上響起：“小六，你沒事吧？”
百六螢回過神來才發現曹子期已經退到一邊，路西澤扶著自己了。他站穩了身子說：“我沒事，謝謝你。”
百六螢對自己剛才看到的畫面映像還很模糊，所以沒打算告訴路西澤這件事。自己都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幻想，說出來也沒什麽用處。
路西澤和百六螢不想耽誤時間，出了公寓就直接坐計程車到新的案發現場。這次路西澤沒有把百六螢拒之門外，而是把他也帶到了死者身邊。
死者是一名男性，年紀跟林零差不多。聽其它警察的初步調查，男子是個酒吧歌手，現在住的房子是出租房，自己一個人住而已。
屋內東西不多，只是有些亂，但不是打鬥所造成。百六螢跟在路西澤後面看到他套上白手套，蹲下身去查看那具屍體。
這具屍體似乎也沒有明顯的外傷，可表情卻很滲人——眼睛睜得很開，眼球朝上翻，整個眼眶都是眼白，嘴巴大張著，似乎在呼喊。雙手護在胸前，掌心朝外彎曲，好像要推開些什麽東西一樣，整個動作神情似乎看是到了某種極其恐怖的東西似的。
百六螢忍不住想要吐，就聽到鑒定的人員在邊上對路西澤進行講解：“死亡時間是淩晨5點鐘。死者無外傷，屋子沒有打鬥痕跡，同事已經四處搜索過了，沒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
“快把屍體送去法醫部檢驗，再繼續搜查，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路西澤命令道，看了屍體後他的想法跟鑒定的人員說的一致，難道這也是一起自殺嗎？可是自殺的人會是那種表情嗎？
太匪夷所思了！
路西澤走到出租屋惟一的窗戶前，陷入自己的沈思之中。
百六螢看著其它人把屍體擡上擔架，蓋上白布擡出去後，再看看站在窗邊的路西澤，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
他走到路西澤的身旁，斟酌著字句：“路警官，依你看，這起命案跟林零的案件有沒有關聯？”話一出話，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什麽會這樣問。
路西澤滿含深意的眸子又掃了過去，他看著百六螢說：“除了沒有外傷還有屋裏沒有其它變化這兩個共通點外，沒有任何證據指向兩個死者有關聯。我看這案子也一定會以自殺事件來處理。
百六螢走到路西澤身邊，提了提分貝：“這怎麽可以？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肯定看到了什麽才會死亡。”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被擡出去的屍體，再回過頭時卻瞥見平井窗鉸鏈和窗角的夾縫中有一根很細長的發絲，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金色的光澤。
百六螢拍了拍路西澤的手臂說：“路警官，你看這是什麽？”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那根頭發。
路西澤往他指的方向看，叫來一個人用夾子把頭發裝進取樣袋帶回警局化驗。做完一系列的程序後他拍了拍百六螢的肩膀說：“姬小姐說得對，你確實能幫上很多忙。”
聽這話說的，敢情他現在就是一個被利用的小跑腿？
“我只是追求事情的真相罷了。你不是說她是嫌疑人嗎，這話聽著好像她不像了一樣。”
“這件事是這件事，那件事是那件事。我要回警察局了，結果要等到明天才會有，你是跟著我回去還是回‘魂’？”
百六螢想著既然結果要等到明天才能知道，現在跟著路西澤回警察局也沒什麽作用，還是回魂那裏看看姬神愛有沒有背著他做什麽違法的事情。
另一邊，姬神愛皺著眉頭，喃喃道：“這茶還是沒有小六兒泡的好喝。”覆又擡頭看向坐她對面的曹子期。
此刻的曹子期明顯很緊張，白皙的臉上不時有汗水滴下來，兩眼無神得盯著姬神愛，急切地說道：“神愛小姐，求你幫幫我。”
姬神愛長籲了一口氣，神情沒什麽起伏，很悠閑的樣子：“曹先生，你忘記了我們已經簽過合同了，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會來找我麻煩不是麽？”
曹子期很慌張，六神無主的樣子：“不，你都還沒聽我說要幫什麽。如果……美洛蒂出什麽事情了可怎麽辦？神愛小姐，請你務必幫幫我，求你了！”
“種下什麽因就會結出什麽果。曹先生，我愛莫能助。”
曹子期還想說什麽，姬神愛已經率先開口了：“那麽曹先生，後會……有期。”她微微笑著，眼角下的淚痣盈盈，似乎鋪開了一層溫柔的面容。
曹子期攥緊了手，垂頭喪氣地離開。出了“魂”的門口正撞見百六螢往這邊走，不過他似乎沒註意到百六螢，自己一個人有些踉蹌的坐上計程車走了。
雖然曹子期戴了頂鴨舌帽和一副黑眼鏡，但那皮膚白的程度讓百六螢一下子就認出了他是曹子期——沒有什麽男人的皮膚能白成那樣，像是吸血鬼般。
百六螢感到很不安，於是就急忙跑進店裏找姬神愛。
看到百六螢慌慌張張地進來，姬神愛的心情似乎變好起來：“小六兒回來得正好，快去泡茶。”
“泡茶的事情先擱一邊，剛才的是曹子期吧，他來找你做什麽？難道他想在你這裏買殺人人偶？”
“茶葉還在原來的地方，快去泡吧。”
百六螢真想罵自己一通，姬神愛可是沒茶沒蛋糕就不會輕易說正事的人。他急忙去拿茶葉泡好，又再問了姬神愛剛才的問題一遍。
“曹先生可是我的老主顧，他在我這裏買過不少人偶。”姬神愛滿足得端著茶杯，翹著長腿說。
“什麽，原來我看到他那屋裏的人偶就是你店裏的人偶。”百六螢恍然大悟道，“他來找你難道又想買人偶麽？”
“不，能實現他愛與希望的人偶只有一具，其它的只是死物罷了。小六兒，今天有什麽收獲麽？”
“我有名字，小六兒這種太監一樣的名字能不要再叫了嗎？”百六螢大聲反駁道，他真的很早就想爆發了。
“那麽叫你百百還是小螢或許是螢兒？”姬神愛又是那種捉弄的語氣。
“叫我六螢！說正題，那他找你做什麽？”
“我有保護客人隱私的義務，你想要答案的話就自己去尋找。”
到這時候居然用保護客人隱私來當借口，也太狡猾了些。百六螢看姬神愛是鐵了心要袖手旁觀了。他只好安慰自己只能等明天路西澤那邊的化驗結果了：“話說回來，我只需要給你泡茶就好了嗎？”
“喔，說到打工的內容麽，泡茶當然只是其一，但是也要幫我跑腿買草莓蛋糕，當然家務活也要做。”
“就這些？”未免也太簡單了，一整天的時間只用來做這些事情真的好嗎？
“就這些。”
百六螢不得不再一次感嘆，姬神愛果然是個無法捉摸而又自我主義的女人。
******
隔天百六螢又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接通了才覺得驚奇：“路警官？”路西澤也太神通廣大了些，他是怎麽拿到自己的電話號碼的？
“是我，結果出來了，你來一趟警局。”
一聽結果出來了，百六螢也顧不上其他，匆忙洗漱完換了衣服就到警察局裏找路西澤。
路西澤把一份化驗遞到百六螢面前說：“這是驗屍報告和那根頭發的化驗報告。屍體的死因是突發性心肌梗塞，頭發是普通的人造纖維，不是什麽有用的線索。”
跟林零的死因是一樣的嗎？無論作案手法還是死因都差不多一樣，那就可以肯定兩件案子有關聯了吧？那麽那根頭發的話：“不，路警官，你還記得那戳斷手麽，說不定是同一個人偶身上的東西。”
“那又怎麽樣？人偶是批量生產的話，有相同的也不奇怪。”路西澤冷靜地反駁道。關於百六螢所說他不是沒考慮過，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線索又再一次中斷了，毫無進展。
兩個人陷入一片沈默中。辦公桌面上的電話響起一陣急促的玲聲把百六螢嚇了一跳。路西澤接聽後，話也不多說掛掉後就直接拉起百六螢的手往外面趕。
“出什麽事情了？”百六螢連忙問。
路西澤沒有功夫跟他解釋，只是冷冷丟了五個字給他：“又有人死了。”
百六螢驚訝極了，才過多久，又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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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出門時百六螢因為走得太急，一腳絆到另一只腳上，差點要摔倒。他連忙想找東西去穩住身形，周圍卻沒有可以捉的東西，到最後，百六螢下意識扶到了在他前面的曹子期。
一些雜亂無章的畫面接踵而至。百六螢似乎看到了姬神愛與曹子期坐在一起說話，也似乎看到了曹子期從姬神愛手中接過一個穿著洋裝的人偶，還似乎看到了曹子期拿著筆在一份文件上簽名……
之所以用似乎是他不確定自己所看到的是不是真實，而且畫畫穿插得太快太多，他來不及看清楚。
路西澤的聲音在邊上響起：“小六，你沒事吧？”
百六螢回過神來才發現曹子期已經退到一邊，路西澤扶著自己了。他站穩了身子說：“我沒事，謝謝你。”
百六螢對自己剛才看到的畫面映像還很模糊，所以沒打算告訴路西澤這件事。自己都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幻想，說出來也沒什麽用處。
路西澤和百六螢不想耽誤時間，出了公寓就直接坐計程車到新的案發現場。這次路西澤沒有把百六螢拒之門外，而是把他也帶到了死者身邊。
死者是一名男性，年紀跟林零差不多。聽其它警察的初步調查，男子是個酒吧歌手，現在住的房子是出租房，自己一個人住而已。
屋內東西不多，只是有些亂，但不是打鬥所造成。百六螢跟在路西澤後面看到他套上白手套，蹲下身去查看那具屍體。
這具屍體似乎也沒有明顯的外傷，可表情卻很滲人——眼睛睜得很開，眼球朝上翻，整個眼眶都是眼白，嘴巴大張著，似乎在呼喊。雙手護在胸前，掌心朝外彎曲，好像要推開些什麽東西一樣，整個動作神情似乎看是到了某種極其恐怖的東西似的。
百六螢忍不住想要吐，就聽到鑒定的人員在邊上對路西澤進行講解：“死亡時間是淩晨5點鐘。死者無外傷，屋子沒有打鬥痕跡，同事已經四處搜索過了，沒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
“快把屍體送去法醫部檢驗，再繼續搜查，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路西澤命令道，看了屍體後他的想法跟鑒定的人員說的一致，難道這也是一起自殺嗎？可是自殺的人會是那種表情嗎？
太匪夷所思了！
路西澤走到出租屋惟一的窗戶前，陷入自己的沈思之中。
百六螢看著其它人把屍體擡上擔架，蓋上白布擡出去後，再看看站在窗邊的路西澤，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
他走到路西澤的身旁，斟酌著字句：“路警官，依你看，這起命案跟林零的案件有沒有關聯？”話一出話，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什麽會這樣問。
路西澤滿含深意的眸子又掃了過去，他看著百六螢說：“除了沒有外傷還有屋裏沒有其它變化這兩個共通點外，沒有任何證據指向兩個死者有關聯。我看這案子也一定會以自殺事件來處理。
百六螢走到路西澤身邊，提了提分貝：“這怎麽可以？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肯定看到了什麽才會死亡。”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被擡出去的屍體，再回過頭時卻瞥見平井窗鉸鏈和窗角的夾縫中有一根很細長的發絲，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金色的光澤。
百六螢拍了拍路西澤的手臂說：“路警官，你看這是什麽？”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那根頭發。
路西澤往他指的方向看，叫來一個人用夾子把頭發裝進取樣袋帶回警局化驗。做完一系列的程序後他拍了拍百六螢的肩膀說：“姬小姐說得對，你確實能幫上很多忙。”
聽這話說的，敢情他現在就是一個被利用的小跑腿？
“我只是追求事情的真相罷了。你不是說她是嫌疑人嗎，這話聽著好像她不像了一樣。”
“這件事是這件事，那件事是那件事。我要回警察局了，結果要等到明天才會有，你是跟著我回去還是回‘魂’？”
百六螢想著既然結果要等到明天才能知道，現在跟著路西澤回警察局也沒什麽作用，還是回魂那裏看看姬神愛有沒有背著他做什麽違法的事情。
另一邊，姬神愛皺著眉頭，喃喃道：“這茶還是沒有小六兒泡的好喝。”覆又擡頭看向坐她對面的曹子期。
此刻的曹子期明顯很緊張，白皙的臉上不時有汗水滴下來，兩眼無神得盯著姬神愛，急切地說道：“神愛小姐，求你幫幫我。”
姬神愛長籲了一口氣，神情沒什麽起伏，很悠閑的樣子：“曹先生，你忘記了我們已經簽過合同了，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會來找我麻煩不是麽？”
曹子期很慌張，六神無主的樣子：“不，你都還沒聽我說要幫什麽。如果……美洛蒂出什麽事情了可怎麽辦？神愛小姐，請你務必幫幫我，求你了！”
“種下什麽因就會結出什麽果。曹先生，我愛莫能助。”
曹子期還想說什麽，姬神愛已經率先開口了：“那麽曹先生，後會……有期。”她微微笑著，眼角下的淚痣盈盈，似乎鋪開了一層溫柔的面容。
曹子期攥緊了手，垂頭喪氣地離開。出了“魂”的門口正撞見百六螢往這邊走，不過他似乎沒註意到百六螢，自己一個人有些踉蹌的坐上計程車走了。
雖然曹子期戴了頂鴨舌帽和一副黑眼鏡，但那皮膚白的程度讓百六螢一下子就認出了他是曹子期——沒有什麽男人的皮膚能白成那樣，像是吸血鬼般。
百六螢感到很不安，於是就急忙跑進店裏找姬神愛。
看到百六螢慌慌張張地進來，姬神愛的心情似乎變好起來：“小六兒回來得正好，快去泡茶。”
“泡茶的事情先擱一邊，剛才的是曹子期吧，他來找你做什麽？難道他想在你這裏買殺人人偶？”
“茶葉還在原來的地方，快去泡吧。”
百六螢真想罵自己一通，姬神愛可是沒茶沒蛋糕就不會輕易說正事的人。他急忙去拿茶葉泡好，又再問了姬神愛剛才的問題一遍。
“曹先生可是我的老主顧，他在我這裏買過不少人偶。”姬神愛滿足得端著茶杯，翹著長腿說。
“什麽，原來我看到他那屋裏的人偶就是你店裏的人偶。”百六螢恍然大悟道，“他來找你難道又想買人偶麽？”
“不，能實現他愛與希望的人偶只有一具，其它的只是死物罷了。小六兒，今天有什麽收獲麽？”
“我有名字，小六兒這種太監一樣的名字能不要再叫了嗎？”百六螢大聲反駁道，他真的很早就想爆發了。
“那麽叫你百百還是小螢或許是螢兒？”姬神愛又是那種捉弄的語氣。
“叫我六螢！說正題，那他找你做什麽？”
“我有保護客人隱私的義務，你想要答案的話就自己去尋找。”
到這時候居然用保護客人隱私來當借口，也太狡猾了些。百六螢看姬神愛是鐵了心要袖手旁觀了。他只好安慰自己只能等明天路西澤那邊的化驗結果了：“話說回來，我只需要給你泡茶就好了嗎？”
“喔，說到打工的內容麽，泡茶當然只是其一，但是也要幫我跑腿買草莓蛋糕，當然家務活也要做。”
“就這些？”未免也太簡單了，一整天的時間只用來做這些事情真的好嗎？
“就這些。”
百六螢不得不再一次感嘆，姬神愛果然是個無法捉摸而又自我主義的女人。
******
隔天百六螢又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接通了才覺得驚奇：“路警官？”路西澤也太神通廣大了些，他是怎麽拿到自己的電話號碼的？
“是我，結果出來了，你來一趟警局。”
一聽結果出來了，百六螢也顧不上其他，匆忙洗漱完換了衣服就到警察局裏找路西澤。
路西澤把一份化驗遞到百六螢面前說：“這是驗屍報告和那根頭發的化驗報告。屍體的死因是突發性心肌梗塞，頭發是普通的人造纖維，不是什麽有用的線索。”
跟林零的死因是一樣的嗎？無論作案手法還是死因都差不多一樣，那就可以肯定兩件案子有關聯了吧？那麽那根頭發的話：“不，路警官，你還記得那戳斷手麽，說不定是同一個人偶身上的東西。”
“那又怎麽樣？人偶是批量生產的話，有相同的也不奇怪。”路西澤冷靜地反駁道。關於百六螢所說他不是沒考慮過，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線索又再一次中斷了，毫無進展。
兩個人陷入一片沈默中。辦公桌面上的電話響起一陣急促的玲聲把百六螢嚇了一跳。路西澤接聽後，話也不多說掛掉後就直接拉起百六螢的手往外面趕。
“出什麽事情了？”百六螢連忙問。
路西澤沒有功夫跟他解釋，只是冷冷丟了五個字給他：“又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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