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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二更)小修我不許你同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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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二更)小修 我不許你同他有……

成親第三天要回門,回門禮是林母親自準備的,樣樣都是雙份討個成雙成對、好事成雙的好寓意。

甄妙在一旁看婆母往裝禮品的籃子上貼囍字,這些稀罕的東西在鄉下不常見,若是娘家和睦她會滿心歡喜,得婆家看重這是臉上有光的喜事,回了娘家家人一同歡喜。如今只覺這些好東西進了狗肚子。

林母懂她心思,輕聲安撫道:“禮數不能廢,按理本該在娘家多住兩天,你要是不舒服就早些回來。”

林書安從外面進來,接過籃子說:“娘,我同隔壁段大爺的兒媳說了一聲,請她抽空過來陪你一陣,晚點我就回來了。”

依照規矩新房不能空著,不論多晚新郎都得回來。

“你們去吧,不用擔心我。”

林母目送兒子兒媳離開,笑著自說自話:“我這身子骨像是好了不少。”心上那一團看不見的黑霧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整個人都輕松許多,又忍不住害怕,原先病得連爬都爬不起來,如今不是回光返照?

她才有了兒子兒媳,老院子那邊的幾個見不得她好,挑唆他們一家子的關系,她怎麽放得下?哪怕就是閻王爺親自把她往鬼門關拖她也死活不進去。不見兒子過上好日子,抱上小孫子她死不瞑目。

她走到林父牌位前,點了支香道:“相公,你要在天有靈保佑咱們兒子將來的路走得順些,小兩口剛成家得有人護著,我得晚幾年再去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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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短短幾日再回甄家已是別樣心境,率先迎出來的是長姐甄娟,姐妹倆手攙著彼此,有說不盡的話,甄妙看了眼幹凈整潔的小院子,皺了皺眉:“又是你收拾的吧?”

甄娟沖跟在甄大身後出來的王氏努了努嘴:“也不全是,她也有份兒。這幾天爹一直沒給她好果子吃,倒是想偷懶,沒那膽。”

甄妙娘家這邊也沒什麽要走的親戚,眼下姐姐也在家倒省了不少力氣,她雖瞧不上焦遠橋還是隨口問了句:“姐夫回去了?”

“給我攆回去了,待著也是礙人眼,我備了茶,這會兒正好喝。”

兩口子照例給甄大王氏行了禮,甄大和林書安坐在樹下聊天,姐妹倆去竈房準備回門宴,說說笑笑正開心。

王氏站在竈房外走也不是進去也不是,甄大一聲咳嗽驚了她一下,只得硬著頭皮進去,扯出一分難看的笑:“有什麽事要我幫忙嗎?妙娘好福氣,親家母看重你,我也替你高興。”

甄娟不客氣地嗤笑:“也不看是誰挑的親事。”

王氏臉皮一僵連笑都掛不住,當沒聽到大姑娘的奚落和嘲諷,徑直道:“我原本打算將你那屋好好收拾收拾,娟娘攔著不讓,說你不打算在娘家住。這怎麽成?出嫁的女兒回門要住的,不然外人說我和你爹不疼惜女兒。”

這種事誰都心知肚明,說出來就是自討沒趣,甄妙輕笑一聲,說道:“二娘去照看弟弟吧,這邊我和姐姐來做就是。”

王氏知道他們姐妹倆是支開她說悄悄話,她也懶得聽,索性等著吃現成。這陣子家裏的飯都是她再做,她那兩下比起妙娘的手藝簡直不夠看,連她自己都吃得煩,更別說甄大,這兩天因為吃飯和她翻了好幾次臉了。

竈房裏剩下姐妹倆,甄娟叮囑小妹說:“吃完飯回你自個兒家去,誰看誰都不順眼,和他們裝什麽和氣?做什麽不好,待在這裏浪費時間。我明兒也要回去了,住了這麽久,再待下去也不是辦法,有些話早晚得說清楚。”

“姐,焦家母子要再敢欺負你,我絕不放過他們。”

甄娟被她兇神惡煞的模樣逗笑了:“現在我也不是軟柿子。”他們娘倆欠她一條命,生死血仇,誰也別想好看。

這天吃完中午飯甄妙說放心不婆母一人在家要回去,甄大瞬時黑了臉,為她出嫁家裏掏了大把銀子大操大辦,她倒硬氣回來就和他這當爹的撂臉子,偏偏女婿在跟前他也沒法說重話,只得不情願地應了。

小女兒女婿剛走,大女兒也收拾了包袱出來:“爹,我在家裏住太久了,小妹親事也辦了,我也該回去了。”

甄娟說完徑直出門,想到什麽扯了扯嘴角,腳下站定回頭沖緊鎖眉頭,跟誰欠了他幾十萬兩沒還擺著臭臉的甄大說:“爹,我這次回去也不曉得能和焦遠橋過多久,提前和你說一聲。”

甄大一時反應不過來,品出其中深意人已經走出院子,他氣急敗壞地喊:“你說什麽渾話?你給我站住。”

甄娟像沒聽到腰桿挺得筆直,眉眼間隱隱浮現出幾許戾氣。

一個兩個全都不讓人省心,辛勞半輩子養大了兩個白眼狼,也不知上輩子做了什麽孽。越想越氣連看王氏都不順眼:“都是你幹的好事,無知蠢婦,就你算盤撥的響當別人都是傻子。你哥前幾年從家裏借去的銀子我不管你想什麽法子,你盡早給我拿回來,不然你別進這個家門。”

宛如降下一道天雷將王氏劈了個結實,讓她從嫂子那裏要銀子那不是為難她嗎?過去幾年都沒提過這檔子事,甄大這會兒又發的什麽瘋?

回門後的第二天甄妙又照常早起做餅,林書安剛幫忙生好火,秀華也來了,兩人說笑著在竈房忙,他待在那裏也幫不上忙,索性回來看母親起了沒好伺候洗漱。

剛進屋進見娘穿戴好坐在床沿沖他笑,他不解道:“怎麽不多躺躺?可睡飽了?”

“睡飽了,我尋思這病興許就是睡出來的,倒不如勤快些多動動幫幫你媳婦的忙,說不定好的快。”

“娘,別勉強自己。我打算參加明年的縣試和府試,這兩天去鎮上學堂看看人家收不收我,待定下來您的藥也正好喝完,我們再去讓大夫瞧瞧。”

林母在生病這件事上拗不過兒子,誰能想到不過一場傷寒就能要了人的命,書安是親眼看著他爹咽氣的,後來這孩子便分外緊張她的病,其實她也怕,這病也不是怕就能好的。

林書安當她是擔心妙娘多想,笑著安撫道:“妙娘說伺候您為您看病是我們夫妻倆的本分,讓您千萬別胡思亂想以為會拖累我們。”

“我不亂想,你和妙娘都為了這個家勞累,我不能只想著吃現成的,讓我做點小事為你們分憂既打發時間心裏也樂呵。我這會兒先站起來多走走,興許過兩天就能自個兒去外面串門子了,萬一老天看我這老婆子想活一個開眼讓我病好了。”

林書安垂下眼簾,低啞的嗓音溫柔又充滿對未來好日子的期許:“等我和妙娘有了孩子還得您操心給帶,兒子拼勁全力也要為這個家搏個前程。”

甄妙這回下了狠心,將手裏有的現成食材全用了。貼在餅鏊上的白色生面餅受熱變得金黃香味四散,一個又一個整齊碼好在竹筐裏,直到天大亮才忙完,她和秀華揉著酸痛的胳膊看兩大筐裝得滿滿的餅相視一笑。

這回秀華沒跟著去鎮上說自己家裏還有事走不開,甄妙也沒強求,好在有林書安,倒是不用發愁帶兩個竹筐到鎮上。

驢車晃晃悠悠,甄妙懷裏抱著竹筐出神。

這麽個賣法到底不是長久之計,若是賺個應付日常開銷的錢倒是能成,但想手裏有盈餘就得想法子在鎮上站住腳,租個鋪子現做現賣,遠比這放置一路的味道好,且全天都能賣,時時有進賬,還能省些不必要的開支。

眼下手裏錢不夠,租鋪子也只能想想,得想個別的法子好多點進項。

她嫁進林家的第二天婆母就將家裏值錢的東西和銀兩全數交給她保管,她頭一回管錢也緊張,每項支出都變得小心翼翼,但將整個家的錢袋子放在一處還頗有些一起使盡過好日子的別樣感覺,勁頭也越發足了。

婆母看病吃藥和相公找學堂讀書這是家裏的頭等大事,雖說日子一時不會緊張難過,總得未雨綢繆,都說銀子多了膽兒才正,這話倒是半點不假。

到鎮上下了車,再去東巷口的路上林書安見她心事重重,攢了攢眉:“你心裏有事,不妨同我說說興許我也能給你出主意。”

甄妙遲疑一陣,同他商量道:“我琢磨著要不傍晚也到鎮上來一趟,看看能賣多少,多出點力氣多賺錢。”

不想林書安斬釘截鐵地反對:“不成,你早起熬這麽久夠傷身了,再這麽勞累下去真有個好歹怎麽辦?若需用錢你同我說,我來想辦法。”

“你還是讀書要緊,眼下是六月,到明年二月中間只差八個月,不該為這些瑣碎事浪費功夫,我身子骨結實不覺得累。”

因為這事他一路都沒再說過一句話,任甄妙怎麽勸怎麽說好話都不松口,像座山一樣臉色肅穆又緊繃就那麽盯著她。

這次三天沒出攤,來買餅的老主顧瞧甄妙作婦人打扮都紛紛與她道喜,有熟了的嫂子往她後面瞧一眼,笑著打趣:“可是那位?他可真疼你,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裏等你。”

甄妙往後看了眼,紅著臉笑得靦腆。

對她好是好,就是脾氣太倔了,她多賺點他不就有更多時間讀書?他聰明好學只要功夫用到了肯定能順利考中。

兩竹筐比往常多了一倍的量,往常覺得晚了趕不上的人也買到了,心滿意足道:“早就說多做些,鎮上的人可不會為了一文錢摳摳搜搜,只要你做得好吃自然有人買賬。”

她被常梅逼得不另找法子的時候,生怕賣不出去所以做得少,直到走街串巷打開局面後一直不夠賣。

甄妙做得大多數是來鎮上務工的鄉下人的買賣,東巷口離主街有些遠,等鎮上的住戶收拾好出來置辦東西,她早已經賣完收攤了,自然也就少了許多客人。今兒做的多,多待了一陣子見了不少生面孔,還有一個打扮體面的姑娘,特地問了兩句:“你後半天還來麽?我家小姐沒什麽胃口,就喜歡吃這酸甜的果子餅,你要是來,我便多要幾個。”

如此更讓甄妙心動不已,置辦完食材去學堂的路上,她不死心地舊事重提,林書安依舊沈默不語。

甄妙氣急道:“你說你尋別的法子,難道是要去找那天到家裏來的鄭爺?那種做大買賣的精明人無利不起早,他肯定是圖你什麽。我賣餅賺得錢幹幹凈凈,不過就是少了慢了些,可也能積少成多。我不許你同他有金錢往來,萬一受他牽連誤了正事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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