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冬剛到校，就接到父母來電，在這之前已經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怎麽了媽？”

“你剛剛在什麽地方？怎麽沒接電話？”

阮冬壓低聲音：“我剛剛直接打車到學校，手機放在包裏沒聽見，剛到辦公室，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事，你沒事就好。”手機的另外一端松了一口氣。

另外一端的阮媽媽心有餘悸的說：“今天下午我叫你爸去接你，新聞裏那個變態殺人魔，跑咱們市了，就在我們家附近的那條小巷子。”

阮冬的臉色大變，她想到之前巷子裏的血腥味。

如果當時她就察覺到不對，能不能阻止悲劇的發生？

“怎麽了？”

看她表情不對，耿清很是關心的問了一句。

阮冬就說了新聞的事情，她有些沮喪：“我媽說警察趕到的時候，人還活著，但是送到醫院之後就死了，要是我能夠發現的最早一點就好了。”

“這也不是你的錯，你這赤手空拳的，對上那種變態，搞不好就栽進去了，到時候新聞的受害者也只是增加成兩名。”

資料她已經看過了，阮冬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女孩。

水嫩嫩的年齡，才十九歲，不到她的零頭。

耿清上手捏了捏她好早就想碰的臉，果然光滑細膩，十分好摸。

人類的小姑娘各方面的評級都非常的低，特別是體質方面，是很弱的D，她一根小手指輕輕就能戳倒十個。

“應該是你的資料出了什麽問題，我已經在向上面提出申請，重新檢查一下系統bug，到時候你去教5班，班裏有群小姑娘挺可愛的。”

聽出來對方是在轉移話題，阮冬因為內疚而究其的心平覆些許。

對方說的對，她並不知道那個時候對方已經把犯罪進行到哪一步，自己的力量也不夠。

貿然闖進去，能不能成功的救下人還另說，但把自己搭進去是肯定的事。

如果她出事的話，家裏的爸爸媽媽都承受不了。

特別是阮媽，就去年還做了心臟搭橋的手術，要是一個著急，搞不好就直接人沒了。

她不會為救人後悔，但是因為別人導致親人傷亡，阮冬一定會很後悔。

阮冬不是什麽偉大的英雄，她就想做一個能夠照顧好身邊人的普通人。

說到身邊人，阮冬立馬提醒：“耿老師你家裏有人接嗎，你盡量讓他們來接你吧。千萬要註意安全，不要一個人回去。”

受害的都是年輕漂亮的女性，耿清這麽漂亮，搞不好就會成為罪犯的目標。

耿清亮了亮自己鮮紅的指甲：“沒事，管他什麽犯罪分子，老娘這樣的一個揍十個。”

阮冬嚴肅起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就是這樣才更要小心謹慎。”

男女之間的體力存在的天然的差異，雖然說目前不知道犯罪人是男是女，但是新聞裏都說了，從現場留下的痕跡推斷，那個變態犯人，應該是一個力氣很大的男性。

看到阮冬這麽一本正經的樣子，耿清真的好想變成自己的原型，然後一口把這個可愛的人類小姑娘含在嘴巴裏。

不過想想電視上那個暈倒了的許官人，她還是一臉遺憾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要是把小姑娘嚇得靈魂出竅，她可沒有什麽定魂珠之類的好東西。

工資都用來買零食了，買不起。

耿清說：“沒事，我住校呢，吃住都在學校，沒人約也不出去。”

作為一只懶散的蛇，她一點都不喜歡挪窩，基本娛樂就是吃和睡覺。

學校食堂的飯菜很好吃，關鍵是不要錢。

零食基本全部網購，網絡購物和外賣真是人類最為偉大的發明之一。

當然如果有人約了夜間場，耿清也是會打扮的漂漂亮亮去參加活動的，每次基本上就是一群小夥伴在迪廳，群蛇亂舞。

這種事情就不要說出來嚇唬人了，耿清想了想：“出去的時候我會搭校長的車，他是我表哥。”

她能註意就好，阮冬松了口氣。

耿清眨了眨眼睛：“你覺得校長長得怎麽樣？年紀是大了些，但他還挺潔身自好的，這麽多年沒找過對象。”

話題不知道怎麽就朝著粉色的路線進展了。

阮冬臉微微泛紅：“我現在就想好好工作，沒想那麽多。”

“也是，他太老了，配不上你。”

耿清搓了搓手：“冷氣開得好像有點低，我去看看多少度。”

被這麽一打岔，阮冬倒是成功從之前的話題中解脫出來，專心的備課。

一團人類看不到的黑氣從慘案的發生地騰空，慢慢的飄啊飄，飄到兩公裏之外的一塊無人造訪空地上。

這裏是一片十年前的爛尾樓，水泥鋼筋的空架子搭起來了，後續的配套措施卻沒能跟上。

物業原本規劃花園和草坪的地方，全都是野草叢生，一些被丟棄了的共享單車東倒西歪放在一起。

插著的金屬指示牌經過風吹雨打，早就因為生銹變得斑駁不堪。

郁郁蔥蔥的樹木隨著風抖動一下，一只黑色的烏鴉飛過，叼著那團飄過來的黑氣，冒著雨飛進了原本的四棟404。

無人居住的水泥房裏擺放著一堆枯枝，幽藍色的火焰，靜靜地燃燒著，細長的枯枝劈啪作響，在火堆上架著一個小爐子，裏面黑色的液體咕嚕咕嚕的冒著泡。

枯枝前面，坐著一個身形佝僂的女人，純黑色的衣服漏出幾綹銀發。

除了爐子，鳥架，火堆，女人身邊還有一面鑲嵌著華麗寶石的鏡子，鏡子被倒扣在地上，晶瑩剔透的紅寶石閃耀著妖異的色彩。

“呱。”

烏鴉飛了進來，站在懸掛著的鳥籠上，抖了抖自己被雨水打濕的羽毛。

布滿老人斑的手，抓住了烏鴉嘴裏的黑氣，投擲進小爐子中間。

女人的慘叫聲在空蕩蕩的房間響起，小爐子裏出現了一張張痛苦的面具，咕嚕咕嚕咕嚕。

在冒了一陣火之後，火熄滅了。

蒼老的女人用湯匙緩慢的攪拌，然後緩慢遲鈍的低下頭。

銀發在一瞬間便成了烏黑亮麗的長發，老嫗滿臉的皺紋重新散發青春活力。

鏡子裏映出一張美麗動人的臉，如果警方在的話，會發現這張臉和受害人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

但是女人自帶的魅惑的氣質，卻讓這本是清純無辜的臉蛋，增添了神秘有危險的魔力。

“這種質量越來越不行了，不夠，還要更漂亮的才行。”

人類的美貌，太短暫了，就算是已經挑選了足夠幹凈甜美的，沒有觸碰過男人的青春少女，也沒有辦法讓她的衰老延遲。

女人把自己的披風裹起來，等到雨停之後，把吃飽了的烏鴉派了出去。

“去找找，找更合適的容器。”

這只比普通烏鴉更巨大一些的黑烏鴉站在高高的爛尾樓上：“呱……呱”

它召喚著自己的同伴，這些聚集而來的鳥類很快飛了出去，它們的眼睛會成為一臺臺高空攝影機，為自己主人找到合適的獵物。

這些鳥兒在高空中盤旋，偶爾壓低視線。

在靠近成神小學的時候，似乎有符合主人要求的目標出現。

幾只鳥兒交頭接耳，開始向下俯沖，在靠近學校的時候。

從門衛室的窗戶裏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只長長的桿子，一下子網了幾只鳥進來。

笑瞇瞇的門衛老大爺點了自己的幹冰爐子，非常熟練地拔毛剃毛，然後往烤架上加了一只光禿禿的鳥，撒一點孜然，撒一點黑胡椒。

夏天就是要吃燒烤＋冰啤酒才後勁，食材嘛，最重要的就是新鮮了。

這個時候正好是黃昏，雨停了，阮冬結束了第一天的工作下班。

阮冬出來的時候，親爸小電驢還沒到。

看門老大爺探出臉來：“閨女吃燒烤不，你看這小胳膊小腿瘦的，多吃點肉，今天這東西可不好謀。”

阮冬笑容甜甜的拒絕了：“不用了，家裏爸媽還等著我呢。”

打開門的屋子散發出來的是烤肉的香氣。

她看了一眼：“您註意用電用火安全啊。”

一擡頭，阮冬爸已經到了，年輕的小姑娘忙擺手：“我爸來接我了，先回去了。”

街道的樹木站了幾只麻雀，他們的黑眼睛像攝像機一樣拍下了一張張臉。

屋子裏的女人長長的尖指甲在屏幕上選出兩張臉：“這個，這兩個都要。”

一個是參與案件的年輕女警，阮冬的小姐妹杜曉曉，另外一個就是阮冬。

女人的喉嚨裏發出來貪婪的聲音：“吃大餐前，得吃點開胃小菜。”

阮冬察覺到什麽，下意識擡起頭來，但是只看到幾只梳理羽毛的小鳥。

大概是她的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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