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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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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司馬棣盛情邀請姜鈺同坐禦輦,去雍城湖為她開宴壓驚。

姜鈺聽到雍盛湖三個字,便心堵不已,再瞧著司馬棣異樣的眼神,更覺心塞。

再說,禦輦可不是她能坐的地方。

若被大雍的朝臣,或是皇後、太後、太皇太後知道,白蘭怕是又陷危機。

她沈吟了一會,無情地拒絕了。

司馬棣當即臉色難看起來。

果然任誰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哪怕之前是多麽和氣可愛的人,也容不得人忤逆。

姜鈺恭敬道:“陛下,昨日孤受了通關文牒,按照禮制,今日便得啟程回白蘭。只是,事發突然,還請陛下準許讓孤在雍城多逗留一日,明日啟程返回。”

司馬棣冷聲道:“禮部辦事效率真是快!”

好不容易力排眾議準許白蘭內遷益州休養生息,禮部可就下了通關文牒,讓姜鈺等趕緊回國。

想都不用想,這是誰的主意。

司馬棣緩了口氣,道:“此處風景不錯,不知陛下可願同朕走一走!”

姜鈺看了他一眼,道:“好!”

此刻兩人的身份不再是司馬公子和姜公子,而是大雍皇帝和白蘭國主。

在益州兩人同逛花樓,共懲郭昌叔侄,斷廢太子臂膀。

不管是暗地裏互相利用,或是表面上的裝傻扮癡,司馬棣知道姜鈺的目的,姜鈺自然也能看出司馬棣的野心。

竹巷高墻內竹風颯颯,像有人在竊竊私語。

兩人緩步往前,如惺惺相惜的友人散步聊天。

“陛下初登大寶,凡事還需以太皇太後和太後的旨意為準,大雍以孝治國,天下人以陛下為典範,陛下才能坐穩皇位。”

司馬棣駐足,看著她,“還有什麽,你要告訴我?”

他省去了朕和陛下,以你我相稱。只是他的眼底為何有一絲憂傷。

姜鈺裝作沒看見,繼續道:“另外,節度使們居兵自傲,除卻屠輝此人還算忠心,其他節度使陛下要小心處理,待時機成熟,可奪其兵權,中央控之。”

司馬棣的眸光越來越沈。

姜鈺瞥向別處,繼續道:“先皇征戰四方,以武統之,不是上策。若陛下能以德感懷,四方自然朝貢附屬。開邊境,通貿易,內可休養生息,外可以貿制約。”

姜鈺說到這裏,擡眸看著司馬棣,“如今有陛下垂憐,我白蘭無憂矣。待孤回到康延川,定在神殿內為陛下供奉長明燈,日日為陛下祈福,為大雍和白蘭祈福。”

司馬棣重重抿著唇,“你可有為自己打算過?”

姜鈺擡頭笑了笑,“我身為白蘭國主,萬事將白蘭放在首位。如今白蘭安定,我倒可以四處走走。”

司馬棣突然道:“不若留在雍城,你我也可時時相見……”

姜鈺楞了下,隨即笑道:“雍城容不下我!”

說完,她後退兩步,畢恭畢敬頷首、屈膝、跪地、俯身、叩首,如此反覆三次。

司馬棣滿心郁結,卻又知姜鈺所言有理,只得眼睜睜看著她向自己行如此大禮。

此禮畢,兩人便是千山萬水,從此難見。

姜鈺起身,笑道:“弱水千裏,奔流至此。陛下有空可去清江鞠一捧水,說不定有淡淡的梨花香!”

說完,後退兩步,微微施禮,轉身離去。

此刻,巷道內風卷嗚咽,姜鈺面帶微笑朝崔良玉走去,道:“走吧。”

崔良玉擡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司馬棣,伸手扶著姜鈺往車輦走去。

回客館的路上,姜鈺低聲問大王,“雍城若是不熱多好,你便可在此多玩耍幾日!”

大王蔫蔫耷拉著腦袋,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姜鈺失笑,擡眸看向窗外,只是影影綽綽地怎麽也瞧不清楚。

回到客館,崔良玉和虎尉便急急讓人安排回國適宜,務必要輕車簡行,速速離去。

姜鈺身乏心累,淩霄趕緊準備湯浴侍奉。

幕夜十分,不速之客上門。

不過姜鈺待看清她的臉,也不算太過驚奇。

童靈跪下施禮,“臣拜見女王陛下!”

虎尉眼睛圓睜,大詫不已。

崔良玉之前聽姜鈺說曾瞥見童靈,皺眉出聲道:“童總管,你可知因為你,陛下差點被西藩首領傷害!”

童靈紅著眼圈道:“臣知罪!”

姜鈺低眉,“你們都跪安吧!”

崔良玉與虎尉面面相覷,只得默默後退。

姜鈺起身,走到方窗處,“母皇可還在世?”

童靈忍著哭,顫聲道:“回陛下,先皇讓下官轉交給您封信。”

姜鈺猛地轉身,俯身叱問,“你說什麽?”

童靈不敢擡頭,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奉上。

姜鈺拽過來低頭一看,信封上朱色禦筆果然是母皇的筆跡。

“鈺兒,你做得很好。你有布局之力,控心之能,且心懷百姓,仁德綿綿。白蘭有你,果然幸也。

母親蟄居雍城,心卻牽牽。只是,母親病體不能再回康延川,不能親眼見你娶王夫誕皇女,實乃不幸。

崔相一路跟隨,忠心不二。母親原本以為你會受他所累,如今看來是母親看錯了。只是他身份不堪,若為王夫只怕世人非議。”

寫到這裏,字形松綿無力,好似使勁最後力氣般。

明明還有千言萬語,卻只剩下這寥寥數語。

童靈哭著道:“先皇染病已久,醫者上門皆束手無策。先皇駕崩前寫下這封信,讓下官務必在陛下啟程前送來。不可多一日,不可少一日。”

姜鈺攥緊信件,心緒起伏難平。

“你可知母皇為何如此?”

“先皇三年前通過蔔卦算出白蘭大大兇,唯有陛下您才可解救。先皇假死退位,目的便是推陛下為王。”

歷代女王皆有蔔卦之能,唯獨姜鈺身上未曾顯現。姜鈺的母皇姜尤其善蔔,其才能不低於大巫師。

三年前她在蔔卦中,蔔出“致死而後生”五個卦字,便布了假死之局,將還未做好準備的姜鈺推為新女王。

只是她不知道,這個死,不是她,而是姜鈺死而後生,白蘭方可脫險。

“先皇自知在白蘭境內無處藏身,只得潛伏益州。陛下從康延川來益州,先皇便帶著下官一路跟隨至雍城。前幾日先皇得知白蘭可內遷入益州,高興至極,胃口也好了些,誰料第二天急轉直下……”童靈說到這裏,哽咽失語。

姜鈺緩緩坐下,過了好一會才道:“先皇寶體何在?”

童靈道:“先皇說她已入白蘭神殿,留在這裏的不過是一具無用身體。她生前留下遺言,讓下官將其葬在雍城外的珈藍寺。”

姜鈺心頭狠狠一抽,再擡眸已然滿眼淚水。

母皇這是算好了一切,讓她知曉此事,又讓她無能為力。

“那日在花街的,可是你?!”姜鈺問。

童靈點頭稱是,“是。彼時,先皇也在。”

姜鈺仰臉,睜大眼睛,可眼淚卻不同意似的流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姜鈺才平緩下來,又問了幾句母皇生前之事,童靈這才告退。

虎尉與其相熟,見她出來連忙上前詢問。

童靈卻駐足搖頭,施了禮悄悄離去。

崔良玉敲門進去,卻見姜鈺坐在窗前,背影蕭瑟。

他不敢多言,只得陪在身旁。

此刻院落中,夏風習習,荷香沁沁,只是斯人已逝,涼涼無望。

過了好一會,姜鈺起身轉臉。

她眼圈泛紅,雙手有些發抖,就這樣看著崔良玉。

崔良玉心疼不已,輕聲道:“陛下……臣在!”

姜鈺愴然一笑,“崔良玉,我覺得很累很冷。”

崔良玉上前一步,柔聲道:“若陛下不嫌,臣願永遠陪著陛下!”

姜鈺喃喃低問:“真的?”

崔良玉點點頭,“臣至死不渝!”

第二日,天明時,客館前熙熙攘攘,回程的車馬皆準備妥當。與來之前相比,人沒有少一個。姜鈺實現了諾言,大家臉上都帶著回家的喜氣。

姜鈺身著朝服,坐上輦車,在新任鴻臚寺卿的陪同下前往雍城西門外。

沿途大雍百姓擠來擠去,爭相想再睹一次白蘭女王的真容。

西門外五裏處叫柳坡,是官道上一處驛站。平日裏離開雍城前往西邊的人多在此處道別離。

今日不同往日,禮部早早將驛站收拾妥當,四面圍著紗幕。

以義王李忠為代表的送使官員早候多時。

又是一番繁雜儀式後,李忠才有機會與姜鈺說話。

“此去康延川,路途遙遠,還請陛下保重!”李忠拱手道。

姜鈺笑了笑,“多謝義王。如今義王如日中天,萬心向服,想必不用孤多為你擔心。”

李忠朗聲笑道:“陛下說笑了。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我豈敢稱大。”

姜鈺收起笑容,認真道:“若我為你,明日便向皇上提請告老回鄉,做個閑散富足王爺,豈不樂哉?!”

李忠一楞,旋即道:“皇上此時正是用人之時。我等臣子豈能貪圖富貴?”

姜鈺見狀拱手笑道:“是我唐突了。義王,你我就此別過!”

告別李忠後,姜鈺一行,一路暢通,過梁州,渡清江,逆行數日便到了益州。

再到益州,姜鈺多留了一日。

春娘偷偷前來拜見,姜鈺自然對她一番讚譽。同時,宣旨禦賜九座金庫的守金人皇族姜姓,以彰其忠心。

到了晚上,虎尉傳來消息。渤堯已從維州撤軍,白蘭境內再無一西藩兵。

姜鈺這才松了口氣。

第二日,大雍人將其送至金沙灘便悉數撤回。

再渡金沙灘,正好遇到夏雨爆發,只得又停留幾日。恰好碰到一行白蘭著裝的人前往益州謀事。

往年夏至,白蘭人便有順江而下前往益州做工的習俗。白蘭人工匠多,善挖井,不怕吃苦,且要價不高。益州富人多喜雇傭。

這幾年兩國交戰,此習俗已斷絕。

近一段時間,兩國國境安穩,便有白蘭人結伴出動,前往益州。

只是沒想到竟能路遇女王陛下,個個跪地高呼萬歲。

姜鈺走出來,扶起其中一中年婦人道:“孤已與大雍皇帝達成協議,我白蘭人內遷益州房店一帶休養生息。雖比不得益州灌縣良田萬頃,但至少不用再忍受苦寒無糧。各位自然也不用年年夏來冬回,時時可去益州做工。”

婦人不敢置信,流著眼淚道:“陛下,我家中還有幾個孩子,也可去大雍?”

姜鈺道:“你家在何處?”

“涼國。”婦人答道。

“涼國地處偏遠,比起維州等地條件更艱苦。可為內遷首批。”

婦人驚喜異常,跪地連連叩首,“我等這就回涼國,定將陛下恩澤告訴大家!”

其他人紛紛叩首高喊萬歲。

過了關碉這才算是到了白蘭地界。

一路未停,直奔維州。

姜銘與巫英早早候在維州城外。

姜鈺下了車攆,姜銘急急迎上來,撲其懷中,哽咽道:“姐姐……”

姜銘感慨異常,摟著她道:“姐姐回來了!”

巫英跪拜道:“臣恭迎陛下。”

姜鈺伸手扶起巫英,“王女殿下得你照顧,你也辛苦了!”

巫英流著淚道:“陛下冒死前往大雍,為白蘭贏得生機,我等幸是陛下臣民,陛下請看……”

她側過身體,指著後頭跪倒的一大片百姓道:“他們得知不用做亡國民,昨夜便來跪等陛下。”

姜鈺大為感動,上前道:“都起來吧。”

幸而上天憐憫,讓她重活一世,不然她如何面對愛戴她的百姓,尊崇她的臣子?

淩霄喊道:“陛下,您快看!”

姜鈺看過去,只見大王與另一只小雪豹咬著脖子追著尾巴正玩得高興。

這想必就是姜銘身邊的小王吧。

姜鈺與姜銘相視一笑,攜手上車,前往康延川。

半年後。

白蘭內遷一事,基本安排妥當。益州房店一帶,雖多為鹽堿地,但白蘭人不嫌棄,硬是挖溝排鹽,引水沖刷將堿地改良為良田。

益州節度使屠輝前來觀摩大為讚賞,還將其方法學走用在西北鹽堿地區。

先行前來益州的是涼國等偏遠百姓。涼國人感恩白蘭女王,皆在家中供奉其神位,涼國國王倒被撇在一旁。

與此同時,涼國國王覬覦女國王位一事暴露。原來,當年崔良玉姐姐進宮被涼國國王看中做了妃子,後被王後忌憚打入冷宮。崔良玉受其牽連,被賣入康延川的南館,而後他意外碰到姜鈺。這一切都是涼國國王故意安排,為的是控制崔良玉,趁機迫害白蘭女王。

姜鈺自然容不得,涼國王族被悉數下了大牢,國王和王後被當眾斬首。從此涼國變成涼郡,皆以白蘭女王為尊。

另外,蘇虹在姜鈺回國之前潛逃至西藩,而後被黑衣軍秘密抓捕歸案。姜鈺在宮碉前進行隆重肅穆的斬殺儀式,把女國貴族們的心震顫不已。第二天便有貴族家主主動交出家財,以充國庫。

遠在雍城養身體的湯澍也來了信,信中並無贅言,只是感謝姜鈺的救命之恩。

可姜鈺知道,若不是她介入其中,如今坐在長信宮的會是湯澍的哥哥湯澤。如今湯澍的家人悉數被斬殺,國破家亡,他感謝她的救命之恩,姜鈺心倒戚戚,不敢承情。

只希望他這輩子平平安安吧。

畢竟從司馬棣那裏討來保住湯澍的旨意,可是耗費了很大的精力。

雍城皇宮。

司馬棣入主半年有餘,諸事在太皇太後的幫扶下順利進行。臣恭君慈,一片祥和。

只有皇後娘娘沈靜知道,司馬棣每每回到天崇殿便鉆進密室,如他父親一般,沈迷於姜鈺的畫像不能自拔。

若按照她以往的性子,自然敢將那魅人的畫像燒掉毀掉。

可如今她身為中宮,自然不能如此行事。

這一日,有新來的宮女撥送至坤隆宮。

過幾天司馬棣便封了一位嬪,賜玉嬪封位。

這位玉嬪原來是坤隆宮中的宮女,無意間被司馬棣看上,便被叫走侍奉。誰知剛侍奉兩日便封為嬪,當真殊榮沈沈。

就連太皇太後都被驚動。畢竟,這位玉嬪是皇上登基後賜的第一位妃子。

沈靜不動聲色瞧著司馬棣可著勁地寵幸這個長得與姜鈺有五分像的人。

人人都道皇後仁慈,當真後宮表率。

司馬棣因玉嬪原是沈靜宮中之人,自然對沈靜也和顏悅色了許多。

誰料這位玉嬪是個有福氣的人,率先懷孕。司馬棣自然高興異常,當即封玉嬪為玉妃。

沈靜當場咬碎了牙。

姜鈺自然管不著這些。她回國後的半年忙著肅清貴族勢力,安排內遷事宜,同時,又著人調查袁肅托辦之事。

畢竟事關糧食,她不得不盡心盡力。

還好巫英蔔術厲害,通過大雍三皇子司馬楓的貼身衣物,蔔出此事與附國有關。她派虎尉前往調查,竟發現此事與白蘭有關,具體而言與母皇有關。

這附國是大雍東邊的一個國家,國雖小,可盛產美人。尤其附國的公主,代代美貌,名動天下。

六年前,附國朝貢,公主隨行。按照附國的意思,是想讓廢太子司馬楨看上自家公主,附國自然利益多多。

誰知,姜鈺的母皇半路用一女子換了附國公主,扮做真公主前往雍城。

假公主到了雍城,沒吸引住司馬楨,卻勾得三皇子司馬楓與四皇子司馬棠神魂顛倒。

兩人私下分別邀請假公主出去游玩,誰料兩人相遇,尷尬異常。假公主哭哭啼啼,只說不敢得罪兩位皇子,只能同時答應。

她拿出酒杯為兩位皇子斟上酒,兩位皇子飲下後雙雙死去。

假公主消失,附國不見了自家公主,自然不敢聲張,第二天便回了國。

而司馬楓和司馬棠喝下的毒、酒無色無味,大雍的仵作查了半天也沒查出來。

兩位皇子同時命隕,鼓著肚子,倒在花街的某處,此事詭異地讓人捉摸不清。

姜鈺得知此事後,半天沒說一個字。

母後當時做出此舉,正是司馬棣對鄰國窮兵黷武之時。她這麽做,除了打擊司馬淳之外,別無理由。

而司馬淳在此事後確實消停了一段時間。

白蘭終究還是在母皇假死後,被大雍侵犯。

袁肅那邊自然要有個交代,只是,白蘭要撇清幹系。

她重新編了一套故事。只說兩位皇子同游花街遇到西藩人,雙方因爭搶花娘,爭執了幾句,西藩人便狠心毒、殺皇子。

這種**雖無色無味,卻能攪碎內臟使得肚子鼓大。母皇正是從西藩人中買得。

姜鈺收買了幾個西藩人,及同種毒、藥,將其送至袁府。

袁肅並未懷疑,畢竟人證物證俱在。

自此,袁肅將白蘭奉為上賓,糧食交易自然順暢。

大雍盛隆一年。

諸國按照禮制,歲歲朝服,早早派遣使臣,甚至有國家國主親自前往雍城向大雍皇帝朝拜,以示恭敬。

司馬棣忙著接見,只是,見了一波又一波,卻無白蘭人。

他叱問禮部,可是忘了通知?

禮部尚書一臉驚恐,說白蘭國主大婚,無暇朝拜,派了大巫師巫英前來,人剛到雍城,待收拾妥當後明日便可朝拜。

司馬棣當即臉色難看,問白蘭國主與何人大婚。

禮部尚書戰戰兢兢,說:“白蘭男相崔良玉!”

司馬棣甩袖退朝。據說當晚連玉妃都未能得見。

又是一年梨花香。

此時三月,雪剛融,弱水河谷彌漫著輕輕的薄霧,縈繞著滿山遍野的梨花香味,的確是個美麗的季節。

高聳的碉樓層層疊疊,白色的經幡隨風鼓動,發出獵獵聲響。

宮碉內。

姜鈺端坐於王位,頭頂金冠顫動,眉眼間藏不住的笑。

半天未見動靜,她微微擡頜,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

淩霄在旁見到此景,不由抿嘴低聲笑道:“陛下,王夫殿下已到宮碉外,您稍等片刻……”

姜鈺瞪了她一眼,“虎尉跟孤求了幾次,待孤大婚後,便賜你兩人成婚。”

淩霄頓時臉紅,嘟囔道:“這人真是沒臉沒皮……”

姜鈺輕笑一聲,隨即板著臉靜候。

不一會,便聽到拉索男人們的號角聲,“王夫殿下,坤宜壽綿!”

姜鈺不由攥緊拳頭。

是的,她的王夫終於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給自己撒花,正文總算完結了。這一路走來,感謝煙雨北街、17993272等小天使的章章鼓勵。沒有你們的支持,我會寫得毫無動力。再次懇請喜歡我的小天使們動動手指收藏下我的預收文:

幻言:《穿書後劇情更狗血了》

古言:《古代大佬非要逼我考科舉(快穿)》

現言:《摁住那只喪喪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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