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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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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知道此乃杜撰,姜鈺還是聽出些唏噓難過。人世間多少慘事皆由歹人貪財好色引出!

轉而想到自己,心便揪地更緊!

大王從崔良玉懷裏跳下,像是知道姜鈺心情不佳般,一躍攀上她的膝蓋,一對無辜幽藍眼眨了眨,而後乖巧趴下。姜鈺穩了穩心神,瞧向塗娘。

司馬棣拍桌喊道:“塗娘,再講一個!這次你可要講個本朝故事。”

塗娘抿唇一笑,“王爺,容妾搜腸刮肚想一想!”

春娘鶯燕般繞場給貴客倒著酒水。走到姜鈺身邊時,兩人若無其事對了個眼神,隨即錯開。

那邊塗娘皺眉想了會,笑道,“妾想到一個故事,就發生在本朝本地,諸位且聽上一聽。”

姜鈺撫摸著大王越發油亮的毛,笑問,“可又是杜撰?”

塗娘眼中露出一抹狡黠,“姜公子且聽聽看!”

司馬棣見姜鈺饒有興趣的模樣,心中暗喜,能博得白蘭王花一笑,這塗娘他贖對了!

“話說,在灌縣城郊放馬坡有一屯子叫塗家屯。哎呦,巧了,妾正巧就是塗家屯人。”塗娘簇亮眸光一閃,捂唇輕笑一聲。

司馬棣哈哈大笑起來,“看來塗娘你是把壓箱底的都拿出來了!”

塗娘眉眼一彎,“對王爺,妾毫無保留。”

頓了下,她接著道:“話說這塗家屯背靠放馬坡,早些年只有一戶姓楊的住在此處,大概百年前征蠻部隊大勝歸來,途經此地時有一塗姓將領見這裏山清水秀,土沃民淳,便留下來。經過數十年開枝散葉,塗氏有五房人住在此處,早年那戶楊家人早成了塗家的家奴。”

司馬棣搖頭晃腦,“塗娘你講得這段倒是說得通。百年前的征蠻部隊從益州出,從益州回,灌縣乃西行必經之地,留一兩個將領也正常。”

姜鈺笑道:“說起來百年前我們兩國共敵西蠻,倒是有一段佳話!”

司馬棣幹笑一聲,“今日我們坦誠相見,同聽話本,也是一段佳話啊!”

姜鈺微笑不語。

“塗氏祖先乃行軍打仗的武夫,解甲歸田,樂享牧歌,可骨子裏扔是武夫做派。經過數代人經營,塗氏繞著放馬坡半坡處竟修建了一處石頭屯堡。寨門高聳,屯墻堅硬,易守難攻。族內人時時巡邏,進出皆要口令。這處屯堡讓塗氏在屢次匪患中得以存活。”

“塗氏屯堡後山的放馬坡地大草肥,適宜養馬放牧,當初塗氏祖先便是看中這塊草地才留在這裏。族內有善養馬者,在放馬坡圍欄放牧,經營多年後,這裏便成了益州數一數二的養馬場。”

司馬棣道:“益州出良馬。想必這征戰四方的戰馬中定有你說的塗家人的馬!”

塗娘嘆了口氣道:“塗氏一族守本守信,在灌縣享譽甚久,頗得鄉鄰尊重。然而懷璧其罪。”

她原本秀麗的臉轉瞬沈了下來,“有人惦記上了塗氏。”

姜鈺低下頭,淺淺飲了一口茶。

“不知王爺可聽說益州本地流傳的一童謠?”塗娘賣個關子問。

司馬棣不動聲色,“你且說說看!”

“益州益州有個鍋,鍋內盡是他家糧!”塗娘擡眸定定看著司馬棣。

司馬棣微微垂眸,隨即臉色冷了下來,“你是什麽人?!”

塗娘心神一顫,穩神道:“妾是王爺從天香樓贖回來的樂伎!”

司馬棣手指敲著桌面,瞥了一眼春娘。

春娘嚇得連忙跪下,“王爺,奴家也不知塗娘為何……為何說節度使大人!”

司馬棣呵呵笑了起來,“你也知這鍋是哪個鍋?”

春娘一驚,伸手打了自己幾個嘴巴子,“奴家說錯了話,王爺萬萬饒了奴家啊!”

司馬棣驀地起身,瞧見姜鈺不明所以一臉好奇的表情,心中冒竄的憤惱更多了幾分。

他硬逼著自己笑出聲來,“好!太好!塗娘,本王倒要看看你費盡心思近我身,入我府,存了什麽心思?!”

塗娘起身噗通跪在司馬棣面前,恭敬俯身叩首道:“妾沈冤未洗,生不如死。得知五王爺宅心仁厚,嫉惡如仇,所以妾貿然求王爺給妾一個恩典。讓妾把這講完。其後王爺要打要殺,妾定不多說一字!”

司馬棣哈哈大笑起來,睨著姜鈺道:“姜公子,本王竟不知今晚好宴還有這一出。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姜公子也來聽聽,幫本王審審案?”

“王爺說笑了。我不過看個熱鬧罷了!”姜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司馬棣揮揮手,“塗娘,本王給你機會,可你若敢有半句假話,你怕是肚腹中再有千萬故事,怕是一個也講不出來了!”

塗娘大喜過望,深深拜了一拜,正色道:“塗娘知道。”

她深吸一口氣道,“就是這位在益州駐守多年的節度使大人,眼紅我塗氏養馬場,妄想侵占自據。他遣居間人來塗家屯堡,說要出錢買下養馬場。我塗氏族長自然不願,便一口回絕。誰料,節度使大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他又找來益州城最有名的媒婆,意欲跟塗氏結親,要將自家女兒嫁給塗氏族長之子。誰都知道節度使大人膝下無兒,只有一傻女。癡呆不通人事,連穿衣都不會。我塗氏族長羞惱極了,將那媒婆打了一頓趕出塗家屯堡。”

司馬棣越聽臉色越沈。

“族長害怕節度使大人再生事,便連夜尋了戶老實人家的女兒下了聘,第二天便要娶過來。誰料第二天新娘子入門時,節度使大人施施然出現在了寨門口。族長大吃一驚,質問他為何擾人喜事?節度使大人挑起新娘子的蓋頭,道,這是本大人女兒,為何不能來?大家聞言一瞅,新娘竟變成節度使大人家的傻女!傻女一臉癡笑,口中道我要郎君抱抱。”

塗娘冷笑一聲,又道:“節度使大人帶著親兵數百人,堂而皇之入了塗氏屯堡,強行做了族長的親家。族長當場氣得暈過去,再醒來發現自家兒子已被節度使大人拿著刀逼著跟傻女入了洞房。”

“若此事到此為止,便是節度使大人逼人嫁娶,貪圖家產之惡行。可我們這位節度使大人怎滿足於此?!第二日,待侍女入了新房侍奉新人洗漱時,竟發現傻女被人毒死。七竅流血,早沒了生氣。”

姜鈺暗暗握緊拳頭,就如上一世郭昌俘虜白蘭數位女官送至雍城被人玩、弄殺戮一樣,這個人心狠手辣,毫無人性,從不顧他人性命,甚至連親女兒都可作為他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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