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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綁匪的消息傳開,剛才還心有疑惑的人此刻都紛紛對肖恩報以了英雄般的敬意。

只是隨後又傳來的一個消息讓眾人陷入了疑惑之中,肖恩的確幫警方找到了綁匪,但事實上,它卻並不是被綁匪所殺,那幾個綁匪早就被祝安生一網打盡了,而那個被綁架的女孩兒也已經成功得救了,那肖恩究竟是被誰槍殺的?

每個人心裏都有這樣的疑惑,尤其是在當下這種情況。連環槍擊案的受害者人數還在不斷飆升,而自始至終,那個殺手卻仿佛幽靈一般從未被人發現過,同時幫助警方查案的肖恩也遭到槍殺,這是不是意味著那個瘋狂的連環槍擊案的兇手已經準備要對警察動手了?

類似這樣的風言風語一時間在整個警局裏宛如病毒般蔓延開,這一次不再是紐約市民人心惶惶了,連紐約警局中的警察們也忍不住人人自危起來。

不過祝安生不知道這些,因為她一直等在解剖室外,這一次她並不想看到肖恩被解剖的場景,所以她就等在了門外。

大約十分鐘後,傑弗裏端著一個盤子走了出來,他將這盤子交給了祝安生,祝安生清楚地看見了盤子裏的幾塊子彈碎片。

“子彈進入肖恩的身體後就分裂了,從而造成了很多不同的彈道,我找到了最主要的幾塊子彈碎片,剩下的一些比較細小的找起來就很麻煩了,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想要盡早拿到這個才對。”

祝安生點了點頭,表示對傑弗裏的感謝,不過在準備拿這些子彈碎片前去鑒定的時候,祝安生最後問了傑弗裏一個問題:“傑弗裏,你最近一直都在幫助紐約警方對連環槍擊案的受害者進行屍檢,所以你有沒有覺得肖恩,肖恩的死和那些受害者有什麽聯系?”

祝安生說到肖恩時忍不住再一次哽咽了,然後她紅著眼咬牙問出了那個問題。

“我不能在科學的鑒定結果前告訴你準確的答案,但我可以向你描述一些特征。”傑弗裏看出了祝安生的難過,他讓自己盡量公正地說道,“肖恩身體裏的子彈和我之前屍檢的幾名死者確實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比如子彈都在他們的身體裏分裂開了,就好像雪花那樣,而這樣的結果就是對他們造成了更大的傷害,但也正是因為殺傷力太大的這個原因,類似能造成這種效果的子彈和槍支一般都比較少見,所以——”

傑弗裏沒有把話說完,但祝安生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後她生硬地扯出一個笑容向傑弗裏道謝,最後她將盤子裏的那些子彈碎片送去了檢驗。

祝安生原本想要在原地等待子彈的檢驗對比結果,但就等待的時候,祝安生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於是她立馬再次回到了紐約警局,在警局裏,祝安生找到了珍妮弗。

珍妮弗也還沈浸在悲傷和自責中,她覺得自己也有沒看好肖恩的責任,直到祝安生的到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珍妮弗看見,祝安生的衣服上還有大片的血跡汙漬,但祝安生就好像完全不在意那樣。

“珍妮弗,那幾個綁匪呢?”祝安生焦急地問道。

“他們都在審訊室接受審問呢,發生什麽事了?”珍妮弗瞧著祝安生這激動的樣子很不解地問道。

綁架案的三個綁匪都已經被抓住了,被綁架的女孩兒也已經成功得救了,還有什麽問題值得祝安生這麽著急地跑過來詢問呢?

“你先帶我過去,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祝安生催促地說道,珍妮弗也不再耽擱,她立馬就將祝安生帶到了那三個綁匪所在的審訊室。

“他們三個人都在這裏了,你想要詢問哪個?”

祝安生只看了一眼便做了決定,而被她選中的正是當初開槍擊中了布萊德利.卡維爾的那個人。

珍妮弗幫祝安生中止了那間審訊室裏的詢問,然後祝安生緩緩地走了進去,而審訊室裏的那個綁匪看到她後差點嚇得從椅子上摔了下去,周遭的人都不明白這是為什麽,只有祝安生和那個綁匪知道,那是因為他們倆都還沒有忘記祝安生抓捕他時的情景。

“你好啊,我們又見面了。”祝安生坐下後對著那個綁匪微笑地說道。

“我已經全都說了,你們到底還想要做什麽?”這綁匪看著祝安生惶恐萬分地說道,祝安生在他的眼裏已經完全是魔王般的存在了。

“只要你坦白誠實地回答我的問題,那我很快就走。”

祝安生看穿了這個綁匪的心思,她忍不禁心生嘲諷,明明是一個綁架殺人都做得出來的混蛋,實際上膽子卻這麽小,果然痛苦都只有親身經歷後才能明白。

“你想要問我什麽?”

祝安生拿出手機,她隨手點開了一篇新聞,在新聞裏,她找到了布萊德利.卡維爾的照片。

“你還認識他吧。”

祝安生說著並把手機遞了過去,那個綁匪只看了一眼就挪開了視線。

“你們都已經查到了,這個人又不是我殺的,我只是開槍擊中了他而已,你還想問什麽。”

祝安生看見那個綁匪低頭心虛地說,然後她重新拿回了自己的手機。

“你確實很幸運,在你準備槍殺布萊德利.卡維爾時,同時連環槍擊案的兇手也瞄準了他,並且連環槍擊案的兇手比你更早一步擊中了布萊德利.卡維爾,隨後你射出的那一槍也不是致命傷,但這一切都改不了你想要殺掉布萊德利.卡維爾將他滅口的事實。”

祝安生咄咄逼人地說道,那個綁匪也愈發低下了自己的頭。

“不過我這次來並不是想和你爭論這一點,我來只是想問問你,連環槍擊案的兇手,他到底是什麽樣子?”

祝安生突如其來的問題問懵了那個綁匪,同時也讓審訊室外關註著審訊室的幾個人一頭霧水。珍妮弗也因此陷入了思考,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為什麽祝安生會問出這個問題,同時她也理解了為何祝安生會如此著急,因為這很有可能將成為整個紐約連環槍擊案的轉折點!

“連環槍擊案的兇手?什麽意思?我怎麽可能會認識連環槍擊案的兇手呢?”這綁匪困惑不解地說道。

“你不要再說謊了,當時你向布萊德利.卡維爾開槍的那個角度看過去只有一排路邊的停車場,旁邊就是一條公路,所以你的視線根本不可能被阻擋,你肯定能看到的兇手的!”

祝安生威嚴地質問道,可是她卻驚奇地發現,她在那個綁匪的臉上看到了真實的慌張與恐懼。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想開槍的,當時他向我撲過來,我還以為他是要打我,所以我就開槍了,我真的沒有想要殺他啊!我也沒看到那個兇手,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個綁匪極力地辯解道,他的手和臉上的眼淚都已經不聽使喚了,看到他這幅樣子,祝安生不得不再次陷入了沈思。

問題究竟出在哪兒?祝安生想不通。

祝安生努力回想著監控裏的錄像,她確信這個綁匪肯定能看到那個兇手才對,可是為什麽,究竟為什麽,為什麽這個綁匪會沒有看到那個開槍的兇手?

難道是這個綁匪在騙自己嗎?可祝安生也不相信這樣一個神經大條,犯罪時連監控都註意不到的罪犯竟然能有這樣的演技。

所以到底為什麽呢?為什麽這個綁匪會沒有看到那個兇手呢?

難不成那個兇手真的只是一個幽靈?

否則他怎麽能在毫無遮擋物的情況下避開所有人的眼睛呢?

祝安生實在想不明白,她只能暫時從審訊室離開,珍妮弗追上了失魂落魄的她。

“安生,你沒事吧。”珍妮弗安慰地說道,因為其實她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也覺得那個綁匪應該能看到連環槍擊案的兇手才對,可是為什麽連這個綁匪也沒有看到那個兇手呢?難不成連環槍擊案的兇手還能隱身不成?

“我沒事。”

祝安生擺了擺手,正巧這個時候她接到了子彈碎片比對結果的電話。

“能確定嗎?那太好了,謝謝。”

祝安生的通話異常簡短,珍妮弗好奇地問了一句:“怎麽了?”

“我把肖恩身體裏的子彈碎片送去進行比對了,因為我懷疑肖恩也是被連環槍擊案的兇手所殺,而現在比對結果出來了。”

“結果怎麽樣?”

祝安生的眉頭皺了皺,她心中悲傷的情緒難免再次湧了上來:“結果出來了,他們對比了膛線在子彈上留下的痕跡,然後確認了肖恩所中的子彈也出自同一把槍。”

說完這句話後,祝安生感覺自己仿佛一下子看到了肖恩中槍的場景。

肖恩一定是找到了那個兇手,而兇手不想被肖恩糾纏,又無法擺脫它,所以兇手直接一槍了結了肖恩的性命。

肖恩到底是怎麽找到那個兇手的?祝安生還不明白,而隨著肖恩的死亡,這也將成為永遠的謎題,但祝安生很明白一點,她一定會抓到那個兇手,不管他是人,是鬼。

☆、Chapter·85

布萊德利.卡維爾的父母領回肖恩的屍體時,他們倆都異常地平靜,祝安生想要上前道歉,不過他們提前看出了祝安生的意思,並阻止了祝安生。

“其實我們都猜到了,我們都猜到了肖恩總有一天會去找布萊德利,只是我們沒想到那一天會來的這麽快,所以這一切與你無關,我們都明白,我們會把肖恩葬在布萊德利的旁邊,我想肖恩和布萊德利都會很高興的。”

祝安生最後只能目送著布萊德利.卡維爾父母遠去的身影,他們的身影愈發渺小,可祝安生卻看到了籠罩在他們世界裏的巨大陰霾。

祝安生該怎麽做?她無法慰藉這對已經心碎的夫婦,她也挽救不回善良的布萊德利.卡維爾以及神奇的肖恩,她能怎麽做?

她要抓到兇手。

祝安生的心裏有一個無比堅定的想法,所以她重新找到了自己相識的那位探長。

“你要所有與連環槍擊案相關的材料?”探長對祝安生突然提出的要求有些意外,不過他突然想起了什麽,便一下釋然了,“是因為肖恩嗎?”

“不僅是因為肖恩,也是因為我想抓到那個連環槍擊案的兇手,已經死了太多無辜的人了,哪怕我的力量可能微不足道,但我也想嘗試一下。”

探長當然不會不明白祝安生的想法,只是他還是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如果這件案子是我在辦理,那我當然會毫不猶豫把資料給你的安生,只是現在主導這件案子的人是FBI,所以我也無法決定是否能把那些資料給你。”

“那誰能做這個決定?”祝安生立馬換了一個問題,這位探長做不到,那她就去找能做這個決定的人好了,總之她一定不會放棄的。

探長臉上的神色一下子更加為難了,然後他還是對祝安生說出了實情:“現在主導這件案子的人名叫威廉.克魯茲,不過我覺得你從他手裏拿到資料的可能並不大。”

“為什麽?”

“因為威廉.克魯茲和池澄有一些不算愉快的交往,從前威廉.克魯茲負責的一樁案子遲遲難以破獲,於是威廉.克魯茲的上司就找來了池澄,至於結果是什麽,我想你應該能猜到的。”

“好,我知道了,謝謝。”

祝安生對探長道完謝後就要離開,探長最後問了她一個問題。

“你還是要去找他對嗎?”

祝安生沒有回答探長,但探長已經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答案。

祝安生簡單詢問了一下便知道了威廉.克魯茲在哪兒,三分鐘後,她在一間辦公室裏找到了正在查看案件資料的威廉.克魯茲。

威廉.克魯茲並沒有關門,不過祝安生還是禮貌性地敲了敲敞開的門。

聽到敲門聲後威廉.克魯茲才註意到了祝安生,看到陌生的祝安生,他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祝安生緩緩地走到辦公桌前,她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威廉.克魯茲,她得說威廉.克魯茲是一個頗為有魅力的中年男人,哪怕他現在的樣子有些不拘一格,但這似乎給他增添了更多的魅力。

“您好,我叫祝安生,是池澄的助理,我這次來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您,我想查看連環槍擊案的資料。”

祝安生開門見山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威廉.克魯茲楞了一下然後才微笑著反應過來。

“怎麽,池澄現在都已經不自己出面,派一個助理來就想打發我了?”

“池澄現在還在泰國呢,泰國也發生了一件恐怖的案子,不然我想池澄一定會來找您的。”

“泰國,是那件村莊滅門慘案嗎?那的確是一件棘手的案子,不過既然不是池澄要辦理這件案子,那你為什麽想要連環槍擊案的資料呢?”威廉.克魯茲好奇地看著祝安生。

“因為這一次是我想要抓到連環槍擊案的兇手。”祝安生平靜地回答了威廉.克魯茲的問題。

“有趣。”威廉.克魯茲笑著說道,“不過你覺得我會把這麽重要的資料交給一個連警察都不是的人嗎?”

威廉.克魯茲靜靜地註視著祝安生,他在等待祝安生的答案,而祝安生也明白,這個答案會註定最終的結果是什麽。

“您一定會給我的,因為您和我一樣渴望偵破這個案件,不然您就不會放棄今天重要的約會,然後留在這裏了。”

威廉.克魯茲奇異地看著祝安生,他忍不住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池澄時的心情。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有一個重要的約會?”

“因為您在日歷上的今天畫了圈。”

威廉.克魯茲這才想起了辦公桌上的日歷,然後他不禁暗罵自己愚笨。

“不過這又不是我的辦公室,我只是因為連環槍擊案才臨時借用了這間辦公室,如果這個日歷上的圈是原主人畫的呢?”

“因為您畫的圈比較特殊,您畫的圈都很標準,這和您在檔案上畫圈做的標記是一樣的。”

威廉.克魯茲又低頭瞧了瞧自己面前的檔案,他確實在上面畫了很多圈作為標記。

“觀察力不錯,池澄身邊果然都是人才。”威廉.克魯茲誇讚道,“不過有一點你還是說錯了,不是我放棄了今天的約會,是我的女兒想讓我破獲這件案子,所以她今天早上打電話允許了我不去觀看她在學校裏的表演,並不是我主動放棄的。”

“我覺得她肯定會很喜歡你的。”

威廉.克魯茲又沖著祝安生善意地笑道,隨即他打了個電話,不久,祝安生就成功拿到了連環槍擊案的資料。

連環槍擊案的受害者現在已經上升到了十三人,所以整樁案件的資料也多到了誇張的地步,祝安生不得不叫來了珍妮弗幫助自己查看這些資料。

“抱歉打擾你的休息時間了。”祝安生歉疚地對珍妮弗說道。

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紐約再次陷入了黑暗,珍妮弗也早該下班回家休息的,不過因為祝安生的請求,所以她留了下來。

“這有什麽,能看到這些資料,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話說FBI也真是霸道,明明是我們警局的案件,他們一來我們就得全都交給他們處理。”

珍妮弗埋怨道,她當初被踢出連環槍擊案分派去綁架案分明就是一種發配,然而因為有祝安生的幫助,她們僅用了不到一天就解決了綁架案,這讓珍妮弗大大地出了一口氣。

“等這次的麻煩解決了,我請你吃大餐。”

“那我可不客氣了。”珍妮弗一下子更高興了,“話說你要來這些資料是想找什麽?”

“我是想找到連環槍擊案兇手的習慣和特征,所以待會兒查看資料的時候,你只要發現不同的受害者中有什麽相似的共同或者共通點,抑或是你發現了什麽疑點,把這些記下來然後告訴我就好了。”

祝安生對珍妮弗說明了查看的重點,隨後兩人就全心地鉆進了茫茫的資料中。

————

次日淩晨,珍妮弗已經勞累不支趴在桌上睡著了,而祝安生剛剛喝完了她的最後一口咖啡。

喝完咖啡,祝安生徹底陷入了沈思。

她終於看完了所有的資料,然而最終找到的信息卻少得可憐。

其中最大的疑點當然還是為什麽從始至終都沒有人能目睹到這個兇手呢?死者遇害的地點雖然不是什麽繁華的街區,但也不至於人跡罕至,許多人都目睹了被害者遭受槍擊的過程,然而為什麽就是沒有人能看到開槍的兇手呢?

最後祝安生和珍妮弗找到的也許有用的信息還有一點,那就是幾乎所有的遇害者都是心臟部位遭到了槍擊。

一個兩個受害者出現這樣的情況祝安生還能理解,可當十三個受害者全都是這樣的情況,祝安生就不得不認真思考一下了。

為什麽兇手總是瞄準受害者的心臟部位呢?難道他對心臟有什麽特殊的執著?祝安生想不通,然而除了這些信息,她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疑點了。

這一個兇手真的就好像是一個幽靈,他只為了殺戮而生,每一次他都只是悄然地埋伏在黑暗的角落,然後他帶走一個無辜者,最後他就消失在了黑暗裏,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怎麽會這樣呢?祝安生想不明白,她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泥沼,死亡的陰影就要將她吞噬。

如果自己是肖恩就好了,祝安生忍不住地想,因為肖恩就能找到那個兇手。

肖恩!

祝安生感覺自己仿佛是觸電一樣,她一下子想到了什麽。

為什麽肖恩能找到那個兇手呢?它是怎麽找到兇手的?另外祝安生突然想起了肖恩和其他十三個受害者的一點不同,其他受害者都是死於遠距離的狙擊,警方甚至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兇手開槍的位置,但肖恩不同,肖恩是死於近距離的射擊,所以肖恩死亡的地點就是兇手當時停留的地點。

想到這裏,祝安生忽然意識到自己必須要再次回到肖恩被殺的現場。

兇手當時停留在那裏是為了什麽呢?祝安生唯一能想到的結果就是,兇手當時肯定是想要再次犯案,然而他被肖恩發現了,於是他槍殺了肖恩並緊急地離開了那裏。

所以那個地方一定有什麽秘密,這個秘密關系到了兇手是如何屢次殺人卻沒被目擊到的原因。

祝安生臨走前為珍妮弗披了一件衣服,然後她就直驅向肖恩被殺的地點。

祝安生還記得,肖恩是在那個超市的兩條街外被殺的,當她再次回到那裏時,圍起的隔離線還沒有拆除,而在隔離線裏,那塊地面上是一灘已經幹涸變黑的血跡。

祝安生跨過了隔離線,蹲在肖恩留下的血跡前,她強忍住了悲傷,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必須找到那個兇手殺人而不被發現的秘密。

祝安生站在這塊血跡旁,當她淩晨再來到這裏的時候,當她看到隔離線外停駐的幾輛汽車時,她才突然意識到,肖恩死亡的地點也是在一排停車位的旁邊,這不禁讓祝安生想到了布萊德利.卡維爾被槍殺的場景。

布萊德利.卡維爾也是在路邊停車場被槍殺的,這一切有什麽聯系嗎?

祝安生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如果兇手是在坐在車裏殺人的呢?殺完人後他就能隨即開著車逃跑,所以他才能這麽快地就離開犯罪現場。

然而祝安生還是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兇手如果是在車上犯罪,那麽他就必須拿著步-槍從車窗探出身殺人,這樣的行為同樣也非常引人註目,一次兩次不被人發現也許還有可能,但如今兇手已經殺了十三個人,他怎麽可能會一次都不被發現呢?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麽?兇手到底藏在哪裏殺人才不會被發現呢?

祝安生忍不住再次低頭沈思起來,然後突然,她想到了資料裏的疑點。

為什麽兇手總是射擊死者的心臟部位呢?為什麽永遠都沒有人能看到兇手殺人呢?

祝安生又看了看自己身處的這個停車位,她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為什麽沒有人能目睹到兇手的殺人過程呢?因為他藏起來了。

為什麽兇手總是射擊死者的心臟部位呢?因為他能瞄準的致命部位只有心臟。

這一刻,祝安生終於明白了一切。

兇手就是在車裏殺人的,甚至很有可能他還有一個同夥,所以他才能快速地逃離犯罪現場。

但正如祝安生之前的所想,兇手拿著步-槍從車窗探出身殺人也非常明顯,他不可能沒有被看到,但如果,兇手只是藏在車裏呢?

兇手並不需要從車窗探出身,他只需要有一輛可以折疊後座的車,然後他就可以在後備箱上開一個孔洞,最後,他僅僅只從這一個小小的孔洞裏就可以完成殺人過程。

所以沒有人能看到兇手,因為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別人的視野中。

而這就是為什麽他只能射擊受害者的心臟,因為後備箱的高度有限,他射擊的範圍被限制了,而在這個範圍內,他最有把握讓受害者一擊斃命的只要心臟。

終於,在這一刻,祝安生看到了“幽靈殺手”的真相。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比較長,所以寫得久了點。

值得一提的是,安生面對的這個後備箱殺手是真實存在的,也非常有名,只不過地點是美國的華盛頓。

不過現實裏的這個殺手最後被抓的原因有點平常,所以我進行了改動,會更精彩,大家有興趣也可以去了解一下。

☆、Chapter·86

將後座收起,然後連通後備箱與後座的空間,這樣就能足夠趴下一個人了,最後再開一個孔洞,如此一來殺手就能仿佛幽靈一般隨意游走輕松地收割無辜者的性命。

祝安生都被自己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給震駭到了,她下意識地看向周圍那些停住的汽車,在這一瞬間,祝安生感覺每一輛汽車都仿佛變成了一個幽靈,他們正對著祝安生森然地冷笑著。

這就是事實嗎?祝安生開始努力回想自己看過的案件資料,她終於再次發現了十三個受害者中一個不為人註意的共通點,無一例外的,每一個受害者被槍殺的地點道路都十分通暢。

就好像肖恩遇害的這個地方,這裏的行人不多,但也不至於難見人影,仿佛兇手是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平衡值,這樣既不會因為人多而有人註意到他後備箱上的孔洞,也剛好能讓一些人目睹到受害者被槍殺的過程。

最後就是這樣恰到好處的地方永遠也不可能發生交通擁堵的現象,這樣一來兇手殺完人以後隨即就可以逃離現場,而且祝安生覺得這個幽靈殺手很可能還有一個開車的同夥。

十三個受害者,其中一個受害者遇害的地點祝安生也去過,她知道那一條街都是沒有停車位的,而如果兇手是在車裏殺人,那麽他就肯定是在汽車行駛的過程中開的槍,這也就意味著肯定還有另一個人在開車。

所以接下來的問題就是,祝安生該怎麽找到那輛車,以及兩個兇手呢?

祝安生擡頭尋找了一下,讓她失望的是這條道路並沒有監控,案情一下子就再次陷入了僵局。

無法確定車型或者車牌號,祝安生也沒有抓到兇手的把握,她只能暫時將這個猜測埋在心底。

回警局的途中,祝安生的胃突然一陣痙攣,她連忙找了個車位停下,休息了好一會兒後她才緩和回來。

這個時候祝安生才想起,她已經十多個小時都沒有吃東西了,生產的本能驅使著她找到了一家路邊的咖啡廳。

咖啡廳裏,祝安生一口氣點了四份三明治,服務生貼心地詢問了祝安生是否還有什麽朋友,這樣她可以幫祝安生換一張四人的桌子,祝安生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然後她坦然地拒絕了服務生的好意。

大口咀嚼著三明治,祝安生還一邊打量著咖啡店裏進進出出的客人,陽光依舊逐漸喚醒了沈睡的紐約城,每個人都要開始自己日常又平凡的一天。

進入咖啡店的客人很多,但能像祝安生這樣坐下享用的卻寥寥無幾,每個人的腳步都是匆忙的,從喝下那口咖啡開始,便又是忙碌而充實的一天。

看著看著,祝安生不禁露出了微笑,其實平淡質樸的生活也很美好,就好像她手裏的這份三明治,簡單的面包,幾片新鮮的生菜,再加一些可口的番茄,最後少不了的是煎得金黃的培根,看似簡單的搭配,但只要用心感受,一口咬下去也能嘗到各種美妙的滋味。

祝安生收回目光的時候正好和對面一個正捧著筆記本打字的男生對上了眼,祝安生禮貌性地微笑了一下,可是她沒想到那個男生竟然直接主動地走了過來。

“你好。”

這男生向祝安生伸出了手,祝安生也不得不與他握了手。

“這些你一個人都能吃的掉嗎?”那男生用新奇的眼神看著祝安生笑道。

“我昨天晚上忘記了吃飯。”祝安生尷尬地解釋了一下,她想要喝咖啡潤口,但卻差一點被咖啡嗆到了喉嚨。

“我能認識一下你嗎?我叫安德魯。”

祝安生忽然發現這個名叫安德魯的男生看自己的眼神裏仿佛帶著點點閃爍的星光,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安德魯是想搭訕自己。

明白了安德魯的意圖後,祝安生偷笑了一下,如果安德魯真是想搭訕自己,那麽他的搭訕方式可真夠糟糕的,不過祝安生得承認,這樣的感覺還不錯,只是讓她這兩天陰郁的心情快活了不少。

“你是作家嗎?”祝安生沒有隨意告訴別人自己信息的習慣,所以她岔開了話題。

“對啊,我正在一篇關於關於魔法的小說。”

安德魯見祝安生主動問了自己問題,他還以為祝安生這是對他感興趣呢,不過事實上祝安生的思緒仿佛一下子飛過了海洋,一直飄到了泰國。

“我也認識一個作家,不過我已經好幾天都聯系不上他了。”

祝安生好像是在對安德魯說話,但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安德魯沒有聽懂她的這句話。

“我有兩張莎士比亞話劇的門票,就在這個禮拜,你有興趣和我一起去看嗎?”

安德魯決定不再糾結,他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而祝安生則只是單純對現在竟然還有約女生出去看莎士比亞話劇的人感到驚奇,她覺得這個安德魯還真是可愛。

“不好意思,我——”

祝安生的這句話還沒說完,突然,一股仿佛讓她窒息般的危機感湧上了她的心頭,她下意識地抓住安德魯的胳膊然後把他拉向了自己的方向,安德魯整個人都猝不及防地倒向了祝安生。

下一秒,伴隨著玻璃破碎的嘩啦聲,祝安生的耳畔響起了一聲槍響。

就仿佛是甜美的草莓派跌落到了地板上,紐約城早上的陽光都不再溫暖,所謂平凡生活好像變成了一面鏡子,與咖啡店的玻璃一起碎得一塌糊塗。

隨後祝安生聽到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咖啡店裏,咖啡店外的人行道上,每個人都驚恐地趴下了身,唯有祝安生的眼睛還睜得老大。

是兇手!

祝安生腦海裏的第一想法就是這個,然後在每個人都趴伏在地面時,她站起了身。

祝安生明白她必須要看到兇手的車輛,哪怕是死。

而就在祝安生站起來的那一刻,一枚子彈從她的胳膊上擦肩而過,然後祝安生的身後響起了一陣墻壁碎裂的聲音。

鮮血飛快地染紅了祝安生的袖子,不過祝安生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她飛快地掃視著咖啡店外所有的車輛,然後她仿佛陷入了迷霧,距離實在太遠,她根本分不清子彈飛來的方向。

到底是哪一輛?祝安生的眼珠在焦急地轉動著,忽然,她看到了一抹銀色飛快消失在了一條路的轉角。

良久,當一切似乎都回歸平靜後,所有人才紛紛惶恐地貓著腰逃離了自己藏身的地方,安德魯也拉住祝安生躲到了墻壁後面,然後他發現了祝安生流血的胳膊。

“你受傷了。”

安德魯難過的問道,他還沈浸於剛才的突發狀況中難以自拔,因為他知道,如果剛才不是祝安生拉了他一把,那麽他現在肯定已經中彈了。

祝安生恍惚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她這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受傷了,但祝安生卻一點也不在乎,她甚至有些高興,雖然她沒有看清車型,更不用說的是車牌號,但她只是看到了那輛車的顏色。

那是一抹帶著冷冽鋒芒般的銀色。

祝安生回頭看了看混亂無比的咖啡館,人們的驚恐都還沒有消散,然後她看了看自己的桌子,桌子上的三明治和咖啡都已經基本全掉在了地上,但祝安生看到自己的桌子上還有最後一份三明治。

祝安生就那麽淡定地走了過去,她拿起了那份三明治,然後大大地咬了一口。

津津有味地咀嚼著三明治,祝安生仿佛吃到了無數的酸甜苦辣。

“你不要緊嗎?”

安德魯還是非常擔心,但剛剛劫後餘生的他還是不敢離開躲藏的那面墻壁,他只能站在那裏擔心地詢問祝安生。

祝安生迅速地吃完了那塊三明治,然後對安德魯報以了一個無所謂的微笑,最後她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探長的電話。

“探長,麻煩你幫我找一下威廉.克魯茲吧,還有負責連環槍擊案的主要人員,你都幫我召集一下好了,我現在馬上就回來,我想我應該已經找到了兇手的信息。”

祝安生聽到了電話那頭探長欣喜不已的聲音,然後她微笑著掛斷了電話。

隨後,祝安生又撥通了馬克.斯皮格爾的電話。

“你好啊。”馬克.斯皮格爾的聲音裏帶著一些好奇,自從他和祝安生相識以後,這還是祝安生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馬克,我知道以前都是池澄在跟你合作,不過這一次是我有一個很好的新聞,不知道你要不要呢?”

不久,馬克.斯皮格爾與祝安生愉快地結束了通話,祝安生答應稍後會把更詳細的內容發送給他。

最後,祝安生婉拒了安德魯的邀約,安德魯是個好男孩兒,但很顯然,祝安生並不能成為和他一起觀看莎士比亞話劇的人。

祝安生一往無前地駛向了紐約警局。

在開車的時候,祝安生忽然想起了阿甘的那句話。

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個會吃到什麽味道。

而祝安生覺得,她的生活已經是一場話劇,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秒迎接自己的是否會是一顆子彈,所以能吃到巧克力的人,就請你珍惜那盒巧克力的味道。

☆、Chapter·87

祝安生才走進紐約警局就遇到了那位探長,顯然他是特地站在這兒等她的。

“你終於回來了。”探長見到祝安生,長舒一口氣道,然後他註意到了祝安生染血的袖子,“你受傷了?”

祝安生聞言瞧了瞧自己的胳膊,然後她不以為意地說道:“只是擦傷而已,早就已經不流血了。”

“發生了什麽?”哪怕這位探長已經和祝安生頗為熟識,但他依然總是被祝安生震驚到。

“我遇到了那個連環槍擊案的兇手了。”祝安生毫無隱瞞地說道,“並且我還順便救了一個人。”

“你遇到那個兇手了?”探長又驚又喜地說道。

“不僅如此,我還覺得我已經找到了連環槍擊案的真相,或許我們很快就能抓到這個兇手了。”祝安生說話的時候腦子裏閃過了那抹銀色。

“如果是這樣那就最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廢了多大的勁才說服那些人在我的辦公室等你,我都沒想到原來在FBI裏,威廉.克魯茲已經算是非常開明的了,其餘的那兩個家夥甚至根本就不相信你找到了兇手,還是威廉.克魯茲幫我說服了他們。”

“這麽說的話,那我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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