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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就是真正的兇手,而祝安生不僅不避開,反而迎難而上,萬一發生了什麽意外怎麽辦?

祝安生一直用視線的餘光註意著池澄,當她發現池澄的神色有異後,嘴角不禁愉悅地上揚。

她當然知道池澄打得什麽主意,她自然也知道帕克.馬丁內斯這個人很危險,但池澄竟然想把她當誘餌後再一腳踢開,這樣的事祝安生怎麽能忍?況且如果真有什麽危險,祝安生覺得,池澄分明才是那個需要保護的人。

“兩位是一起來蜜月旅行的嗎?”帕克.馬丁內斯用非常友善的語氣問道,然而他的目光卻始終只聚焦在祝安生一人身上,顯然他根本沒有在意池澄。

“蜜月旅行?先生您恐怕是誤會了。”

祝安生立馬否認道,她還需要和帕克.馬丁內斯接觸尋找證據,而帕克.馬丁內斯很明顯是對她有意思,祝安生怎麽可能承認她和池澄有關系呢?

“這是我的好朋友,皮特,很帥對吧,不過他可不會喜歡我,因為他是gay。”

祝安生說著還親昵地挽起了池澄的胳膊,就好像他們是一對親密的閨蜜一般。

池澄差點沒一口空氣噎死,可是面對著帕克.馬丁內斯,他也只能強裝鎮定地扯出一絲微笑,不然他和祝安生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會功虧一簣了。

聞言後帕克.馬丁內斯的眼裏閃過了一抹嫌惡的意味,不過他對祝安生的笑意卻越來越盛了:“原來如此。”

“不知道先生你叫什麽名字呢,我叫安娜,你也是來旅游的嗎?”

祝安生依舊微笑著說道,但背地裏她和池澄都有些慶幸,終於要切入正題了。

“我叫帕克,不過我並不是乘客,我只是來巡視一下我的這艘船而已。”

帕克.馬丁內斯用一種非常驕傲的語氣說道,祝安生知道他是想用這一點吸引自己,那就如他所願好了,祝安生隨即運用奧斯卡級別的演技做出了驚訝狀。

“你是這艘游輪的老板啊,真厲害!”

“只是我公司裏的一點小業務,不足為奇。”帕克.馬丁內斯好似在謙虛一般地說道,在他的眼裏,祝安生仿佛已經是一只即將步入陷阱的兔子。

帕克.馬丁內斯又與祝安生交談了幾句,然後他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能請你們喝杯酒嗎?”

帕克.馬丁內斯的真實意圖當然是祝安生,只是既然祝安生也說了她和池澄是朋友,他也就不好單獨撇下池澄一人,不過帕克.馬丁內斯也已經有了主意,他肯定會擺脫掉池澄這個礙事鬼的。

祝安生和池澄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多接觸帕克.馬丁內斯,並希望能借此從他身上找到什麽線索,所以兩人也痛快地答應了帕克.馬丁內斯的邀約,只是在三人即將起步時,池澄突然拉住了準備跟上帕克.馬丁內斯的祝安生。

“怎麽了?”祝安生不解地問道,同時她看了一眼已經走在前方的帕克.馬丁內斯。

“你待會兒走到帕克身邊的時候假裝崴一下腳,然後讓他扶你,等他把你扶起來後,我會找借口帶你離開。”

祝安生眼中的困惑依然沒有消失,她不明白為何池澄有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

“池澄你是怕他占我的便宜嗎?你不要擔心這個,我們需要的是先找到證據!”

池澄為什麽突然改變了原本的行動計劃?祝安生只能想到池澄是因為害怕自己被占便宜這個理由,可是當她發覺池澄臉上那抹狡黠的笑容後,她才猛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你找到線索了!”祝安生驚喜地低聲說道。

池澄沒有回答祝安生,只是向祝安生報以了一個默認的笑容,當下祝安生的心裏只剩下了震驚與喜悅。

祝安生高興的自然是他們終於找到線索了,至於震驚,那就是祝安生抓破頭皮都想不透,池澄什麽時候發現線索的?難道是剛才她和帕克.馬丁內斯對話的時候?可那麽短的時間,池澄究竟能發現什麽?

“安娜?”

前方的帕克.馬丁內斯終於發現祝安生和池澄沒有跟上來了,於是他朝祝安生呼喚了一聲,祝安生則變臉一般立馬換上笑顏快步走到了他的身側。

池澄就在他們倆身後幾步遠的地方跟著,祝安生在前面一副與帕克.馬丁內斯相談甚歡的樣子,直到他們三人就快接近帕克.馬丁內斯的私人隔間時,祝安生終於如期地“崴腳”了。

池澄就那麽靜靜地看著祝安生摔坐到地上,然後帕克.馬丁內斯伸出手去將祝安生拉了起來。

“真是抱歉啊,我這個樣子,恐怕是腳崴了。”

祝安生被帕克.馬丁內斯扶起來後佯裝吃痛的樣子,仿佛連站都站不穩了,而帕克.馬丁內斯見狀竟然想直接伸手去攬住祝安生的肩膀,所幸池澄在這一刻終於及時上前並擋在了帕克.馬丁內斯與祝安生的中間。

“你沒事吧。”池澄“著急”地關心道。

“就是腳崴了,恐怕今天這舞會我是參加不了了。”祝安生也用非常“遺憾”的語氣應和池澄。

“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要不這樣,我扶你回房,然後幫你熱敷針灸一下?”

帕克.馬丁內斯聽不懂池澄的話,不過當他聽到池澄說要扶祝安生回房,他頓時露出了不悅的神色:“你們要走?”

“帕克先生,真是抱歉啊,我的腳這個樣子,恐怕是沒心情喝酒了,不過皮特是非常有名的中醫針灸師,讓他幫我針灸一下的話,我的腳今晚就應該能好了,要不等明天我的腳好了,我再來找您,您帶我參觀一下您的游輪怎麽樣?”

祝安生自己都快要被自己的演技折服了,而帕克.馬丁內斯一聽到她這樣講,臉上的不快之色總算消失了不少。

“那你明天來找我吧,你隨便問船上的工人就可以了,他們都知道我會在哪兒。”

“那真是太好不過了,只是可惜今天不能與帕克先生您一起喝酒了,等明天,您能帶我見見船上的駕駛室嗎?”

祝安生想起了自己看過的美國電影,那些電影裏總會有一些胸大無腦的女配角,女配角會憑借自己的美貌去參觀男主角的飛機坦克之類的東西,而這就是她想塑造出的效果,顯然帕克.馬丁內斯也很吃這一套。

“當然可以,這只不過是件小事。”

談話至此,祝安生和池澄終於可以自然地離開了,一切似乎都很圓滿,只是祝安生和池澄沒料想,他們還沒來得及走出大廳,身後便有一個船員打扮的人叫住了他們。

“安娜小姐,皮特先生,請等一下。”

“你有什麽事嗎?”池澄耐著性子問道。

“帕克先生讓我來送你們回去,他怕皮特先生你一個人扶安娜小姐回去會太辛苦。”

“真是太麻煩你了,帕克先生可真體貼,”祝安生“感動”地說道,她覺得,如果不是自己了解內情的話,換成一個普通的女孩兒,還真有可能被帕克.馬丁內斯迷住,“不過不用麻煩你了,你回去幫我向帕克先生轉達一下謝意吧。”

聞言,船員看了看祝安生,又最後看了看池澄,然後便離開了。

終於打發了這位船員,祝安生和池澄這才得以順利離開大廳,他們一直走到空無一人的長廊,祝安生總算長舒了一口氣。

“池澄,你現在可以把你發現的線索告訴我了吧。”

一到長廊,祝安生終於忍不住急切地詢問池澄。

“當然可以,”池澄也有一種成功後的快感,同時他還很清楚地記得祝安生剛才演戲的樣子,“不過我必須得先說一句,你的演技不錯。”

“那是自然。”祝安生一點兒也不謙虛地說道,她覺得今晚肯定是她人生中的演技巔峰了。

“你還記得帕克.馬丁內斯扶你的時候,用的是哪只手嗎?”

池澄終於不再賣關子了,可是他的第一句話就讓祝安生疑惑了。

池澄的發現跟帕克.馬丁內斯的手有什麽關系?不過祝安生還是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然後她肯定地回到道:“右手,我記得他是用右手把我拉起來的,怎麽了?”

“對,就是右手,但你還記得嗎,其實帕克.馬丁內斯朝我們走過來的時候,他拿著一杯香檳,而他拿杯子的也是右手。”

“所以呢?”祝安生難以理解,一個人用右手拿杯子,用右手幫了她,這些事有什麽問題嗎?

“可是帕克.馬丁內斯是個左撇子。”

“帕克.馬丁內斯是左撇子?”祝安生驚奇道,“池澄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發現帕克.馬丁內斯的左手上有很多繭子,而他的右手上卻很光滑,安生你知道像帕克.馬丁內斯這種身份地位這麽高,不會有繁重勞作的人,什麽情況下才會出現一只手繭子很多,另一只手卻沒有繭子的情況嗎?”

祝安生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不過最後她還是只能搖了搖頭。

“答案就是高爾夫球。”

“一般習慣使用右手的人在打高爾夫球的時候會給自己的左手帶上手套,因為左手不是慣用手,所以需要帶上手套減輕揮桿時產生的沖擊力以及防滑,這樣長久下來,習慣手是右手的人右手上的繭子就會比左手多很多。”

“同樣的道理,左撇子打高爾夫球的時候就會給自己的右手戴上手套,所以你明白我什麽看到帕克.馬丁內斯左手上的繭子後,會判斷出他是左撇子嗎?”

祝安生點了點頭,聽到池澄的解釋後她才恍然大悟,高爾夫球被譽為貴族運動,祝安生這樣平凡出生的人自然是不了解的。

並且祝安生明白,就算她了解,她也沒有池澄這樣如此細致入微又敏捷迅速的觀察力,這就是她目前和池澄的差距了。

“那既然帕克.馬丁內斯是左撇子,可他為什麽一直都在使用右手呢?”

祝安生繼續追問道,她感覺自己離池澄發現的那個線索已經很近了,近在咫尺,可是她就是難以戳破那層窗戶紙。

為什麽呢?為什麽左撇子的帕克.馬丁內斯要一直使用右手呢?為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一寫推理內容的時候就停不下來,這章很肥啊,話說我是不是傳說中的冷評體質?瑟瑟發抖……

☆、Chapter·48

“因為他受傷了。”

池澄揭曉了謎底,祝安生這一刻只覺得豁然開朗,那層窗戶紙終於被捅破了。

“從他左手上的繭子我們就能判斷出,他並不是那種會強迫自己使用右手的人,所以他的慣用手就是左手,可為什麽在剛才我們和他接觸的時候,他從頭到尾都在使用右手呢?那是因為,他不能使用左手,因為他的左手上還有傷口沒有愈合。”

祝安生仔細回想著帕克.馬丁內斯的每一個動作,如今再回首她才發覺,原來帕克.馬丁內斯的每一個動作都在避免大幅度牽扯到自己的左手。

“池澄,你是覺得帕克.馬丁內斯的傷和寧雨柔有關?”

“不然還能是因為什麽呢?他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這證明他受傷的時間不長,而像他這樣身嬌體貴的人,能有多少機會受這樣的傷呢?”

池澄說著,腦海中出現了那樣一個畫面,波浪滔滔的大海上,暗夜之中,厄洛斯號游輪宛若浮萍般在大海上漂泊,然而最無助的卻是游輪上的那個女孩兒,她拼命地逃,可是她逃不出這牢籠般的游輪,那個惡魔來了,他抓住了她!

“如果能找到寧雨柔的屍體就好了,她當時一定反抗了。”

“你已經確信寧雨柔遇害了嗎?”祝安生看著池澄,她的眼睛裏帶著不忍,因為她想到了寧雨柔的父母,尤其是她的母親宋淑仁,當初她為了懇求池澄幫忙,甚至不惜下跪的那一幕,祝安生至今不能忘。

“是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是事實如何,你我都清楚。帕克.馬丁內斯的傷是在左臂上,如果寧雨柔反抗時是拿著工具的話,她不可能會去攻擊帕克.馬丁內斯的手臂,正常人都不會這麽做,她一定會攻擊帕克.馬丁內斯的要害,然而事實是,帕克.馬丁內斯受傷的部位就是左臂,安生你應該知道什麽樣的情況下帕克.馬丁內斯的手臂才會受傷。”

祝安生眼神一暗,她仿佛也看到了帕克.馬丁內斯受傷時的情狀:“寧雨柔想逃,可是帕克.馬丁內斯抓住了她,他從寧雨柔的身後用手臂鎖住了她,寧雨柔沒有辦法,她只能選擇唯一可以接近的地方進行反擊——她咬住了他的左臂!”

“應該就是這樣了,所以我說希望能找到寧雨柔的屍體,因為她的嘴裏一定還有帕克.馬丁內斯的DNA,那將是決定性的有力證據。”

“可是怎麽可能呢?”祝安生有些洩氣地說道,“游輪外就是茫茫無垠的大海,帕克.馬丁內斯只需要把寧雨柔的屍體扔掉,大海就會幫他掩藏所有的罪惡。”

“大海可不會幫一個罪犯掩藏罪行,是我們人類汙染了她的純潔。”池澄糾正了祝安生的語病。

“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呢?我們目前只能證明寧雨柔的確上過厄洛斯號游輪,並且她在上過厄洛斯號游輪後失蹤了,可是我們無法證明寧雨柔的死亡,以及帕克.馬丁內斯的罪行啊。”

“我們目前的擔心是一樣的,雖然在邏輯上我們可以自洽。因為能夠調動船員,並命令厄洛斯號游輪的,只有帕克.馬丁內斯和他手下的一兩個旅社分部的高級管理人員,這一點上可以讓我們鎖定他是嫌疑人。可是我們還沒有證據證明寧雨柔確實已經死亡了,所以帕克.馬丁內斯甚至可以直接承認確實帶寧雨柔上過船,然後寧雨柔安全下船了,他對寧雨柔失蹤一事毫不知情,如果他這樣狡辯,再加上他肯定會請最厲害的律師團隊,最終疑罪從無,他還是會被無罪釋放的。”

是呀,該怎麽辦呢?祝安生苦惱地想到,別說找到帕克.馬丁內斯犯罪的確鑿證據了,他們目前就連證明寧雨柔已經死亡這個難題都還沒解決呢。

祝安生無意識地咬住了嘴唇,就好像她此刻糾結的手指,不過忽然她意識到了什麽,眼前一亮,她立刻抓住池澄問道:“池澄,你剛才那麽著急把我拉走,除了發現帕克.馬丁內斯是左撇子和受了傷這些,你肯定還有別的原因,對不對?”

祝安生忽然想到了池澄和她一樣都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如果只是發現帕克.馬丁內斯是左撇子和受了傷這些信息,沒有找到切實的證據,池澄應該不會那麽著急想要離開,池澄肯定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正如我剛才所說的,除了找到帕克.馬丁內斯犯罪的證據,我們目前還有一個難題就是需要證明寧雨柔已經死亡,所以當我發現帕克.馬丁內斯手上的傷勢後,我就意識到,帕克.馬丁內斯很有可能還虐待過寧雨柔,這是他對寧雨柔咬傷自己的報覆,所以這船上很有可能還有寧雨柔的血液痕跡。

“安生你也知道,即使血液被清理幹凈了,但血液中的微量元素鐵還是會在物體表面停留很久,甚至很多年,而這些痕跡都是肉眼看不到的,不過只要使用特殊的方法,一樣可以重現血液的痕跡,而我們只要找到了這樣的血液痕跡,那就能證明寧雨柔的死亡了。”

聽到池澄這樣講述,祝安生終於明白池澄的計劃是什麽了,她驚呼道:“你是想用那個最後的計劃?”

池澄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祝安生的問題。

和坦然的池澄不一樣,祝安生則有些忐忑。她當初和池澄上船前就討論了一些計劃,第一個計劃自然就是分頭行動檢查厄洛斯號游輪,但很顯然他們的第一個計劃並沒有取得什麽成果,所以祝安生和池澄只剩下了那個最後走投無路時才能執行的計劃,只不過在備用計劃之前,他們意外先參加了舞會。

而這個計劃之所以會成為最後的計劃,那自然是因為這個計劃本身的風險性太大了,雖然計劃內容很簡單,不過實際操作性卻很困難。

按照計劃內容,池澄會叫來客房清潔服務,而祝安生會在一旁協助他偷到清潔員的房卡,最後池澄會將這張房卡覆制,這樣一來他們就能自由出入每一個客人的房間了,而祝安生會謊稱清潔員離開時掉落了自己的房卡,在池澄覆制完房卡後將房卡還回去,這邊是祝安生和池澄最後不得已時的計劃。

“你真的想用這個計劃嗎?一旦計劃中出了什麽紕漏,那不僅這個案子的調查會被終止,甚至你和我都會有生命危險的。”

祝安生向池澄尋求確認,不過與她的擔憂不同,池澄依舊是那幅淡定的模樣。

“不冒點風險怎麽會有收獲呢?而且現在的情況和我們之前計劃的時候不同了,之前我們的計劃是拿到房卡然後去每一間客房的浴室裏提取指紋,因為那是我們可以確定寧雨柔在這船上去過以及接觸過的地方,最後用指紋對比來判斷寧雨柔曾經居住過的客房,也正是因為這個計劃太覆雜了所以我們才會把它列為最後的計劃,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我們只要拿到房卡,剩下的,只需要用魯米諾檢查一下血液反應就好了,這可比收集指紋簡單太多了。”

祝安生徹底明白了池澄的打算,她得承認池澄說得有道理,她帶來的工具裏就有魯米諾,屆時只需要拿到房卡,然後把魯米諾用水兌成噴劑,再到每個客房簡單地噴一下,哪個房間裏有血液反應,那麽這個房間就是寧雨柔曾經居住過的房間了。

“好吧,如果你確定要用這個辦法的話。”

見祝安生終於同意了自己的辦法,池澄露出了笑容,然後他向祝安生安慰道:“放心吧,我們會成功的,只要找到血液反應,就能證明寧雨柔確實遇害了,到時候我們就直接報案,申請正式的調查。”

祝安生點了點頭,兩人的討論這才算結束,最後池澄打算先送祝安生回房,他們一路順利地走到厄洛斯號游輪的第四層,走廊的兩邊都是客房,祝安生的202號房間便在右邊。

池澄和祝安生並肩走著,遠遠地池澄已經能看到祝安生房間的門牌號了,只是在某一刻,池澄突然意識到,祝安生停下了腳步。

池澄回頭疑惑地看著祝安生,他發覺祝安生停在原地,目光呆呆地盯著什麽。

“安生,你怎麽了?”

池澄向著祝安生走過去,他不解地問道。

“池澄,我記得我們的計劃是要找血液反應對吧,你看這個黑色的小點,它像不像血跡呢?”

池澄聞言隨即朝著祝安生指示的方向看去,霎時間,他也驚愕地瞪大了雙眼。

準確說那應該是一個黑褐色的小點,就在走廊墻壁的頂端位置,只不過特別的是,這個小黑點還有一個向上延伸的小尾巴。

“安生,你快去把你房間裏的工具拿出來,記得順便拿水兌一些魯米諾。”

祝安生應聲行動,池澄則留在了原地觀察起了那個小黑點。

這麽一個黃豆大小的黑點,這麽微不足道,在普通人的眼裏,這個黑點就好像一個汙漬,沒人會去在乎它,可是它在池澄的眼裏卻仿佛有千斤的重量。

池澄觀察著那個小黑點尾巴的方向,它是向上延伸的,這說明了這個小黑點濺落到墻壁時的運動狀態,這是揮濺運動才能形成的血滴。

想著,池澄甚至模仿出了制造這個小黑點的主人的動作。

就在這條走廊上,在這地上,池澄仿佛看見了一個瑟瑟發抖苦苦哀求的女孩兒,她那麽絕望地祈求著,可是站在她身前的那個人並沒有停手,他一定拿著什麽工具,最後宛若打高爾夫一樣揮出了一道完美弧線。

吧嗒,那滴鮮血就這麽濺落在了墻壁上。

可是這麽一滴鮮血,是多麽地微不足道啊,微小到甚至連罪犯都忽略了它。

“池澄。”

祝安生的呼喚將池澄從幻想中拉了回來,然後他一言不發地接過了祝安生手裏的工具。

池澄先給這個小黑點拍了照片,然後他將棉簽沾濕,小黑點成功地被吸附到了棉簽上,最後池澄將魯米諾的試劑滴到了被染黑的棉簽上,棉簽成功地變成了藍色。

祝安生和池澄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喜悅和興奮,可是突然地,池澄感到了一陣心悸,他臉上的笑容也戛止,他匆匆將工具以及那根沾血的棉簽都收拾好,然後重新遞給了祝安生。

“安生你馬上把這些東西帶回你的房間,然後立刻報警,並且要向警察說明我們的身份!快!”

祝安生茫然無措地接過那些東西,然後她下意識地跑回房間並按池澄的話統統照做了,只是哪怕她做完這一切,她都還是不明白,池澄為什麽突然如此。

直到祝安生再次走出自己的房間,當她看到走廊上的那一群人時,她突然明白了緣由。

不知何時,帕克.馬丁內斯竟然來到了這走廊上,他就站在池澄的對面,而在他身後的,是五個面色不善的高大男人。

祝安生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池澄發覺她的到來後眉頭一緊,但終究還是沒說什麽,他只是默默地站到了祝安生的斜上方。

“呵,這位不是安娜小姐嗎,我都不知道,原來池澄先生的新助手祝安生小姐,已經改了名字。”

帕克.馬丁內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剎那間,祝安生只覺得仿佛有一條毒蛇咬住了她的心臟。

☆、Chapter·49

帕克.馬丁內斯怎麽會知道她和池澄的真實身份?祝安生警惕地看著這幾人,心中困惑地想到。

“真是想不到啊,大名鼎鼎的神探池澄竟然會賞臉到我的船上,如果不是我有一個愛看書的員工,恐怕我就要怠慢二位了,池澄先生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嗎?如果你能一早就如實相告,那我一定盛情款待二位。”

帕克.馬丁內斯說話的同時,祝安生在他身後的那幾人中發現了那個不久前被他們拒絕過的船員。祝安生還記得這個船員離開時深深地看了她和池澄一眼,原來在那個時候這個船員就認出了池澄。

想明白了緣由,祝安生嗔怪地瞥了一眼池澄,如果池澄沒有在自己的書上用自己的照片當封面,那這個船員怎麽會認出他們倆呢?

“我們這一次來是有任務在身,自然不便太高調,希望帕克先生您能見諒。”

池澄不卑不亢地為帕克.馬丁內斯做了認真的解釋,祝安生在一旁卻只覺得心驚肉跳。

池澄這是承認他和自己到厄洛斯號游輪上是為了查案嗎?祝安生不可思議看著池澄,震驚地想到。

“原來如此啊。”

帕克.馬丁內斯說著還硬生生撕扯出一個笑容,詭異地露出了兩排牙齒,祝安生感覺自己仿佛是看到了森森的白骨。

“那敢問一句,池澄先生你的任務是什麽呢?有什麽地方需要我的幫助嗎?我一定全力配合你。”

帕克.馬丁內斯說完,笑容更盛,一瞬間整個走廊仿佛變成了冰冷漆黑的大海,而帕克.馬丁內斯就是那只在大海裏張開了獠牙的鯊魚。

“帕克先生你不知道嗎?就在九天前,一個名叫寧雨柔的女孩兒登上了你的這艘游輪,然後從此就失蹤了,原來您對這件事毫不知情,是嗎?”

當池澄說出最後兩個字,帕克.馬丁內斯臉上的恐怖的笑容終於徹底消失了,他換上了一副宛若機械般面無表情的面孔。

“是嗎,原來還有這樣的事啊,可是我怎麽一點也沒有聽說過呢。”說著,帕克.馬丁內斯轉頭看向了身後的那幾個人,“你們知道這件事嗎?”

祝安生看見那幾個人宛若木偶般生硬地搖了搖頭,而帕克.馬丁內斯的嘴角竟然浮現出了一抹微笑,隨後帕克.馬丁內斯重新看向了池澄和祝安生兩人。

“看來我們都不知道這件事,只有池澄先生你和祝安生小姐知道呢。”

根本不用再打謎語了,祝安生已經清楚地看見了帕克.馬丁內斯眼睛裏濃烈的殺意,似乎只要他的一聲令下,他身後的那幾人就會一擁而上,好像群狼一樣將祝安生和池澄兩人撕得粉碎!見狀,祝安生也當機立斷一下子跨步擋在了池澄身前。

看著祝安生的背影,以及她整個人宛若弦上之箭般嚴陣以待的姿態,池澄先是一怔,隨後竟然忍不住微笑起來。

似乎每次這樣危機的時刻,他和祝安生之間總會出現這樣顛覆常規的狀態。都說英雄救美,可事實上,池澄才是那個被保護的對象。

“咳。”池澄輕咳一聲,然後他伸出手攔住了隨時有可能發起攻勢的祝安生。

“帕克先生,你不覺得有些時候有些事,都不應該說得太絕對了嗎?”

聞言,帕克.馬丁內斯眼中的殺意消散了許多,他用一種狐疑的目光看著池澄,不過事實上連祝安生也不知道池澄葫蘆裏究竟買了什麽藥。

正在幾人僵持間,帕克.馬丁內斯的電話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祝安生能分明地看見他在接電話時越來越陰沈的臉色,沒多久,他便掛斷了電話。

“你報警了?”帕克.馬丁內斯盯著池澄狠狠地質問道。

“有困難當然是要找警察了,帕克先生,我想您應該去通知一下其他客人,旅程該結束了。”池澄依舊平靜地說道,就好像他幫帕克.馬丁內斯提了一個很好的意見那樣。

“哈哈哈!”帕克.馬丁內斯發出了一串駭人的大笑,可祝安生分明能感覺到,他是恨不得將池澄生吞活剝了才能解氣,“怪我,怪我平時讀的書太少了,沒有早一點認出傳說中的神探池澄,我也預祝池澄先生你能盡早破案,切莫大海裏栽跟頭,毀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多謝帕克先生的祝福,我一定竭盡全力。”

祝安生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危局就在池澄的三言兩語間被化解了,直到帕克.馬丁內斯帶著那幾個人離開,祝安生都還感覺不可思議。

“池澄,你到底做了什麽?”祝安生用驚異的語氣問道。

“警不是你報的嗎?你也聽見帕克.馬丁內斯的話了,因為你報了警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了啊。”池澄故意裝傻充楞地說道。

“不可能,我雖然報了警,可那才多少時間啊,就算休斯頓的警察敬職敬責,他們的動作也不可能這麽快,一定還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祝安生敏銳地戳破了池澄謊言中的漏洞。

“我們先回你的房間再說。厄洛斯號游輪就要返航了,那些客人也會回房,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祝安生看了一眼走廊,她也同意池澄的建議,於是兩人一起走進了祝安生的房間。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嗎?”一進房間,祝安生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池澄一邊觀察著祝安生的房間,一邊給祝安生解釋:“其實你報警的時候我也給我爸打了個電話,我告訴他如果這一次不幫我,他就會永遠失去我這個兒子了,現在看來他還是很在乎我這個兒子的。”

說罷,池澄還沖著祝安生笑了一下,然後他就繼續打量起了祝安生的房間。

祝安生也是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她就說嘛,如果只是依靠她報警的話,休斯頓的警察怎麽可能反應這麽快,也只有池澄那個俄亥俄州警政廳廳長的父親才有這樣的本事讓休斯頓的警察行動這麽迅速。

“可是池澄,你相信休斯頓的警察嗎?”

祝安生還記得當初她和池澄就是因為不相信警察,也害怕馬丁內斯家族的力量太過龐大,所以才跑到厄洛斯號游輪來想要收集證據。可現在池澄卻等於把這個案子徹底交到了警察手裏,如果馬丁內斯家族真地動用自己的勢力來阻礙這個案子的進展呢。

“不信,但也沒有辦法,誰叫我們被別人發現了呢?剛才我檢驗那滴血液的時候突然想到了那個船員離開時看我的眼神,他的眼神讓我感到不安,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讓你報了警。好在我們已經找到了一些證據,那根棉簽上的鮮血只要拿去和寧雨柔的DNA比對,我們就能確定寧雨柔的確在厄洛斯號游輪上遇害了,她這個案子也不再會是簡單的失蹤案。”

“希望如此。”祝安生只能這樣默默祈禱,她希望寧雨柔這個女孩兒能盡早得到安寧。

————

半夜十二點,因為休斯頓警方的緊急返航傳訊,厄洛斯號游輪重新停靠在了人魚灣的碼頭上。

冷冽的海風在肆無忌憚地呼嘯著,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拍打沙灘,而那微涼的寒意仿佛就要隨著這韻律的拍打聲一下一下滲進所有人的骨子裏。

游客們下船時紛紛怨聲載道,所幸池澄得知,這些游客已經被承諾了足夠的補償,這稍微減輕了池澄對於這些乘客的愧疚。

他和祝安生走在隊伍的末端,遠遠地,他們還在船上就看見了碼頭上停著的一輛警車,那輛警車的警燈就那麽無聲地在暗夜裏耀眼地閃爍著。

祝安生和池澄下船後第一時間就坐上了這輛警車,警車上,祝安生和池澄見到了休斯頓警察局的副局長。

“兩位好,我是休斯頓警局的副局長,你們可以叫我弗蘭克,希望你們真的有像池先生說的那樣,重要的證據,這樣才能對得起我大半夜跑過來親自保護你們的安全。”弗蘭克憨笑道。

“您認識我的父親嗎?”池澄看著眼前這位面善的副局長有些好奇。

“你的父親曾經教了我很多東西,那些東西至今都讓我大為受用,所以你們盡可以相信我。”

“您能得到我父親的信任,我自然也是相信您的。”

“那好,我從前也已經聽過很多關於你的事跡了,現在就讓我親眼見識見識,我記得你們打來的報警電話裏說,你們找到了關於寧雨柔失蹤案的新證據?”

“弗蘭克,我想我應該糾正你話裏的錯誤。”

“什麽意思?”

“因為寧雨柔並不是失蹤,她是被謀殺了。”

池澄的話說完,警車裏陷入了安靜,夜似乎愈發漫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還有一章哦,這兩天連續更新!(上一章斷得太好,肯定有小天使會覺得這章平淡,但是暴風雨前總是平靜的,可以很明白地告訴大家,大場面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另外這一章要感謝法鯊的笑容為我帶來的靈感。

☆、Chapter·50

“謀殺?”聽到這兩個字眼,弗蘭克一下子激動起來,“你是說寧雨柔被謀殺了?池澄,你應該知道這種話是不可以亂說的吧。”

“我敢這樣說,自然是因為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線索,不過在告訴您之前,我需要您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弗蘭克猶豫地看著池澄,寧雨柔失蹤案在他手裏已經停滯了一個多星期,他現在無比迫切地想要解決這個案子,尤其弗蘭克還記得,寧雨柔失蹤的前幾天她的父母天天都到警察局來詢問案情,可他卻不敢面對這對心碎的父母。

“你的條件是什麽?”

“這個案子我需要你們休斯頓的警方全程和我的研究所合作,我待會兒就會打電話把我的員工叫過來,而從現在開始,這個案子的所有流程,尤其是物證鑒定這樣的工作,都必須全程有我的員工旁觀參與。”

“哈哈,原來你說的條件就是這個啊?你的研究所那麽有名,我們平時請都請不到呢,你想和我們合作,我們當然求之不得。”弗蘭克松了一口氣道,他還以為池澄會說出什麽讓他為難的條件呢,沒想到池澄只是想參與解決這個案子,這根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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