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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個手,便又再次走出了廁所。

剛打開門,祝安生便發現了一個巨大的身影佇立在門外的走廊之中,祝安生定睛以後才發覺,那人竟是盧卡斯.萊維特!

怎麽回事?這個時候的盧卡斯不是應該在學校裏嗎?他怎麽會突然回來了?

祝安生看著盧卡斯高大強壯的身材心中生出了強烈的危機感,她的格鬥術確實優秀,但祝安生也確實沒有把握自己能輕松放倒這麽一個沖撞機一般的橄欖球隊員,況且走廊的空間實在太狹窄了!

盧卡斯.萊維特就那麽冰冷地笑著,他的身影在走廊裏被拉得老長,而他俊朗的面容似乎也因此變得扭曲、可怖!

“聽說,你是新搬來的鄰居?”

忽然,盧卡斯開口了,祝安生原本想笑著應付過去,但盧卡斯隨即的下一句話,卻只讓她仿佛如墜冰窟!

死亡的陰影,仿佛已在這一刻抓住了祝安生的腳腕,死神正將她拖入地獄!

“呵呵,可是真奇怪呢,我明明昨天還看到邁克叔叔帶著人去參觀街角的那棟房子,你是什麽時候搬過來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開了一個預收文,《吃掉那塊鮮肉》,歡迎大家收藏!

☆、Chapter·31

“呵呵,可是真奇怪呢,我明明昨天還看到邁克叔叔帶著人去參觀街角的那棟房子,你是什麽時候搬過來的呢?”

祝安生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緊緊扼住了喉嚨,一瞬間她再次想起了當初被馬文新割喉的那一幕,那種眼睜睜看著鮮血流逝,生命緩慢走向終結的無助感。

祝安生應該害怕嗎?都說走過鬼門關的人會變得更加惜命,可是奇異地,當回想起那種瀕死的感覺後,祝安生反而鎮定了下來。

下一秒,祝安生沖著盧卡斯.萊維特展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

“是呀,我前兩天就看過房了,但昨天晚上才決定搬過來的,可是我單身,在這裏又沒有什麽朋友,所以才想要來提前拜訪一下鄰居,希望等到我正式搬家的時候,能有人來幫幫我。”

盧卡斯.萊維特一直盯著祝安生,他的心裏有一種直覺在警告他,可是祝安生的舉止卻令他產生了自我懷疑,因為祝安生從頭到尾都是那麽平靜坦然。

祝安生不知道盧卡斯.萊維特冷漠表情下會有什麽樣的想法,她只是隨意地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後露出了一個抱歉的神情。

“時間快到了,我該走了,忘了說我叫薩拉,很高興認識你,希望等我搬家的時候你能來幫我。”

“我一定來幫忙。”

盧卡斯.萊維特雖然嘴上說著願意幫忙,可是他的臉上依舊沒有半分笑容,祝安生則好像沒有註意到這一點似的,她淡定地與盧卡斯擦肩而過,來到客廳,又與盧卡斯的母親告別,然後才走向了大門。

自己的行動就這樣失敗了嗎?而且祝安生知道自己的謊言堅持不了多久,等她離開後,盧卡斯.萊維特只需簡單詢問一下就能知道她是在撒謊,而到時候盧卡斯.萊維特必定會更加警覺!

但即便如此祝安生也無可奈何,她確實查看過盧卡斯.萊維特的家了,可盧卡斯.萊維特的家裏根本就沒有綠色塑料地毯這種東西啊,祝安生也沒有辦法了,她只能決定先離開再說。

打開盧卡斯家的門,就在祝安生即將跨過門檻的那一剎那,祝安生忽然看到了一個東西,她突然意識到了,她並沒有檢查完盧卡斯家裏所有的地方。

“對了,您有車嗎?我要看的電影快開場了,我怕自己趕過去會來不及。”

就在祝安生即將離開的一剎那,她突然轉身對盧卡斯的母親說道,盧卡斯的母親會意地笑了笑,然後她沖著樓上喊了一聲,沒多久,便看見盧卡斯下樓了。

“盧卡斯,你送一下我們的新鄰居吧,她看的電影快要開場了。”

盧卡斯.萊維特淡淡地瞥了一眼祝安生,祝安生忽然有種背脊一涼的感覺,她好不容易逃離了那危險的境地,可這一次,偏偏是她自己主動地再次將自己推了進去。

“那謝謝你了。”祝安生的依舊保持著微笑。

盧卡斯.萊維特去拿車鑰匙,等他上車後祝安生才走到了副駕駛座的車門旁。

打開車門的一瞬間,祝安生看見了一片綠色,可是此時此刻,這綠色在祝安生的眼中卻仿佛鮮血一般刺眼。

祝安生依舊平靜地緩緩坐到了副駕駛座上,但就在她坐上去的那一刻,她仿佛能看見艾瑪.貝爾特當初坐上這個位置的畫面,只是那個時候的艾瑪.貝爾特想不到,她坐上的一輛通向死亡的汽車。

上車後不久,祝安生便在一次假裝整理高跟鞋的時機從這塊綠色的汽車塑料腳墊上拔走了幾根纖維,她不動聲色地將纖維藏到了口袋,做完這些,祝安生壓在心裏的石頭才算是松動了一點。

“這輛車是你的成年禮物嗎?”

收集完證據後,祝安生又有了新的心思,她想要收集更多的信息。

“這是我自己買的。”

盧卡斯.萊維特配合的回答讓祝安生有點意外,不過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因為哪怕盧卡斯.萊維特目前有殺人的嫌疑,但他本質上還是一個荷爾蒙過剩的高中生,他是在宣揚自己的本事呢。

“你自己買的?真厲害啊,我記得我的第一輛車是因為我滿了十八歲,家裏才把一輛最舊的車給了我。”

祝安生故意順著盧卡斯.萊維特的喜好說道,她編了個謊言故意貶低了自己,目的自然是為了捧高盧卡斯.萊維特,希望他能說出更多的信息。

不過祝安生也不否認盧卡斯.萊維特確實很厲害。

美國的二手汽車雖然便宜,盧卡斯.萊維特的這輛車也很一般,而且連汽車腳墊的質量都這麽差。但即使如此,幾千美金那還是需要的,而像盧卡斯.萊維特這樣的高中生,有幾個能掙到幾千美金的?

看來盧卡斯那個有著百萬粉絲的ins賬號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少的財富。

祝安生最終分析出了這樣一個結果,然而駕駛座上的盧卡斯.萊維特還不知道,他自己的一句話就暴露出了這麽多信息給祝安生。

“你過幾天有一場橄欖球賽對吧,我在電視上看到你的采訪了。”

“嗯,還有兩天。”

“不過看你的橄欖球打得這麽好,說不定未來會成為橄欖球明星呢,到時候我就是大明星的鄰居了。”祝安生佯裝調笑道。

“或許吧,這兩天阿拉巴馬大學有人找過我,他們希望我加入阿拉巴馬大學的橄欖球隊,也許我會去那裏。”

“是嘛!”

祝安生這一次是由衷地驚嘆了一聲,她大學有個朋友是美式橄欖球的死忠粉,連帶著她也耳濡目染地對美國的橄欖球運動略知一二。

美國有一項著名的賽事,NCAA系列碗賽,簡言而之就是美國大學生橄欖球比賽。而NCAA系列碗賽雖然比不上超級碗的盛大,但也同樣是美國最具影響力的體育賽事之一。

阿拉巴馬大學就是這項比賽中的傳統超級強隊,而且更重要的是,這項比賽也是更高一級的職業美式橄欖球隊吸收人才的重要來源。

因此,祝安生才對得知阿拉巴馬大學竟然有人主動找過了盧卡斯.萊維特感到驚訝,能被這樣一支在NCAA系列碗賽上的超級強隊提前重視,這意味著盧卡斯.萊維特還真得有可能成為祝安生戲言中那樣的人物——打進職業聯賽,最終成為美式橄欖球超級明星運動員。

可是這樣一個前途不可限量的人,他為什麽會殺掉自己的女朋友呢?

祝安生之前一直忙於搜集證據,所以直到此刻她才有心思去思考一個問題,她和池澄對於盧卡斯.萊維特的懷疑都是基於盧卡斯撒謊的舉動,以及後續找到的證據,所以其實她和池澄都還沒想過最重要的一點——動機。

盧卡斯.萊維特的動機是什麽?他天生有那麽英俊的面孔,以及卓越的橄欖球天賦,他還有不可限量的未來,他為什麽會殺掉艾瑪.貝爾特呢?

難道是因為艾瑪.貝爾特的移情嗎?盧卡斯.萊維特發現了艾瑪的移情,所以盛怒之下殺掉了艾瑪.貝爾特?

聯想到那個仿佛希臘神話裏的美少年達米安,祝安生目前似乎只能想到這個可能,所以她最終讓盧卡斯.萊維特送她來到了達米安那家咖啡店對面的電影院。

與盧卡斯.萊維特告別後,祝安生假裝走進了電影院,她在角落裏觀察到盧卡斯.萊維特離開後她才又重新走出電影院,然後她直奔了對面的咖啡店。

這一次祝安生還沒走進咖啡店達米安就已經在咖啡店裏看見了祝安生,當然祝安生也看見了他,他正在給兩個客人送咖啡。

看見祝安生後,達米安想都沒想地便把手中的咖啡匆忙放下,他準備再次逃跑,可是祝安生哪裏會讓他再次逃脫?況且這一次沒有了櫃臺的阻攔,祝安生終於在達米安想要鉆進櫃臺的那一刻抓住了他!

達米安的手被祝安生一把抓住,同時祝安生用力將達米安的手一扭,隨即達米安的手被祝安生壓到了達米安的後背上,這不科學的姿勢立即讓達米安吃痛地叫出了聲。

“你放手!”達米安扭過頭來沖祝安生怒喝道。

“那你還跑嗎?”祝安生說著故意加大了力氣,達米安再次疼得忍不住叫喚了幾聲。

這樣的場景自然吸引了咖啡店裏所有人的目光,達米安臉頰微微一紅,隨即放棄了抵抗。

祝安生看著臉紅的達米安再次被他的容貌驚艷到了,這真是個妖孽一般的少年。

三分鐘後,祝安生和達米安對立地坐到了一張咖啡桌上。

“說吧,你想幹什麽?”

祝安生還在思考怎麽撬開達米安的嘴巴,可沒想到達米安卻率先開口了,而且他的第一句話就讓祝安生摸不著頭腦了。

“什麽叫我想幹什麽?不是你自己找上我們的嗎?那封信,那把黃雨傘,還有那幅畫。”

“所以呢?我已經把東西都寄給你們了,可你們到現在都還沒破案,不是嗎?”

達米安臭脾氣地說道,祝安生被他激怒了,可是為了不讓達米安繼續抵抗,她只能默默把怒氣忍了下來。

“破案如果有這麽簡單,那世界上就沒有懸案,你也不會找到我們了。”

達米安被祝安生噎了一句,可是他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你找到我,究竟想要什麽?”

“我想問問你,你和艾瑪.貝爾特,究竟是什麽關系?”

“這個和案情有關系嗎?”

“當然了,說不定你也有嫌疑呢?”祝安生故意激將道。

“你在逗我嗎?”

“艾瑪儲物櫃裏的那幅素描肖像畫,是你畫的對吧,而且我們目前已經調查出艾瑪遇害的那一天是要去見一個人,那個人不是你嗎?”

“你和我扯這些有意義嗎?真正的殺人兇手就在艾瑪的學校裏,他還在逍遙自在呢!”

“他?你知道他是誰?”祝安生敏銳地捕捉到了達米安話裏的漏洞,她可以肯定,達米安肯定知道一些內情。

達米安忽然不說話了,祝安生看著他低著頭眼珠在不停地轉動,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

真是個古怪的孩子,祝安生獨自在心裏低喃道,

“那說說你給我們寄的那幅畫吧,你知道那幅畫的價值嗎?”

祝安生忽然調轉了話鋒,可是達米安聽到這句話忽然就好像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轉身走回了櫃臺裏,祝安生剛想追過去,可池澄這時卻來了電話。

“怎麽樣,收集到線索了嗎?”

“嗯,我發現盧卡斯的車裏有一塊汽車腳墊很符合你的推測,我已經取到了一點樣本。”

“那太好了,我已經往塔圖鎮趕來了,你在哪兒?”

“達米安的咖啡店。”

“你和達米安在一起嗎?”

電話那一頭池澄的聲音顯得有點興奮。

“我想詢問他幾個問題,可是他都不肯回答,但是我能感覺到他肯定知道些什麽。”祝安生說著看了一眼櫃臺裏擦著杯子的達米安。

“哈哈哈,你別怪他。”

忽然,池澄笑了,祝安生卻糊塗了。

“你笑什麽?你知道他為什麽不開口的原因嗎?”

“我昨天晚上回紐約可不僅是分析那幾根纖維,我還調查了一些事情,安生你知道‘達米安’這個名字英文裏的含義是什麽嗎?”

聞言後祝安生再次看了一眼那個唇紅齒白,天使面容的少年,然後她開始搜刮起了自己的英語知識,少頃過後,祝安生喃喃地說出了那四個字。

“惡魔之子。”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是真·四千字了,哈哈,肥不肥?

☆、Chapter·32

“惡魔之子。”說出這四個字,祝安生心裏的疑惑就更加濃重了,“這是什麽意思?”

“這就是達米安不願意開口告訴你真相的原因啊。”

池澄繼續買著關子,他非常喜歡這種吊人胃口的感覺,可是他不知道,電話那頭的祝安生已經恨不得將他從電話裏揪出來然後暴揍一頓洩氣了。

“池澄,你信不信我把口袋裏的這幾根纖維扔進垃圾桶?”

“千萬別,我這就告訴你,不過你得答應我,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不相幹的人知曉半分。”

“你是覺得我守不住秘密嗎?”祝安生這下更生氣了,她覺得池澄是在質疑她為人的原則性問題。

“不是怕你守不住秘密,我只是怕會傷及無辜人的性命。”

“什麽意思?”

祝安生再次茫然了,池澄要說的真相究竟是什麽?達米安有什麽秘密竟然會牽扯到生命危險?

“你知道神偷‘半月騎士’嗎?”

“半月騎士?”祝安生訝異地重覆了一句,她不明白池澄怎麽又會一下子扯到半月騎士這位傳奇人物上了。

半月騎士和達米安能有什麽關系?因為那幅價值百萬的油畫嗎?

祝安生只能想到這一點了,因為半月騎士乃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一位聞名世界的詭異神偷,沒有人知道他的長相,也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大家只知道他酷愛各類名畫,而被他盜竊的名畫據不完全統計,價值最起碼超過了六億美金!

其中祝安生最了解的是半月騎士偷盜生涯中涉及金額最高的一起案子,那是一幅價值一億兩千萬美金的世界名畫,自從被一個收藏家拍賣到後,這幅油畫就被封存到了當時號稱世界上最安全的銀行裏,可即便如此,半月騎士依然偷到了那幅油畫,正是這件案子讓半月騎士的名聲響徹了世界。

從此以後,許多人都知道了世界上有一個只喜歡在半月時分偷盜名畫的江洋大盜!而且每次當他得手以後他總會留下一張寶劍騎士的塔羅牌作為犯案的標記,也正是因此,這位江洋大盜逐漸有了“半月騎士”這樣一個綽號。

可這麽一個人物,他和達米安有什麽關系呢?難道那幅埃德蒙.歐文的油畫也是他偷的?可達米安總不可能就是半月騎士本人吧,畢竟半月騎士本人到現在恐怕都快要五十歲了才對。

正在祝安生剛想再次開口詢問池澄真相的時候,她卻忽然重新把已經到喉嚨的話給咽下去了,因為祝安生突然想起了池澄之前問她的問題。

達米安這個名字,在英文裏的含義是什麽呢?

祝安生重新擡頭看向達米安,一瞬間,她感覺自己仿佛在達米安的身上看見了另一個鬼魅一般的身影。

“達米安是半月騎士的兒子?”

祝安生突然開口說道,電話裏的池澄先沈默了幾秒,然後隨即發出了一陣笑聲。

“所以我讓你千萬不要洩露這個秘密呀,你知道半月騎士有多少仇敵嗎?要是讓他們知道了達米安的身份,恐怕不出兩天達米安就會橫死街頭了。”

當猜出了達米安的真實身份,祝安生就已經明白為什麽池澄要先警告她保住這個秘密了,所以她並沒有把池澄的後一句話聽進去,她只是依舊沈浸在達米安真實身份帶給她的震驚之中。

“達米安真得是半月騎士的兒子?”

“應該不會有錯了,不過昨天查到的資料裏顯示,達米安的父親已經去世好幾年了。”

“半月騎士已經死了?”

祝安生又一次被震驚到了,她實在無法形容此刻自己的感受,世界上多少警探都夢寐以求抓到的神偷半月騎士,今天卻被她知道了真實身份,而且她繼而得知了半月騎士已死的消息。

這是真的嗎?自己真得沒有在做夢嗎?

祝安生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神經系統裏傳來的痛覺讓她不得不承認這件事實。

達米安真是半月騎士的兒子。半月騎士真的已經死了。

“池澄,你到底查到了什麽?你怎麽會知道這些呢?”

“其實拿到那幅油畫的那天我就叫了我的一個畫家朋友幫我打聽,像這麽一幅價值不菲的油畫,肯定不可能毫無傳聞,最終在昨天晚上我終於得到了關於這幅畫的信息。”

“這幅油畫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二十年前大收藏家丹尼斯.格蘭傑舉辦的一次私人宴會上,而丹尼斯.格蘭傑舉辦那次宴會的目的原本是為了炫耀自己的眼力。當初有個人拿了三幅一模一樣的油畫想要賣給他,但是油畫裏只有一幅是真跡,那個人賣畫的人低估了丹尼斯.格蘭傑的眼力,最終丹尼斯.格蘭傑選出了真跡,並以極低的價格買到了這幅價值百萬的油畫。”

“而為了向朋友炫耀這次經歷,丹尼斯.格蘭傑在宴會上也拿出了那三幅油畫,原來當初他在找出真跡後,一並把剩下兩幅模仿得幾乎可以亂真的假畫也買了下來,他在宴會上向朋友承諾,只有有人可以找出真跡,並說出切實的理由,不是胡亂猜測的話,那麽就能免費獲得這幅價值百萬的油畫。”

“丹尼斯.格蘭傑原本信心滿滿,他自信他的朋友裏沒有人的眼力能超過他,但他卻並不知道,其實那一天神偷半月騎士也喬裝混跡在宴會的客人裏,而半月騎士那天的目的就是為了去偷這幅埃德蒙.歐文的油畫,可是他卻意外獲得了一條更加光明正大的道路。”

“最終半月騎士果然憑借著自己的藝術眼光得到了這幅埃德蒙.歐文的油畫,同時他還調皮地留下了解釋信與塔羅牌,只是很可惜,那封信與那張塔羅牌是五天後才被丹尼斯.格蘭傑發現。”

“這件趣聞只在藝術品收藏圈裏小小地流傳,畢竟當他參加宴會的客人都是丹尼斯.格蘭傑的朋友,沒人去故意傳播這件事折煞丹尼斯.格蘭傑的面子,也是我那個畫家朋友人緣很廣,他才能打聽到,你我才能聽到這個鮮為人知的故事。”

聽完池澄久久的敘述,祝安生輕嘆了一口氣,那個半月騎士不愧是著名的神偷,連他的故事都是這麽離奇,可惜這樣的傳奇人物終究還是去了。

“所以你就判斷給你寄油畫的達米安是半月騎士的兒子?”

“沒錯,因為在半月騎士得到這幅油畫後不久,他就在世界上銷聲匿跡了,當初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會消失,但我想我們現在應該知道他退隱的理由了。”

“因為他當父親了。”祝安生說出了池澄的想法,同時她發覺達米安正朝她這邊看過來,她沒有躲避達米安的目光,反而迎上了去,達米安最後好像心虛一樣挪開了視線。

“應該就是這樣了,只是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能幫我問一問達米安嗎?等我到塔圖鎮的時候你再告訴我。”

“什麽問題?”

“你幫我問問,他是什麽時候知道自己父親身份的?還有,為什麽他要把那些油畫都還回去?”

“你說什麽?還回去?達米安把半月騎士偷的油畫都還回去了?”

“是呀,如果不是有這次調查,我都還不知道這件事呢。從好幾年前就已經開始了,那些曾經被半月騎士盜竊的油畫全都一一物歸原主了,只不過那些油畫的主人全都是杯弓蛇影,他們的寶貝已經被盜了一次,這一次這些失主便默契地全都向外隱瞞了這件事,只是這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墻呢?”

“可是你問這個幹嘛?”

“因為我相信,這一次他肯定會告訴你真相。”

祝安生這才明白,原來池澄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達米安一直不肯把自己知道的案情告訴他們,想來肯定是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才不敢說的,但如今達米安顯然可以放下這個顧慮了。

“好的,我明白了。”

掛斷電話,祝安生隨即起身走到吧臺攔下了還在擦杯子的達米安。

“你如果再擦,那個杯子就快被你擦破了,我需要再問你一些事情。”

達米安放下杯子,可眼神裏卻依舊無比倔強。

“你死心吧,我不會說的。”

“你怎麽知道我想要問你什麽呢?也許我們可以聊一聊半月騎士呢?”

祝安生能看見達米安的眼睛在這一刻瞪大,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祝安生,神情中充滿了警惕。

“你怎麽知道?”

“現在我們可以聊一聊了吧。”

祝安生微笑著說道,達米安感覺自己此時就好一只被拎住了脖子的貓,他再也無法動彈了。

拜托了同事再次幫忙看一下收銀臺後,達米安便隨著祝安生來到了他們之前入座的那張咖啡桌。

“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麽?”坐下後,達米安沒好氣兒地說道。

“你什麽時候知道你父親真實身份的?”

“我必須回答嗎?”

祝安生聽著達米安不耐的語氣倏地笑了,她感覺達米安真得就像個固執的孩子,明明他對你豎起了全身的尖刺,但你卻明白,那只是他自我保護的方式,而在這尖刺下是他最柔軟的內心。

“你如果不想回答,那就不回答好了。”祝安生誠摯地說道。

“真的?”達米安被祝安生真誠的表情打動了,可是他還是懷疑地問道,“你不會去揭發我嗎?”

“我揭發你幹什麽?就算有人應該受到法律的懲罰,那也應該是你的父親,和你有什麽關系?”

“可是想要懲罰我父親的並不止法律,還有那個走私名畫卻被他截胡偷走了油畫的意大利黑手黨,還有很多其他人,他們也想要懲罰我的父親,甚至是我。”

“但如果我將你的身份暴露給他們,對我有什麽好處呢?況且我已經知道你在你父親死後幫他把他偷的油畫都全部還回去了,另外我還可以告訴你,你找不到失主的那幅埃德蒙.歐文的油畫並不是你父親偷的,而是他光明正大贏回來的。”

祝安生聽池澄的敘述裏說這幅畫只在小範圍的收藏家裏才有名氣,便猜到達米安肯定還不知道那幅埃德蒙.歐文的油畫的真正來歷,果然當達米安聽到這個消息,他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你確定嗎?”

“我騙你又有什麽好處呢?”

達米安這一次是發自內心地笑了,雖然他的父親是個盜賊,但達米安並不以自己的父親為恥,不過他也明白他父親的那些行徑並不正確,所以他才會在他父親死後將那些油畫還回去,達米安了解他的父親只是愛畫成癡了,所以他偷的名畫一幅都沒有出手過。

祝安生看見達米安的臉上終於有了他這個年齡本該擁有的笑容,她覺得在艾瑪.貝爾特遇害的這件慘案中似乎終於有了點溫暖的地方。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關於艾瑪遇害的案子裏,你知道的實情了嗎?”

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祝安生忽然打了個冷顫,因為她有一種預感,艾瑪.貝爾特的遇害案,終於要真相大白了!

☆、Chapter·33

“你能抓住他嗎?”

在說出真相前,達米安遲疑地問了祝安生一句,祝安生看見達米安琥珀綠色的眼睛裏閃動著晶瑩的亮光。

“那要看你能告訴我什麽,以及我們是否能找到指認兇手的證據了。”祝安生斟酌著說道,她沒有給達米安肯定的答案,而是使用了嚴謹的詞句。

“你想知道些什麽?”達米安的語氣終於緩和了,他身上那種抵抗的態度也終於消失了。

“你和艾瑪.貝爾特是什麽關系?”

祝安生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沒有關系,她從前看完電影就喜歡到我們店裏喝一杯咖啡,然後看會兒書,我很喜歡她,但從來沒有對她說過,直到她那次被那個失蹤的流浪漢騷擾過後。”

“你是說網上流傳的那段監控視頻嗎?”

祝安生不知何時已經拿出了筆記本,達米安一邊說她就一邊記一些重點,但其實她是可以用手機錄音的,只不過她擔心達米安的話裏會牽扯出關於他父親的事情,所以祝安生最後選擇了記筆記。

“不是那次。”

突然,達米安的話讓低頭記筆記的祝安生震驚地擡起了頭,祝安生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說的是什麽意思?不是那次?難道那個流浪漢不止騷擾過艾瑪一次嗎?”

“對,就在網上那段監控傳開的幾天後,那天我剛從樹林裏畫完畫回來,在一條沒人的小路上撞見了那個流浪漢正在騷擾艾瑪。”

“然後呢?”祝安生急切地問道。

“然後我就沖了上去,把那個流浪漢打跑了。”

祝安生有點驚訝,她沒想到眼前這個略顯清瘦的男孩兒竟然還有這種勇氣,畢竟他可沒有盧卡斯.萊維特那種讓人一看就心生畏懼的健壯體格。

“對了,我記得你的同事昨天告訴過我,艾瑪出事的前幾天她給你們送過曲奇餅,那其實是她在感謝你救了她,對嗎?”

祝安生忽然想起了昨天當達米安逃跑,她詢問達米安同事時得知的一個信息,艾瑪出事的前幾天曾經給咖啡店裏送過曲奇餅,據艾瑪當時的理由是她在家裏做餅幹做多了,可是如今想來,艾瑪那分明是為了感謝達米安救了她才對!

達米安聽到祝安生的猜測沒有否認,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祝安生看見他的眼睛裏閃過了一抹悲傷。

“那你們為什麽不報警呢?連續兩次的騷擾,為什麽你和艾瑪都沒有報警呢?”祝安生非常困惑地問道。

“因為艾瑪阻止了我。”

達米安的回答又一次震驚到了祝安生,祝安生甚至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也是這時她忽然意識到了,艾瑪遇害背後的真相,或許遠遠不止她猜測的情殺那麽簡單。

“艾瑪阻止了你?為什麽?”

“她沒有告訴我,但是我有一種直覺,那肯定和盧卡斯.萊維特有關。”

“所以因為你覺得殺害艾瑪的兇手是盧卡斯,於是你就給我們寄了求助信?”

“當然不僅如此,那天我也很不明白,為什麽艾瑪就是那麽堅決地不肯報警呢?而且艾瑪還告訴我,她自己會處理這件事,那個時候我就知道艾瑪肯定還有什麽秘密,但她沒有告訴我。”

“所以你為什麽覺得盧卡斯會是兇手呢?”

“我救下艾瑪的那一天,她正好發現了我喜歡她,而第二天她給咖啡店送曲奇餅的時候忽然告訴我,只要我願意,她就同意和我約會。”

“她發現了你喜歡她?”祝安生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會抓住這個重點,可是她就是對此非常好奇,“她怎麽會知道你喜歡她呢?難道你救她的那天向她告白了?”

達米安並沒有回答祝安生,他並不想分享這種私人的故事。

祝安生見達米安不想回答,剛準備放棄,可是猛地她突然記起了昨天調查時的一個發現,把這些線索串聯起來,她覺得自己也許知道為什麽了。

“是因為你的畫,對吧。你之前說你那天是去樹林裏畫畫,那麽你肯定帶著畫夾,而你要去救被騷擾的艾瑪,你肯定會丟下畫夾,畫夾掉落導致裏面的畫全部散落出來,艾瑪後來就幫你一起撿畫,最終發現了你畫夾中自己的素描畫像,從而發現了你原來一直都在暗戀她,對嗎?”

說罷,祝安生從達米安驚異的目光裏得到了答案,她的猜想果然是對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艾瑪的儲物櫃裏才會有那幅素描畫像。

良久,達米安都還沈浸在震撼裏,他甚至都懷疑祝安生當天是否親眼目睹了當時的情況,否則她怎麽會如此分毫不差地將那時的情況描繪出來呢?

達米安想到了他在網上查到的關於池澄研究所的介紹,那個介紹裏描繪了池澄研究所的神奇,所以達米安才會寄信給池澄尋求幫助,如今達米安終於明白網上的那段話所言非虛了。

“好了,說回正話吧。”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以後,祝安生重新把話題拉到了案情上,“艾瑪同意和你約會了,但是她的男朋友盧卡斯.萊維特呢?你應該也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對吧。”

“嗯,我知道。”達米安這一次再開口,言語中多少添了一分對祝安生的敬重,“我也這麽問了艾瑪,可是她告訴我她已經不愛盧卡斯了,盧卡斯讓她很失望。”

“盧卡斯讓她很失望?她為什麽會對盧卡斯失望?到底發生了什麽?”

祝安生剛才因為推理成功帶來的喜悅一下子又被這重重的疑問給沖散了。

“艾瑪還是不肯告訴我,我知道艾瑪和盧卡斯之間一定有什麽秘密!所以艾瑪死後我才會懷疑盧卡斯才是那個真正的兇手!”

祝安生點了點頭,她能夠理解,任何一個人換到達米安的處境上一定也會非常疑惑,然後懷疑盧卡斯是那個真正的兇手。

可是盧卡斯與艾瑪的秘密到底是什麽?艾瑪為什麽會對盧卡斯感到失望呢?為什麽那個流浪漢三番兩次騷擾艾瑪,可是艾瑪卻依然不肯報警?艾瑪又真得是被盧卡斯殺死的嗎?

想到這些一環扣一環的疑問,祝安生就覺得自己的腦仁都疼,她現在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自己找到的那幾根汽車腳墊的纖維上,如果她找到的纖維和池澄在艾瑪牛仔裙上發現纖維比對成功,盧卡斯的口供就會被推翻,那麽艾瑪遇害的案子也就可以申請重新調查了。

“你知道的也就這些了嗎?”祝安生最後向達米安詢問道。

“基本也就這些了。”

“可是如果只有這些,那你為什麽一開始不肯告訴我實情,反而要躲著我呢?”

“艾瑪遇害的那一天其實是要和我約會的,自從她給咖啡店送了曲奇餅幹以後,我們已經約會好幾天了,可是我不能把這些事情說出來,我一旦說出來我也會被列為嫌疑人然後被調查,到那時,我父親的秘密說不定也會被警方調查出來。”達米安十分無奈地說道,“況且我懷疑盧卡斯也並沒有證據,你應該也知道了盧卡斯在塔圖鎮上受歡迎的程度,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很完美,誰會相信我說的話呢?”

祝安生終於明白了達米安前後這些舉動的來由,她也不禁為達米安感到難過。

難以想象達米安這段時間承受了怎樣的壓力,整個塔圖鎮的人都以為兇手是那個流浪漢,只有達米安知道兇手其實可能是盧卡斯.萊維特,可是達米安卻連一個傾訴的人也沒有,而他還要同時承認艾瑪死亡帶來的痛苦。

“我父親死後,我在他從前禁止我去的房間裏發現了他盜竊的那些名畫,從那以後我就開始在網上查找這些名畫的主人,好在網上幾乎有每一件我父親所犯下的案件新聞,找到名畫的主人很容易,我也陸續把那些名畫全都還回去了,剩下一些原本就來路不正的畫被我送到了博物館,除了最後我寄給你們的那幅畫,我找不到那幅畫的主人,那幅畫也正好是我最喜歡的。”

“我只有那幅畫了,我的母親因為我難產死亡,我的父親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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