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眼神對蘇念而言不痛不癢的，不過越發的戒備，她心中明白，只要自己不露出破綻，這些怨氣人魂是無法對她造成傷害的。

只是蘇念也沒想到，根據蘇嫣的指引，她會走到一處滿是白骨的淺坑前，更沒想到的是看見一個化成蛇尾人身披散著長發分不出男女的半透明怨氣正雙手捧著公西澤，而公西澤閉著眼睛，神色似痛苦又似沈醉。

那怨氣半人半蛇的魂察覺到蘇念的到來，轉身看向了蘇念。

蘇念挑眉，那張臉和公西澤相似，卻比公西澤多了幾分邪氣：“你們這樣不太好吧？”

那怨氣松開了手，公西澤趴在淺坑邊卻沒有醒來。

蘇念沒有動，紅繩在指尖若隱若現，而公西澤腰間斷開的紅繩也動了一下：“不知這位如何稱呼？”

和那些滿眼惡意的怨氣人魂比起來，這個半人半蛇公西澤模樣的怨氣人魂看起來正常一些，不過也只是看起來而已。

半人半蛇的怨氣公西澤說道：“你能看見我。”

蘇念沒有否認。

蘇嫣覺得光看著蘇念的身後不夠，她又怕眼前的大怨氣傷到蘇念，又分出了一個自己，一個面朝蘇念身後，一個面朝蘇念的身前，兩個蘇嫣手牽手，盯著半人半蛇的怨氣，說道：“姐姐他不完整。”

這話一出，怨氣公西澤就看向了說話的蘇嫣。

蘇嫣絲毫不懼，對於她而言，再強大的怨氣也都是她的食物，最多有些不好消化罷了：“他的魂是拼湊起來的，就是東拼西湊出來的。”

半人半蛇的怨氣公西澤沒有否認，只是看向蘇嫣的眼神帶著忌憚和戒備。

蘇念看向淺坑中的累累白骨，又看向那怨氣，語氣倒是平和問道：“你可是有什麽未完的心願？”

怨氣沒有回答蘇念這個問題，只是說道：“我就是公西澤。”

蘇念說道：“好。”

這樣的回答讓怨氣神色變的有些難看，指著昏迷中的公西澤質問道：“你沒什麽需要問的嗎？我如果是公西澤，那這個人是誰？”

蘇念手握玄木劍，卻沒有用劍尖指著怨氣，只是說道：“自然是公西澤，你可以叫公西澤，他也可以叫公西澤，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在現代的時候，那些重名的實在太多了，就像是蘇念這個名字一樣，在她看來，自己可以叫蘇念，別人也可以叫蘇念，重要的不是名字，而是身份，蘇曜的妹妹蘇念只能是她，但是蘇念這個名字可以是任何人。

蘇念對於名字並沒有那麽在乎，名字只是名字，並不是身份。

怨氣公西澤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像是很久沒和人交流過，在剛才和公西澤之間，他明明是占了上風的，怎麽如今面對一個小姑娘的時候，卻被對方占了先機？不過瞬間怨氣公西澤就找到了原因，他看向蘇嫣，正因為蘇嫣戳破了他最大的秘密，所以使得他處於下風：“我就是他。”

蘇念神色認真地說道：“我對你們的恩怨不感興趣。”

怨氣公西澤看著蘇念的眼睛，竟然絲毫看不出蘇念撒謊的跡象：“你不是來尋他的？”

蘇念說道：“不是，我是想要尋我哥，若是你能告訴我，我哥的位置，我馬上就走。”

本來陷入幻境的公西澤感覺到腰間發燙，像是被什麽東西扯著硬生生拽回來一樣，他閉著眼睛聽見了蘇念的聲音和怨氣的交談，趁著怨氣的註意力被蘇念吸引的時候，悄無聲息地睜開眼睛。

他看到的場景和蘇念看到的截然不同，就連感覺也是截然不同的，他依舊泡在冰冷的池水之中，腰部以下都被東西綁著動彈不得，而站在他前面的好像另一個他一般，從身形到衣著，甚至說話的聲音都與他一模一樣。

公西澤不知道蘇念是如何分辨出的，卻只是不動聲色地看著蘇念，對著她眨了眨眼睛。

蘇念像是什麽都沒看到，依舊盯著怨氣公西澤說道：“我用法寶尋怨氣最重的地方，本以為會是陣法的核心，如今看來是我想多了，這裏白骨累累，怕是埋屍之地。”

白骨累累？

公西澤知道蘇念是說給他聽的，所以這裏並沒有什麽水，那種泡在水中徹骨的寒冷都是他的幻覺，那麽他覺得被什麽捆綁住呢？

怨氣公西澤說道：“我不信。”

蘇念看起來像是有些無奈，說道：“你如果想用公西澤當做人質，該威脅的是他妹妹公西怡。”

在提到公西怡三個字的時候，怨氣公西澤身上的怨氣又重了幾分。

如果不是顧忌著蘇嫣，怨氣公西澤早就對蘇念出手了，此時說道：“好。”

蘇念看到有怨氣纏繞著公西澤，說道：“那麽……”

在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蘇念忽然出手了，蘇嫣和她心意相通也一並出手，只不過蘇念揮劍朝著公西澤的位置，她要斬斷那些束縛著公西澤的怨氣，而蘇嫣是對著怨氣公西澤出手的，哪怕她還沒有怨氣公西澤巴掌大，卻逼得怨氣公西澤往旁邊一閃。

就在此時，蘇曜和公西怡穿過怨氣迷霧過來，公西怡是看不見怨氣的，自然也看不見怨氣公西澤，在她眼中就看見蘇念的劍朝著水中的兄長刺去，公西怡厲聲道：“住手。”

隨著公西怡的聲音，公西怡手中的劍已經朝著蘇念的後背襲去。

公西澤說道：“妹妹停……”

公西怡的速度快，可是蘇曜的速度更快，他幾乎瞬間擋在了公西怡的面前，赤霄劍挑開了公西怡的劍，然後一腳把公西怡踹開，只不過蘇曜是想阻止公西怡而已，還留了幾分餘力。

蘇念的劍斬斷捆住公西澤的怨氣時，想到了鹿吉所說看到的場景。

公西澤感覺到身體能動，單手撐地直接起身，取出法寶戒備地看向與他一樣的那人，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這一番變故發生在瞬間，怨氣公西澤才意識到蘇念開始與他說那麽多，甚至特意讓蘇嫣出現，都是為了分散他的註意力，特別是蘇嫣的存在讓他不得不把大部分的註意力放在蘇嫣的身上，竟不知道公西澤什麽時候從幻境掙脫出來。

公西怡此時也意識到自己誤會了，她捂著胸口站起身，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她用衣袖直接擦去血，蹙眉順著公西澤的視線看過去，卻什麽都沒看到。

蘇曜同樣如此，不過他能感覺到那個位置有很濃的怨氣，而且剛才公西澤趴的淺坑中滿是白骨。

蘇念在斬斷困住公西澤的怨氣後，就回到了蘇曜的身邊，說道：“哥，那裏有一個人身蛇尾臉和公西澤一樣的怨氣，他的魂是拼湊出來的，自稱公西澤，具體是什麽東西，我就不知道了。”

蘇曜點頭，沒有多問，只是持劍沈聲道：“破了這個地方的陣眼，是什麽東西自然就知道了。”

蘇念也是這個意思，直言道：“陣眼應該是白骨坑，他的尾巴至今沒離開白骨坑。”

在看到這個怨氣的時候，蘇念就在觀察他的弱點，最後發現不管是在打鬥還是說話的時候，這個怨氣身體的一部分都是連接著白骨坑的，哪怕此時他的尾巴也像是埋在白骨坑裏面一樣。

鳳凰靈火覆在了赤霄劍上，蘇曜在蘇念的話落後，沒有絲毫猶豫，就掐著法決控制著赤霄劍刺向白骨坑。

怨氣公西澤神色一變，就要去阻止赤霄劍。

只是沒曾想剛伸手，只有巴掌大的蘇嫣就異常兇殘的直接抓住他的手撕掉了一大塊的怨氣，扔到了遠處，再一次伸手去撕，其實吞掉是最簡單的辦法，可是她答應過姐姐的，不會吃有人魂魄的怨氣，哪怕這個是拼湊出來的，裏面也是有人魂的。

赤霄劍已經出現在了白骨坑的正上方，一柄火紅色像是正在燃燒的長劍的虛影狠狠刺進白骨坑中，鳳凰靈火燃燒一切汙穢之物。

蘇嫣感覺到鳳凰靈火，下意識呼扇了一下翅膀，她能感覺到鳳凰靈火對她的克制，不過這火受蘇曜控制並沒有傷她的意思。

怨氣公西澤慘叫一聲，說道：“住手！”

公西澤發現看到的那些池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骨淺坑，再看那怨氣，雖然容貌與他一模一樣，可是下半身卻變成了蛇尾，此時也想起了幻境之中的經歷，唇緊抿著並沒有開口。

公西怡此時才看到，手中的法波對著那怨氣公西澤，冷聲道：“你找死。”

怨氣公西澤看著公西怡的神色格外覆雜，他強忍著被鳳凰靈火灼燒的痛苦，語氣帶著嘲諷說道：“我的好妹妹，我可不就是找死嗎？如果我不找死，當初死的就是你！”

公西怡神色一變，緊緊盯著怨氣公西澤。

公西澤已經知道怨氣要說什麽了，沈聲道：“別聽他胡言亂語！”

怨氣公西澤根本沒有搭理公西澤，只是盯著公西怡說道：“妹妹，你知道被怨氣侵蝕然後被撕碎分食的感覺嗎？”

公西怡的臉色變得慘白，她想起了自己經歷的那個幻境。

怨氣公西澤被鳳凰靈火燒得很痛苦，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如果不是你非要跟著，如果不是你沖動觸動了陣法，如果不是你……”

隨著怨氣的話，公西怡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她甚至有些站不穩，看著怨氣公西澤的眼神更是恍悟：“哥……”

話還沒有說完，公西澤手中的法寶已經狠狠襲向了怨氣，說道：“沒有如果，你不是我，也不是她的兄長，你沒資格質問她！”

說話間，公西澤和怨氣已經戰到了一起。

公西怡整個人還沒緩過來，看起來像是隨時都要崩潰了一樣。

蘇嫣已經回到了蘇念的肩膀上，又變成了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地盯著，保護著蘇念。

蘇曜蹙眉，公西怡剛經歷了幻境，雖然剛才他用鳳凰靈火驅逐了那些怨氣，讓公西怡暫時恢覆了正常，可是公西怡的心境上已經出現了裂縫，道心不穩，如今被怨氣的話刺激，心神難免動搖：“妹妹。”

蘇念說道：“我知道。”

回答的同時，蘇念已經到了公西怡的面前，直接倒出兩枚丹藥塞進她的嘴中，說道：“醒來！”

蘇念餵給公西怡的是靜心和驅邪的丹藥，都是專門為了這次深淵之行準備的，為了能讓人更快速的清醒過來，還特意讓半夏師姐在裏面加了很多黃連。

在丹藥入口的瞬間，那種苦味刺激的公西怡嘴裏都發麻，整個人打了個哆嗦瞬間清醒過來。

蘇念厲聲道：“你看清楚，誰才是你兄長，被一個怨氣弄的差點走火入魔，你腦子有坑嗎？”

公西怡捂著嘴強忍著嘔吐的沖動，被苦的直翻白眼，那種悲情痛苦一時間根本想不起來，甚至說不出話來反駁蘇念。

蘇念見公西怡真的清醒了，才再次說道：“就算上一世公西澤為你犧牲過，那又如何？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他想要保護自己的親人，這個人說的話簡直是對當初公西澤的侮辱！”

就像是她，上一世發生的那些事情，她也從未後悔過。

剛才那個怨氣說的話，不僅會讓公西怡動搖，蘇念也怕她哥去回憶上一世的事情，那是她哥最痛苦的回憶，只不過她哥經歷的事情多，比公西怡成熟，所以承受力也更強一些，卻不代表著她哥不會難受。

蘇曜自然聽見妹妹的話，用法決控制著赤霄劍一點點往下壓，鳳凰靈火在遇到邪祟的時候，火焰越發的燦爛起來：“就算當初公西澤為你犧牲，可是在你發現公西澤有生還可能的時候，哪怕是入魔或者變成怨氣，你也選擇瞞著所有人冒險再一次進到深淵之中。”

雖然最後他們並沒有尋到公西澤，卻不能否認公西怡做的事情。

蘇念是不知道這些過往的，只是說道：“你為什麽去聽一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怨氣的話，而不聽一下公西澤的話？”

公西怡被苦的再也控制不住表情：“我清醒了！”

蘇念看向蘇曜，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這個怨氣公西澤不能留，更不能讓他再開口，他會讓公西怡崩潰。

蘇曜對著蘇念點了下頭。

蘇念已經持劍朝著那怨氣公西澤襲去，配合著公西澤與其纏鬥起來。

怨氣公西澤根本不怕蘇念，卻很怕蘇念肩膀上的蘇嫣，他的攻擊主要是靠著怨氣，可是怨氣還沒接近蘇念，就被蘇嫣撕碎，如果他去攻擊公西澤，蘇念又要偷襲他。

不僅如此，蘇曜那邊的鳳凰靈火還不停地灼燒著他的本體，那種痛苦和面對蘇嫣的憋屈，讓他崩潰了。

怨氣公西澤在蘇念一行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怨氣忽然散開了，一個只有蘇念小腿高的男童出現在眾人面前，然後嗷嚎大哭起來。

正舉著劍準備砍人的蘇念：“……”

拿著法寶要揍人的公西澤：“……”

被苦的不停咽口水的公西怡：“……”

準備逼出一滴血加大鳳凰靈火的蘇曜：“……”

抓著一團怨氣揮舞著地蘇嫣看著停下來的眾人和哭的刺耳的男童問道：“還要打嗎？”

男童哭的傷心欲絕，不停地在地上打滾：“哇嗚嗚，我好疼，都欺負我，都欺負我嗚嗚嗚。”

蘇念問道：“嫣嫣，他現在是什麽情況？”

蘇嫣覺得這個男童很吵，直接飛過去一巴掌呼在他頭頂，說道：“閉嘴！不許哭！”

男童的哭聲停止了，哽咽著看向蘇嫣，然後張嘴又準備大哭。

蘇嫣可不吃這一套，直接用一團怨氣塞進他的嘴裏，對著白骨坑伸手，一塊骨頭飛了過來，她雙手抱著，怒道：“你再哭，我把你嘴堵住。”

蘇念思索了一下覺得不是自家嫣嫣的錯，她也沒有傷人，而且那哭聲真的刺耳，還會讓人心神不寧。

男童本就怕蘇嫣，此時也不敢哭了。

蘇嫣把骨頭扔在地上，這才飛回了蘇念的肩膀上，軟軟地說道：“姐姐，剛才他的魂魄是拼湊起來的，這個才是本體，他好像……是魂魄，又不是魂魄，有些奇怪。”

公西澤雖然沒有收起法寶，卻也沒有再動，而是戒備地看著盤腿坐在地上的男童：“你到底是誰？”

洞天福地裏面，聞茶震驚地看著男童說道：“蘇念，他是怨氣和陰氣結合而生的，是、是奇跡！”

蘇念不明白聞茶的話，問道：“什麽意思？”

聞茶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的抱著自己的本體小石碑，說道：“就是你知道，第一只鳳凰其實是火靈，然後像是蘇嫣就是惡念本源形成的生命，這個男童真要算起來，就屬於陰氣本源和怨氣本源互相感應而生的，或者再加上神獸青龍留下的東西，是奇跡。”

蘇念蹙眉，問道：“那剛才是怎麽回事？”

聞茶解釋道：“他出生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只會憑本能行事，比如吸收怨氣陰氣來成長，又或者因為寂寞還是別的，就不斷吸收各種記憶？具體的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沒有人教又生活在這樣奇特的地方，做出什麽事情我都不覺得奇怪。”

蘇念傳音給蘇曜，把聞茶的話告訴他。

蘇曜雖然沒有收起赤霄劍，卻也沒有再用鳳凰靈火去燒白骨坑，問道：“這些白骨都是你收集過來的？”

男童還記恨蘇曜燒疼他，不願意開口。

蘇嫣可是知道蘇曜是自家人，掐著腰站在蘇念的肩膀上，威脅道：“你是聾子嗎？不知道回答嗎？不說話我就揍你，騙人我也揍你，老實回答！”

蘇念眼神閃了閃，倒是沒有說話，雖然她家嫣嫣不是熊孩子，可是要讓熊孩子聽話，還是需要嫣嫣出手的。

男童不敢反抗蘇嫣，只憑借本能他都能察覺，所有人中，雖然那把劍會燒得他疼，毀了他的床，可是真正能讓他消失的只有蘇嫣了，聞言說道：“是，我一點點撿回來的。”

公西澤此時到了公西怡身邊，猶豫了一下才輕輕抱了下她說道：“妹妹，不要相信怨氣的話，哪怕我真的為你而死，也是我自己的選擇，就像是我遇到危險，你也會拼命救我一樣的。”

公西怡抓住公西澤的衣服，說道：“窩黃金……”

才說了三個字，公西怡就說不下去了，她想說的是“我幻境”中，可是她的舌頭麻了。

那種感動的氣氛消失的幹幹凈凈，公西澤強忍著沒有笑出聲，只是拍了下公西怡的後背說道：“你沒事就好。”

公西怡心中格外憋屈，可是不管是被踹一腳還是被餵了這麽苦的藥，都是為了救她，她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蘇曜盯著男童問道：“那麽那些破碎的魂魄呢？還有你為什麽假冒公西澤。”

男童剛要說關你什麽事，卻感覺到蘇嫣正聽著他，氣的雙手抓地，卻只能乖乖回答：“就是破碎的魂魄，他們外來者引動了陣法，怨氣會失控，他們承受不住怨氣失控和陣法，就變成殘魂了。”

蘇念把煉魂陣的事情也傳音給了蘇曜。

蘇曜神色越發的嚴肅，看著男童。

為什麽冒充公西澤這個問題，其實蘇曜是替公西澤兄妹問的。

男童老老實實回答：“我沒有冒充，我就是把控制權交給了殘魂，那些殘魂可以是公西澤也可以是別人，我自己的時候很無聊，肯定要多弄點殘魂來陪我。”

蘇念問道：“那為什麽不讓那些完整的怨氣人魂陪你？”

男童聽見蘇念的問題，又看了眼蘇嫣才不情不願地繼續解釋道：“他們好傻，還不如殘魂有意思，我不想和他們玩。”

蘇念問道：“那他們兄妹看到的幻境呢？”

男童說道：“都是真的啊。”

公西澤和公西怡神色變了變。

哪怕男童說的不清不楚，蘇曜卻察覺到了關鍵之處：“深淵之內的時間空間和外界不一樣？”

男童看著蘇曜，說道：“我不懂你的意思，不過這是我第二次見到你，只是上一次你沒有這個火。”

蘇曜眼神閃了閃。

男童指著蘇念說道：“我沒見過她們。”

蘇嫣掐腰說道：“不許用手指著我姐姐，你不禮貌，我揍你！”

男童瞬間指向了公西澤說道：“我也是第二次見到他，不過第一次的時候他死了。”

公西澤沒有說話。

男童又指向公西怡：“我是第三次見到你，不過你怎麽越來越蠢了？第一次的時候，他就是被你蠢死的，誰知道又來了一次，太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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