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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極致沈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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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裏安裝了恒溫系統, 曲鳶一和暖氣打上照面,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趕緊脫掉濕冷的外套,進浴室洗澡, 沒一會兒門開了,徐墨凜拿著兩人的睡衣進來,當著她的面, 一件件地脫衣服。

隨著束縛解除,……朝她點頭致意。

曲鳶難免想到他車禍住院的第二天,她不小心沖進洗手間,當時撞入眼簾的正是它受到驚嚇的樣子, 而某人的反應是迅速轉過身去,好像怕她玷汙了他的清白似的。

此刻,他大大方方地任她欣賞,走到花灑下, 側身站著。

曲鳶趴在浴缸邊, 目光隨著水流移動, 他身上沒有多餘的一絲贅肉,寬肩窄腰長腿, 處處暗藏著男性的力量美,所以即便他長著張漂亮的臉, 也不會有人把他同陰柔聯系起來。

他關掉了花灑,光腳朝她走來。

浴缸足夠容納兩人, 多了一個他, 部分熱水溢了出去,汪在地面,映出他們重疊的身影。

在落雪的夜晚,和心愛的人共浴, 實在很難做到心無雜念。

正值年輕體盛,有的是縱情的資本,情到深處,恨不得就這樣合為一體,永遠不要分開。

很快,阿晉不允許描述的聲音便交匯在一起。

玻璃窗外,雪花一片片地飄落,室內卻是春意融融,地面的積水已寬如明鏡。

高強度的運動後,曲鳶渾身出了汗,臉上紅暈遍染,過電般的酥麻感喚醒了每個細胞,她懶洋洋的不想動,被他餵下半碗熱姜湯,再多的寒意也驅散了。

旅途勞累,體力耗盡,曲鳶早早就上床睡覺了。

徐墨凜給外公打完電話,來到書房,打開電腦,中途加入視頻會議,屏幕彈出消息提醒,他點進去,深眸微斂,眸色濃稠如墨,黑得純粹,透不出一絲光亮。

“徐總。”

“徐總?”

數聲輕喚後,徐墨凜終於回過神,薄唇抿成了直線:“這次的會議就到這裏。”

他關掉了視頻。

久久地靜坐著,暗掉的屏幕照出一張稍顯冷峻的面容。

淩晨三點半了,徐墨凜回到臥室,掀開被子躺進去,等溫度上來,再把她抱進懷中,聞著幽香的氣息,和她一起入夢。

初陽代替月亮星辰掌管了天空,躲得老高,吝嗇地發出柔光,地面鋪著薄薄的瑩白,腳印稀稀疏疏的,因為這場初雪,大家的節奏似乎慢了下來,和懶覺相比,全勤獎的誘惑就不那麽大了。

曲鳶慢悠悠吃完早餐,驚喜地發現離開兩天,橘心草莓已經開出了花,五片白色花瓣簇擁著雌蕊和雄蕊,小巧可愛,由於氣溫低,沒有蝴蝶蜜蜂等小昆蟲來授粉,她照著教程,用小刷子進行人工授粉。

順便拍照上傳到朋友圈,分享喜悅。

錢太太曾女士不太關註網絡,留的評論如出一轍:徐太太好有閑情逸致。

童佳和茍秘書則是緊抓著花臉小野貓的梗不放,極盡調侃,不過,等曲鳶來到辦公室,有徐墨凜在旁邊保駕護航,他們就收斂多了。

臨近年底,工作量肉眼可見地增加,各種開不完的總結、匯報會議,連徐墨凜的辦公桌都不能幸免,文件堆積如山,除了處理停雲地產的事務,還有興陽集團總部的,他忙得分`身乏術。

當然了,人情往來,飯局也是赴不完的,沈暮出院請他們吃飯,蹭飯大師梅溪光作陪,徐墨凜年後要回總部任職,公司高層特意設了踐行宴,加上宴請辦公室的同事,一頓頓豐盛的大餐吃下來,曲鳶的體重並沒有增加,這有賴於某人加班加點的辛勤耕耘。

她幾乎成了他的掛件,只要是回到家兩人獨處,他就會習慣性地把她抱過來,邊查閱郵件,邊這裏親親,那裏摸摸,有時親得起火了,索性電腦一丟,直接把她按在沙發,提刀法辦。

肯定也不會有人能想到,一本正經開著視頻會議的徐總,在鏡頭範圍外,一根根地捏著她手指,或者纏著她頭發玩。

曲鳶多次提醒他:“認真工作,不要沈迷美色。”

他反問道:“我沈迷的是什麽,你不知道?”

這句情話殺傷力巨大,曲鳶拿他沒辦法了。

好在幾番觀察下來,他一心兩用,大部分註意力還是在工作上的,保持了高效率,高水平的決斷。

另一方面,自從參加網絡紅人大會,上了熱搜後,花臉小野貓的微博粉絲漲到了三百萬,私信快被各種商務合作邀約塞爆了,有的邀請她去商演,五花八門,包括但不限於跳舞、唱歌、走秀、當車模,有的想請她當女主播,有的想找她去參加綜藝節目,還有的更誇張,問她有沒有興趣做演員,進軍娛樂圈。

曲鳶好笑地截圖發給甄湘。

職業理財師甄湘嗅到了商機,雖說好友不缺錢,但誰會嫌錢多呢:“鳶兒,你有興趣去玩玩嗎?咱可以從長計議。”

十幾年時間練就一身爐火純青的舞技,不用的話太可惜了,但得做長遠打算,而不是著急把流量變現。

曲鳶:“我只想賣草莓。”

甄湘:“懂懂懂。對了,草莓我先預定一千盒【花心】”她有好多客戶要送。

曲鳶:“安排。”

今年的除夕在1月31日,小公雞村位置偏遠,快遞停得早,隋珠帶領村民們輾轉各個大棚摘夠了一千盒草莓的量,趕在快遞停運前,按照甄湘給的地址寄出去。

橘心草莓成熟較晚,得等到年後才能上市了。

曲鳶也收到了一箱草莓,給辦公室的同事們每人分了一盒,再送上紀念禮物,童佳早就知道她要離職的消息,抱著她哭得稀裏嘩啦的:“鳶鳶,我好舍不得你啊。”

曲鳶眼眶微熱,撫著她後背,安慰道:“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不一樣的,”童佳沈浸在傷感中,抽噎著說,“以後就不能每天看到你了。”

茍秘書摘掉眼鏡:“佳佳,要不你跟總部打個申請調過去得了。”

童佳生在榆城,長在榆城,她才不想離鄉背井跑去S市呢,被這麽一打岔,眼淚止住了,破涕為笑:“哎呀,我好矯情。”

大學四年朝夕相處的室友,吃散夥飯時信誓旦旦約好每年一聚,抱著哭成一團,然而畢業後各奔東西,至今都沒有再見過面了。

正如歌裏唱的: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

誰的這一生,不是在不斷地告別呢?

人來人往,皆是過客罷了。

因為感性真摯的童佳,以及爸爸回覆的信息,抱歉告知他春節期間要參加秘密試驗任務,無法回家和她團圓,年二十九那天,曲鳶帶著比想象中更深幾分的離愁別緒,離開了這座接納她五個多月的城市,回到S市,當晚她就失眠了。

徐墨凜好像也睡不著,但並沒有想通過某種運動幫助彼此入眠的意思,盡管床頭櫃裏小雨衣存量充足,曲鳶趴在他身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你失憶那陣子,我有幾次這樣壓著你睡,你為什麽不推開?”

她的滿頭烏發散亂著鋪在他胸口,清香淡淡,徐墨凜長指從發根輕輕梳到發梢,發出一聲無奈低笑:“推不開。”

“我有那麽大的力氣?”

“一碰你,你就會哭。”

曲鳶滿臉狐疑:“真的?”

徐墨凜的眼神給了她肯定答案。

曲鳶沈默了,寄人籬下的那幾年,她確實經常晚上躲在被子裏偷偷哭,睡著了也哭,醒來枕頭總是濕的,可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很晚了,”徐墨凜給了她個晚安吻,柔聲低哄,“睡吧。”

“晚安。”曲鳶閉上眼,醞釀睡意。

凜冬深夜,時間一分一秒靜悄悄地流逝,懷裏的人已經睡著了,溫暖的吐息徐徐落在心口,徐墨凜望著天花板,思緒清明,等窗外寒月漸落,他收回摟著她腰的手,到衣帽間換了一身黑衣黑褲,輕掩上門,下樓了。

徐墨凜走到院子裏,面向小花園,從外套口袋摸出一盒煙,敲出一根,微弱的“哢嚓”聲後,打火機躍出幽藍火焰,他虛攏著手,咬著煙低頭湊近,陌生而久違的氣味直沖肺腑,他偏頭,壓抑地咳嗽了兩聲。

煙夾在指尖,猩紅的光忽明忽滅,煙灰積了長長一截,被風一吹,就斷了。

徐墨凜按滅煙頭,丟入垃圾桶,轉身進了不遠處的車庫。

黑色車子緩緩駛離宿鶴公館,開往郊區的方向,沒入山林深處,此處人跡罕至,獨立於城市之外,唯有寒風呼嘯,孤鳥悲鳴,林木高大茂盛,遮天蔽日,兩旁不設路燈,山林中仿佛蟄伏著無數猛獸,歇斯底裏地吼叫。

車燈推開濃稠的黑暗,在路上疾馳,窗外景色飛快倒退,徐墨凜目視前方,面沈如水,儀表盤的燈光映入他眸底,如同遙遠的燈塔。

前方出現零星的燈火,是一幢低矮的房子,在房子後面,是無數靈魂的安歇地。

徐墨凜下了車,沿著臺階緩步而上,安靜穿行於石板小路,他在某座墓碑前停下,熹光乍現,照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照片裏的中年男人面帶微笑,眼神溫柔。

徐墨凜把一束白菊放下,倒了三杯清酒,一一灑在墓碑前。

他也陪著喝了杯酒,胃部受到刺激,驟然緊縮生疼,他渾不在意,在寒風裏,說了很多很多很多的話。

太陽出來了,黑暗無所遁形,四處倉皇逃竄,天地間一片亮堂堂,寂靜的山林仍在沈睡,徐墨凜再次對上照片中那雙慈和的眼睛,眸色沈暗,嗓音嘶啞:“爸,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您。”

風吹動著白菊,花瓣搖曳,像是某種應答。

徐墨凜算著時間回到別墅,換回睡衣,床上的人還在睡,他重新鎖她入懷,含住了她睡得微幹的紅唇。

曲鳶迷迷糊糊地回應他。

舌尖攪弄了會兒,她反應過來什麽:“唔,我沒刷牙。”

“沒關系,”他低聲說,“我不嫌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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