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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團1聚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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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峰池上,大多數人像是並沒有感覺到正在發生的事情。但是,有些門派確實是發現到自己一些門徒莫名失蹤了。南隅國人更為焦急,因為自己國家的公主與第一劍士都不見了好幾天蹤影。

找不到人,自然只好找到主辦方那裏去了。

茅山派的李道長猶如飛一樣,四處周旋。失蹤的人到哪兒去了,李道長不是完全沒有頭緒,只能是先安撫所有來這兒找他的人。先是到東陵那邊,據可靠消息稱,南隅國的公主與劍士是在東陵人住的地方失蹤的。可是,到了那兒既是見不到東陵皇帝也見不到東陵皇後,只有雲族的宗主雲塵景在那兒一個人頂著。

李道長見這情況心頭裏陡地一沈,知道事兒不簡單了。說不定,這個東陵皇後和皇帝一樣是鬧失蹤了。

在東陵人的屋子裏,與雲塵景面對面喝了盅茶,接著李道長問起:“雲宗主莫非也不清楚天子到了哪兒,何時回來?”

“掌門找天子有何要事?”雲塵景反問他。

東陵天子是受邀來到這兒觀戰的貴客,其實,在不在場,既不能由他們主辦方說的定,同樣,他們主辦方也沒有這個權力來管到東陵天子到哪兒去。

李道長笑笑:“我這不就是,就是聽說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所以,不得已到這兒來請教龍尊。”

“道長,近來是發生了什麽事嗎?”雲塵景像是明知故問。

李道長心裏怒道他這只老狐貍到這會兒功夫了還鬧哪樣,卻一樣只得求跪,說:“不瞞宗主,如今在我這兒據我算了算,恐怕各門各派已是失蹤了將近有快四五十人了。”

“道長以為這些人是都到了哪兒?”

“宗主,對這事兒你不可能一點眉目和消息都沒有聽說。”

雲塵景揭了下茶蓋:“我還真是沒有聽說。”

李道長一股怒火躥升到肋骨上,生生地按捺下去,心知肚明對方是想讓他先說出那些話來,因此,氣歸氣,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豁出去的態度說:“老夫知道,此次召集各位龍尊到來,已是犯了大忌,到底是要被眾人嫉恨在心的。所以,不怕再說出一些話來遭人嫌棄。老夫與宗主實話實說吧。南隅國人已經把自己公主和劍士失蹤的矛頭,都指到了東陵這兒,只等東陵天子出現,給個明確的答覆。老夫這是勸說他們稍安勿躁,告訴他們東陵天子沒有理由殺害他國公主。”

“這話是說,道長一樣想著是東陵天子作祟,讓南隅國的公主和劍士都失蹤了。”雲塵景瞇了下藍眸。

“據老夫得到的消息,他們確實是在這兒不見的。”李道長手指點點桌面,意思即自己也是無可奈何。除非東陵能變出個合理的解釋對南隅國人說清楚。

雲塵景驀地大笑一聲:“誰看見他們是這兒不見的?誰能保證他們是離開這兒後,沒有人察覺的情況下在外面失蹤的?如果僅憑無憑無據的臆想,想把臟水潑到東陵頭上,南隅國是不是有意針對東陵了?”

李道長聽他這話之後臉色莫辯。

當然,雲塵景反駁的這話在情在理,說出去,沒有人敢說不對。何況,東陵向來與南隅國相距甚遠,可謂是無冤無仇,幹嘛拿南隅國的公主與劍士開刀。

“這,這——”李道長嘴唇哆嗦了下,“這話,也正是老夫向南隅國人所解釋的。”

雲塵景輕輕將茶盅放到桌上,搖了搖扇子:“李道長,如果南隅國人不服氣,讓他們龍尊直接到這兒找我,我雖是雲族的人,可誰不知道,雲族與東陵是共存亡的關系。誰想對東陵不軌,想誣陷東陵,找我就是了,和找東陵天子一樣。”

言外之意,南隅國你這是一挑二是不是,那就來唄。

李道長相信,如果南隅國人在這兒,必定是要被雲塵景這話給氣死的心都有了。

“老夫,老夫會把宗主這話,婉轉地表達給南隅國的使臣——”李道長掂量下口氣道。

雲塵景再搖搖扇子:“掌門還有其它事嗎?不會是其他人,沒在這兒失蹤,都要算到東陵頭上?”

“不,不,怎敢!”李道長忙說。

啪,合上扇子,藍眸微瞇:“既然失蹤了那麽多人,大部分都懷疑不是在東陵這兒,那都是懷疑到了誰頭上去,掌門別告訴我,說只找到我們這兒算賬,沒有找其他人算賬?”

李道長被他這話給堵到滿面青紅,如鯁在喉,支支吾吾說:“其實,老夫是派人去過山腳,問候過西真的使臣,但是,出人意料,西真人不知是何原因,據聞突然都歸國去了。”

“歸國了?”

“是的。”

扇柄在掌心裏意味深長地敲打兩下,只一對發著幽蘭的眸光望在李道長的頭頂。

李道長渾身是汗,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既然西真人都無緣無故突然回國了,怎麽不把懷疑的對象都指到這疑點最大的西真頭上。

李道長用力憋出了口氣:“老夫有門徒在西真附近,據消息稱,西真族內自己人,似乎起了內訌了,道不定,西真人是趕著回去處理族內的問題。”

“要對這麽多失蹤的人做個交代,並且涉及到了各門各派,確實是不容易。既然如此,新近兩日應該沒有新增的失蹤人口了吧?”

李道長聽他後面這話,心頭猛地咯噔,心裏道,這廝果然是知道的,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不然,怎麽能準確地說出近兩日都沒有人再失蹤,而且,話裏還意味著未來可能都不會再有人失蹤了。

儼然,他們是已經把事情的問題都解決了。

為此,李道長戰戰兢兢地起身,拱手行禮:“老夫都明白了,老夫這就回去告訴眾人,不需要再擔心,一切到時候自然是真相大白。”

是個聰明人,雲塵景也就不需再和他多費口舌了,讓人送了他出門。

等李道長一走,雲塵景臉色陡然沈了下來。青虎走到他身邊,小聲說:“屬下已經把雲姑娘平安送回了雲島。”

“嗯。”雲塵景重重地應了聲。

之前兩日,在黎子墨和花夕顏失蹤之後,他是分批秘密將東陵和雲族的人都撤走了。如今,只剩下最後一批。所以呢,雖然他剛和李道長說了一番像是十分無畏的話,但是,這兒終究不是他們的地盤,終究是不能放心得下。

怕是那南隅國人,自來都認為自己是南方的霸主,與東陵可以把天下一分為二,為天下並齊的二雄,瘋起來的話,真要拿東陵開刀,最終怕是落到個兩敗俱傷。何必呢?何必與這樣一個瘋子在不屬於他們的地盤上沒有優勢地展開決鬥,沒有必要。

仔細考慮之下,為防那些人突然腦袋瘋了,非要追究,非要在天下人面前逞能,雲塵景可不想在這兒和南隅國人開戰,尤其在自己拜把兄弟和花夕顏都生死未蔔的時候。

“籌備好,最後的人全部在今晚出發。”眼看天色都快落幕了,雲塵景起身,是走向裏頭的寢室。

青虎馬上到外頭檢查馬匹。最後一批撤離不用馬車,全部改用千裏馬,圖的是以最快的速度脫身。

雲塵景走進裏頭的寢室,那裏頭的床榻上,躺的是未清醒的小太子爺黎東鈺。這也是為什麽他要留到最後。現在,看著這孩子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眉頭微微一皺,只能是到時候拿披風把這孩子裹起來,由他抱著先送回國了。

坐在床邊,手伸過去,想摸一摸孩子的手是否溫暖,突然發現,這孩子的手指在逐漸變得模糊透明了起來。

進來報告的青虎,同樣看到這一幕,不得大吃一驚:“小主子這是?”

雲塵景豎起手指“噓”要他不要出聲。

只見小太子爺是被一團光裹住了身體,緊接飛了起來,瞬間消失到無影無蹤。

青虎捂住心跳,心裏頭可被嚇死了,卻看著自家主子反而露出了微笑,似有不解:“宗主,這?”

“他這是找他爹找他娘去了。”雲塵景是想起了花夕顏臨走前最後說的話,現在小太子爺消失,剛好印證了她的話,說明,他們一家四口是要一塊回東陵的家去了。

於是,展開白扇子,跳起來,高興道:“走!我們要快馬加鞭,回去慶賀。”

青虎生生地咽了口水,反正是聽不太明白他話就是了,見他高興也就一塊高興,隨他一塊走出了門口。騎上千裏馬,趁著夜色,急速趕往東陵。

同時,離開黑龍谷的花老太君一行人,遇到了類似的情況。只見在變成美少年的小豬妮妮懷裏睡著的花木容,忽然也是被一團光罩住。

花老太君一驚,伸手剛要去把孩子搶回來,卻是被三門主攔住。

“沒事,他只是被他爹娘叫過去了。”三門主安慰老太君說。

“你這是說他要回家了嗎?”花老太君瞬間不舍得了。她和這孩子一共才相處幾日,這麽快這孩子要回家了,她一個人豈不是又寂寞了。

到底這孩子是有爹娘的,是人家的,不是她的。花老太君嘟嘟嘴巴。

跟著小主子的靈寵肯定是要跟上主子走的。小豬妮妮瞬間由人變回了豬崽,鉆進主子的懷裏。同時間,那只黑麒麟變成的黑獅子狗,一並跳了上來,是與小豬爭搶起了位置。

只能說,這小吃貨到哪兒都是熱鬧非凡,都是有人搶。眾人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光團裏那一狗一豬打得不可開交,各自咬著彼此的耳朵死活不松口。

小豬妮妮罵:老不死的,能不能不要倚老賣老?!

黑麒麟怒:你小小年紀,竟然不懂得尊重老人?!

直到那光團把三個人都帶走了,眾人還是能看見那豬和狗團打在一塊兒,分都分不清了。

宮相如在兩日前,已是第一批奉了雲塵景的命令,騎上最快的馬兒回東陵皇宮等著接待皇室一家回宮。

當他在漫天大雪的天氣裏,在奕風和六叔的護送下,趕回到東陵京城的皇宮時,張明先等人看到他突然只身一個人回來,都未免不是大吃一驚。

眾人沒有想到是東陵皇帝和皇後出事,而是想著莫非他是得到了齊家人與宮家夫婦一塊突然離京的消息而趕回來的。

張明先上前與宮相如行禮,張口艱澀,略帶了些愧疚,道:“齊大人走的時候,老臣確實不知情。眼下,林尚書是閉門思過去了,也是相當後悔。”

突如其來的新聞,只能讓之前對此事毫不所知的宮相如一楞:“齊大人回老家了?”

“是的。”張明先感慨。

宮相如心裏想,肯定是齊老爺為了躲避他,趁他不在幹脆帶女兒告老還鄉了。這樣也是好事吧。他想。

可後來張明先說他父母一塊出走的話,讓宮相如心頭咚咚咚,是七上八下了起來。

奕風和六叔在旁邊聽到消息,都捂住嘴巴竊笑。

宮家夫婦這回越俎代庖,代兒子去求親,兒子再不賣父母臉色,可就不孝了。

宮相如手指扶住額頭處,幾乎是一幅要直接暈倒的表情。

不知道他父母知道不知道,此事一傳出去,等於是他不娶齊家千金都不行了。不,他母親宮夫人可能不清楚,這事兒,一定是他父親宮老爺一手策劃的,算盤打到頂呱呱。父母這樣一去,他這個孝子唯有臣服。而且,既然父母都去了,他這個孝子怎麽能視而不見,應該是快馬加鞭趕緊趕到齊鎮去與父母匯合。

六叔默默走出去,為自家少爺把那匹本要還給雲族的千裏馬再借了過來。有了這匹馬,少爺應該一日內能到齊鎮。

事到如今,宮相如本人,仍然是要先擔心自己妹妹和妹妹的孩子。他提前回來,可都是為了妹妹和兩個孩子的安危。

皇帝和皇後出事的事,當然是不能明著和皇宮裏的人說,生怕話兒傳出去,會引起朝廷動蕩,到時候國家裏起了內訌則麻煩了。

說起來巧,他這事兒剛好給他提前回來找了個完美的借口。就此,宮相如沒有和張明先等人澄清真相。不多久,有關宮家勢必要娶齊家千金,並且都追到齊鎮去的話,傳遍了京城,傳遍了大江南北。

宮相如和奕風在皇宮裏待命,據雲族人最新報來的消息,稱皇帝和皇後應該帶著兩個小皇子快回來了。

“希望聖上和太子能平安無事。”侍奉大小主子已久的奕風,在心頭默默祈禱。

宮相如望望天,天空是一碧如洗,雖然下著雪,但是,下雪的時候反而天氣是不怎麽冷的。這一回去一趟七峰池所經歷的事情,讓他感觸良多。

命運如此蹊蹺,冥冥中,似有什麽一直都在牽引著,指引著。倔強的人,意圖反抗,其實只不過是在反抗自己的本性。想到這兒,他是不是,對待他和她,都太過苛刻了呢?

伸出掌心,接住屋檐上飛下來的雪粒,任其在掌心中融化,仿佛自己心中某塊倔強的東西也在跟著融化。

順應自己真實的心去走,其實不難。

奕風站在他身邊,陪他望著雪,忽然,眨眨眼,叫道:“那是什麽?!”

一團像面團的大雪球,撲通,從天空中墜落下來,摔落到地上時,伴隨的是周身與雪色幾乎揉為了一體,差點兒讓人看花了眼的小白鷺。小白鷺啪嗒啪嗒拍打翅膀,飛到雪團上,拿尖嘴雕琢雪團,嘰嘰喳喳的鳥語似乎想的很憤怒很焦躁。只要聽得懂鳥語的人才知道,小白鷺是在罵:你們兩個打架打夠了沒有?!從頭一直打到尾,害臊不害臊!

撲!雪團裏率先滾出來的是黑獅子狗,抖抖全身毛發上的白雪,老臉氣呼呼地說:老夫都多大年紀,需要害臊嗎?!

小豬妮妮跟隨從雪團裏頭鉆出來,甩甩剛才從天空掉下來時有點犯暈的豬腦袋,聽到黑麒麟這話,小豬鼻子馬上哼一聲:倚老賣老,是要害臊!

不知何時,聽到動靜的白麒麟,從地宮裏飛了出來,在看到了黑麒麟時,兩眼閃閃發光:原來你還沒有死!

黑麒麟狗臉驀然一黑:有這樣對大哥說話的弟弟嗎?

白麒麟呵呵笑道:咱們都是兄弟,不用計較了。

黑麒麟兩道狗眉聳到老高:怎麽不用計較了?長幼要分明。

白麒麟悠然地擡起前面的狗腿摸摸狗胡須,說:這樣說來,我主子是你主子的老子呢,以後,即便我換了主子,我主子也是你主子的兄長。

黑麒麟兩條前腿在雪地上慍怒地扒出個深坑,那深度簡直是可以把他自己都埋進去了,對白麒麟吠叫:你好意思說你的主子是誰,我怎麽不見你主子出事時你趕來護主呢?

白麒麟面對這等有辱靈寵本分的拷問,依舊悠然都換換狗腿摸胡須:有大哥在,哪有搞不定的事,我這就不去了。

這一句話,徹底把黑麒麟惹毛了,四條腿一蹬,全力撲向白麒麟廝打:我這個大哥是有用才叫的嗎?!

小白鷺和小豬妮妮看著他們兄弟倆打成了一團,面面相覷。

奕風想到白麒麟尊貴的身份,沖上去意圖分開兩只獅子狗,很快的,他臉上被狗爪子給抓出了幾條痕,又被兩條兄弟狗腿一塊踢飛:老子兄弟打架,關你屁事!

見是如此,沒有人敢上前勸架了。

更稀奇的是,宮家老爺送給兩個小外孫子那兩條狗兒,聽到熱鬧搖著尾巴走過來,在旁邊佇立,一邊是擡起前腿鼓掌吆喝:快打快打!

亂套了,全亂套了!

奕風放眼一望,眼見聽著動靜趕過來群觀的動物是越來越多,皇宮都要變成動物園了。

宮相如微笑著,拍拍膝蓋站起來。讓他這個大夫來看,能打架,說明身體健康,是好事。而打架的是他兩個小外甥和皇帝的靈寵,靈寵健康,說明,聖上和孩子都無礙。大家都平安無事,這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黑麒麟與白麒麟打的正是不可開交之際,天空中,忽然,又傳來動靜。

鳥鳴聲,一陣陣,排山倒海,像是從遙遠的地方洶湧而來。這是讓天地萬物都想起了那日百鳥朝鳳的奇景了。而眼前這個奇景,絕對比那天來的要更壯觀。

只見東陵京城的天,是被密密麻麻的鳥群給蓋住了一般。白色的雪,與各式各樣白色的羽毛融合成一片,讓人分不出是雪的精靈,還是鳥兒的靈魂。

一道悠遠的聲音,用密語灌入了宮相如的腦海裏:“哥,你先走吧,去爹娘那兒,我們回來的路上還需要點時間。”

是妹妹的聲音,聽來是安然無恙。而且,聽妹妹這意思,反而是他爹娘那邊的情況看來並不是很好。

宮相如眉頭鎖緊,與奕風交代了幾句之後,拂袍疾步走向宮外。

外面,六叔本來已經準備好再等著他了,把馬牽出來之後,宮相如翻身上馬,掉轉馬頭,直奔京外。六叔騎上另一匹馬,緊緊跟隨在他身後。

雪,在齊鎮下著,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宮弘文走回客棧的時候,天色已然是有些黑了。回到客房,沒進門,在門口,只聽家裏的丫鬟玲瓏對宮夫人說起:好像在門口有見到過齊老爺家的王嫂。

宮夫人乍聞消息,微微吃了一驚:難道,是被齊家人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對了。玲瓏接著說起另一件奇怪的事:奴婢剛才下去下樓時,與客棧的小廝說話,小廝問奴婢,是不是我們與鎮上養生堂的老板娘楊六姐認識?奴婢想,這楊六姐是誰,聽都沒聽過。於是懷多了個心眼兒,套那小廝的話。小廝的意思貌似是說,這楊六姐是在這鎮上算是挺有錢的一個人了,在打聽夫人和老爺來齊鎮做什麽的,所以猜測是不是我們與楊六姐要做生意。

宮弘文聽完這個消息內心頗為意外。想他剛去到陳友峻那個齊生堂,才知道楊六姐這個人以及養生堂的事,怎麽,這楊六姐怎麽這麽快知道他來歷找到他這兒來了?

由此可以聯想到那頂轎子裏頭的神秘女子。楊六姐,應該是聽那個神秘女子指揮的吧。如此說來,豈不是,楊六姐是受到那女子指示來打聽他們?

那女子是何方來歷,竟然知道他是誰?

“老爺。”玲瓏一驚,發現他站在客房門口,連忙轉過來福身行禮。

“吃飯了沒有?沒有的話都去用飯吧,我和夫人坐會兒,你再把晚飯端過來。”宮弘文兩手交背,走進房間裏,吩咐道。

玲瓏應聲走了出去,幫他們關上房門。

宮夫人看著他走過來,讓出了把椅子,給他倒點熱茶,外頭冷,也不知道他怎麽能在外面走這麽久竟然逛到天黑才回來,因此頗有微詞,說他:“你要凍壞了,生病了,我一個人怎麽把你送回京城,這裏離京城那麽遠。”

宮弘文拍拍兩只袖子,笑道:“被聖上命令上山砍柴了幾年,身體早長壯實了,比你兒子都壯實。再說了,這鎮上不是沒有好大夫。我看,今兒聽齊老爺的同學說的那位養生堂大夫,貌似醫德醫術都尚可,治療外感風寒之類的小病沒有問題。”

宮夫人知道他是去打聽消息了,因此坐了下來,只等他說話,問:“怎麽說?”

宮弘文唇角一抹苦笑:“別說,人家齊老爺看中的女婿,我看不比我們兒子差。”

宮夫人對於老公這話,倒是沒有維護兒子,撇撇嘴:“那還用說嗎?”

在她看,哪個都比她兒子強。只瞧兒子那副愛要不要的樣子,哪個女子能受得了。人家齊小姐長得又不差,博覽群書,幾分才情,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是齊雲煙換成是她,她也不會選擇她兒子這種。當然,因為這是她兒子,她只能希望自己兒子能面對強大的情敵時,一路戰無不勝。

宮弘文聽自己夫人這話,露出幾分好笑時,是突然比較關心起剛才玲瓏透露的那些消息。

同樣的,宮夫人也生怕他們夫婦倆來這一趟是弄巧成拙了。若是被齊老爺發現,不知道會不會生氣。於是,小心翼翼看了眼丈夫:“要不,我看這事兒都瞞不了多久。我們在鎮上找個媒人,明日,讓媒人去齊家試試。”

宮弘文搖了搖手:“別急。”

“都到這兒呢,你在等什麽呢?”宮夫人追問,是知道自己肯定是被算計在自己老公的算盤裏了,到了這會兒功夫肯定要問明白。

“你想想,只要我們開聲的話,齊家能拒絕嗎?”宮弘文道。

宮夫人眉眼微挑:“當然不能。”

“那就對了。”宮弘文拍下膝蓋頭,“如果我們去提親,齊家不能拒絕,那麽,早點晚點,都無關系。何不等相如來了以後,讓他自個兒上門去和齊老爺再說說。”

宮夫人這才明白了,他們夫婦倆是把自己作餌了,引誘宮相如來齊鎮。宮夫人道:“但是這不合規矩。哪有他自個兒上門提親的。”

“人家看中的女婿,都是自個兒上門去和齊老爺表心意的。”宮弘文都打聽清楚了,陳友峻可積極了,比起來自己兒子差一大截。因此,宮相如總得在媒人正式上齊家的門前,在齊老爺面前表示表示,免得齊老爺真以為他們宮家這是逼婚,到時候真是氣起來死活不肯把女兒嫁給他們宮家。

宮夫人聽這樣一說,沒話了,只愁著:“相如陪聖上這一去,都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到我們這兒又得多久,難道我們要在這裏等許久?”

“想想以後有孫子可以抱了,只在這兒等上半個月一個月的,久嗎?”宮弘文一點都不介意在齊鎮呆多久。應說今兒在齊鎮逛了一圈,這地方簡直是太對他脾氣了。到處是喜歡琴棋書畫的文人,不談國事,只談文雅藝術,養養鳥兒,吃吃美食,沒有競爭和暗害,也就不需憂郁,猶如人間天堂。

宮弘文是在心裏想,自己和齊老爺應該挺對脾氣的,做親家是沒問題的了。只憑這點,他孝順的兒子都該多努力努力。

在玲瓏把飯端進來時,宮弘文順道讓人去打聽下,這養生堂新來的女老板,究竟有些什麽秘密。結果,卻聽說了那位齊生堂的陳友峻,上養生堂去了。

“老爺?”宮夫人見宮弘文突然停了筷子,眉頭一皺。難道這齊生堂裏真是有些什麽秘密。

宮弘文背交起手,在房間裏徘徊兩步以後,當機立斷,拿起毛筆,書寫了封書信,讓人馬上把信送到縣衙去。

齊鎮所歸屬的縣衙,不在齊鎮,是在前頭的另一個鎮叫雨石鎮。宮相如騎著千裏馬,是一騎千裏,和六叔不到半日功夫,抵達了雨石鎮的驛站。看著是快到齊鎮了,不知去到那兒會有什麽事,說不定到那兒要在父母面前先跪一晚上道歉。基於種種考慮之下,在未聽說齊鎮出什麽事之前,宮相如決定在驛站吃完飯,讓六叔先去探探動靜,再前往齊鎮。

剛好,在他用飯時,六叔沒走出雨石鎮,在街上,看見了自家府上的人,因此,上前問清楚是宮弘文派來到縣衙送信的,連忙跑回驛站,把消息告訴了宮相如。

貌似,真是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宮相如不敢怠慢,吃到一半,停下筷子,趕到了縣衙。

縣衙的縣太爺,聽到鼎鼎大名的國舅突然下到他這小衙門來了,慌慌張張的,連官帽都沒戴好,跑了出來接客。

宮相如讓對方免禮,急於看自己父親給縣衙是投了什麽書信。縣太爺一樣是剛接到書信,沒來得及拆開,就此當著宮相如的面拆開來看。

原來,宮弘文聽到陳友峻上養生堂之後,心裏突然冒出了些不妙的預感。仔細回想那時候楊六姐走進齊生堂的風光場景,接而,是記起來了楊六姐手腕上戴的那對手鐲,絕對不是普通的鐲子。由於自己兒子是在刑部工作,平常,宮弘文跟著都是特別留意朝廷有哪些特別的通緝犯逃逸之中,尚未抓到。

近一年來,說到年輕,又富有的,甚至能拿到皇家貢品的逃犯,在通緝中的,以他記憶,貌似只有一個人,那是追查了許久都沒有下落的孫家小姐孫如玉了。

孫如玉逃到了齊鎮,怪不得,他們刑部的人找了那麽久都沒有找到。只因齊鎮這地方偏僻不說,這裏的人,都懶惰慣了,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平常,都不愛找鄰裏的麻煩,有什麽事都是喜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哪怕真是察覺到什麽,按照齊鎮百姓的性格,少惹閑事,都不會想著報官拿賞金。反正,沒有野心的齊鎮人對錢同樣是興致缺錢。

恐怕這孫如玉,是在這地方呆了有一段日子,察覺這兒的百姓好糊弄,終於決定了這兒安生,從而把自己隨身帶的寶貝都拿了出來賣,以便不用再受苦受累,享享福氣。

這回,孫家這滴最後的血脈真是自己撞在槍口上了。

但是,宮相如回頭想,很快想到自己父親突然著急寫了這樣一封信來,肯定不止是因為發現線索急忙向朝廷報信而已,看信裏宮弘文這口氣,要縣衙馬上派兵過去,怕是有人陷入危險裏頭了。

果然,很快,有人急匆匆跑進縣衙裏報信,上氣不接下氣,指著天空,說:齊鎮走水了!

宮相如和六叔臉色都聞之乍變,生怕這火是燒到了宮家老爺和夫人住的地方。帶了一群人走出屋外眺望,見是齊鎮的方向上空,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天。旺盛的火勢驚呆了看眾們的眼睛。

緊接著,齊鎮四周的百姓,士兵,全部都被召集了起來,挑擔打水,趕過去齊鎮救火。

宮相如帶著六叔,已經先一步騎上馬兒飛快地沖進齊鎮。

起火的地方是齊鎮的東邊,看來與宮老爺和宮夫人住的西邊客棧距離甚遠。只是進到鎮上街道,見街上的民眾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狀態。

齊鎮人安逸慣了,走火這種事兒,是幾百年才發生一次。很多人打從出生都沒有見過走水,這不一個個被嚇到,有人打了包裹還打算逃生,結果,見到家中那麽多書和文玩都帶不走,犯愁猶豫著該不該和這些精神寶貝一塊燒死在火裏。

六叔跳下馬,抓住其中一個百姓,打著手勢問究竟是什麽地方起火。

對方在逼問之下終於像是想起了答案,說:好像是養生堂。

六叔回過頭時,見著自家少爺抽打馬兒,是要趕去起火的地方。宮相如是想,無論是不是親人,最好不是親人,為了確定親人沒有在火場,他肯定是要第一時間趕到火場看究竟。

在前頭撤下來一大批逃難的百姓裏,唯獨兩匹馬兒迎難而上。

前面,不能說沒有人救火,當地的裏長已經是帶了一部分人,拿盆拿捅裝水在救火了。可是,這火突然起誓兇猛,出乎意料。想必是有人故意縱火所為。

宮相如和六叔趕到離火場最近的地方時,只見應該是一座占地有幾畝面積的宅邸園林,全部籠罩在火海裏。這樣壯觀的建築群,想來一定是富豪的莊園。

再問清楚之後,才知道這在雄火中燃燒的養生堂,是所謂的高級妓院。

飛身下馬,宮相如找到最近一個在拿盆潑水救火的兵,問:“都有些什麽人被救出來了?”

“養生堂的姑娘們都是聰明人,說是聞到有煙味兒,一個個都跑了出來。貌似沒有燒死什麽人。只是聽說,女老板和楊六姐沒有出來。”

這邊這個人剛答完,另一人又接上話說:“楊六姐被救出來了,說是吸到了太多煙,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都在齊生堂躺著呢。”

宮相如回頭,看到這裏的父母官縣老爺帶了一大批人過來支援了。而這個養生堂平日裏,可能太豪氣,離四周民宅都是有些距離,加上下雪的緣故,沒有將火勢蔓延到四周,是不幸中的大幸。這樣的火勢,是不可能讓人闖進火裏面搜尋有沒有活人。只能等先滅了火,再調查現場真相。

因而,將火場交給了年輕的縣太爺之後。宮相如帶六叔,始終這心裏不太踏實,是走去齊生堂看看傷者。據聞,從火場裏逃出來的傷者,全都送到這鎮上最有名的藥店了。

沒有走到齊生堂,在齊生堂門口,迎面走來兩個人。六叔張大口:老爺,夫人?

“相如!”宮夫人突然在這兒能遇見到兒子,像是百感交集。

宮弘文卻對兒子招下手,喘了口氣道:“快,說是齊小姐剛才被從火場裏救出來。”

宮相如本來看到父母平安無事放下去的心,高高懸掛了起來。

她在火海?怎麽會呢?

難道是知道了孫如玉在那兒跑去抓人?

宮弘文宛如很憂愁地對他說:“我猜,她不止是知道了孫如玉在那兒,而且,知道孫如玉對我們使壞。”

“爹?”宮相如兩只眼光直直地打在宮弘文臉上,幾分肅穆。

“縱火犯都跑到我和你娘住的客棧去了,結果,被守在那兒的齊家家丁給抓住了。她可能怕東窗事發之後孫如玉要逃,之前已經是計算好了,親自到養生堂去抓人。”宮弘文仔細道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宮相如聽完這番話,心頭洶湧滾起的情緒,是恨不得,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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