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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寡婦花事(二十)我現在就想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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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寡婦花事(二十) 我現在就想娶你……

晌午剛吃過飯,就有人來望動靜。

一直到午時過半,行來三輛騾車,和十來個或老或少的男男女女。

時下戲子卑賤,不過在這種小地方,也沒人計較這個。聽到消息後,很多鎮民來看熱鬧,還有人幫忙布置場地,就為了能早點看上戲。

等到差不多的時候,早就有人帶著家裏的小馬紮來了。

一排排一列列,還有那孩童估計家裏大人沒來,抱著四五個小馬紮,提前先占地兒。

還有的來不及拿東西,就先找個石頭放那兒,也算占個地兒。

落日西斜,黃昏降臨。

臨著戲臺的四周點起一盞盞紅色的燈籠,將四周照得如同白晝。

等上面鑼鼓一開響,下面密密麻麻都是人頭。

有老的有少的,有男的有女的,一般婦人是不跟男人們坐在一起,大多是坐在側後方跟孩童們一塊兒。

有的人還帶了花生、瓜子之類的零嘴,一邊看戲,一邊和相熟的人說話。

戲腔依依呀呀,鑼鼓聲三弦聲響亮悠揚,自然也少不了嗡嗡嗡的說話聲和笑鬧聲,極為熱鬧。

晚香吃過晚飯,就領著二常、草兒出門了。

看戲是一,另外八月十五是要放河燈的。

到了地方,二常的註意力已經被戲臺子吸引走了,可戲臺四周早已被人占滿,插只腳進去都困難。

劉叔提前就有準備,讓阿四把二常和草兒領走了,他自己則留下和晚香說話。

“秀秀,附近幾個鎮、村都有人來看戲。”

晚香早就看見了。

鎮民們一般都自備有馬紮杌子,都是坐著的,外來的就沒有這麽好了,再加上也趕不上占座,都是站在四周。

晚香看了下,整個戲臺三面都被包圍了,入目之間全是人,甚至她眼睛看不到的黑暗處,都能看見密密麻麻的人影。

“我跟戲班子說了,明天再唱一天。”

“那得多少銀子。”劉叔咂嘴道,有點心疼銀子。別人不清楚,他可是知道打從蓋這磨坊起,秀秀往裏頭砸了多少銀子,具體沒數,但大致有譜。

“有出才有進,叔你別擔心,都叩了九十九個響頭了,也不在乎這最後一拜。”晚香安慰道。

“你心裏有數就行,叔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

晚香點頭道:“等戲結束的時候,你跟阿四記得跟大家說,明兒還有一天戲,讓他們早些來,從下午就開始唱。另外,咱們這市集頭半個月是不收銀子的,誰都能來。”

後者,才是晚香的目的。

時下,除了那種村與村之間村民們自發組織的集市,一般有些規模的市集,人們去擺攤賣東西,都是要給人交錢的。

也不多,也就是幾文錢,但是加一起可不少。再加上這種地方,又不需要付出什麽,只用提供個地方就能掙錢,等於是白撿銀子。

當然,諸如市集這種地方,最需要的就是人氣。

有人願意來,積少成多,來的人就會越來越多,等大家都習慣來這裏了,市集的主人就能躺著進賬了。

這不過是當時晚香打算重建磨坊時的一點想法,這麽大一塊兒地方空著太浪費,再加上這裏過往的船多,占著地利之便,只要能吸引人來,以後就是跟磨坊一樣,旱澇保收都有進項的好東西。

後續能鋪出這麽大的攤子,她其實也沒

想到,可能是一切盡善盡美的習慣在作祟。

且不提這些,這裏鬧哄哄的,晚香並不喜歡這種場面。再加上她還有事,就讓劉叔自去忙,她則提著手裏的籃子去了河邊。

河邊早有人在放河燈,但人極少,只有零散幾個,可能大家更多的註意力還是放在戲上頭。

晚香擇了個地方蹲下來,從籃子裏拿出提前紮好的河燈。

淡粉色的河燈,呈蓮花狀,中間的蕊是空的。

蠟燭是提前備好的,短短的一截,只有小拇指粗細,晚香從懷裏掏出火折子,吹燃,將蠟燭點著。等它燒軟了,把蠟油滴在河燈正中心,再把蠟燭粘上去。

晚香捧著河燈來到水旁,將河燈放進水裏。

隨著河水移動,河燈漸漸飄遠了,晚香這才想起她似乎忘了許願,只能亡羊補牢趕緊想。

可許個什麽願呢?

她很快就想到了,雙手合十,在心裏默念著。

“許的什麽願?”一個聲音在她上方響起。

晚香擡頭,正是一身青衫的顧青硯。

月如圓盤,高高地懸掛在夜空之上。

因為有戲臺那邊的餘光,再加上月亮,這裏其實並不暗。

晚香就見他俯視著自己,一雙如幽潭的瞳子隱隱泛著波光,男子的俊顏如玉,眉梢眼角和緩,不禁恍了一下。

“我忘了。”她答。

其實她許的願是希望可以見到問玉,可下一刻‘問玉’就來了,那一刻她真恍惚以為是見到了他。

“那要不再放一個?”

顧青硯俯身去籃子裏拿河燈,他舉動十分熟稔,不過眨個眼的功夫,河燈已經被他點燃了。

小小的、暈黃的一點光,照亮了他整張臉。

劍眉俊目,氣質端正雅方,其實他顧青硯。

晚香過來,彎腰小心將河燈放進河裏。

這一次她也許了願,願望是希望她身邊的人都可以康健順遂。

“這次許了什麽願?”

晚香看了他一眼,這人怎麽總打聽這個?

她也沒瞞他,將第二個願望說了,顧青硯聽了後也沒說什麽,不過晚香總覺得在他臉上看到點兒失望。

兩人往回走。

其實這次是兩個人早就約好的,顧青硯在知道今晚這裏會擺戲臺子,就讓二常跟晚香帶話了,說今晚會過來看看。

當著二常是這麽說,但晚香的理解又是另一層意思,這也是她為何會避開劉叔去放花燈。

“去磨坊吧,那邊似乎人少些?”

其實不管人多人少,打從顧青硯出現後,兩人就在避著光背著人走,這樣才不會讓人撞見。

磨坊的門已經鎖了,劉叔早就帶著人在戲臺子那邊照應,不過晚香有鑰匙,倒是不怕進不去。

可進去做什麽?

就為了說話?

晚香總覺得有點緊張,同時心裏又有點期待,這種覆雜的心態讓她開鎖時,好幾次都沒對上鑰匙孔。

顧青硯也沒說什麽,默默地等她開門,就是看她的目光讓晚香覺得如鋒芒在背。

門開了,兩人進去後,又把門栓了上。

裏面很黑,晚香吹燃火折子照亮。

“要不去我平時看帳的地方?”

顧青硯點點頭。

現在磨坊擴大了,晚香看帳的地方挪到了二樓,屋子雖然不大,但總算不用像以前那樣,又是當倉房又是拿來看帳。

臨著一側有窗,晚香走到窗子前將之打開。

“還是不點燈了,我怕外面能看見光。”

其實也不用點燈,窗扇打開後,月色倒映著河水,波光粼粼的,足夠讓人看清四周大致的情況。

看著外面的月色,晚香分神了一下,可下一刻她就被人從身後緊緊抱住。

“顧青硯你……”

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接下來是排山倒海的眩暈。

顧青硯很專註,也很貪婪,似乎要將這些日子的思念都發洩出來。粗重鼻息,是誰在輕喘?晚香揚著頸子,接受從上方而來的垂憐。

“顧青硯……”她有些艱難道。

“還有三個半月。”他咕噥著,依舊沒停下。

三個半月什麽?

下一刻晚香頓悟,約定之期還有三個半月。

“要不提前?我明兒讓我娘去提親?”

“顧青硯……”她聲音抗議,卻又帶著點不自覺的嬌嗔。

他也不再說話了,衫子不知何時就被拉扯了開,月光傾瀉而下仿佛在上面鍍了層銀光。

眼瞳在不顯的昏暗中,蔓延上密密的血絲。輕喘間,晚香不慎看到他的眼睛,只一個恍神,就被無盡波浪裹卷了進去。

明明夜涼如水,遠處有嘈雜的人聲,中間還卷雜著悠揚的三弦聲,音調時而明顯,時而隱遁。

就像她的心跳,時而快到讓她以為自己會死,時而又仿佛感覺不到。

忽然,他停下了,呼吸依舊粗重,額上隱隱還有薄汗。

他一動也不動,就這麽將她抵在窗欄上,將臉埋在她肩窩裏,晚香不是沒經歷過人事的,自然清楚抵著她的是什麽。

也不知是過於敏感,還是太燙,她腳趾蜷縮,間或打著一個個小激靈,以至於蔓延全身都抖顫著。

不止過去了多久,他放松了環抱。晚香整個人已經僵了,他將她扶著,又幫她把淩亂的衣裳拉好。

就在晚香想他終於肯放過自己了,他突然又將她抱了住,抱得很緊。

“我現在就想娶你。”

晚香有些無奈,她覺得自己看錯了顧青硯,以前覺得他是個君子,為人處世端正雅方,可私底下完全不是這樣。

大抵是那回起了頭,兩人又已談婚論嫁,這段時間裏兩人也見了不少次面,有時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但一瞅到機會,他就不會放過‘輕薄’自己。

避都避不過,因為有時若連著兩三次兩人都沒說上話,他就會刻意讓二常帶話讓她去書齋找他。

面上道貌岸然,說有要事,其實都是為了……

有一回,他把持不足,將她壓在書案上,她倒不怕,她還是知道他有分寸的,可萬萬沒想到劉先生找來了,差點沒被人捉個現行。

那回後,她連著許久沒去私塾,他讓二常帶了兩次話都沒理,還是他來河邊堵她。他嘴上說再也不了,但從來做不到。

還是年輕,血氣方剛。

可能晚香經歷過人事,對他這種行徑竟有一種詭異的寬容心態。

“要不提前兩個月?”

又是這事。

提前兩個月,就是給她剩了一個半月,這點時間哪夠?

“要不提前一個月也成。”

晚香無奈至極,反而被他逗笑了。

“顧青硯,我怎麽才發現你是孩童心性。”

他抿著嘴,也不說話,可也沒松開抱著她的手。

晚香瞅了他一眼,見他臉色嚴肅,但隱隱帶著點兒窘,不禁噗呲一笑。這一笑把他笑惱了,低下頭來對著她嘴唇咬了一口。

“你小心把我咬壞了,等會兒怎麽出去見人。”

他伸手摸了摸,聲音別別扭扭的:“我有分寸。”

“要不,我們出去吧,我怕等會兒二常找我。”

他看了她一眼,無奈地點點頭。

兩人往外走,期間他問道:“到時候二常你打算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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