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9-19 23:03:14 本章字數:19402

“攝政王所說的是實情。夾答列曉”素華淡然開口，凝視顧淩燁，他的眼底有一絲笑意。

但是接下來的話，令顧淩燁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但是奴婢不願嫁給王爺。”

顧淩燁斂去了眼底的一絲喜悅，眉心緊蹙地看著素華。

素華轉眼不去看他，對顧軒逸道：“皇上，素華只不過是一介宮婢，不敢高攀王爺，還請皇上位王爺另覓佳偶。”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素華覺得心口有一些堵塞，不禁伸手捂了一下胸口。

顧軒逸沒有想到素華會說出這樣的答案，沈思良久才開口：“你說的不無道理，若是堂堂攝政王迎娶一個宮婢作為王妃，也會引來天下人恥笑。”

顧淩燁始終看著素華，他眼底的涼薄和悵然依稀可見，素華不敢用正眼去看他，只能用餘光打量著他。

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沈靜下來。

顧淩燁緘默不語，然而他的掌心已經握成了拳頭。

顧軒逸看見了顧淩燁這一個動作，心底略微一怔，看來這個殷素華對顧淩燁非同小可，只要留她在身邊，日後便可成為要挾顧淩燁的工具。

“說起婚事，朕倒是想到了父皇臨終前叮嚀皇叔的一句話，皇叔可還記得？”顧軒逸看向已有怒意的顧淩燁。

顧淩燁咬了咬牙，側過眸子，頷首：“記得。”

“先皇曾經告誡過你，莫要為了家國之事耽誤了自己的婚事，如今皇叔始終孑然一人，趁著今日，朕就給皇叔賜婚，不知皇叔可還有心儀的女子？”

顧淩燁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

心儀？哼，他冷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冷若冰霜的素華，轉過臉對顧軒逸道：“皇上為臣挑選的女子，必然是萬裏挑一，臣，都願意迎娶。”

顧軒逸輕笑：“好，明日朕就為皇叔在各王公大臣之間尋覓好的女子。皇叔意下如何？”

顧淩燁面無表情：“全憑皇上定奪。”

素華在聽到顧淩燁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整個心都揪在了一起。

全憑皇上定奪？他這是答應了？

素華覺得心口像是缺失了一角，但是她又什麽都不能夠做。

是她自己拒絕賜婚的，她這一世生是為了覆仇，死也是為了覆仇，不能夠牽連顧淩燁。

“好，這件事情就交給瀾嬪全權管理。”顧軒逸對身旁的瀾嬪道。

瀾嬪心中一喜，要知道，替王爺選妃這種事情，原本是皇後才有資格做的，顧軒逸給了她這個權利，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臣妾遵旨。這幾日臣妾一定會用心尋覓的。”瀾嬪的餘光沾染到了臉色煞白的素華，忽然轉念一想，繼續開口道：“皇上，臣妾一人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不如讓素華姐來幫臣妾吧？一面，臣妾與素華姐相交甚好；另一面，素華姐同王爺也是交好，自然知道王爺的喜好。皇上意下如何呢？”

素華聞言，不可置信的看著瀾嬪。

只見瀾嬪的眼角眉梢盡是鄙夷的笑意，她是故意的，她這是在刺激素華。

“就依照你的意思。”

顧軒逸的一句話，將素華逼到了絕路。

素華的心揪在了一起，重重伏地頷首，君命不可違。

* * *

素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樣回到宮婢局的，從椒房殿中出來後整個人都像是失了神一般。

顧淩燁選妃，原本同她一個小小的宮婢來說毫無相幹，但是心卻很疼，莫名地疼痛。

剛推開住處的門，便看見了裏面一個熟悉的女子身影。

“你是？”素華蹙眉看著那個忙著鋪床鋪的宮婢，問道。

那個女子回頭的那一刻，素華驚詫地發現她竟然是歡沁！

“歡沁？怎麽會是你？”素華不可置信地走進屋子。

歡沁上下打量了一眼素華，重新又回身去整理床鋪了。

“殷素華。”歡沁背對著素華，一邊整理褥子，一邊開口，“你別以為你的計策天衣無縫誰都看不出來，你千方百計將長歌毀容，就是為了讓她害怕搬出這間房間。但是…..”

歡沁的話說到一半，轉過身來凝視素華：“但是你別高興地太早，長歌是我家娘娘派來的人，娘娘手裏並不是只有長歌一人可用。現在我搬來和你一起住，你不要想耍什麽花招，我是不會搬出去的，並且，會寸步不離地盯著你。”

歡沁說完後，拿著銅盆去打水了。

素華看著歡沁的床鋪，不可理喻地輕笑了一聲。

歡沁，你自作聰明搬來監視我，那我便要你地下場比長歌更加慘。

素華心底冷笑。

這個後宮，她總有一日要弄地它永無寧日。

深夜，歡沁早已安睡。素華看著歡沁熟睡的樣子，悄然從床上起身，走到了歡沁的床榻前，凝視著床鋪上的歡沁，嘴角浮起一股笑意。

她走到自己的衣櫥前，在衣櫥的最底下拿出那日瀾嬪“送”給她的死老鼠，悄悄地來到歡沁的床前。

她掀開歡沁的一個被角，將那幾只死老鼠塞進了歡沁的被子。再拿出一只放到門檻前，故意將門虛掩著。

然後又不放心地看了歡沁一眼後，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準備入眠。

先發制人，這是素華在這後宮中必須學會的一招。不要等到別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了再反擊。

翌日清晨，素華是被歡沁的尖叫聲和張氏姑姑的責罵聲驚醒的。

她揉了揉雙眼，看到狹小地屋內一下子擠下了好多人。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素華起身，如願以償地看到了掌事姑姑滿臉怒意地斥責歡沁。

“你這個賤婢，竟然還反過來打我的貓，看我今天不罰你！”

素華佯裝緊張地沖到掌事姑姑面前，道：“姑姑，發生什麽事情了，你為什麽要罵歡沁？歡沁剛剛搬過來不懂事，您不要生氣，有事慢慢解決。”

掌事姑姑聽了素華的話後氣才順了一點，她指著歡沁道：“你看看人家素華，多體諒我。你倒好，第一天搬過來就打傷了我的貓！”

“我沒有！是那只貓半夜爬到我的床上來，還抓傷了我，你們看！”

歡沁據理力爭，眼淚滿眶，說完伸出手來放在眾人面前。

眾人面面相覷，素華也看到了歡沁的傷口：手臂上全部都是猙獰的貓爪印，煞是嚇人。

素華轉過身對掌事姑姑道：“姑姑，是不是弄錯了呢？是不是野貓跑了進來？興許不是您的貓呢？”

“這個賤婢打的就是我的貓！她還抵賴說是我的貓先抓傷的她。我今日非得將你發配到浣衣局去！”掌事姑姑氣的直喘氣。

“姑姑，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說，大清早地生氣傷身體呢。”素華安慰到。

歡沁聞言倏地從床榻上站起來，怒指素華：“殷素華，你不要假裝好心，昨晚是不是你把姑姑的貓放進房間的？今天早晨我起來，看到屋子的門竟然是虛掩的，我早該想到是你的！”

歡沁一口咬定素華。

素華淡然，挑眉看了一眼掌事姑姑。

只聽得“啪”的一聲，掌事姑姑一個掌捆打在了歡沁的臉上。

“你自己害死我的貓還要汙蔑素華，看來我今日非得好好教訓你不可！”

歡沁捂著臉，咬牙切齒地看著素華。

素華在心底淺笑，沒錯，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昨晚把那些臭老鼠放在歡沁的被子裏還有門檻邊上，這種強烈的氣味勢必會引來掌事姑姑摯愛的貓。

然後再將門推開一點，方便了那只貓的潛入。

清晨時分，那只貓果然跟著氣味來到了屋子裏，它跳上了歡沁的床榻吃完了那些死老鼠，這時歡沁忽然醒了，便有了貓抓傷了歡沁，歡沁打傷了貓這件事情。

整個事情的經過都是素華安排好的，也是她送給歡沁第一天入住的一份大禮。2

她就不信，這樣還趕不走這條蕭傲晴的走狗！

“來人，把這個賤婢給我拖下去，不要讓她穿外衫，給我站在庭院裏站一天，看還凍不死你！”掌事姑姑滿臉怒火地離開了。

歡沁被一群宮婢拉了下去，她咬牙切齒地怒視素華：“殷素華，你等著，這個仇我一定會報！”

素華挑眉看著她被拖下去的狼狽身影，淺笑，也許等不到她報仇，她便已經將她趕出這間屋子了。

就在這時，顧軒逸身邊的羅寅公公來宣素華了。

“殷素華，瀾嬪娘娘正在漪瀾殿等你，選妃已經快開始了。”

聽到選妃兩個字，素華的心還是莫名地抽搐了一下。

她頷首：“這就去。”

來到漪瀾殿的時候，殿內已經是門庭若市了。1aWGd。

瀾嬪坐在上座，今日顧軒逸沒有來，蕭傲晴也沒有來，看來蕭傲晴失去了顧軒逸的信任後，瀾嬪成了這後宮的掌事者了。

素華深吸了一口氣，跨進了漪瀾殿的門檻。

“奴婢殷素華參見瀾嬪娘娘。”素華福身。

“素華姐請起。”素華起身，目光撞到了正直視她的瀾嬪，心底有了一絲波瀾。

這個曾經天真無邪的小憐，如今卻變成了心機頗深的瀾嬪。這麽快的轉變，讓素華一下子難以接受。

“素華姐，本宮知道你同攝政王這一陣子交好，所以特地讓你來看看這些個世家女子哪個適合王爺呢？”瀾嬪從上座走了下來，伸手示意素華看這些女子。

女子皆擡起了頭來，讓素華和瀾嬪打量。

果然都是萬裏選一的世家女子，都生的如此美貌。

政華對願開。她們當中，無論是哪一個嫁給顧淩燁，應當都是很配的吧？

想到這裏，素華忽然捂住了心口，猛然間覺得生疼。

“素華姐你沒事吧？”瀾嬪虛情假意地扶了素華一把。

素華搖頭。

“沒事就好。”瀾嬪臉色淡漠，“你看看哪個女子最適合王爺呢？”

素華頷首：“每一個姑娘都是萬裏選一的上等大家閨秀，都好。”

“哦？都好？”瀾嬪輕蔑地笑了一聲，圍著素華踱步，“素華姐這句話裏，怎麽有一種醋意？難道是素華姐也傾心王爺，正在在為選妃的事情賭氣，所以才會敷衍本宮說每一個女子都好？”

瀾嬪每一個字都咄咄逼人，素華搖頭：“奴婢不敢高攀王爺，奴婢所說句句屬實。”

瀾嬪的嘴角一勾：“是嗎？那素華姐今日可就必須要在這群女子中挑選出一位最上等的了，否則，本宮便會去告訴皇上，素華姐你敷衍本宮，到時候這個罪責，你擔待不起呢。”

素華只覺得後背處湧出一股涼意，她擡眸直視眼前這個話語頗冷的女子，怎麽也無法將她和昔日的小憐聯系在一起。

就在素華為難之際，一個清涼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慢著！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沒有經過本宮的同意就為皇叔選妃！”

素華和眾人紛紛回眸，當看到那個越走越近的女子的時候，心底略微吃了一驚。

這不是那日在安陽宮裏遇見的那個清池公主嗎？

瀾嬪遲疑地看了一眼清池公主，問道：“你是？”

清池冷眼看了一眼瀾嬪：“你就是表哥新納的瀾嬪，怎麽這麽不懂規矩？見到本宮也不下跪？”

這時，瀾嬪身邊的宮婢告訴瀾嬪：“娘娘，這是皇上的表妹清池公主。”

瀾嬪了然地一笑，上前道：“早就聽聞清池公主有巾幗之姿，不同於尋常大家閨秀，今日看來果然不同尋常。只是，公主怕是弄錯了一點。”

“哦？”這個清池神色傲慢，她睨視瀾嬪，完全沒有將她放在眼裏。

瀾嬪淺笑：“臣妾在後宮位列嬪位，公主又是皇上的表妹，按禮，臣妾不必向公主行禮吧。”

素華在一旁看到清池公主在聽到瀾嬪的這句話後，整個臉色都變了。

素華上一世也是聽過清池公主的，她自幼習武，常年跟著她的父親安瑞王南征北戰，屢立戰功，所以一直傲嬌無比。

今日看著瀾嬪和清池兩個人的神色古怪，素華心底便在嗤笑：看來日後這宮中又有了一對敵人了。

不過，對於素華而言，要是能夠利用地好這一對敵人，不失為上上之策。

“好你個瀾嬪，竟然不將本宮放在眼裏。他日本宮定讓皇兄治你的罪！”清池公主怒視瀾嬪。

瀾嬪轉身走回了上座，拂袖坐下，對清池道：“清池公主莫不是在開玩笑吧？如若皇上真的會治本宮的罪，應當先治公主的罪才是。”

“你！”清池激動。

素華靜看著兩個人的神色變化，心底一步步地籌劃著她的算盤。

“就憑公主擅闖選妃一事，皇上便可以治你的罪！“瀾嬪拿起一盞茶，輕抿了一口。

清池瞪大了眼睛，怒視道：“今日本宮前來就是來選妃的，皇兄才不會治本宮的罪！來人，將這些女的都給本宮拖下去，今日選妃就到這裏了，本宮才是最適合嫁給皇叔的人！”

素華只覺得脊背處傳來了一陣涼意。

這個清池公主，竟然蠻橫到了這般地步。

這時，瀾嬪轉眼對素華道：“素華姐，清池公主說今日她才是嫁給攝政王最佳人選，你認為呢？”

清池聞言，轉眼看到了站在一旁一直緘默的素華，驚呼：“是你？！”

素華沒有想到清池竟然還能夠認出她來，於是便頷首道：“奴婢殷素華參見清池公主。”

清池上下打量了一眼素華：“你就是當日在安陽宮壞了本宮和皇叔好事的那個宮婢！好啊，你和瀾嬪聯合起來欺辱本宮是不是？”

素華搖頭，淡定自若：“奴婢絕無此意。瀾嬪娘娘也不過是為了公主著想，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來冒犯了公主。”

素華的心底已經有了一條能夠讓瀾嬪和清池更加隔閡的計策…..

“為了本宮著想？！”清池公主雖然美艷無比，但是卻是驕縱蠻橫。17385185

素華頷首，擡眸看了一眼上座略有不安預感的瀾嬪，開口對清池道：“是。其實瀾嬪娘娘也曾經想過讓公主來參加選妃的，只不過綜合考慮，公主常年在沙場上，難免養成了男兒的性子，而王爺亦是戰場之人，兩人若是日後略有矛盾，大打出手怎麽辦？所以，瀾嬪娘娘為了公主您好，決定將公主的名字劃出選妃的名單。”

如素華所料，她的話音方落地，兩個女人皆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怒視。

只不過清池怒視的是瀾嬪，瀾嬪怒視的是素華。

“殷素華，你血口噴人！”瀾嬪終於按耐不住了，露出了狐貍尾巴。

她起身，傾翻了茶盞，走到素華的面前掄起手就要一巴掌打下去。

可是就當這一巴掌要落地的時候，清池忽然抓住了瀾嬪的手腕，瀾嬪吃痛地皺緊眉頭。

“瀾嬪，我看你分明是做賊心虛才打這個宮婢。”

瀾嬪咬牙切齒地看著素華，她甩掉了清池的手，怒視素華：“好你個殷素華，竟然離間我和清池公主…”

“還用得著離間嗎？”瀾嬪的話還沒有說完，清池就冷哼一聲，“反正我是嫁定了皇叔，至於你，瀾嬪，你日後小心些，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何況你在背後不斷說我的壞話，總有一日會讓我抓住你的把柄！”

說完，清池怒氣沖沖地離開了漪瀾殿。

素華看著形勢不對，也跟著清池退了下去。

獨留瀾嬪一人站在漪瀾殿中，怒火燒身。

* * *

出了漪瀾殿，素華方欲去未央宮的時候，清池叫住了她。

“殷素華。”

素華回眸：“公主還有什麽吩咐？”

清池緩步走上前來，伸出中指挑起素華的下巴，譏諷地一笑：“那日在安陽宮沒有看清楚，我還當是什麽大美人把燁迷得一下子就拒絕了我。今日仔細看了，也不過如此。”

素華擡眸直視清池這張精致絕倫的臉龐，淺笑：“奴婢自然是比不過公主美艷。”

清池垂下手：“比不上？哼，可是本宮看來，皇叔似乎對你很上心啊。”

素華坦然一笑：“奴婢只不過與攝政王有過幾面之緣，談何上心？如果公主沒有什麽事情的話…..”

“殷素華，本宮從來沒有看錯過眼。皇叔想來不近女色，她能夠讓你一介宮婢那麽晚了闖入他的寢宮，說明你對她不一般。所以本宮警告你，皇叔只有可能是本宮的，至於你，想都別想！”

請吃說完，轉身離去的時候帶起了一陣風，素華只覺得心口像是被寒風刮過了一般，冰涼無比。

不一般？呵，她在他的心目中怎麽會不一般呢？

那晚他不是也說了嗎？她在他的心目中不過是一介地位最卑賤的宮婢，如此而已。

素華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了一下，向禦書房走去。

* * *

素華端著茶水來到了禦書房，前腳方踏進禦書房，只覺得身後有一個人影帶起了一股清風。

素華回眸，差點將茶水撞在了來人的身上。

“奴婢參見攝政王。”素華連忙頷首。

顧淩燁卻當做沒有看見她一般，神色冷漠地跨入了禦書房的門檻。

素華深吸了一口氣，跟著顧淩燁進.入了禦書房。

“皇叔，你來了。”顧軒逸宣召了顧淩燁，對素華道，“還不倒茶？”

素華的心驚了一下，看了一眼顧淩燁，他面無他色，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遞給他一盞茶，他卻沒有伸手去接。

素華尷尬地將茶盞放到了他身旁的桌案上，方欲退下的時候，顧軒逸叫住了她。

“今日選妃一事可有成效了？”

素華一驚，用餘光看到顧淩燁的目光不曾沾染到她，這才松了一口氣道：“回皇上，原本選妃一事正在進行，可是半路清池公主忽然出現，攪亂了局面，也將所有的世家女子趕走了，說…..說她才是嫁給攝政王的最佳人選。”

顧軒逸眉心蹙起：“清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皇叔，你不要介意。”

顧淩燁面色不改，對顧軒逸道：“清池的話沒錯，臣願意娶清池為妻。”

話音方畢，素華險些站不住腳跟，就連顧軒逸也怔了怔。

“此話….當真？”顧軒逸有些不可置信地直視顧淩燁，眾所周知，清池公主自幼便喜歡顧淩燁，但是顧淩燁對她一向排斥，才過了多久，這麽說變就變了？

顧淩燁頷首：“這幾年清池一直追隨臣，在外人眼中清譽已毀，臣不忍清池受流言紛擾，願意娶清池為妃。”

顧軒逸的眉心微微蹙起，他預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雖然說顧淩燁說的話字字有理，但是，他忽然改變對清池的看法這一事，一定有蹊蹺。

然而，顧軒逸木能夠拒絕顧淩燁的要求，畢竟選妃一事是他提出來的。

於是，顧軒逸輕笑開口：“好，既然皇叔開口，朕怎能拒絕。朕便賜婚皇叔與清池，三日後完婚，可好？”

素華屏住了呼吸，覺得身子有些顫抖。

三日…..這麽快，他的身邊就會有一個妻子了，日後，她便再也不能無故去找他幫忙了…..

然而顧淩燁的眼神至始至終都沒有沾染到素華，他輕輕頷首，便應允了這一樁婚事。

“素華，你以前便是椒房殿的掌事宮婢，對於宴會之事必定熟知。攝政王婚宴會設在攝政王宮外的府邸，便由你負責了。”

顧軒逸的開口，讓素華更加一驚。

負責他的婚宴？素華只覺得心跳都似乎漏了一秒。

此時的顧淩燁，終於瞥了一眼素華，只是這眼神中，略微那那一點嘲諷之意，讓人膽寒。

“奴婢遵旨。”素華頷首。

* * *

大摸過了一個多時辰，顧軒逸和顧淩燁商量好了邊境持久的戰事後，才讓顧淩燁退下了。

素華跟著顧淩燁一同離開了禦書房。

素華正準備快些離開他的視線的時候，顧淩燁的聲音在身旁響起，讓素華不得不駐足。

“殷素華。”顧淩燁的聲音涼薄，“三日後，本王要讓你看看，你為自己選擇了多麽可悲的人生。”

他的一句話，涼意透遍，素華打了一個寒戰，方欲開口，才發現他早已離開了，只能看見他遠遠的一個背影，漸行漸遠。

素華苦笑，可悲的人生？呵，她的人生不僅可悲，還很可笑。

但是，她能做的，就是利用這可悲又可笑的人生，進行著自己一步又一步的覆仇計劃。

她不想連累他。

日子一如往日地過著，素華每晚還是會去未央宮給顧軒逸暖床，這幾日，顧軒逸似乎因為邊境告急的事情很是頭疼，每晚都很晚才就寢。

他也沒有宣召任何妃嬪侍寢。

而令素華心驚的是，當她每晚到未央宮的時候，顧軒逸都會用異樣的目光打探她，令她毛骨悚然。

三日後，攝政王大婚之事已經傳遍了全城。

這三日裏素華都盤旋在攝政王府邸和宮裏，她親手接管這一場婚宴，便要把它做到最好。

然而真正到了這一日，素華才發現，一切都不像計劃中那麽順利，比如她自己。

三日後的清晨，素華很早便起身去了宮外的攝政王府邸，昨晚一晚她都沒能夠入眠。

她不斷地告誡自己，這一切與她毫無相關，她這一世就是為了覆仇而生的，可是，直到今日，她才發現一切都是自己在騙自己罷了。

清晨的攝政王府邸便已經裝飾成了新婚的樣子，張燈結彩，引得京都的百姓紛紛圍觀。

素華來到了府內，這幾日她來府內辦事的時候，每次遇見顧淩燁，他都是冷眼以對，沒有任何話語。

今日，當他一身紅衣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奴婢參見王爺。”素華在遇到顧淩燁後福身。

顧淩燁和往日一樣，佯裝無視想要離開。

素華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拉住了顧淩燁的手臂。

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氣叫住了他。

顧淩燁回眸，眼底閃爍了一下，素華看在眼裏。

“王爺，今日大婚，可否展顏一笑？莫因為奴婢的關系，給賓客臉色看。”

顧淩燁原本閃爍的目光在聽完素華的話後一下子沈了下去。

他甩開素華的手臂，怒視素華：“殷素華，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素華方欲叫住他的時候，他早已怒意滿面地離開。

素華嘆了一口氣，繼續跟著下人一起布置婚宴的事項。

在攝政王府忙了一天，素華都不曾看見過顧淩燁，知道了傍晚十分，婚宴要開始的時候，他才露面。

這次攝政王大婚，不僅來了很多王公貴族，更有鄰國的使節到來，場面煞是轟動。

當新郎新娘來到大殿中央的時候，素華悄悄地離開了大殿。

不知為何，心底總有一種古怪的東子在作祟，趨勢自己不去看這個場景。

就在素華準備收拾一下東西回宮的時候，身後一雙手忽然捂住了素華的嘴巴，身後之人迅速將素華拖出了王府。

王府外有一匹白色的馬正在嘶鳴。

那個人一直將素華反扣在他的懷裏，素華看不清他的面貌，直到被他拖上了馬後，素華才驚愕地發現，這個人竟然是顧淩燁！

素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身後騎於馬上的顧淩燁，一時間竟然忘接了話語。

顧淩燁亦沒有開口，迅速揚起馬鞭。

駿馬一路奔馳，素華忽然發現顧淩燁這是要帶她出城。

“婚宴還在繼續，你快放我下來，你還要回去拜堂！”素華只好轉過頭，著急地提醒顧淩燁。

馬蹄依舊飛快地奔馳，顧淩燁清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就這麽希望本王回去和另外的女人拜堂？！”

素華怔住了，他話裏的怒意很明顯，素華倒吸了一口氣。

“如若你不回去，皇上要是怪罪下來，我難逃其責。”

顧淩燁的眼眸凜冽：“原來你也怕死？”

素華皺眉，開始在他的懷裏掙紮：“快放我下去，聽到沒有？放我下去！”

顧淩燁佯裝無視一般再一次揚起馬鞭，此時馬兒已經出了京都的城門。

素華看到兩人已經離開了京都，心底一急，又覺得和顧淩燁說沒用，便側過臉低頭在他的胸口猛地咬傷了一口。

“嘶！”顧淩燁倒吸一口冷氣，強制勒住了馬的韁繩。

馬兒一陣嘶鳴，終於停了下來。

素華趁機逃下了馬背，就在她要跑回城門的時候，心底才猛然驚醒：她一個人回去了有什麽用？！

於是她又半路折回，當她看見一臉痛苦的顧淩燁的時候，心竟然莫名其妙地軟了一下。

“你沒事吧？”素華小心翼翼地上前，問了一句。

顧淩燁的寒眸裏寒意更甚：“殷素華，你可真會故技重施！”

他的一句話讓素華回想起了那時初見的時候素華為了逃離他的懷抱，在他的胸膛上咬了一口那件事情。

素華有些抱歉地道：“回去上藥吧，傷口潰爛就不好了。”

顧淩燁忽然擡眸直視她：“你這是在騙本王回去？”

素華聞言，心底更加著急了：“顧淩燁，如果你是想成心捉弄我，那麽你做到了。現在你滿意了吧？你讓顧軒逸賜婚與我，讓我出盡了醜態；那晚你也罵夠了我，讓我顏面盡失。這些還不夠嗎？你一定要讓我被顧軒逸治罪你才肯罷休是吧？”

一陣寒風吹來，素華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因為過於激動，素華整張臉都漲得通紅。

顧淩燁寒眸微瞇了一下，他靠近素華：“你覺得本王是在捉弄你？！”

“不是嗎？”素華深吸了一口氣，仰視他，毫不示弱，“像你這樣的王公貴族，從來沒有吃過什麽苦，自然不知道我經歷了多少，所以日後請你不要在我的面前諷刺我，也不要再來捉弄我了。”

素華的話畢，顧淩燁的牙關緊要了一下。

他的臉色異常難看：“殷素華，你給本王聽著！本王從未捉弄過你，向皇帝求賜婚，是本王要娶你！”

話音落地，素華呆呆地站在原地，險些不能動彈。

他的話語真誠，不像是虛情假意之言。

但是，為何聽來，像是在心中長了一根芥蒂一般…..

素華楞楞地看著顧淩燁，語塞。

顧淩燁近在咫尺的寒眸在一瞬間有了一絲波瀾：“你說本王從來沒有經歷過苦難，哼，本王經歷的遠遠比你想象的要多。你知不知道至今本王的身邊到處都是顧軒逸的眼線？本王每做一件事情都會被人大做文章？就連本王的婚事，也是顧軒逸一手操辦的！”

素華呆若木雞地看著顧淩燁，不敢相信這些傾訴的話語是從他的口中說出的。

“你…..顧軒逸為何要監視你？”素華蹙眉，這才想起了那日蘇瑞杭在禦書房觸犯龍顏的時候，顧軒逸顫抖的身子和他看顧淩燁不一樣的目光…..

“難道….顧軒逸懷疑你要密謀篡位？”素華不可置信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想，環視了四周沒有其他人才舒心。

顧淩燁轉過身，負手而立，遠眺遠處的郊外的連天芳草。

從素華的方向看去，他的側顏籠罩在一層孤寂之中，涼薄地驚人。

“懷疑？”顧淩燁的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他是肯定。”

素華怔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顧軒逸竟然會懷疑顧淩燁功高蓋主，預謀造反。

“他防了本王七年，也監視了本王七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抓住本王的把柄，拿走本王的兵權。”顧淩燁話語間雖有涼薄，但是更多的，似乎是說及往事的無奈。

素華走到他的身邊，凝視他的側臉。

“你的手裏有兵權，為何還要蘇家的虎符？”素華不解，他為何可以為了蘇家的那一個虎符甘願以身犯險，多次潛入椒房殿。

要知道，如果顧淩燁說的是真的的話，他這麽做很容易會被顧軒逸查到，蘇家的虎符，就這麽重要？

顧淩燁微微側過了俊顏，看著素華的眸子中意味深重：“因為顧軒逸猜得對，本王就是要篡位。”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讓素華一下子難以接受。

眼前這個男子，為何會把這種足矣滿門抄斬的話告訴她？

素華心驚，目不轉睛地盯著顧淩燁。

“本王手裏的軍隊太少，只能抵抗，卻不能反攻。 當年先帝將寰宇兵權分為四個虎符。一個在本王手裏，一個在顧軒逸手裏，其餘兩個分別在蘇益陽和洛顯揚手裏。”

“洛顯揚….”素華喃喃，“這是清池公主的父親？！”

顧淩燁頷首：“所以，本王必須要先發制人，迎娶洛清池，這樣，洛顯揚手裏的虎符早晚會到本王的手裏。”

素華苦笑：“所以，你也要接近我，因為我是唯一知道蘇益陽手裏的虎符的人？”

素華的笑意很淡，很苦。

顧淩燁皺眉，側身將素華的肩膀抓住。

“殷素華，本王說你愚蠢你還不承認。如若本王真的是為了一個虎符而接近你，今日又怎麽會將這些事情一一告訴你？！”

他臉上有怒意，但是卻真誠。

素華呆呆地看著他，有些不可置信。

“你….”

一個“你”字還沒有說完，顧淩燁忽然俯身，將一個吻印在了素華的唇上。

素華沒有掙紮，只是覺得難以呼吸。

他的吻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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