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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驚不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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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硯在折劍山莊的存在感弱到了何種程度, 單從他已經整整五日沒出門,竟然沒一人想起來山莊還有這麽一號人便能看出,要不是小餓被時硯帶出去一次,已經能熟門熟路的去廚房作案, 說不定時硯餓死在這小院子, 還要等大伯宗持劍回來才能被人發現。

近幾年, 宗持劍威名日盛, 莊內新弟子甚多, 已經很少有人提起宗持劍這個代理莊主的身份了,眾人自然而然的喚他一聲莊主, 時硯生活的宛如一個透明人一般。

只有宗持劍在莊內時,雷打不動的日日過問侄子的吃穿住行,每隔三日當著眾人的面兒考核一次侄子的習武進度,次次眼睛裏寫滿了失望, 還要當著所有人的面鼓勵侄子:天道酬勤。

那就是時硯最有存在感, 最讓莊內弟子以及宗家姐弟嫉恨的時刻, 所有人都說宗莊主可真是個厚道人,侄子這般不成器,還能耐心下來悉心教導,數年如一日,真是令人佩服。

宗持劍定會認真跟人反駁:“持仙對我折劍山莊意義非凡, 他是因著整個江湖安危才去的, 他的妻兒也是我的親人, 我不對他們好還能對誰好呢?”

每次被宗持劍關愛過後, 時硯就要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惡意, 吃的飯裏摻沙子, 習武場上被人刻意針對, 吃不飽穿不暖,每日傷痕累累,所有人都因為他之前不學無術的傳言,不願意教導他正兒八經的折柳劍法。

時硯現在會的一切,都是自己暗中摸索學來的。

因此宗持劍不在山莊的這幾日功夫,時硯難得過的安靜。

對之前時硯的學習能力給與了非常充分的肯定,把自己和小餓關在院子的這幾天,時硯一心養傷,外加提高自身業務水平。

行走江湖,不會一身正兒八經的武林絕學,怎麽有臉自稱是江湖中人呢?

短短五日功夫,時硯身上的傷好了個七七八八,就是這身功夫吧,到底到了什麽程度,時硯自己心裏沒數,畢竟之前時硯對整個江湖高手的概念,緊緊停留在內門弟子身上。

但那些整日裏想著溜須拍馬的弟子身上能有個屁的實力,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沒可比性,莊內能稱得上高手的幾個長老,神出鬼沒的很,有留在莊內鎮守一方的,有自從宗持仙去世就閉門不出的,有在外面幫莊主打理各種庶務的。

但不管是哪種,時硯這樣的小透明,對方都是不屑和他見面的,僅有的兩位閉門不出,還未投靠宗持劍的長老,幾年前偶爾和時硯見了一面,連連搖頭,失望不已,大呼:“莊主後繼無人,可悲可憐!”

所以時硯對武林高手是何水平心裏一點兒數都沒有。

於是為了保險起見,時硯決定再多修煉幾日,畢竟實力這種東西,誰都不嫌多,日後行走江湖,萬一被人一出手就給秒了,豈不是很沒面子?

在此期間,小餓被時硯過於熟練的擼狗手法擼的過分舒爽,於是任勞任怨的給他當搬運工,奔走在廚房和院子之間,忙忙碌碌像個聽話乖巧的家庭主婦。

時硯白天在院子裏拿木棍練劍,風生水起,小餓蹲在一旁看的聚精會神,欣慰點頭,眼睛裏全是“這個人類崽子針不戳”的驕傲。

時硯夜晚在樹下安詳打坐,紋絲不動,感悟功法奧妙,小餓趴在旁邊睡得口水直流,美夢入懷,幸福的不時用大腦袋蹭時硯大腿。

一人一狗無形中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和無人可比的默契。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半個月後,宗持劍回莊。

莊主回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問身邊人:“阿硯那孩子最近可還好?我不在的時候可有想我?”

聽的一眾聽說莊主回來,特意過來獻殷勤刷臉的弟子心裏咬牙切齒,嫉妒不已,面上還不能有所表現,讓大師兄上前回話。

大師兄是宗持劍的大弟子,儀表堂堂,二十歲上下的年紀,一身山莊青色弟子服穿在身上,長身玉立,很有幾分端方君子的模樣。

上前回話時先行禮,說話有條有理,十分得宗持劍這個師父的看重:“回師父話,硯師弟近些日子一如往常,並未出來行動,思及硯師弟不喜人靠近他的住所,弟子並未讓人進去查看,免得惹了硯師弟不開心。

但硯師弟為人勤勉,想來應該在院內勤於修煉,日夜不輟”。

底下幾個弟子眉眼官司打的飛起:大師兄可真行,不愧是能當大師兄的男人,在師父面前,瞎話都能說得跟真的似的,還能不著痕跡的給時硯那小畜生上眼藥,絕了!

於是眼巴巴等著看好戲。

宗持劍像是沒看出裏面的貓膩似的,一本正經的吩咐大弟子:“阿硯還小,不懂事,你們做師兄的平日裏要多多包容照應,免得阿硯沒有同齡玩伴,心下孤獨。”

幾個弟子心裏瞬間像是吃了一整顆檸檬樹似的,雖然知道每次都是這個結果,但每聽一次,心裏不舒服一次。

明明都是師父的嫡傳弟子,大家平日裏想得到莊內的特殊資源,全部要通過自己努力,完成莊內任務,千辛萬苦甚至受傷丟掉性命才能得到。

而時硯那個小畜生,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會,十三歲的年紀,練了整整五年,一套完整的折柳劍法都練不全,卻什麽都不用做,就能輕松得到他們夢寐以求的一切資源,以及師父明晃晃的偏心!

憑什麽?

不甘和憤怒在幾個弟子面上閃過,宗持劍像是沒看見似的,溫聲對大弟子道:“你親自去將阿硯帶過來,師父離開莊子一個月,許久未見阿硯,心下甚是掛念。”

大弟子僵硬著臉躬身應下。

等人都走了,宗夫人段琴心才緩緩從後面走出,坐在宗持劍對面,皺眉道:“這次出門見到大哥大嫂了吧?悠然的婚事,他們如何說?”

宗持劍面上還是之前那副溫和無害的老實人樣子,長長的嘆口氣,出口卻有些不以為然:“已經和江南知府搭上線了,不出意外的話,悠然那孩子很快就要嫁給那位知府的嫡幼子,做正兒八經的官家夫人了。”

宗夫人眉頭皺的更緊了:“相公,這件事月初大嫂就寫信於我,讓我從中調解一二,可你我心知肚明,悠然身上是有婚約的,當年給悠然和時硯定下婚事的時候,很多人都知情。

且不說這件事傳出去在江湖中會有閑言碎語,說我們段家攀上高枝就翻臉不認人,單就官宦人家那邊兒的講究,最是無法接受名聲有損的女子進門。

一般官宦之家尚且如此,我聽說江南那位知府出身皇室宗親,他們家孩子與朝堂中的幾位皇子,也能稱得上堂兄弟,講究恐怕更多。”

宗持劍意外的看了自家夫人一眼,這在旁人來說確實算得上難事,但於自家夫人來說,再是簡單不過,只需略施手段,便能讓悠然全身而退,不傷及悠然的名聲分毫,根本沒有單獨講出來的必要。

宗持劍很快回神:“夫人意欲何為?”

宗夫人眉頭緩緩松開,握住丈夫的手,下意識放輕聲音,娓娓道來:“既然悠然和時硯的婚約是一早就定下的,咱們何必枉做小人?讓悠然和時硯退婚,說出天來,終究會有迂腐之人認為我們段家背信棄義。

一邊是妾身的娘家侄女,一邊是夫君您的親侄子,對夫君來說,總歸是兩邊都不討好之事。

既然知府那邊看上的不過是我段家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影響力,咱們折劍山莊在江湖中的地位難道還比不上段家嗎?

不若直接讓咱們家時香嫁過去如何?”

宗持劍頓時惱怒:“那官宦人家的規矩極嚴,內裏的齷齪事比咱們家多多了,時香性格活潑,天真單純,夫人你將時香送去那樣的人家,能得什麽好下場不成?”

段夫人不急不緩的安撫夫君情緒,聲音溫柔,緩緩道來:“夫君,江湖這一畝三分地,整日與一群不服管教,粗鄙不堪的武人來往。不管是咱們山莊做的那些生意,還是江湖中人在外行走,歸根究底,哪一樣最終不是與官府打交道?

每年單是打通那些商路的花費,足以讓咱們家時香風風光光的嫁給一個皇子王爺了,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咱們在朝廷中沒有能為咱們說話之人。

老爺您甘心嗎?”

說實話,當然是不甘心的,自己掙的錢,別說是成千上萬,就是一個銅板,彎腰雙手奉上求人收下的感覺,只要想想,宗持劍拳頭都能硬了又硬。

但這些還不足以讓他將唯一的女兒嫁給朝廷中人,折劍山莊在江湖中地位特殊,他宗持劍嫁女兒,代表的是一種態度。

和朝廷現在這樣不遠不近的處著就行了,若是過於暧昧,下面的人大概要造反了,而他,沒有足夠直接鎮壓那些人的實力。

再者說,段家雖然是依靠他們宗家起來的,但那總歸是自己岳家,讓自家女兒頂替大舅哥女兒的婚事,好說不好聽。

段夫人和他夫妻幾十載,對他的心理一清二楚,眼波流轉,繼續道:“相公,這些咱們都放一放,難道您忘了當年那場正魔之戰了嗎?小叔子那樣武林第一的實力,何其恐怖?在朝廷的大炮之下,都只能化作一灘齏粉。

若是咱們折劍山莊有了大炮,江湖高手又算得了什麽呢?往日莊內的那幾位長老總是對您不陰不晴,看得人生氣……”

宗夫人明顯感到丈夫的意動,知道這人的軟肋在哪裏,於是莞爾一笑,溫柔的給出了最後一擊:“我得到消息,那位知府大人向朝廷請求剿匪,朝廷特意給送來了十幾門大炮……”

宗持劍閉閉眼,輕聲道:“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宗夫人臉上露出了然一笑,放輕腳步離開房間,將空間留給丈夫一人。

為了親生女兒,娘家侄女又算得了什麽呢?

這件事若是讓時硯評價的話,手握劇本的他,只能淡定的告訴所有人:“你們都想多了。”

宗時香走的可是瑪麗蘇路子,所有男人最終都會愛上她,包括後來出場的男主,朝廷五皇子,最後的天子。一個小小的知府嫡幼子,在宗時香瑪麗蘇光環影響下,成為眾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愛慕者之一,連正兒八經的名字都不配擁有,只能對著女神的背影黯然神傷,默默祝福。

不過這件事時硯只猜對了一半兒。

另一半兒,在面對這糟心的一家子時,時硯已經無暇他顧。

飯桌上,宗持劍夫妻一副“阿硯才是我親兒子,其他人都要靠邊站”的嘴臉,讓宗時香和宗時隱姐弟嫉妒的眼睛都發紅了,對時硯放了無數眼刀子,時硯就跟沒看見似的。

很多天沒正兒八經在餐桌上吃飯了,還有些想念這種感覺,尤其是每天的飯菜都是小餓替他決定的,小餓的喜好時硯十分不敢茍同,但也不能有太高要求,馬馬虎虎將就了許多天,面對一大桌子豐盛的午餐,時硯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宗持劍笑呵呵的給時硯夾一筷子青筍炒肉:“多吃點兒,阿硯最近看著抽條,又瘦了!”

時硯用眼神指著宗時香面前的糖醋小排:“謝謝大伯,可是我喜歡吃那個,麻煩下次幫我夾菜的時候夾我喜歡吃的!”

宗持劍動作一頓,眼神在時硯身上一掃而過,很快恢覆笑呵呵好大伯的模樣,十分縱容時硯的樣子,板著臉對宗時香道:“香兒,沒聽見弟弟說要吃那道菜嗎?快給弟弟端過來!”

宗時香狠狠地將筷子放在桌上,瞪著時硯:“不識好歹!”

宗夫人訓斥女兒:“這就是我教你的規矩禮儀嗎?不將你爹的話當回事?怎麽對待弟弟的?”

宗時香生氣的放下筷子捂著臉跑了。

宗夫人無奈的嘆口氣,對身邊的嬤嬤道:“你親自去看看吧。”

宗時隱放下筷子起身,惡狠狠的瞪了時硯一眼,就要去追姐姐,被宗夫人嚴厲的目光逼迫,不得已又坐了回去,全身都在散發“我很不爽,我正在想怎麽弄死你才能讓我開心”的氣息。

但時硯跟毫無所覺似的,面對宗夫人的溫聲安撫:“時香被我和你大伯給慣壞了,不懂事,回頭大伯母一定好好說她,大伯母這裏跟你賠個不是,阿硯你多擔待。”

時硯頭都沒擡:“大伯母您別難過,我原諒您了,時香姐姐每次不懂事惹您生氣,您都這麽說,可她還是明知故犯,可見她一定沒將您的話放在心上,面對這般不聽勸誡,不孝父母的女兒,想來您才是最頭疼的。

我這被她瞪幾眼,找人揍幾回,再說幾句不痛不癢的酸話,跟您遇到的一比,簡直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關鍵是您消消氣,千萬別生時香姐的氣,畢竟這種不孝女,還是您自己教導出來的,真要生氣的話,怕是氣不過來。”

段氏第一時間不是生氣,飯桌上其他人包括在旁邊伺候的,反應幾乎如出一轍:時硯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這還是往日那個自卑,畏縮,寡言少語,不敢正面和人說話,就是廚房一個普通燒火丫頭,也能沖他吐口水的時硯嗎?

是一種完全的驚訝。

宗時隱更是直接瞪大眼睛問時硯:“你是不是瘋了?怎麽敢跟我娘這般說話?”

時硯終於擡頭,一臉困惑的問:“難道我說的不是實情嗎?若是哪一點說錯了,你指出來我改正便是,我江湖中人,行得端坐得正,有錯就改,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小心思。”

在座全部有見不得人小心思的眾人:“……”

這踏馬不是瘋了是什麽?

宗時隱氣的咬牙,他想說你說的全都是放屁,哪一點都不對,但到底還是有腦子的,有些話心裏想想成,但說出來就是不對,即使這話所有人心裏都認可,但就是不能宣之於口。

只能自己跟自己生悶氣,想著回頭避開爹娘,一定要你小子好看。小賤種就是命大,上次的惡犬都沒能要了你的性命,回頭定要想個更好的法子才行。

宗持劍夫妻對視一眼,默契十足,兩人驚訝過後,很快恢覆鎮定,宗持劍慈和的問時硯:“月餘未見,聽說阿硯最近一直在院內勤奮習武,不知可有進益,飯後和幾個師兄對練一番,讓大伯瞧瞧可好?”

老傳統藝能了。

每隔三天就要給時硯來一次公開處刑,這夫妻兩對此樂此不疲,整個山莊都很期待那一幕的到來,宗時隱的雙眼瞬間就亮了,看時硯的眼神明晃晃的寫著不懷好意。

時硯放下筷子,直接轉身從身後侍女準備的托盤裏拿了帕子仔細擦嘴後,眼神單純又無辜,滿是困惑的看向宗持劍,拒絕了他的要求:“不好。”

要是莊內長老們出手,時硯還有興趣練練手。但內門弟子是何垃圾水平他在清楚不過,沒有給人耍猴戲看的興致。

並且真誠發問:“大伯,您明知侄兒於習武一途上沒有天賦,連普通弟子都不如,不管如何勤學苦練,這輩子頂尖了也就是一般內門弟子的水平,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我心裏清楚,想來您心裏也一清二楚。

為何您一定要侄兒當著那麽多弟子的面不停的丟臉才行呢?一次兩次,您可以說是為了激發我的鬥志,一年兩年,您可以說誤以為我喜歡在公開場合和人比鬥,可這都五年了,我為了練劍付出多少努力眾所周知,收獲了什麽也是大家一眼就能看到頭的。

別說您不知道莊內眾人私下裏是如何議論我和我爹的!這種情況下,您還習慣性的讓我在眾人面前不斷接受這份羞辱。

私下裏指導一番就那麽難嗎?難道讓大家不停想起我爹宗持仙的兒子在武學一途上是個廢物,就這般讓你們開心嗎?”

大廳裏死一般的寂靜。

這份寂靜裏夾雜的全部都是對時硯不識好歹的憤怒,心疼莊主和莊主夫人一片愛心錯付,誤將時硯這頭白眼狼當成能養熟的狗崽子。

無一人覺得時硯說的對。

時硯很輕易就察覺了這些情緒,並未有太多詫異,這兩口子明面上做的太好,給莊內眾人洗腦十分成功,在外人眼裏,兩口子都是老實淳厚之人,根本就沒多少心眼兒,一心將自認為最好的東西,全都留給那個小小年紀失了父親的侄子。

在侄子時硯面前,親生孩子都要靠後。

宗持劍放下筷子,眼神銳利的掃向眾人:“去將阿硯最近接觸過的所有人都找出來,嚴加審問!我倒要看看是誰在阿硯面前嚼舌根子,離間我們叔侄感情,其心可誅!”

大廳裏所有奴仆心下一抖,莊主是個老好人,很少發火,但老實人一旦發起火來,常人難以招架,不知道這次有多少人要跟著倒黴了!

都怪時硯!要不是因為他在莊主面前胡言亂語,怎會有這番無妄之災!

時硯像是沒感覺到周圍人看向他憤怒的眼神,靜靜看著大伯的唱念做打,說實話,宗持劍這老實人形象刻畫的是真好,這恐怕是老天爺賞飯吃那一類人,天生的老實模樣,緊緊憑借這幅外表,就能唬住一片人。

“阿硯,你先回去,大伯這裏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等處理完了,有什麽事咱們私下裏再說。”說話的時候,眼神冷酷的看著滿大廳的下人們,處理的事情是什麽不言而喻。

看向時硯的時候,眼睛裏又全是溫柔,伸出手想摸摸時硯腦袋,又訕訕的收回:“以前聽你說想要繼承你父親的遺志好好習武練劍,大伯便簡單以為你心裏是喜歡這些的,也沒仔細詢問你心下真正的想法。

既然你不喜歡這樣,往後大伯一定會更加註意,不勉強你的。”

真是老綠茶了,反手一招就將所有的鍋都推給了時硯:你自己說想學我才嚴厲對你,你現在又說不想學,又說我待你太過嚴格。都是我的錯,誰讓我寵你呢!

時硯起身離開前,眼神單純的問了一句:“可我父親的遺志,不是希望我開心快活長大,將來接替折劍山莊嗎?什麽時候說過希望我成為武林高手的話?”

說罷也不看眾人精彩的臉色,穿著一身大師兄特意給他找來,讓他和宗家人吃飯時才穿的新衣,頭也不回的走了。

眾人第一次覺得,時硯穿著這身衣服,像個正常武林世家公子,而不是偷穿了主人家衣服的小廝,畏畏縮縮,鬼鬼祟祟。

大廳內,等人都走光了,宗家夫妻相對而立,宗持劍一臉寒霜的吩咐暗中之人:“查,將最近半年時硯和丁氏身邊所有接觸過的人都查一遍,但凡有一丁點兒異常舉動都不能放過!”

暗處傳來輕微的響動,知道人已經領命離去,宗夫人才緩緩道:“要麽是江湖中或者莊內有那老不死的,還惦記著宗持仙,想助時硯將折劍山莊從咱們手中奪過去。

要麽就是時硯這小崽子一直在藏拙防著咱們。不管是哪種情況,對咱們都不利!

咱們為了維持折劍山莊的今天,付出了無數心血,誰都休想將之從咱們手中奪去!簡直不可饒恕!”

事情和時硯預料的相差無幾,聽著周圍監視他之人雜亂的呼吸聲,擼著小餓感嘆:“蛇出洞了,咱們很快就能去見識見識外面的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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