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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逍遙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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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有人好做官這話一點兒不假, 在外人不知道杜識有和當今天子有過那麽一段不打不相識的經歷前提下,以為他憑借裙帶關系,獲得了一個去江南某富庶縣做縣令的機會。

旁人都以為他是去鍍金的, 在地方上歷練幾年, 慢慢調回京城, 往後就在朝中紮下根了,這是常規操作, 一般朝中有人的都這般行事。

事實上,他暗中拿著皇帝給的密旨,去當地調查一樁欺上瞞下貪贓枉法的大案。

前後經歷一年, 就在當地甚至朝中搞出了天大動靜,牽連出地方和朝廷官員數百人, 皇帝不得不明裏暗裏派人保護他的安危,免得他得罪人太多,一不小心被人給搞死。

杜識有由此從縣令升任知府, 連跨六級, 僅僅用了一年時間, 朝中無人能置喙此事,杜識有身上依靠裙帶關系走仕途的標簽徹底撕下來, 徹底展開了他的政治生涯。

知府衙門後院,識灩一身男裝大馬金刀的坐在杜識有對面, 杜識有齜牙咧嘴道:“阿妹, 你這樣子比我還男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老杜家多了一個兒子呢!”

識灩懶得搭理,只通知道:“你這裏的事了了,我要去其他地方轉轉,明兒就走。”

杜識有眼中閃過不舍:“不是, 阿妹你真要走啊?要是我再遇到什麽危險,沒有你在旁邊出謀劃策,保護我,安慰我,鞭撻我,我心裏不踏實。”

自從杜識有走馬上任後,識灩就離開京城,四處游歷,當然表面上的名義是她出來巡視她那早就開遍全天下的小繡莊。

瞧瞧有沒有人貪贓枉法,中飽私囊,以公肥私,將她的小金庫往自家搬。別說有時候興致上來查查賬,還真能查出不少問題。

旁人都以為識灩長公主幾乎搬空了太後娘娘的私庫,根本就不缺錢花,不在乎那幾個小錢,因此放心大膽的中飽私囊,誰知道她就是那麽小氣,是你的我一分都不會少,不是你的,一個子兒都別想拿。

因此有那運氣不好,遇到長公主心情好,想查賬的,那是賬面上有一丁點兒問題都能被瞧的清清楚楚,被長公主送進大牢,只能悔不當初。

查賬游歷之餘,某天識灩正在杜識有任職的縣城附近轉悠,掐指一算,喲呵,他哥杜識有有難啊!

還是血光之災。

這可是老杜家唯一的獨苗苗,要是杜識有沒了,杜父怕是一口氣上不來也能跟著去了,因此識灩腳尖一轉,就去給杜識有當了幾天護衛和師爺。

彼時正是杜識有艱難的查到證據,將消息往朝廷傳的時候,衙門出現內鬼,消息洩漏,相關人等不僅要攔截給朝廷的消息,還要殺杜識有滅口,情形不可謂不危急。

但杜識有也沒有一味想著靠識灩,而是自己想辦法處理,識灩只不過是在暗中保護一二,杜識有做的很好,這一年跌跌拌拌的長大,成長很快。

於是識灩道:“你身邊有陛下特意給你的親衛隊在,比我有用多了。再說你已經是個成熟的知府大人了,要學會自己處理事情,別想著隨時隨地撒嬌,不莊重。”

杜識有不滿意識灩的回答,看向識灩的眼神轉為心疼:“哥都聽人說了,京城的那些謠言你不要聽,他們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背後嚼舌根子罷了。

真有本事當面兒說一句我倒還佩服一下呢。

阿妹,不要相信外人說的話,你永遠都是我們杜家的孩子,是我杜識有的妹妹,總有一天,哥哥也能為你撐起一片天,讓你過上好日子。”

說到這件事,就要從當日識灩在進士游街現身說起,眾人一開始的驚訝懵逼過後,終於逐漸註意到識灩的長相。

於是越看識灩的眼睛越熟悉,到底是哪裏熟悉呢?

哦,這不就和當今陛下一樣嗎?

更準確的來說,不就是太後娘娘一樣嗎?

標準的整整齊齊一家人長相啊!

於是這些人也和杜父一樣真相了,他們認為識灩長公主根本就是太後娘娘和旁的男人生的孩子,若是這般說來,以前的所有疑惑全都解開,太後和皇帝對識灩的寵愛就有了源頭。

但也有少部分腦子更加精明的,用識灩的年齡往前推,推出了當年的真相。

可不管是那一種人,都對此事諱莫如深。

誰叫太後和皇帝將朝堂把控的滴水不漏呢?人家屁股底下的位置穩得很,除非是老壽星上吊不想活了,才會拿全家的性命找不自在去尋開心呢!

但到底是有一些流言傳出來了,雖然那些流言,識灩壓根兒就不會放在心上,但杜識有見不得妹妹受這個委屈,於是心下發了狠的在任上拼命幹,就想靠自己為妹妹掙一份前程,本來預計要查兩年甚至更久的案子,楞是叫他一年給辦了。其中艱辛與風險,委實只有當事人自己才明白。

關於這事兒,識灩和杜識有說過兩次,但每次杜識有都用一種“阿妹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你心裏很難過,但是你放心,你還有我”的眼神看著她,叫她不知從何處入手。

於是索性作罷,能讓杜識有這個鹹魚上進,也是好事一樁。

於是識灩轉而說起另一件事:“爹娘前日來信,托我臨行前問一問你,大哥你今年二十有二,到底何時考慮成家的事?總這麽拖著不是個事兒,再沒個說法,他們打算直接從京城殺過來了,盯著你成親不可。”

杜識有一噎,看著眼前翩翩君子,走出去比自己瀟灑吸引人的妹妹,十分無力的用手捂住額頭:“別說了別說了,每回說起這事兒我就頭疼的厲害,我現在一心都在差事上,哪兒有心思顧念著成家?”

識灩扇子在桌上輕輕一敲,不是很想提醒杜識有,近幾日她在外面轉悠,聽到不少人私下裏議論知府大人的婚事,說知府大人位高權重過了適婚年齡,身邊兒連個暖床丫鬟都沒有,不是好男風就是不行。

且外人說的有模有樣的,什麽知府大人身邊的護衛隊裏一個個全是俊俏小哥,臉上稍微有瑕疵的就會被護衛隊踢出來,選更英俊的補上,這不是知府大人的小癖好誰信啊?

尤其是最近衙門裏還來了一個師爺,長得那叫一個雌雄莫辨,多看兩眼魂兒都能被勾走,和知府大人走的很近,兩人舉止親昵,還有人親眼看見那師爺擰知府老爺的耳朵,知府老爺一句重話都沒說,只一個勁兒給人家賠不是,哄人家開心呢。

你要說這裏面沒有貓膩,鬼都不信。

就這,還有人巴結杜識有,將自家女兒往杜識有身邊送,求杜識有這個皇帝重臣收下呢。

識灩要離開也有這個原因,因為百姓口中那個雌雄莫辨的新師爺,就是識灩自己。不能因為她的存在,破壞了杜識有的婚姻。

但杜識有明顯是抗拒的。皺著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識灩眼珠一眼,半瞇著眼打量杜識有,突然問了他一個問題:“哥,你說有人告訴你京城的消息,那人是誰?”

杜識有張張嘴,一個名字在嘴邊,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他能編瞎話糊弄識灩,但是他不願意。當然他的瞎話能不能經受住妹妹火眼金睛的考驗也是需要深思熟慮的事。

識灩手裏的扇子輕輕敲擊在桌面上發出哢噠聲,眼神銳利的看著杜識有,聲音像是敲在杜識有心尖兒上,讓他忍不住顫了一下。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當年恩科考試前,他就是在自家妹妹這種死亡凝視下,硬著頭皮被迫提升考試技能的,那些技能實在叫人印象深刻,現在只要稍一回想,就能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識灩不在意杜識有的慫樣兒,只一個眼神,就明白了許多東西,比如說對方是個不方便說的女人,說了等於壞了女方名節。

且這人她認識,還身份特殊,否則杜識有不會顯得這般為難。心裏將符合條件的全部篩選一遍,心裏大致有了數。

繼續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你中了傳臚那年,說要用最鮮艷的大紅牡丹花將你包圍,讓你大大的出一回風頭,成為人群中最亮眼的崽兒。

老實說,我認識的人中,最喜歡牡丹的大概就是五公主了吧。”

識灩突然湊近杜識有:“哥,說實話,當時我和爹娘都是工具人,其實你是想讓人群中的旁人註意到你吧,比如說五公主。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你還提前抹了防止花粉過敏的清涼藥油。”

杜識有的臉瞬間紅的跟個猴屁股似的,拳頭緊了又松,最後洩氣的靠在椅背上,用手捂住雙眼,無力的告訴識灩:“咱們家這個身份,不合適。”

杜識有嘴上說相信識灩是她們杜家的孩子,但心裏也慢慢回過味兒來了,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當年妹妹說是救駕有功得封長公主。

但哪兒有一點兒傷沒受,就那麽巧讓她救駕的,一切簡直巧的像是為她得封長公主而量身打造的刺殺一般。

因此對於識灩的身份,杜識有也更傾向於是太後和旁人生的孩子。

這種前提下,他作為天子近臣,再娶一個皇家公主,不合適。

識灩瞧杜識有身上這一股頹廢勁兒,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無聲走出房間。

說實在的,要不是今日突然提起,整個京城怕是沒人能想到,一直拖著不相看人家的五公主,和遠在天邊,心裏只有差事的杜大人,竟然暗生情愫。

說起公主,這皇家的公主啊,在識灩這個長姐的帶頭下,幾乎就沒一個省心的,與那些被先帝不做人,搞的跟鵪鶉似的乖巧的皇子相比,公主們的行為實在叫人懷疑皇室教養公主的手段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

二十歲的識灩長公主整日女扮男裝,天南海北的游蕩,不時有風聲傳出,現身某地,吸引了一群當地女子的熱情追捧,傷害一地芳心後飄然離去,好幾次被當地夫人小姐們追殺。

十五歲的五公主攛掇著上頭兩個嫁了人的姐姐和她做生意,在長公主的金錢支持下,開設的慈幼院單是在京城,就收養了好幾百的女童,得了一個大善人的稱號。

整日裏為了慈幼院的事情不著家,完全沒有一點兒女子該有的嫻雅靜秀。

在幾位公主的帶動下,京城女子的風氣為之一松,閨秀們再也不以整日待在後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為美德,興趣愛好廣泛了許多,打馬球,相約出門游玩踏青,在五公主的邀請下參與慈幼院的建設等等,大街上總算是能看到那些往日裏出門都要被捂得嚴嚴實實,生怕被外男看上一眼的女子,給京城添加了一抹亮麗的顏色。

男人們心裏很不得勁兒,但沒辦法,只能眼不見心不煩,誰讓這些女子的帶頭人是長公主呢,那個長在太後和皇帝心尖兒上的女人,誰都碰不得,誰也說不得,那二位見不得任何人說一句那人的不好。

比如去年冬日宴上,有位自持身份的貴女在私下裏和人抱怨了一句:“長公主帶起的這股風氣太過虛浮,叫女子主動斂財,接觸黃白之物,俗不可耐,並非長久之計,不可取,眾人遲早要受到反噬!”

就被有心之人傳到太後耳裏,太後當場讓那貴女的家人將之帶回去:“既然覺得黃白之物俗氣,那就一輩子都過清貧日子去吧,想必高尚的很。”

太後說讓她一輩子清貧,誰還敢讓和太後對著幹,讓她手有餘錢不成?

那家人連夜給貴女尋了一門原本是給旁支庶女準備的婚事,清酸秀才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身的大男子主義氣質,家裏老娘蠻橫不講理,三間茅草屋晴日漏風雨夜漏雨,一家人靠賣字畫為生。

嫁過去想必日子不會好過。

貴女的母親甚至不敢心疼女兒,她身後還有一大家子,要是為了私下裏接濟女兒而礙了太後的眼,兒子的前程還要不要了?丈夫的仕途還想不想繼續了?其他女兒的婚事還能不能好了?

太後可能明面上不會計較,但只要人家稍微透露出那個意思,有的是人給他們家穿小鞋。那個場景,他們家招架不住。

於是往日在小姐妹圈子裏高高在上的貴女,還沒和識灩長公主正面對上,就銷聲匿跡,讓眾人再一次領略到獨屬於長公主的影響力。

當然這些識灩都不知道,她還在天南海北的到處溜達。

不過眼下到了太後壽辰,識灩還是要回京一趟,給她老人家祝壽的,這次回來,識灩特意和太後皇帝私下裏見了面,一家人心照不宣的說說話,順便提了杜識有和五公主的婚事。

自家人知自家事,若杜識有自己沒能耐,皇帝也不會因為他娶了公主,還是自個兒姐姐的兄長而高看一眼,頂多將他當成個富貴閑人,養一輩子罷了。

但皇帝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就是了。

於是識灩前腳離開皇宮,後腳宮內就傳出旨意,給杜識有杜大人和五公主賜了婚,等年後杜大人回京述職時完婚。

誰都知道這事兒和長公主脫不開關系,心裏要酸死了。

但酸著酸著,便習慣了。

識灩現在是有自己公主府的人,在這裏,她被照顧的非常好,一腳踏進家門,就有軟轎一路將人擡回居住的院子,不用她多走一步,凈面,換衣,甚至脫鞋,全都有專人打理。

都是太後和皇帝的心意,但她還是覺得沒必要。

舒舒服服泡了澡,躺在榻上讓漫娘給念京城這一年最新的話本子,漫娘嘟著嘴坐在識灩榻邊小聲道:“小姐,你下次離開京城帶上漫娘好不好?夫人讓人給漫娘找的那些男子漫娘真的不喜歡,漫娘就想跟在小姐身邊伺候。”

識灩為了方便,出京游玩都是獨來獨往的,太後派去跟著的人剛出京城就被她甩掉了,帶個小丫頭片子著實不方便。

再說漫娘到了適婚年齡,有些條件不錯的男子求娶,識灩總得給她一個機會不是。

就和手握重權的太後跟前的女官有的是官宦人家願意求娶是一個道理,如日中天的長公主身邊的第一婢女,配一個京城五品官家的嫡子綽綽有餘。

漫娘拽著識灩的衣袖撒嬌道:“小姐,那些人就是想娶了我,從您這兒得到好處,可精著呢!漫娘才不叫他們占咱們便宜呢!”

識灩摸摸漫娘腦袋:“傻話,那你瞧天下那麽多人,全都主動往陛下和娘娘身邊湊,討好他們,不也是為了從他們手裏分得好處嗎?陛下有說不讓分嗎?

再者說,你也要為你爹娘考慮,張叔張嬸兒就你們兩孩子。

你阿弟跟在大哥身邊,不出差錯,這輩子就在那條道兒上走了,你若有個好歸宿,往後你們的下一代才能往更高處走,家裏的老人也能安享晚年。”

漫娘情緒很低落,識灩打發她去外面院子裏和丫鬟玩一會兒,看著沒一盞茶時間就和人玩開了的漫娘,識灩沒忍住搖頭,這是光長年齡了,心性單純的很,還是個孩子呢。

正打算趁著陽光正好,鳥語花香,小憩一會兒,外間來報,八公主求見。

不說識灩都快忘了還有這麽一號人物,之前說起皇家公主不好帶,其中還有女主八公主的一份功勞。

八公主兩年前因為六皇子一事牽連其中,很是受了一份罪,在處理了六皇子一事後,八公主最後還是被放了出來。

被放出來的最主要的原因是,現有證據表明她牽連不深,對六皇子和先帝之間的謀算一無所知,只憑借一腔熱情,被六皇子忽悠的團團轉,以為是幫他籠絡人才。

這個原因太後和皇帝是相信的,畢竟按照先帝和六皇子的尿性,就連柳貴人也是到了最後才迷迷糊糊知道一點兒,八公主就更排不上號了。

另一個原因乃是八公主的母家程家,官職雖不高,但全家都在軍中任職,當時早就投靠了太子,算是自己人,處理八公主要考慮程家的臉面。

八公主人雖然放出來了,可除了一個公主封號,什麽實質性待遇都沒了。就算這樣,這位也能繼續搞事,堅持要嫁給陳仕美,對外宣布他們二人已經發生了關系。一時之間不緊丟盡了皇家公主的臉面,宗室女的名聲都受到牽連。

這叫人怎麽說呢,外人覺得他們二人之間若不是真愛,就是八公主腦子有坑。

當時的陳仕美,可是堅定的六皇子黨,在外面上躥下跳替六皇子拉攏人脈的人事情人盡皆知,六皇子弒父,陳仕美牽連其中肯定沒好果子吃,初步判斷也要人頭落地。

這時候就算是真和陳仕美發生了關系,也恨不得捂死不讓人知道才好,非要宣揚的人盡皆知,圖個啥啊?

外人想不通,其實八公主的圖謀非常簡單,她想用這種方法救陳仕美,一個普通平民參與謀反弒君,肯定要人頭不保,連向上分辨的機會都沒有,證據可能都不需要太充足,有表面上看到的一切足矣。

但一個駙馬要是牽連其中,分量又不一樣,至少廷尉府會聽一聽陳仕美的分辨,讓人仔細查證真偽。

雖然八公主的想法很天真,但事實證明她的運氣不錯,因為她的一番騷操作得罪了無數宗室女,宗室許多人給廷尉暗示,讓他們將陳仕的祖宗八代都查一遍,查的清清楚楚,就不信陳仕美身上沒毛病,最好能查出一些東西,將八公主牽連其中,順手將兩人一並給解決了。

但由於暗示的人太多,廷尉壓力太大,查的過於深入,將陳仕美查個底兒掉,確實證明陳仕美身上小毛病不少,還真沒參與謀反弒君之中,所有的證據都表明,六皇子什麽都沒告訴陳仕美,陳仕美只以為六皇子想在先帝臨終前爭一爭儲君的位子,他是為六皇子奪嫡做努力。

且針對這方面,陳仕美也沒搞出什麽實質性名堂,只不過雷聲大雨點兒小,說白了,他就是拿著六皇子的活動經費公款吃喝,狐假虎威,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覺而已。

這個結果叫人好生失望,一時不知該說何好。

總之,八公主和陳仕美的事情被傳的沸沸揚揚,最後八公主不明不白的嫁給陳仕美,皇帝為了面子好看,隨手扔了一座全家流放,府邸收歸朝廷,五年沒住人的宅子給人當公主府了事,算是將這個妹妹打發出門,敷衍的態度十分明顯。

從那以後,陳仕美就跟著八公主住在京城,過上了悄無聲息的小日子。

識灩還真有些好奇對方今兒來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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