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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以理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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痢疾是可傳染性疾病, 主要通過消化道傳染,蒼蠅蚊子可感染人正常使用的食物和水。若是急性痢疾,來勢兇猛的話, 必須及早就醫, 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時硯首先想到的就是十裏鋪左邊的柳樹胡同裏糟糕的生活環境, 若說附近的高發地區,柳樹胡同還真就是不可避免的存在。

帶人進去主要是動員裏面的病人及時就醫,不要等死,順便讓眾人統計排查已經表現出這種癥狀者人數多寡。

時硯給眾人的口罩中夾著他閑來無事自制的中草藥包, 能頂一時之用, 進去前, 就將此行的目的和可能遇到的危險與眾人解釋清楚。

“不想去的現在就可以退出, 一旦進入柳樹胡同, 還請萬分小心!痢疾是什麽大家心裏都有數, 不是鬧著玩兒的。

還有我說的自我保護的法子, 一定要記住, 小命只有一條, 對自己負責!”

痢疾放在後世, 最多住兩周醫院的事兒, 治療急性痢疾的抗生素,常用藥物為喹諾酮類, 一般會選擇環丙沙星, 正常醫院常備藥品。

但放在眼下,這些藥物還未問世, 就顯得極為尷尬,只能用中醫積累的方子慢慢治療,治愈率並不高, 早發現,早治療,才是王道。

不過時硯也不慌,心裏有成算,讓他稍顯意外的是,這些人明明面上都很緊張甚至恐懼,但沒人選擇退出。

讓時硯明白他在竹容和宋克己那裏的地位,比他自己想的還要高。

時硯將手裏讓溫時臨緊急準備好的藥包交給眾人:“遇到疑似患者,讓人直接來診所就醫,記得說清楚,免費的,不要錢!

若是實在不肯來的,將藥包交給對方,讓他們自己熬了喝。這裏還有一份統計表,煩請諸位按照上面的要求填寫相關病人信息。”

不過這就有些強人所難了,其中一個領頭人猶豫的告訴時硯:“聞大少,咱們兄弟識字的不多……”

也是,這年頭稍微識字的,也不可能去給人做打手,刀口上討生活,隨時都能沒命,就是被派來保護時硯這個大少爺,現在不也面臨著被痢疾感染的可能嗎?

時硯:“無礙,識得幾個字的出來我瞧瞧,每個小隊有一個識字的就行!”

勉強出來幾個,時硯給幾人分了組,準備帶人進柳樹胡同排查。

溫時臨不知聽了多少,沖出來阻攔時硯:“阿硯,我和你一起去!”

時硯面色十分平靜,拍拍溫時臨肩膀:“表哥,我只是進去排查,順便說服裏面的病人出來就醫,小心防護,無礙的,你留在外面,讓人按照我寫的方子去籌集藥草。

若是裏面感染的人不多也就罷了,萬一人多的話,咱們手頭的藥怕是不夠,及早備著吧!”

溫時臨學的是西醫,對中藥的了解,僅限於跟著時硯這些天了解的一些簡單知識,也看不出時硯寫的方子究竟如何。

見溫時臨還想再說什麽,時硯直言:“柳樹胡同的情形我比你熟悉,自從搬來這邊,我至少進去過幾次,表哥你從小到大就沒去過這些地方。

進去了也是抓瞎。”

過於真實,溫時臨無法反駁,只能滿含擔憂的看著時硯帶人浩浩蕩蕩的進去。

一行人帶著口罩,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大馬金刀,臉色不善,氣氛凝重,要不是每人手裏都拎著大大小小的藥包,胡同裏的人又要以為是某個團夥火、拼來了,準備四散逃跑。

熟練逃命的樣子,讓人心疼。

進了柳樹胡同,幾個小組分開行動,才走了不到五十米,路邊就有好幾個上吐下瀉,渾身乏力脫水,連路都走不動,面色青灰,直接躺倒在墻角的。

見此情形,小組的氣氛更加凝重,情況比時硯想的還要嚴重。

時硯示意眾人趕快行動。

小組裏一個小個子娃娃臉的青年好聲好氣和街角幾個靠在一起等死病人說話,勸他們去時硯的診所治病,不要錢,免費治療,對方覺得這人是個騙子,對他不懷好意。

“呸,我都病的要死了,天殺的還有人打我這一身衣服的主意?我就是把自己燒成灰,連人帶衣服全都帶去地下,也不會讓你如願的!”

娃娃臉瞬間冷了臉,但想起自家老大的交代的在聞大少面前要註意影響,要聽話,要給聞大少留個好印象,以後兄弟們有困難,還能找這位醫術高超的大少爺幫忙,咬牙忍下。

在距離幾人三步遠的地方蹲下,耐心道:“我們真不是騙子,你瞧瞧我們身上穿的,都是細棉布,腳上穿的,可是千層底棉鞋,能看上你這一身棉花都漏出來的破襖子嗎?

你們都病成這樣了,怕是自己也能感受到時日無多了吧?否則也不可能離開家,集體躺在這兒等死是吧?

死馬當活馬醫,免費治病,說不得真好了,不就白撿一條命嗎?”

其中一個面色蒼白,勉強能說出幾乎話的掙紮道:“呸,洋鬼子的走狗,我可是聽說了,那些洋大夫動不動就開膛破肚,還拿活人做什麽實驗。

連死人的屍體都不放過,醫院裏就有那什麽標本,全是死人的屍體,缺了大德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想騙我過去,將我做成標本,讓我死後都不得安生呢!”

娃娃臉的拳頭早就硬了,手按在腰間的家夥上,咬牙忍了又忍。

想說只要人聞大少開口,就是黃花大閨女都上趕著往上貼,人家要你一個病病歪歪的老白菜幫子做什麽?留著辣眼睛嗎?

再說能留在這裏的都是自家老大的親信,對於聞大少的醫術,那可是在老大那裏早就聽聞了的,人家直接在病人身上動刀,根本不需要拿你練手好嗎?

娃娃臉試圖再勸說兩句,不知何時,時硯手裏舉著家夥站在他身後。

用木倉指著病人腦袋,眼神冷漠,聲音清冷:“老子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哪兒這麽多嘰嘰歪歪的?

我們小診所做事,哪兒用得著你來指手畫腳?不想現在就死的,你今兒就是爬,也要給老子爬去小診所!

滾!”

那人也不管時硯說的是小診所還是大醫院,甚至不管他這輩子聽都沒聽過這個地方,瞬間屁滾尿流,爆發出了極強的求生意志,面對黑漆漆的木倉口,竟然真跌跌撞撞的朝巷子口走去。

看樣子被嚇得不輕,也是真沒想現在就死。

時硯將木倉對著周圍一片和他帶來的人唧唧歪歪,死活聽不進去勸的病人,突然朝天開了一木倉,上空一只正快速飛過的鴿子從天而降,死的不能再死。

更加讓人驚悚的是,子彈將鴿子頭直接打爆,一擊斃命,不給鴿子絲毫反抗的機會。

要說這是巧合,那也太他媽巧了。

胡同裏死一般的寧靜。

清冷的聲音在空氣中傳開:“我喜歡聽話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木倉。都瞧見了,我的木倉非常聽話,指哪兒打哪兒。

現在,我數三聲,所有最近出現腹痛腹瀉便血頭暈耳鳴脫水現象的人,全部去小診所排隊等待治療。

若是你們的親友誰身上有這些癥狀,一並帶去十裏鋪的小診所,若是讓我發現你們有所隱瞞,後果不是你們想接受的!”

說罷不給眾人反駁的機會:“一,二。”

突然間,巷子裏剛才還和時硯帶來的人嘰嘰歪歪,死纏亂打,絲毫不將他們說的話聽進去,眼看著一口氣上不來就要死的病人,瞬間爆發出常人想不到的求生意志。

黑壓壓一片,朝著胡同口一擁而上,速度看起來絲毫不比健康的年輕人慢,對生的渴望超出了一切。

好死不如賴活著,在這一刻被演繹的淋漓盡致。

時硯滿意的收回木倉,口罩下的臉看不出太多表情,對早就驚呆的警察署下屬和青竹幫小弟們淡定道:“繼續,下一個目標。”

眾人:“……”

他媽的現在的大夫都這麽兇殘的嗎?

怪不得自家大哥千叮嚀萬囑咐,在聞大少面前一定要乖,要聽話,對方說什麽是什麽,千萬不要做無謂的反抗。

原來根本原因是,你可能反抗了也沒用,甚至還會將自己的小命也搭進去。

這他媽實在太驚悚了。

不過時硯的行為,也給了眾人靈感,都是在街面上混大的,嚇唬人誰還不會?

接下來的行動,在木倉加大棍的加持下,簡單了許多,可真是應了那句話,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就在時硯帶人進了柳樹胡同的同一時間,竹容和宋克己留在這邊的人也快速將消息傳回去。

兩邊的反應都很迅速,宋克己甚至第一時間找到小診所,詢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讓溫時臨盡管說。

溫時臨這邊已經有病人陸陸續續前來就診了,診所平時就他和時硯兩人十分自在,但到了這一刻就顯得人手十分不足。

只有一個劉阿婆幫忙,溫時臨忙的腳不沾地。

他對宋克己的印象很好,見對方沒有任何防護就在診所裏亂竄,先給了對方一個時硯特制的口罩戴上。

聞言也不客氣:“派幾個懂醫術的來幫忙抓藥,實在沒有懂醫術的,識字的也行,還有煎藥的人手也不足。

對了,需要人在外面維持紀律,讓這些病人不要和街上其他人接觸,也不要三三兩兩聚成一堆,先排隊,不要到處亂躺,免得傳染正常人。現在沒有隔離條件,只能這樣了。

最好能請幾個人幫忙縫制一批臨時用的口罩給病人戴上。”

說話的時候,溫時臨已經快速抓了好幾服藥交給劉阿婆。

劉阿婆將藥拿出去,在診所外擺了整齊的一溜兒藥罐,有幾個還能動彈的婦人,被劉阿婆組織起來,幫忙煎藥,各個忙的焦頭爛額,半條街都被藥味彌漫。

還有煎藥工具,已經不局限於藥罐,幾個婦人將家中能用的鍋碗瓢盆都搬來了。

他們也算是看明白了,小診所是真心實意相幫他們,既然有活命的機會,誰想平白無故去死呢?

因此一開始被迫來這裏的人,見此情形,慢慢回過味來,能動彈的都在劉阿婆和宋克己帶來的下屬的組織下,幫忙抓藥煎藥,做力所能及的事。

溫時臨好不容易騰出手,指著身後的藥櫃對宋克己道:“我對中醫並不十分了解,這裏用的兩幅方子是阿硯臨走前給我的。

雖然我已經讓人去附近的藥材鋪子買藥了,但眼看著病人遠超我的預想,怕是遠遠不夠,宋兄你要是有門路,這事兒還得拜托你。”

宋克己還沒答話,一道渾厚的聲音先傳來:“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溫時臨抽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三十上下,一身灰色長衫,很有幾分文人氣質的男人從門口靈巧的繞過病人朝他走來。

溫時臨有些疑惑:“這位是?”

來人取下頭頂的禮帽,微微欠身:“竹容。”

溫時臨心下有數,青竹幫的竹容,給阿硯送了一盒金條做診金的那位。

雖然覺得對方的氣質和黑幫大佬不太相符,但眼下不是關註這些的時候,溫時臨從抽屜拿出一個口罩看著對方戴上,將小診所的需求與竹容又說了一遍。

抹一把額頭上出的汗,手底下的功夫不停,著重強調:“病人越來越多,眼下抓藥的就我一人,實在忙不過來,能找幾個大夫來幫忙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其餘事我一個大夫也不懂,就拜托二位了!”

溫時臨不是沒有能力去組織其他事情,但眼下這裏最少也有上百位病人,後面還在源源不斷的往進湧,他要診脈,要簡單檢查,還要抓藥,實在有心無力。

小診所外面是前所未有的熱鬧,病人來了就不想走,診所裏面人太多待不下,領了藥,整整齊齊蹲在診所外面,守著自己的藥罐子等待吃藥。

沿著街道在宋克己的人主持下,長長的隊伍排到街對面。

每個人都戴口罩已然是奢侈,只有組織人員勉強每人能戴上一個散發出一股藥香的口罩,然後在組織這些病人排隊的同時,盡量讓街道兩邊健康路人和這群病人隔離開。

一開始,路人不明所以,還聚在周圍看熱鬧,但這些人感染了痢疾的消息,漸漸在整條街傳開,不知何時,小診所旁邊的幾個店鋪,包括糕點店,鮮花水果店,理發店,全部都關了門。

店裏的老板夥計捂著口鼻,幾乎是逃一般從店裏沖出來,想要離開這條街。

一早上還熱熱鬧鬧,喧囂不已的街道,不知何時,除了偶爾不得不出來的行人,只剩下這些孤零零的病人。

這裏的情形很快就驚動了聞家人,聞父聞母第一時間讓人來十裏鋪將時硯帶回家:“我們聞家大少爺,怎能為了那些病癆鬼,搭上自己的小命?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阿硯這是將我的教導全都拋之腦後了啊!他到底有沒有想過我們做父母的知道了會有多擔心?”

聞母第一次對當初讓兒子學醫的事產生了後悔情緒:“當初就不該讓阿硯學醫,現在為了幾個病人,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那痢疾是那麽好治的嗎?那可是會傳染的,尤其是體虛之人和小孩兒,簡直是走哪兒傳哪兒。

才學了幾天醫就當自己無所不能了,那痢疾感染上弄不好是會死人的,聖瑪麗醫院都不敢保證能將得了急性痢疾的人救活,阿硯怎會那般莽撞?”

聞時薇最近跟著聞父找來的人訓練,一身的氣質有了明顯改變,當即跺腳道:“爸媽你們別擔心,我去十裏鋪將阿硯帶回來!還有溫時臨,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現在是逞英雄的時候嗎?真是氣死個人了!”

小兒子還沒找回來呢,大女兒也跟著添亂,聞父當即讓聞時薇回房間好好休息。

說是好好休息,其實就是關在房間,門口有人守著不讓隨意亂跑。

但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問題,現在的聞時薇可不是一個月前的聞時薇,她膽大心細,借著房間外的地形,悄無聲息的從窗戶翻出去,離開了聞家。

經過一上午的消息傳播時間,十裏街爆發了傳染性痢疾的事幾乎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小診所外的街道上不再有任何路人經過,病人索性從自家帶了藥罐爐火,直接在街道兩邊的鋪子旁,找個避風的位置給自己熬藥,只要還能動的,都在艱難的掙紮求生。

時硯回來後見現場被控制的很好,快速檢查了幾個病情嚴重,躺在床上連呼吸都困難的病人,改了方子,讓人抓藥強行灌下去。

又檢查了已經喝過藥,靠在墻角取暖的病人脈相,詢問了幾人幾句,看看街道上不知是宋克己還是竹容讓人送來正在燃燒,供人取暖的炭火,無聲的嘆口氣。

轉身找到在人群中幫忙的宋克己和竹容二人,表達了感謝。

宋克己只道:“應該的,職責所在。”

竹容拍拍時硯肩膀:“你聞大少這個兄弟,我竹容認定了!”

時硯找到溫時臨,溫時臨正靠在辦公桌上抓藥,累的胳膊都擡不起來,這位少爺從出生起,就沒幹過這麽累的活兒。

不止是身體還有心理,都面臨了巨大的壓力。

行醫以來,手底下過的病人寥寥無幾,沒想到突然一次性來了幾百個傳染病人,不僅自己處於危險之中,且急癥病人一個處理不好,隨時都能一命嗚呼,偏他自己還不擅長這方面的東西,只能盡力按照時硯給的方子酌情處理。

遇到棘手的問題,想找人問一句都不行,在現場所有人看來,溫時臨就是他們的主心骨,他不能表現出絲毫不自信的神色,免得病人更加絕望。

種種原因聚在一起,溫時臨回頭看看情緒已經安定下來的病人,覺得自己抗住壓力沒崩潰,簡直是個奇跡。

時硯看看藥櫃邊戴著口罩熟練配藥的兩個大夫,再看看溫時臨,無聲的拍拍對方肩膀。

溫時臨疲憊的朝時硯露出一個笑容,指著兩個大夫道:“宋署長和竹容已經盡力了,咱們這裏爆發了傳染性痢疾的事已經在整個海城都傳遍了,沒人願意來送死。”

時硯淡淡道:“有我在,不會讓你送死的。”

溫時臨想說吹牛,但看著時硯露在口罩外淡定的雙眼,心裏的迷茫不安突然就平靜了許多。

什麽都沒說,歇口氣,繼續給人抓藥,隔段兒時間幫病人進行簡單的量體溫,檢查身體。

整體情況很快有了好轉,溫時臨心下松了口氣。

這時,時硯找上宋克己,仔細將痢疾的形成和傳染原因認真講給對方聽,最後說出自己的想法:“幸好現在氣溫不高,不以利痢疾的大肆傳播,還算能控制,目前沒有十分有效的預防途徑,只能切斷傳染源。

我想組織柳樹胡同的人清掃街道,街道上的人畜糞便,蒼蠅蚊子蟑螂,就是最好的傳播途徑。如果沒有條件勤換洗衣物,也要做到勤洗手,講究個人衛生。

想來這次柳樹胡同大規模爆發痢疾,能讓大家對這個問題提高警惕。剛好病人在這裏閑著也是閑著。

沒事兒容易多想,我這裏編一段順口溜,告訴大家如何預防疾病,讓大家閑著沒事多背背,回頭回到家裏,順便給家人朋友街坊四鄰也宣傳宣傳,讓大家都重視起來。”

宋克己看時硯的目光十分覆雜,最後全部化為欣賞:“聞兄,你與時臨兄,以往是我誤會你們了,你們,都是好樣的!”

時硯道:“宋兄在我這裏,一如既往。”

宋克己沒有多加解釋,時硯也沒說,兩人都明白是什麽意思。

宋克己管理的不是十裏鋪這一片,能為了柳樹胡同的百姓身先士卒。時硯更是和柳樹胡同的百姓沒任何關系,第一時間進去排查。

再瞧瞧十裏鋪這一片的警察到現在都沒出現,還有竹容,不管是做什麽營生的,能在第一時間為了時硯這個救命恩人,帶著兄弟們來這裏幫忙,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

時硯帶著宋克己的手下,二進柳樹胡同,組織人清掃街道,宣傳衛生知識,這次熟門熟路,也不管對方是不是配合,舉著手裏的木倉,招呼所有待在家裏的人,全部扛上掃把鐵鍁出來幹活兒。

眾人敢怒不敢言,被逼著幹活兒,心裏還擔心那些被趕到小診所的親人,心緒覆雜難言,但手底下一點兒也不慢,生怕哪裏做的不好,木倉子兒落的地方就不是腳下,而是自個兒身上。

時硯像個真正的冷酷老大,手裏扛著木倉,帶著身後一眾狐假虎威的小弟,磨刀霍霍向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很滿意眾人的效率。

好不容易從溫時臨口中得知時硯去向,一路找來的聞時薇,遠遠地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如果對面不是一群扛著掃把鐵鍁打掃衛生的普通百姓,聞時薇都要懷疑她誤入了什麽邪惡組織的威逼利誘現場。

時硯見到聞時薇,淡定的收起手裏的木倉:“這只是我以理服人,說服人的一種手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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