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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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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將近半個月的路程,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廝殺中度過,森林外圍隨處可見熱乎的屍體,越深入反而越少。

說明能活下來的,要麽實力強勁,要麽都和其他宗族結成聯盟。

桑遙在進入礦脈中心前,先將他原本分散的部下聚集起來,挑選七人陪同,剩下的人讓他們都留在外面等待。

同時,他將那塊屬於北地大宗族的族徽給了大護衛。

“帶回去。”桑遙盯著大護衛,沒說帶給誰,但雙方都知道這塊族徽要用來除掉哪個對手。

大護衛領命,帶著族徽離開。

桑遙和其他七人進入礦脈中心,卻在入口處遭到襲擊,瞬間就死了兩個人,連帶他都險些被一根陡然橫生出來的尖刺紮穿。

入口松軟的泥土和巖壁忽然被密集的尖刺包圍,堵住桑遙等人的前路和去路,如甕中之鱉,生死被掌控。

桑遙驚險地避開穿插過來的尖刺,舉起長弓對準某個陰暗的角落,泛著冷光的箭頭蓄勢待發。

“出來!”桑遙冷聲說:“桑氏雖非大宗族,但要是少族長不明不白死在北地宗族手裏,怎麽也該給個說法。”

北氏宗族,生於荒涼極寒的北地,偏偏擁有掌控草木元素的能力。

黑暗中,有人將桑遙的話聽了進去,然後毫不掩飾他的輕蔑。

桑遙聽到那人的嗤笑:“神射桑氏……換成十年前、二十年前還有資格要個說法,現在需要靠出賣嫡系一脈的雌子維持威名的宗族……有資格?”

桑遙的臉色愈見冰冷,冷得能結冰,胸口凝結著洶湧的殺氣,但他必須得克制,因為他幹不過黑暗裏的人。

有人從黑暗的角落裏走出來,尖刺木籬紛紛向兩邊避開,像匍匐的臣民迎接其君王。

那是個俊美而充滿野性的男人,修長有力的四肢被包裹在單薄但質地堅硬的皮革之下,腰際佩戴以鼉與雪蘭圖紋的族徽。

他雙手環抱著,嘴角噙著輕蔑懶散的笑,眼裏卻是冰涼的殺意。

這是個囂張而暴烈的男人。

講道理沒多大用,伏低做小更不行。

桑遙迅速判斷周旋應對的策略,他瞇起眼,對於眼前這個北地宗族突如其來的殺意心知肚明,但他還要假裝不明所以,兼之一點似真還假的憤怒:“有沒有資格另說。真要拼到魚死網破的地步——”他笑了下,說:“你也不一定能全須全尾的離開。”

“殺不了你,廢了也行。”

話音剛落,利箭便穿透密集的蒺藜包圍圈,帶著猛烈的殺伐氣息迅疾射出,將地面炸出一個巨坑,而桑遙及其部下則趁機破開蒺藜包圍圈,逃往礦脈深處。

與此同時,地表、巖壁、洞頂……生長在土地裏的無數草木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迅速茁壯成長,粗壯的草木莖條鋪天蓋地而來,就像是萬千蟒蛇靈活快速的追殺獵物。

利箭炸裂石塊,碎石淹沒草木藤條,但是很快就爬上了細如絲線的藤條,眨眼間就被擠碎成粉末。

桑遙的部下很快就被追上,或四肢被釘住,或被藤條圍絞,而他們都在試圖掩護桑遙逃跑。

桑遙屈膝彈跳至一塊巨石,轉身弓箭對準瘋狂撲過來的藤條後面的男人。

藤條在眨眼間聚攏接住帶有千鈞之力的弓箭,隨後被炸得四下分散,但這聲勢浩大的一擊卻沒有傷及那人分毫!

好處是原本糾纏住部下的藤條已經松開,並為他們爭取逃跑的機會。

部下配合默契地發動攻擊,給予桑遙偷襲的機會。他對準北氏宗族者射出最後一箭,這一箭是真正地痛下殺手,卻也斬斷了他逃亡的最佳時機。

在他集中註意力時,藤條卻已經從背後爬到他的腳腕並迅速將他拖起來。

射出的箭因此偏移幾分,恰巧避過喉嚨這處致命地帶,僅僅擦過這北氏宗族者的肩膀。

桑遙懊惱,而部下竭力營救他,紛紛踏入北氏宗族者的陷阱,被殺得僅剩四人。

他不得不擺出投降認輸的弱者姿態:“別殺我的部下……您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殺我們?至少給一個理由,無緣無故殺死我的勇士們的理由。”

桑遙忍著嘔吐的欲望和強烈的殺意,隱忍而祈求的望著姿態悠閑的男人。他知道自己什麽樣子最能讓人放下戒備,更清楚如何讓人小看他。

果然,眼前這個驕傲自大的北氏宗族者用他戰勝者的慈悲回答桑遙的問題。

“北涯,我叫北涯。”

北海之涯,極地雪蘭,北氏宗族嫡系一脈,非繼承人,卻是幾個大宗族裏最富有的雄性。個人擁有一條金山礦脈,但與其富有齊名的卻是暴烈桀驁的性格。

此人若是將什麽人視為仇敵,便一定會親自殺死。

桑遙沒料到北地宗族會派出這麽個難搞的貨色,他心內念頭如火花雷鳴,霎時間就想出對應的方式。

“為什麽您要不分青紅皂白的追殺我們?”

“你們殺了我的族人。”北涯指揮著藤蔓纏緊桑遙的腳腕,尖銳的刺插進他的皮膚,頓時鮮血湧出。

桑遙忍著痛,面無表情地解釋:“我發誓,我們絕對沒有殺您的族人。我們只想要金石礦脈,哪怕只能得到一點點。我們怎麽會愚蠢到自以為自己能從大宗族手裏搶奪礦脈?我想,這裏面一定有誤會。”

真能忍。

北涯笑著欣賞桑遙痛苦的神色,這人在必死無疑的情況下還能那麽冷靜,試圖說服他的同時還天真的想救部下。

狠絕聰明、冷靜自持,以及一點點天真,一個還算合格的少族長。可惜是個爛了根的宗族。

尖刺對準桑遙以及他的部下的喉嚨,蠢蠢欲動正要刺進去。

桑遙:“我向神射之神發誓!我絕對沒有殺您的族人!”

大陸各個宗族都有自己信仰的神靈,他們對著神靈起誓就是絕對的真誠,因為他們相信如果欺瞞神靈必然會遭受可怕的懲罰。

“發誓?”北涯覺得有趣,他琢磨了一下便說:“什麽毒誓?你快說來聽聽。”

變態!!

桑遙在心裏怒罵,面上保持著虔誠:“我發誓如果我撒謊,我將被神射之神的箭貫穿。”

聞言,北涯笑了下,不滿意的搖頭:“這太虛了,換一個。”

桑遙忍氣吞聲:“您想聽什麽?”

北涯:“你這樣說,如果我——你叫什麽?”

桑遙毫不遲疑說出他最厭惡的人的名字:“桑陌。”

北涯點頭:“好。那就這麽說——如果你撒謊,你會……雌伏人下,生兒育子。”

這是最惡毒的詛咒,沒有之一!

桑遙憤怒震驚地瞪著北涯,心中恐慌的陰影不斷蔓延擴大。

他不懼怕刀劍、不恐懼死亡,唯獨怕、怕雌伏……

“說呀。”北涯惡劣地催促。

同時,尖刺向著喉嚨前進,而部下的胳膊也被示威似的戳穿。

桑遙的氣息幾乎不穩,雙眼通紅到幾近於模糊,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我、桑陌——”

“等等、等等!不需要帶名字,我覺得你很狡猾,說不定用了假名。所以,”北涯目光冰冷,像在看一只困獸。“說‘我’就行,神靈聽得見、分得清。”

遲早有一天,他要殺了這家夥!

桑遙覺得眼前蒙了一層紅霧,看不清,腦袋亂哄哄的,也聽不見,世界裏唯有他清晰的毒誓:“我起誓,我如果撒謊,將會、將會雌伏……雌伏……人下,生兒育子!!”

“好。”北涯:“那就說說為什麽我死去的族人身上會有神射的傷痕?”

“或許是因為我的仇敵——”桑遙低低地說:“他是跟我搶奪少族長位置的仇敵,一直想殺了我。這次來金石礦脈本該只有我,但是他取得了族中其他人的同意也跟來。他一向沒什麽腦子,愚蠢又沖動,只有他才會得罪大宗族。”

北涯嗤笑:“你該不會騙我的吧?真正嫁禍他的人是你?”

“我已經向神靈起誓,您還不信嗎?與其在這邊將我一個小宗族視為敵人,不如擔心一下最大的威脅吧。”桑遙擡頭,對著北涯露出一個燦若朝陽的笑容:“那邊躲著的骷髏海的大人們,你們已經拿到金石礦脈的地圖了,沒人能從你們手裏搶走礦脈,不如好心救我們。”

“我們神射願意追隨骷髏海宗族。”

聞言,北涯恍惚了一瞬,他有些分不清是骷髏海宗族的骨頭們搶到了礦脈地圖帶來的驚訝,還是因眼前這騙子一剎那綻放的笑容而恍惚。

不過他很快回神,因為桑遙趁機掙脫藤蔓束縛並將一柄磨得格外鋒利的刀刃紮進他的心臟,逃走時還輕蔑又挑釁地說:“你一定會輸給骷髏海的諸位大人。”

低劣的挑破離間,但確實讓人不爽。

桑遙逃走後,被刺中心臟的北涯化為一具木頭倒地,真正的北涯從藤蔓裏走了出來,扭頭問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旁觀的骷髏海宗族者。

“地圖,在你們那?”

北地和骷髏海撞上,因利所趨必然會爭鬥,無論誰輸誰贏,於桑遙而言都是好事。

礦脈入口的一段路很長,裏面被金石蘊養出無數奇珍異草,同時也有數不清的危險,不過相比起初入森林中心已經算安全了。

桑遙在一處小湖泊旁休憩,隨從的部下從七人變成了三人。

三人分工行事,一人摘取水果,一人取水,另外一人放哨。取水的人過來,將水遞給桑遙,桑遙接過,沒喝。

他先問:“你們會不會恨我?”

桑遙的部下都是宗族裏千挑萬選出來的,自小就護在他左右,而這次進來一連折損了好幾人。尤其剛才死在北地宗族手裏的四人,嚴格來說卻是死在他的手裏。

如果桑遙不去招惹北地宗族,他們就不會拉了仇恨因此被殺。

剛才那一幕,既在桑遙的算計中,也確實損失慘重超乎他的意料。

桑遙沒想到來的人會是北涯。

光用北地宗族族徽嫁禍桑陌還不足以轉移仇恨,桑遙必須加深他被嫁禍和桑陌是個蠢貨這兩件事在北地宗族者的印象。

雖因意外而可能計劃失敗,但是死傷慘重的情況在回宗族後,足以讓桑遙甩脫自導自演的嫌疑。

部下當即跪下:“神射桑氏的榮耀高於一切!為宗族而死,為您而死,我等榮光所在之處。”

桑遙捏著水壺瓶頸,面無表情的凝視部下,聲音沙啞地說:“為了宗族。”

部下的情緒極為激昂,他們是發自內心地視死如歸,宗族利益與榮耀高於一切。但對於桑遙來說,宗族也不過是他活得足夠恣意妄為的墊腳石罷了。

他在明面上打著光鮮亮麗的旗號,實則是為了搶奪最高的權利,那樣才能掌控自己和兄長的命運。

桑遙喝了一口水,並讓部下都註意休息。

他寬和仁厚,比宗族裏備受推崇的桑陌更適合成為一個少族長。但是宗族那群老不死的一直想替換他,因為他太不聽話。

..

北涯和骷髏海的主人亡燭算是認識,因此並沒有如桑遙所預料到的那樣鬥得魚死網破。

亡燭無視北涯走了進去,被一道豎起來的荊棘木攔住,但在下一刻,那道荊棘木被立即絞碎。

“地圖賣給我,或者礦脈分我一半怎麽樣?”

北涯背著手,厚顏無恥且獅子大開口。他指著人群裏唯一不屬於骷髏海宗族的例外,一個瑟瑟發抖的中部小宗族出來的人。

“不答應,我就殺了他。”

亡燭腳步不停:“隨意。”

話音剛落,土地裏突然長出藤條將那中部小宗族者牢牢纏住,而藤條的刺化為骨刀將韌勁十足的藤條割裂成碎片。最後藤條和骨刀堪堪停在小宗族者脆弱的脖子上,兩者對峙,一如其主人,蓄勢待發。

危險一觸即發。

“真的有地圖。”北涯扭頭去看那性命被掌控在他人手中的小宗族者,語氣像遇見了奇貨可居的東西:“在他身上?!”

或者他知道。

骷髏海全是一群最陰沈的生物,他們不會去保護一個外宗族者,尤其那還是個醜陋的雄性。

北涯:“現在坐下來談談怎麽樣?礦脈分我一半,或者地圖分我一半,或者殺了誰都拿不到。”

“你漏了一個選擇。”亡燭說:“殺了你。”

北涯:“要是平時我肯定會放棄,畢竟我的命比金礦重要。不過現在情況特殊——”

伴隨這句話的是被草木絞碎的墻壁,海藍色的水頓時卷住陡然快速生長的草木並迅速冰凍、破碎。這突如其來的水同時打破了不夠穩定的局面,形成三足鼎立僵持之勢。

“蛟族。”

北涯慢吞吞地補充沒來得及說完的話。

冰凍結了草木,而草木毀滅土墻,水軟化了土墻並清理出一條整潔的道路出來,露出原本收斂聲息的一群人——東山,蛟族。

為首的人穿一身白衣,縹緲而灑脫,氣質溫潤,一雙眼卻比極夜還黑。他沒有佩戴族徽相關的牌子,但白衣一側以珍貴絲線繡了銀白色水紋和一只威風赫赫的椒圖神獸。

水紋與椒圖,東山蛟族的族徽。

來者正是蛟族少族長,名為椒圖。

椒圖眉目溫和,語帶笑意:“不如我們坐下談談?”

雖溫和,但姿態強硬。

亡燭無言,北涯嗤笑,三方氣勢強盛而寸土不讓,卻又暫時地維持了表面的平和。

椒圖隨意聊天似的問:“你怎麽發現我們?”

東山蛟族生活在東部最邊緣處,舉族居住於海上一座大山,天生善於控水,而水無處不在、無聲無息,因此他們一族隱匿氣息最厲害。

一般來說,很難被察覺。

北涯看向人群裏唯一一個雌子,椒圖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似乎有些恍然大悟但並不以為意:“見諒。”

隊伍裏有人看上那個雌子,椒圖便讓人帶上了。

雌子稀少、珍貴,對於他們一行人的做法,其他人也不覺得奇怪。

椒圖停下腳步,將旁邊一只箭拔了出來,撫摸著箭羽笑著說:“神射?”

北涯瞇起眼提醒:“我的獵物,別碰他。”

他要親自殺了那個桑族人,看在他出色的射技的份上,他會給他個痛快。

聞言,椒圖垂眸,笑容依舊溫雅,弧度不變。

亡燭的面孔被一層黑霧籠罩著看不清楚,一語不發地轉動著食指的金色骨戒。

..

桑遙一行人深入礦脈,越往裏走,動植物就越少,危險看似也少了,卻多了份聽天由命的不穩定。

因為礦脈深處的岔路口很多,有時候走錯了一條道,恐怕永遠都走不出來,他們將會在裏面循環到死亡。裏面沒有動植物就意味著食物和空氣逐漸減少,他們沒有太多時間浪費。

桑遙的掌心是一個由玻璃和木頭制成的指南魚,透明玻璃內部一條小金魚在上下游動。

它是活的。

割破手指,指尖鮮血滲入玻璃被小金魚吸收。吃飽喝足後的小金魚擺動尾巴猛地撞擊玻璃,被撞擊到的地方呈現出破碎狀。

兩秒後,破碎的圖案變成一張礦脈地圖。

桑遙看完地圖便將那珍貴的指南魚收了起來,然後走出去,領著部下前行。

指南魚是父母留給他的東西,連兄長都不知道,也是大陸未曾出現過的珍奇之物。只要餵血,小金魚就能給出方圓百米之內的地圖。

聽聞在很久以前,神射一族威名赫赫,藏有無數稀世珍寶。可惜後來宗族四分五裂,珍寶十之八九葬於火海。

這指南魚,可能是在火海裏幸免於難的寶貝吧。

趕路兩日,桑遙終於來到礦脈中心,卻在途中遇襲而與部下分散。

他便利用礦脈脈絡多而雜的特點埋伏射殺那些深入礦脈中心的宗族,屢次得手但也有過差點失手的時候。

時間越到後面,人數就越少,連幾個大宗族的人也折損了許多。

桑遙埋伏射殺對手時,曾不小心和三個大宗族撞上,他也正式見過亡燭和椒圖,並和他們分別交過手。至於北涯,他是能躲則躲,絕不硬碰硬。

因為北涯對他存了絕對的殺心,一旦交手,逃跑的幾率很低。

至於亡燭和椒圖,這兩人也不好惹。

前者寡言不廢話,但是性格孤傲,如桑遙無意與他遇見只會被無視。

此人不濫殺無辜,卻並非出於善心,僅是因實力懸殊而蔑視的傲慢,但若是有人敢挑釁則必定會被誅殺。

桑遙見過有一群人圍殺亡燭後敗退,逃出千米之外仍被絞殺盡滅,其殘忍和冷酷令人毛骨悚然。

不好惹,不能碰。

所以桑遙避開骷髏海一族,又與東山蛟族遇見,因此被算計受傷,傷處在肩膀。

桑遙暫時躲起來養傷,順便策劃著如何對付那三個大宗族。

如果將那來自大宗族的三個人排名,就武力值而言,北涯最暴烈善戰,其次才是亡燭和椒圖,兩人不分伯仲。

但論心思縝密來排行,最可怕的當屬椒圖,其次亡燭,然後才是北涯。

桑遙只在椒圖那裏栽過跟頭。

椒圖此人,看似溫和好說話,時常面帶笑容,其實心腸最狠。

桑遙和他在岔路碰巧撞見,他雖警惕但也不主動挑釁,後者不僅沒有表現出殺意反而主動讓路,溫和得不像一個大宗族的少族長。

結果卻在桑遙以為當真沒有危險而放松警惕時,椒圖將他的行蹤賣給了北涯,致使他被追殺而受傷!

雖然北涯也被他反擊一記,但這仇算是結下了。

桑遙面色冰冷,忍著劇痛將藥草敷在傷口上,然後拿出指南魚,餵入一滴血,得到一幅出現金礦核心的地圖。

‘噌’地一聲,桑遙站起,死死地盯著指南魚,嘴角不受控制地揚起。

“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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