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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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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把這碗湯喝了。”病房內時曦一手端著滿滿的一碗湯另一只手拿著一個勺子舀了一勺子送到時渝的嘴邊。

“姐,我吃飽了。”盯著嘴邊的那勺湯時渝苦著臉求饒。

“乖啦,喝掉,醫生說這個湯對你身體好。”時曦放下碗親昵的在時渝的臉上捏了捏。

“姐,我真的吃飽了喝不下,不信你摸摸,鼓的。”時渝垮著臉撒嬌,將時曦的手拉到自己的肚子那裏摸了摸。

“不行,才吃這麽點就飽了,你看看你現在瘦成什麽樣了。”時曦揪住時渝的臉咬牙哼哼:“我告訴你,我可是要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你要是敢不吃,哼哼……”說著還把手上的力氣加重。

“誒誒,姐,姐,我喝,放過我的臉。”時渝叫著掙開時曦的手揉著自己已經發紅的臉。

時曦笑瞇瞇的把勺子遞到時渝的嘴邊:“乖。”

“還當我是小孩。”時渝撇著嘴嘟囔,卻還是乖乖張嘴把湯喝了個幹凈。

“嗯,我們小渝兒真乖。”時曦抽紙將時渝嘴邊的油花擦幹凈又和哄小孩那樣把時渝埋進了被子裏面。

“姐,我不讚成你把我當豬養。”時渝掙紮著把頭伸出來抗議。

“抗議無效,乖乖睡覺。”時曦伸手把時渝摁回了被窩:“好好休息,晚點再起來做覆健。”

“唔唔,好嘛。”時渝只能乖乖窩被子裏面,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樣的探出半個頭:“姐,我晚上不想喝湯。”那語氣軟軟糯糯,委委屈屈活像是被人欺負了還不敢說出來樣的。

“噗。”時曦抱著時渝的小狗頭就是一陣亂搓亂蹭:“我家小渝兒怎麽就這麽可愛呢。”

“姐……松手,松手啊。”時渝的頭被時曦不斷蹂躪,不僅頭發亂成一團,臉也是被揉的變形說話都不利索。

“湯是必須要喝的,飯也是要吃的,你現在就是要多補充營養才會好的快點。”時曦放開時渝認真道。

“好嘛,我乖乖吃飯喝湯就是了,你上班的時間也已經到了,再不走就遲到了。”時渝乖乖答應,其實就算是時曦不說她也會乖乖的把飯菜都吃幹凈,把湯全都喝掉。原因無他,只因為眼前這個人,這個對她永遠都是寵溺的女人。

“好,在醫院乖乖的,晚上我再來。”時曦捏了捏時渝的臉笑道。

“好啦好啦,知道了,總是把我當小孩子。”時渝小聲嘟囔著,看著時曦離開病房。

輕嘆一聲,時渝收斂了笑容疲憊的倒在床上,嘴唇微抿嘴角卻勾起一絲笑容。

君將告訴了時曦她喜歡女生,但是時曦從來就沒有說過她,甚至是在她醒後多次說過尊重她的選擇,聊天的時候也絲毫沒有避諱,時渝明白時曦這是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但只有時渝自己知道她想要不是這樣的接受,她想告訴時曦她愛她,但是每次都懦弱的換成一句“渝兒最喜歡姐姐了”。

不敢說出口,怕時曦知道後會遠離,怕她知道後這份寵溺會瞬間化為無數利刃刺向她,怕時曦會對她冷眼相對。

“哢。”

門開的聲音,時渝立馬坐起,許計和君將這幾天都不在X市不可能是她們,而時曦已經去上班了也不可能。

看向門口,時渝的心沈了沈,嘴角扯出一絲嘲諷。

“你的腿怎麽樣?”時秦遠問道,明明應該是關心的話語卻沒有任何感情。

“呵,多謝時總掛記,我這兩條腿還沒到下不了地的地步,就不勞煩時總念著了。”時渝嘲諷的笑道。

“小渝,你是怎麽和你爸爸說話的。”和時秦遠一起來的時媽媽皺眉說著,很明顯是對時渝的態度很不滿意。

“怎麽說話?該怎麽說話怎麽說話。”時渝撐著床沿的支撐架坐起,看著時秦遠的目光平淡。

“我說了叫你和曦兒保持距離不要見面。”時秦遠皺著眉語氣中慢慢的都是質問。

“保持距離?”時渝靠在床頭:“時總可要看清楚了,現在躺在床上連病房都出不了的人可是我,不是你那寶貝閨女,要是她不來,我和她又怎麽會有接觸。”

“從今天晚上起曦兒不會再來,我希望你也安分一點,否則下次就不是兩條腿那麽簡單了。”時秦遠語氣很淡,但言語中滿滿的也都是威脅。

“小渝你就在醫院好好養病,媽媽已經給你請了最好的護工和最好的營養師讓你舒舒服服的養病。”時媽媽也幫腔說著,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和善。

呵,時渝心裏輕笑了一聲低下頭,有些苦澀還有些說不出的悲涼,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就那樣堵在胸口讓人一陣陣的難受想嘔。

雖然那晚有所察覺,雖然心裏早有所決斷但當時秦遠親口真的說出來心裏除了悲涼再無其他。

多可笑,自己的親生父親想要殺了自己,並且在失敗後還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告訴自己下次就不是斷兩條腿。

“這次只是兩條腿?時總說的可真是輕松。”時渝的眼眶微紅:“我在手術室躺了六個小時,術後昏迷一周,直到現在還躺在這裏離不了病床。時秦遠,我不是傻子,如果我不是運氣好被人發現叫了救護車我現在還能活著坐在這裏?”

那晚的記憶湧來,她本來只是想飆車發洩一下,但是開著開著卻發現自己的車周圍不知道怎的多了三四輛車把自己圍住,逼得自己只能往郊外開。

到了郊外後幾輛車不斷加速,而自己也只能跟著加速,或許是手上傷口太深流的血太多,眼前已經有些模糊,一直緊握方向盤的手也有些用不上勁。

終於在一個拐彎的地方,因為手沒勁整輛車就那樣直直的撞上前面的山體,然後等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了醫。

“小渝你說什麽,他可是你父親,怎麽可能會想殺你,快道歉。”時媽媽聽時渝說完皺著眉頭說。

“父親?你們有誰把我看做你們的女兒了嗎?時秦遠從小到大對我怎麽樣誰不知道,我被人欺負了他幫我出過頭嗎?”時渝擡起頭呼吸有些急促。

“還有您,真的有把我看做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嗎?我承認您對我好,從小到大除了姐姐外你是唯一一個關心過我的,但那種關心是對女兒的關心嗎?您是沒有打罵過我,但您知道這對我是個什麽感覺嗎?我每次回到時家我都會感覺我就是一個外人,而您也只是在招待一個客人。”

“我就想問一句,這麽多年你們有把我看做是你們女兒嗎?”

多年的不甘還是爆發了,眼白被血絲覆蓋看上去異常的駭人。

“沒有,時家只有一個女兒。”時秦遠看著時渝:“你本來就是不該出現的,安安分分的話我還能讓你繼續活著,否則你只能去死。”

時秦遠說完就沒再去看時渝,而是轉身離開,而時媽媽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跟著時秦遠離開。

不該出現?所以她到底算什麽,如果不該出現的話為什麽又要讓她活到現在?時渝坐在病床上死死的盯著病房的門,眼中的不甘已經完全消失,剩下的只有恨,滿滿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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