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夌月的身子一僵。

表情……額，就那一瞬間，赤橙黃綠青藍紫，看上去煞是好看。

她僵著身子坐在那裏，眼神似有若無的匆匆瞥過程恩浩帶著點淡淡粉色的唇，臉上似是劃過一抹羞惱的情緒。

程恩浩把她所有的反應都看在眼裏，唇角的笑容越擴越大，眼裏的神色卻溫柔似水。

“小月月，吃飯。”他又給她夾了菜放到了她的碗裏。

夌月低著頭，木然的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那樣子，仿佛吃的不是菜，而是蠟一般。

程老爺默默地看著他們兩個，不，簡單來說，他兒子一個人的舉動，忍不住在心裏說了一句，真夠賤的。

當然，程恩浩不知道程老爺在心裏是怎麽想他的，如果知道了的話，呵呵……

那就知道吧。

至於他會有什麽樣的反應，他願意什麽樣就什麽樣，反正不會脫離一個“賤”字。

……

白落山莊。

看著眼前破敗的山莊，砸的七零八落的牌匾，倒在地上亂七八糟的各種東西，碎了一地的假山，鵝卵石是早已幹涸的斑駁血跡，她最喜歡的人工湖裏面堆滿的垃圾，還有顫巍巍掛著的屋門，仿佛風一吹，下一秒就立馬能掉下去。

所到之處，處處充滿了蕭條的意味。

空氣裏，都隱隱的飄蕩著一絲淡淡的血腥，看得出來，這裏不久前剛剛發生了一場惡戰。

白妙珊看著這一切，臉色蒼白的仿佛死人一般，垂在身側的雙手顫抖個不停。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遮住眼裏悲愴的情緒。

她的家，她從小長大的家，她爹娘留給她溫暖的家，她還是沒有保住。

暗衛看著在冷風中的白妙珊，也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一些其它的原因，她的身子微微發顫。

本就纖薄的身子看起來仿佛隨時都能倒下去。

暗衛的眼裏劃過一絲不忍，他深知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即使再不忍，還是開口了。

“小姐，我們先離開莊子吧，這裏不安全，現在不能長時間停留。”

暗衛的神經一直緊繃著，暗中警惕著周圍，以免有人偷襲。

“奶娘呢？”白妙珊睜開眼睛看著暗衛。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裏在害怕，奶娘算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如果連奶娘都不在了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依靠誰了。

奶娘對她來說很重要，當初爹娘的事，如果不是有奶娘幫著她走出來，說不定她現在還人不人鬼不鬼的。

爹娘留給她的家她已經沒了，要是連奶娘都……她怕自己會崩潰。

她現在就覺得冷。

渾身都冷。

就連身體裏的血液她都覺得是冷的。

“回小姐，奶娘她受了重傷昏迷不醒，屬下把奶娘安排在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小姐放心吧。”

“哦。”聽到暗衛的話，白妙珊松了口氣。

對她來說，這算是在受了重擊之後最好的消息了。

只要人沒死就行。

“帶我過去吧。”她收回所有的思緒，對著暗衛說到。

“是，小姐。”

離開之前，白妙珊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莊子。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緒，覆雜的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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