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裏閃爍著不自然，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了風博遠，見他沒有註意這邊的動靜，他在心裏松了口氣。

可還不等他把那口氣松完，在他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卻不小心撞上了風傾傾的視線。

有那麽一瞬間，他突然覺得，他的心裏一陣不安，又慌又亂。

那是什麽樣的眼神啊。

似笑非笑？

似嘲似諷？

涼薄？

頃刻間，顧瑋然的心裏頓時就感覺到一股羞愧難當的情緒迅速將他淹沒。

他一直都知道，風的心裏對他其實是有一些怨言的。

只不過，剛剛，第一次，他感覺到原來風心裏對他的怨言是那樣的強烈。

他尷尬的朝著風傾傾笑了笑，正想著說些什麽打破這尷尬無比的氣氛時，正好這時，小二端著飯菜過來了。

小二把菜上齊後，給他們說了一聲就退下了。

在顧瑋然對著風傾傾說了一句“吃飯吧”的時候，風傾傾只是冷笑一下沒有說話，整個過程中，都沒有人再開口說一句。

直到顧艾艾吃飽喝足，她拿起旁邊幹凈的手帕擦了擦嘴，又漱了漱口，在桌子底下對著風傾傾毫不客氣的踢了一腳後，道：

“表哥，跟我出來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說。”

風傾傾聞言，好看的眉毛挑了挑，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慢悠悠的跟在她的後面走了出去。

“什麽事？”

兩人來到二樓走廊的盡頭，見顧艾艾只是看著他不說話，他不由得先開了口。

“什麽事？”顧艾艾不悅的瞪著他，壓著聲音，“你還問我？你不知道嗎？”

她的語氣聽上去很不可思議。

風傾傾：“……”

他嘴角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兩下。

聽她的語氣，他應該知道？！

他無語的看著她，“我不知道。”

說完，他就靠在一旁的石柱上，低下頭，不去看顧艾艾那想把他喝血吃肉的表情。

顧艾艾見狀，也懶得跟他廢口舌，直截了當的說到：

“以後你對我爹，也是你姑父客氣點。”

“我知道你是在為娘親抱不平，心裏也多少有些怨我爹爹，可是感情這事，真沒有辦法說誰對誰錯。”

“況且，你又怎麽能確定，其實就算是我娘親死的時候，覺得自己不幸福？”

“感情的事，就像是喝水，冷暖自知，別人不知道其中滋味，也不能代替當事人發言。”

顧艾艾一點都不客氣的說。

也不管風傾傾到底能不能接受她的說法。

其實她心裏是有點後悔剛剛她在包廂裏自言自語說的話的。

她說的時候其實沒有想那麽多，自然也就沒有想到風傾傾和舅舅他們會不會舒服。

畢竟風婉顏為了給顧瑋然生孩子難產而死，而顧瑋然卻不愛她，這件事，無論擱在誰的身上，都不好過。

可換個角度來看，爹爹也挺可憐的。

“我跟你說的你聽到了沒有。”好半天也不見風傾傾有什麽反應，顧艾艾顯得有些不耐的推了他一下。

被她這一推，風傾傾才徹底的回過了神，他的眼神有些波動，眼中情緒莫名。

“嗯，”他低低的應了一聲，也不管顧艾艾了，然後就轉身往包廂那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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