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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過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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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過節2

“怎麽了沈愛卿,是我批的不好嗎?”姜辰睜著一雙含情目,頗為無辜的看向沈夢臉上的一言難盡。

沈夢看著這……荒唐中又帶著新奇的公文,突然覺得自己此前圓滿完成任務的記錄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想到顧如初那廝可能正和她的小王夫愉快的歡度情惜節,沈夢認命的拿起朱筆準備開始重新翻工。

聖上的意思不能改,但是可以潤色。

但這位聖上的意思嘛……

有些難以揣摩。

“這個符號是什麽意思?”

“這不是符號,這是表情,你猜它代表了什麽?”

“表……情”沈夢臉上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

“看著像是有些表示震驚的意思。”沈夢摸著下巴思索片刻。

(;)=З=З=З

“那就是了啊,你覺得像什麽就是什麽。”姜辰戲謔的勾勾唇,看著漂亮姐姐,笑中帶著些痞氣。

沈夢:“……”

其實他倒不是因為存心想給別人添堵,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九年義務教育的文言文沒學好。看還可以隨便抓個人來翻譯,或者自己憑感覺猜一猜,讓他自己寫可就麻爪了。

佳節之際,宮裏宮外燈火通明,勤政殿裏亮堂的如同白晝一般。

沈夢和姜辰一左一右坐在書案前,就跟小學課堂上乖乖坐成一排的小學生那樣,還是劃“三八線”的那種同桌。

姜辰從一開始的主筆變為謄抄,後來又因為喝茶把奏折給潑濕了被沈夢請出書案旁……

一番操作之後,姜辰被沈夢屏蔽在裏書案半米左右的位置不得上前。

姜辰本身就不是在這個環境裏長大的,也根本就沒有高人一等的意識,做皇帝的架子他端一秒都嫌累。

於是在被沈夢客客氣氣的請到旁邊休息之後他也不惱,而是殷勤的主動貼上去給他的沈愛卿研墨。

宮中最是熱鬧可也最是孤獨。

姜辰礙於身份的特殊性很少與這裏的人接觸,平日裏的宦官侍女見到他更是害怕的一躲三尺遠,除了日常的服侍照顧,幾乎沒有人願意陪他嘮嗑。姜辰大多時候只能自己絮絮叨叨,說些周圍的人或懂或不懂的話語。

這也是為什麽當太後之前說能把他送回原來的世界時,就算是晚上他也要第一時間把顧如初找來商量的原因。

深宮裏沒有這個男孩子的熱鬧,他想家了。

姜辰會在無數個午夜夢回時回憶起曾和同學一起在操場上奔跑過的肆意青春。他熱愛生命天性豁達,但這不代表他不會沮喪。

看到顧如初每天忙於自己的小家和大家的時候,他甚至也動過尋一良人組建一個小家庭的心思。奈何內務府送來的都是些俊俏男子的畫像……

於是只好作罷。

如今好不容易來了個不怕他的小姐姐,姜辰自然是小心的想要留住她。

老師教導的果然沒錯,環境對人的影響真是太大了。任姜辰三年前怎麽也想不到他會從猛男變成繞著姐姐轉的小奶狗,更沒想到數十年寒窗苦讀一朝考學就來了這女子為尊的地方當皇帝……

兩個人一直忙活到後半夜才堪堪把今天的事務處理完,一想到這份工作沒有雙休沒有節假日還沒有五險一金,姜辰就覺得悲從中來。

這天下是他的又怎樣

他都快要累死了。

雖然大部分的註意力都放在公務上,但沈夢的餘光還是時不時關註著姜辰。

瞥到姜辰一張俊臉上的小表情千變萬化,沈夢險些都要憋不住笑。

行走多年,她見過很多自持姿色端著諂媚拼了命的攀著女人往上爬想要獲取更多資源的男子,甚至為了更好的生活不擇一切手段。

對於那種人,沈夢從沒有看不起過,也不會不屑。在這裏女子的地位和資源本就比男子有天然的優勢,所以沈夢對那些賣笑爬床的男子也報以充分的理解。

她自己從小長在錦衣玉食裏,沒有經歷過別人的苦難,自然也就無緣置喙別人的不堪。

只是在坦然接受了這個世界的規則後,沈夢也就極少見到純粹真誠、個性獨立的男子了。隨著年齡的增長,沈夢周圍的人也就變得愈發現實起來,尤其是在男子出嫁一事上,殘酷的現實已經完全抹殺了沈夢以前對於書中描寫愛情的種種幻想。

於是她才更想要尋求一份滿意的答案,而不是在父母的安排下草率的選擇一個相伴一生的人。

所以在看到姜辰那些古怪可愛的小表情時,沈夢才會心中為之一動。

她有多久,沒見過這樣鮮活可愛的男生了?

不會一味笑臉逢迎,不會被那些所謂的男德束縛而顯得謹小慎微,也不會面上端著王孫貴公子的架子而後在背後悄悄約高官私會……

她的好閨蜜顧如初,倒真不算騙她,竟當真在情惜節送了她一份“大禮”。

發覺姜辰看過來,沈夢連忙低頭整理公文,唇角染上一抹不甚明顯的笑意。

窗外月光皎潔,漫天星辰掛在天空,襯的地上的人兒都浪漫了許多。

方才回來的路上人潮湧動,走在街上免不了有些挨挨蹭蹭,於是顧如初只好盡最大限度的把墨白護在自己身旁,避免他被帶倒或是被人潮卷走。

周遭喧鬧,可看著近在咫尺的顧如初,墨白只能聽到她輕聲說的靠近點和自己砰砰的心跳聲。馬尾的發絲撫過他的臉頰,帶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癢意,直撓到墨白心裏去。

街上人散的差不多後,顧如初和墨白也終於回到了將軍府中。

一路上兩人都默契的沒說話,而且直接並肩走在去閑月閣的路上。

伺候完洗漱之後,侍從們便掩門退了下去。

看著顧如初不緊不慢的收拾衣物,墨白端坐在床邊耐心的等待。

直到一刻鐘過後,外間裏還是沒有傳來要進來的動靜,墨白才探著身子朝那邊望去。

結果墨白才發現衣物早就收拾好了掛在一邊,而顧如初像是呆滯了一般,身著中衣端著茶盞坐在那不知在想些什麽。

其實顧如初呆滯倒是真的,但要實在說她在思索重要的事倒是大可不必。

雖然現在進去和墨白睡在一起,一切都順理成章,她和墨白本就是合法合理名正言順的夫妻關系,而且兩人在一起相處的也算是少有的融洽。

但真要到踏進去的那一步顧如初又遲疑了。

墨白因為一些緣故失了記憶,甚至可能已經將二人之前的情意忘了個幹幹凈凈。這種事如果沒有足夠的感情基礎,那她現在借著夫妻之名進去又算不算是一種趁人之危呢又算不算是……占墨白便宜

於是躊躇徘徊,良久不敢入內,謹慎的好似兩人剛入洞房的那一晚。

墨白見狀也是十分的不解,不過兩個人的顧慮確顯然不在一個頻道上,一個怕進去惹他不快,另一個怕她不進去……

只聽墨白平日裏清亮的聲音現在微微沙啞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將軍怎麽不進來,這麽晚了不準備歇息嗎?”

“馬……馬上過來。”顧如初支支吾吾的回道。

“那將軍是在想別人嗎?”今晚的墨白似乎格外粘人。

顧如初暗道不好,猛一擡頭,只見墨白那清澈的眸子裏果然蓄了輕輕淺淺的濕意,長長的睫毛上都像是帶著水珠的樣子。

“沒有,怎會”顧如初輕柔哄道。

“將軍今日陪了墨白一天,是在想慕青弟弟可能受了冷落嗎?”墨白撇撇小嘴,聲音裏都帶著委屈的意味。

越被人哄越是委屈,常年壓抑在身體裏的小性子也忍不住擺在信任的人面前。

其實墨白這句話一出口就後悔了,背後都染上一層冷汗,善妒乃是身為夫君的大忌,有許多一開始還很恩愛的婚配都因為夫君的善妒而鬧的不歡而散。妒夫一詞也近乎成了女尊國裏對於男子來說侮辱性最強的用詞之一。

顧如初不願見他落淚,除非是在床上。

起身吹滅了室內的蠟燭後,房間裏一片漆黑。墨白還沒來得及適應這突如其來的黑暗,就感覺腰身被人輕柔的環住了,白日裏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墨白當即安下心來。

顧如初雙手環在墨白的腰上,靠近他耳邊帶著些無奈的說道:“我沒有想別人,我滿腦子都是你。”

說完後顧如初就試探著把墨白擁入懷裏,頭埋在墨白頸側,貪婪的享受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縈繞鼻間,心中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沒有什麽事情,能比得上來自愛人的一個全心全意的擁抱。

此時無聲勝有聲,墨白一時也沒有再說話。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在黑暗中相擁而立。

顧如初終究還是沒忍住摟住墨白細瘦的腰身推向床邊,俯在人身上還不忘問上墨白一句“可以嗎?”

墨白沒有出聲回答她,但是在黑暗中墨白勾起顧如初的脖子吻上了她的唇角。

窗外的星星比方才少了一些,像是害羞的躲在月亮後面了一樣。

深秋的夜總是蕭條,幹枯的落葉卷進寂寥的秋風中,打著轉的從樹枝上飄下。

閑月閣內,屋裏不時傳來一兩聲壓抑的喘.息,聽的門口守夜的小廝一陣面紅,只乖乖另尋了一處靜謐的墻角待著。

一門之隔,門外是蕭瑟秋意,門裏是滿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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