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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面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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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月提到昨晚休息的時候聽到怪聲, 言夏深立刻轉移了話題,“什麽怪聲?”

“哭聲。”靈月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斷斷續續的哭聲, 而且不止一個哭聲,我判斷有一男一女。”

“只有哭聲?”

“只聽得到哭聲。”

言夏深想了想, “所以, 發出怪聲的房間今早出事了?”

“不是, ”靈月搖頭,“發出怪聲的房間昨晚根本沒人住,所以我覺得是鬼在哭, 想引誘我過去,就沒有理會。住在我另一邊的玩家出事了,她那邊一直風平浪靜,真是怪事。”

言夏深有了猜測, “傳出哭聲的, 不會是發現人.皮面具的那個房間吧?”

“你猜對了。”靈月頓了頓, “對了,時燼有和你說我們昨晚查抉擇牌的事嗎?”

言夏深看了眼時燼, 搖頭。

時燼攤手, “我忘記說了。”

“好吧,那我來說,”靈月語速很快地解釋了一遍, “昨晚離開大廳後,我們還是決定通過檢查卡片, 逼出抽到抉擇牌的人,所以又暗中排查了一次卡片,因為我昨晚就看到了你的牌面, 所以沒有來查你的。”

“排查的結果是?”

靈月嘆氣,“所有人拿的都是普通牌。”

言夏深沒意外,“意料之中。”

想也知道,系統不可能讓玩家那麽輕易地查出來。

靈月說:“所以,這張抉擇牌到底存不存在還真的不好說,沒準就是小綠用來詐我們的。”

幾人一邊說著一邊上了三樓,情況比言夏深想得好一些,一路上沒看到什麽血腥場面。

出事的那個房間門前站著兩個玩家,看到他們來了紛紛扭頭看過來。

玩家們都緊緊捂著嘴巴,從他們緊鎖的眉頭來看,房間裏的情況不太美好。

剛靠近,言夏深就聞到一股惡臭。玫瑰和其他玩家正在檢查房間,看到言夏深和時燼後,主動靠了過來。

房間裏沒有血跡,一具女屍橫躺在地上,四肢扭曲僵化,十指蜷縮彎曲如雞爪。更重要的是,屍體沒有五官,她的頭顱上只有薄且灰白的皮膚。

沒有五官看不出表情,但是屍體的肢體動態呈現出來的情緒就是——驚恐,無比驚恐。仿佛她在死前一刻,看到了非常恐怖的東西。

言夏深根據死者的外形和她身上的粉色裙子,和印象中的一個女玩家對上了號,她昨晚在游戲裏曾經抽中過真心話。

憑屍體沒有五官這個特征,可以判斷粉裙女玩家是被無臉鬼殺死的。但是女玩家昨晚應該沒有觸發死亡條件,為什麽會死於非命?

玫瑰簡單地和言夏深說了下發現,“我沒敢碰屍體,簡單檢查了下,可以確定看得到的範圍沒有外傷,死亡時間在淩晨三四點左右。按道理不會有那麽重的屍臭,我檢查了其他地方,確定味道就是從屍體裏散發出來的。”

“我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早上八點,門沒有關,窗戶封閉,屍體自始至終保持這個姿態。”靈月補充道:“像我剛才說的一樣,昨晚我一直沒有熟睡,但我只聽到了另一個房間的哭聲,這個房間一直很安靜。”

一個吸血鬼玩家提出疑問,“這個玩家昨晚在游戲中表現得很好,後來也沒有觸發死亡條件,怎麽會被鬼盯上?”

戴黑帽的玩家說:“幹看也找不到原因,要不先撤了吧,這裏真的很臭,我都要吐了。”

“等一下,我想到一個問題,”言夏深看向靈月,“你還記得昨晚聽到哭聲的時間嗎?”

靈月回憶了下,繃緊了後背,“等等,玫瑰說死者死於昨晚淩晨三四點……我被哭聲吵醒的時候看過一次時鐘,正好是淩晨三點多!”

言夏深又問:“你確定哭聲不是從這個方向傳來的?”

靈月指向門外,“你應該相信我們吸血鬼的聽覺,我確定,哭聲是從那個房間傳來的,而且不止一個人。”

言夏深沈吟片刻,直接往外走,“這裏可能不是第一現場,去人.皮面具房間看看。”

靈月連忙跟上去,“你是說,女玩家昨晚在人.皮面具房間被殺了,然後屍體被轉移到了這個房間?”

言夏深停在人.皮面具房間前,握住門把手,“是的,大概是想誤導我們吧。她明明能遮掩所有聲音,卻讓你聽到了哭聲,我認為這是一種挑釁,她覺得即便給我們透露線索,我們也發現不了真相。”

“好惡劣,她在耍我們。”

“吱呀——”沈重的房門被推開,這個臥室窗簾緊閉,顯得十分昏暗,即使如此,它也比氣味難聞的死者房間溫馨多了。

言夏深先觀察了下,沒有發現危險才進去,把窗簾拉開了,“你們今天沒有檢查過這個房間嗎?”

靈月抓了抓頭發,“這個房間一直很詭異,我總覺得是無臉鬼的大本營,所以不想靠太近。”

昨天他才在這裏吃過虧,被人.皮面具咬著吸了不少血,現在還是有點後遺癥。

戴黑帽的站在門口,質疑道:“這房間看起來沒問題啊,你光憑他聽到的哭聲就判斷這裏是第一現場,有點太草率了吧?萬一他昨晚是睡得迷糊,聽錯了呢?”

靈月瞥了他一眼,“你不應該質疑血族的聽覺能力,我可以保證,如果讓我再次聽到那個哭聲,我還能認出來。”

戴黑帽的閉嘴了,挪開了視線。

昨天地毯式搜過這個房間,言夏深對這裏很熟悉了,他掃了一遍,很快就發現了和昨天不同的痕跡,“你們看,地毯上有兩道拖行的痕跡。”

玫瑰對痕跡鑒定比較擅長,“從痕跡上看,被拖行者在被拖行的過程中曾經掙紮過,鞋後跟的汙漬在地毯上留下了痕跡,痕跡窄淺,我判斷她體型嬌小,這一點和死者對得上。”

言夏深沿著拖行痕跡一直走,停在了一面落地鏡前,鏡子前面有一張椅子,他回想了下,“這張椅子原本不在這個位置。”

“如果死者曾經被拖行到這裏,那麽是誰坐在椅子上呢?”言夏深沒在椅子上看出什麽痕跡,於是蹲下去看看椅子底下,就在他往前看的時候,他在對面的床底下發現了一張卡片。

時燼註意到他表情不對,“小廚師,你看到什麽了?”

言夏深撿起床底下的卡片,它皺皺巴巴的,上面寫著“普通牌”三個字。

時燼挑眉,“普通牌?”

“沒那麽簡單。”言夏深總覺得這張牌觸感不太對,他搓了搓牌面,竟然搓出來一張薄膜,揭開薄薄的上層,下面赫然是“抉擇牌”三個字。

靈月湊了過來,低呼,“原來抉擇牌真的存在!偽裝成這樣,難怪我們昨晚沒查出來。”

言夏深把抉擇牌遞給靈月,“基本可以確定,這裏是第一現場,當時除了死者和兇手,還有第三人在場,這個人使用了抉擇牌。”

靈月摩挲著手裏的牌,將上面的皺褶捋平,“我就說嘛,我昨晚真的聽到了兩個哭聲,一男一女。我以為是女鬼和第一個被殺害的男玩家,現在看來,應該是死者和抉擇牌玩家。”

玫瑰抱起雙手,“所以可以確定,抽中抉擇牌的是男玩家。”

“把他找出來,”言夏深取出自己的普通牌,目光冷了下來,“現在誰手上沒有牌,誰就是使用抉擇牌的人。”

靈月拍了拍手,環視眾人,“看來昨晚他太慌張,所以把牌遺留在了這裏,他一定想不到,我們還可以通過這個方式把他找出來。那麽,在場的各位先證明一下自己昨晚不在場吧。”

時燼從襯衣口袋裏取出一張牌,“我的牌一直在身上。”

玫瑰等人紛紛取出自己的牌,以示清白。

輪到戴黑帽的玩家,他摸了摸口袋,向後退了一步,“我的牌在臥室裏,我回去取一下。”

說完,他匆忙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這反應太可疑,言夏深高聲道:“攔住他!”

靈月迅速移動到戴黑帽的身後,按住他的肩膀,“走那麽急幹嘛?”

言夏深走到戴黑帽的面前,從靈月手中拿過抉擇牌,“你的牌不在臥室,是在這兒吧?”

戴黑帽的脫口否認,“不是我的!”

言夏深沒有和他掰扯,“你現在承認,還是等我們排查之後承認,隨便你。但等我們自己查出來,態度可能就沒有現在這麽好了。”

戴黑帽的肩膀一下就塌了下來,哭喪著臉說:“我也沒有辦法,我只是按游戲規則來辦事而已。”

有玩家嗤笑,“果然是你,說什麽按規矩辦事,你昨晚拿到牌的第一刻就想好自保辦法了,還自導自演讓抽中抉擇牌的人站出來,把我們耍了一通。”

“就是,昨晚還把牌扔到地上,後來還不是撿回去了。”

言夏深不想算舊賬,他只想知道真相,“說說吧,昨晚發生了什麽。”

戴黑帽的支支吾吾,“昨晚,我……”

言夏深按住他另一邊肩膀,“你最好說實話,如你自己所說,決定別人的命運可能需要等價交換,露餡了就會遭到群攻。”

被兩個“兇神惡煞”夾攻,戴黑帽的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鉆進地面去,被迫全招了。

“昨晚,無臉女鬼把我帶到了這個房間,讓我供出一個參與過霸淩事件的人。我很害怕,所以把粉裙女玩家供出來了,我知道‘她’曾經在學校論壇裏匿名攻擊過女主人公。我原本的計劃是,先保住自己的命,然後拿抉擇牌救她。但是我沒想到……”

靈月拍了拍他後腦勺,“別吊人胃口了,直接說完。”

戴黑帽的捂住腦袋,眼睛裏冒出一堆紅血絲,“無臉女鬼對我說:‘好巧,她指認的也是你’,然後她就把粉裙女玩家拖進了房間!”

言夏深沒想到這一層,“你的意思是,無臉女鬼分開盤問了你和死者,你們兩個人都招供了對方?”

戴黑帽的重重點頭,臉上染上陰霾,“這一切好像早在她預料之中,我們就是她的木偶,按照她的劇本來走!”

後面的走向言夏深大概能猜到了,“女鬼要你們的命,你使用抉擇牌留下了自己的命。”

“所謂抉擇牌能決定別人的命運,是指在自己和他人的生死之間做抉擇。”戴黑帽的擡起頭,眼裏流下一滴眼淚,“我想換成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會做和我一樣的抉擇!”

言夏深看向那面落地鏡,腦中浮現出一個畫面,無臉女鬼站在鏡子裏,觀賞他們的恐懼和懦弱。

言夏深不想對戴黑帽的做法發表任何意見,只說了解題思路,“這個殺局是可以破的,只要不供出另一方,就不會構成選擇題,抉擇牌就作廢了。”

“膽怯讓你和粉裙女玩家都做了錯誤的選擇,”靈月沈聲說:“我想說,我們只是拿劇本玩游戲,與女鬼的死沒有任何關系。大家手裏都有一些資料,請掂量著使用,不要輕易出賣其他玩家。”

事情的真相讓所有人沈默了,他們都是隨機湊在一起的玩家,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出賣別人,或者被別人出賣,戴黑帽的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啊!”隔壁突然響起慘叫聲,言夏深立刻出去查看。

聲音是從死者的房間裏發出來的,持續不斷,非常慘烈。

“砰!”一個男玩家被暴力扔出走廊,他的脖子上有什麽東西正在蠕動,大量的鮮血從脖子上流出,染紅了衣服。

男玩家痛苦地嚎叫著,艱難地向言夏深這邊爬行,痙攣著仰起頭顱,“救、救我!”

言夏深在男玩家的脖子上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死者的臉長在了他的脖子上!

言夏深抽出血剪刀,做出防禦的姿態。

就在這時,男玩家突然噤聲了,那張□□“啪”的一下占據了他的臉,瞬間吞噬了他的所有五官,他怪異地扭動脖子,整個人飄上半空,垂著四肢。

男玩家往前抻著沒有五官的頭顱,摸了摸眼部位置。

“你昨晚紮了我一刀,好痛啊。”

走廊裏響起無臉女鬼的聲音,言夏深手心一下就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6-03 22:13:50~2021-06-04 23:33: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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