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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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心事重重
更新時間2013-3-25 22:40:51 字數：2044
齊王宮內殿，韓信雖然喝了很多，手腳都有些不靈活了，神智卻清楚的很。他坐在榻上，眼神亮得有些不自然。杜衡和齊王宮的一些隨侍為韓信換了衣服，扶他躺下，他卻堅持要下床。
“你們都下去吧。墨夜，給信做一碗醒酒湯來。”弦音道。眾人都退下之後，弦音才轉向韓信。
韓信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兩步，竟“撲通”一聲跪在弦音面前。
“信你……”
“老師……我對不起您和二師哥……我殺了、殺了自己的師哥……”韓信聲音顫抖著說了出來。楚弦音要扶起地上的韓信，韓信卻不肯起來。弦音只好蹲下身，輕輕扶著他的肩，問道：“信，你後悔嗎？”
“我……我後悔沒能夠一碰到二師哥就下令生擒住他……如果我能夠果斷一些，二師哥他就不會……”
“所以，你其實並不後悔打敗他。”弦音輕聲道，又問：“你知道龍且是怎麽想的嗎？”不等韓信回答，頓了頓，接道：“龍且死的很有骨氣。他性格剛烈，不輕易服輸。敗給你，他沒有怨言。你若是生擒了他，那是侮辱了他。他，是那種寧死不做俘虜的人。”
“是我殺了他……是我……”
“不是你。是他自己。信，他驕傲輕敵，他敗在了自己的性格缺陷上。你作為漢大將軍，你破敵軍擒敵將沒有錯。我教育過你們，戰場之上，沒有親人，敵我雙方，無需憐憫。這是你們的宿命。所以，不要再自責，別想太多了。”弦音嘆息著。
“我做不到……”“你若還是我的學生，就要做到。就算有一天，我的存在妨礙了你的生命，你也要，毫不猶豫地親手殺了我。”弦音認真地註視著韓信。韓信聞言一震：“……什麽？”
“亦或有一天，你一定要死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上。除了我，任何人都不配取走你的性命。”弦音重覆道。
韓信難以置信地看著楚弦音。有朝一日，難道自己還要傷害老師，傷害他在這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長輩嗎？
弦音把韓信扶到床上，又拉過被子，緩聲安慰著：“我當然希望這樣的事不會發生。信，至於你二師哥的事，如果你一定要怨，就來怨我。是我的錯，當年不該收他為學生。什麽都不要再想了，今日你酒喝的不少，也該休息了。”
這時，墨夜端著熬好的醒酒湯走了進來，弦音親自餵韓信喝下加了安神成分的醒酒湯。韓信很快便睡熟了。弦音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喚道：“銀宵。”
“喵嗚？主人你叫我？”銀宵不知從哪個角落滾了出來，邁著貓步來到弦音身邊。弦音俯身摸摸銀宵腦袋，吩咐道：“今夜，你留下來照看信。”銀宵點點頭，一縱身躍上韓信的床頭，蹲坐在韓信枕邊。
離開韓信的寢宮，就見墨夜星嵐一直等在門口。見主人出來了，星嵐便問：“他終於不鬧了？”
“嗯，信他睡下了。”弦音簡短地應道，望著天空中的繁星出神：“都是我的錯。若是早知道這一世收龍且為徒無法讓信改變，還讓信在這一役後如此難過，當初就不該收他。”
“哼，這不都是你一直嬌縱他的結果。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讓他的心智感情堅強起來嗎？上一世的韓信可是親手殺了龍且，比這次的韓信出息多了。”一邊的星嵐冷哼。
“上一世，失敗了。”弦音淡淡地提醒道。
星嵐有些不服：“上一世訓練那樣精銳的韓信都沒有成功，這一世這個感情用事的家夥不就更成不了事了。”
“妥協並不意味著逃避，善良並不等於軟弱。當一個性情溫存的人遇到危急時刻，他所爆發出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弦音輕緩的聲音解釋道。
星嵐一時無語，只好冷哼一聲，不再搭腔。
墨夜看到星嵐吃癟的不服氣的樣子，輕笑著柔聲勸弦音道：“星嵐就這個脾氣，您知道的。”
“閉嘴，死娘娘腔，主人又沒說你。”
“呵呵，果然惱羞成怒了。不許說我娘娘腔……”
天剛蒙蒙亮，弦音就獨自來到韓信的寢宮外。不久，就見銀宵從一個角落裏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左右看看，看到弦音以後，立馬撒開四蹄沖他跑過來，往他懷裏一躍：“主人～”
弦音張開手接住銀宵，摸摸銀宵小腦袋上的絨毛：“信他怎樣了？”
“少主他剛起床，現在正坐在書案前面發呆呢！”銀宵輕輕咬著弦音的手指頭：“宵兒很小心，才沒有被少主發現人家在監視他的說～”
弦音從銀宵嘴裏抽出手指：“信心裏一定還很難釋懷。銀宵，你去陪他一段時間，想想辦法，逗他開心。”弦音說著，放開手，任由銀宵從自己手裏跳到地上，回頭望望主人。
“去吧。”弦音道。銀宵便歡快地跑進韓信的寢宮。
韓信的確還在悲傷。龍且的霸道，龍且的關心，龍且在戰場上被自己打下馬的無奈，龍且那陽光一樣燦爛的大笑，還有最後一役，龍且死前猶如困獸般的，絕望而不屈的眼神，全都湧進他的腦海，紛亂地叫囂著一遍一遍在他眼前重放。
心口被這些情緒撐得直想吐血。當年，他被老師送入楚軍，交給龍且照顧的那一幕，仿佛還在昨天。
“這是你的師弟韓信，十六歲了，從今往後就要入楚軍跟著項梁行軍。你作為師兄，要多多關照他。”那也是一個秋天，他被老師領到那個也只有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面前，仔細叮囑著看起來勇武健壯的，自己第一次見面的師兄。
“放心吧老師，我肯定能照顧好這個小鬼。”師哥重重地拍他的肩，差點把瘦弱的他拍到地上去。
從那以後，師哥一直在他身邊，雖然偶爾欺負欺負他，或者敲詐點他的軍餉，但是如果他被別人欺負，他的師哥往往跳起來把那人狠揍一頓出氣。
師哥……
韓信突然拿起劍出了房間，獨自一人來到馬廄，牽了匹快馬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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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宮內殿，韓信雖然喝了很多，手腳都有些不靈活了，神智卻清楚的很。他坐在榻上，眼神亮得有些不自然。杜衡和齊王宮的一些隨侍為韓信換了衣服，扶他躺下，他卻堅持要下床。
“你們都下去吧。墨夜，給信做一碗醒酒湯來。”弦音道。眾人都退下之後，弦音才轉向韓信。
韓信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兩步，竟“撲通”一聲跪在弦音面前。
“信你……”
“老師……我對不起您和二師哥……我殺了、殺了自己的師哥……”韓信聲音顫抖著說了出來。楚弦音要扶起地上的韓信，韓信卻不肯起來。弦音只好蹲下身，輕輕扶著他的肩，問道：“信，你後悔嗎？”
“我……我後悔沒能夠一碰到二師哥就下令生擒住他……如果我能夠果斷一些，二師哥他就不會……”
“所以，你其實並不後悔打敗他。”弦音輕聲道，又問：“你知道龍且是怎麽想的嗎？”不等韓信回答，頓了頓，接道：“龍且死的很有骨氣。他性格剛烈，不輕易服輸。敗給你，他沒有怨言。你若是生擒了他，那是侮辱了他。他，是那種寧死不做俘虜的人。”
“是我殺了他……是我……”
“不是你。是他自己。信，他驕傲輕敵，他敗在了自己的性格缺陷上。你作為漢大將軍，你破敵軍擒敵將沒有錯。我教育過你們，戰場之上，沒有親人，敵我雙方，無需憐憫。這是你們的宿命。所以，不要再自責，別想太多了。”弦音嘆息著。
“我做不到……”“你若還是我的學生，就要做到。就算有一天，我的存在妨礙了你的生命，你也要，毫不猶豫地親手殺了我。”弦音認真地註視著韓信。韓信聞言一震：“……什麽？”
“亦或有一天，你一定要死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上。除了我，任何人都不配取走你的性命。”弦音重覆道。
韓信難以置信地看著楚弦音。有朝一日，難道自己還要傷害老師，傷害他在這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長輩嗎？
弦音把韓信扶到床上，又拉過被子，緩聲安慰著：“我當然希望這樣的事不會發生。信，至於你二師哥的事，如果你一定要怨，就來怨我。是我的錯，當年不該收他為學生。什麽都不要再想了，今日你酒喝的不少，也該休息了。”
這時，墨夜端著熬好的醒酒湯走了進來，弦音親自餵韓信喝下加了安神成分的醒酒湯。韓信很快便睡熟了。弦音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喚道：“銀宵。”
“喵嗚？主人你叫我？”銀宵不知從哪個角落滾了出來，邁著貓步來到弦音身邊。弦音俯身摸摸銀宵腦袋，吩咐道：“今夜，你留下來照看信。”銀宵點點頭，一縱身躍上韓信的床頭，蹲坐在韓信枕邊。
離開韓信的寢宮，就見墨夜星嵐一直等在門口。見主人出來了，星嵐便問：“他終於不鬧了？”
“嗯，信他睡下了。”弦音簡短地應道，望著天空中的繁星出神：“都是我的錯。若是早知道這一世收龍且為徒無法讓信改變，還讓信在這一役後如此難過，當初就不該收他。”
“哼，這不都是你一直嬌縱他的結果。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讓他的心智感情堅強起來嗎？上一世的韓信可是親手殺了龍且，比這次的韓信出息多了。”一邊的星嵐冷哼。
“上一世，失敗了。”弦音淡淡地提醒道。
星嵐有些不服：“上一世訓練那樣精銳的韓信都沒有成功，這一世這個感情用事的家夥不就更成不了事了。”
“妥協並不意味著逃避，善良並不等於軟弱。當一個性情溫存的人遇到危急時刻，他所爆發出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弦音輕緩的聲音解釋道。
星嵐一時無語，只好冷哼一聲，不再搭腔。
墨夜看到星嵐吃癟的不服氣的樣子，輕笑著柔聲勸弦音道：“星嵐就這個脾氣，您知道的。”
“閉嘴，死娘娘腔，主人又沒說你。”
“呵呵，果然惱羞成怒了。不許說我娘娘腔……”
天剛蒙蒙亮，弦音就獨自來到韓信的寢宮外。不久，就見銀宵從一個角落裏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左右看看，看到弦音以後，立馬撒開四蹄沖他跑過來，往他懷裏一躍：“主人～”
弦音張開手接住銀宵，摸摸銀宵小腦袋上的絨毛：“信他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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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音從銀宵嘴裏抽出手指：“信心裏一定還很難釋懷。銀宵，你去陪他一段時間，想想辦法，逗他開心。”弦音說著，放開手，任由銀宵從自己手裏跳到地上，回頭望望主人。
“去吧。”弦音道。銀宵便歡快地跑進韓信的寢宮。
韓信的確還在悲傷。龍且的霸道，龍且的關心，龍且在戰場上被自己打下馬的無奈，龍且那陽光一樣燦爛的大笑，還有最後一役，龍且死前猶如困獸般的，絕望而不屈的眼神，全都湧進他的腦海，紛亂地叫囂著一遍一遍在他眼前重放。
心口被這些情緒撐得直想吐血。當年，他被老師送入楚軍，交給龍且照顧的那一幕，仿佛還在昨天。
“這是你的師弟韓信，十六歲了，從今往後就要入楚軍跟著項梁行軍。你作為師兄，要多多關照他。”那也是一個秋天，他被老師領到那個也只有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面前，仔細叮囑著看起來勇武健壯的，自己第一次見面的師兄。
“放心吧老師，我肯定能照顧好這個小鬼。”師哥重重地拍他的肩，差點把瘦弱的他拍到地上去。
從那以後，師哥一直在他身邊，雖然偶爾欺負欺負他，或者敲詐點他的軍餉，但是如果他被別人欺負，他的師哥往往跳起來把那人狠揍一頓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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