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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你吃的也差不多了。再吃,便真要撐死了。”

胡興聞言,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

胡興忙站起來,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桌上的飯菜,又聽夏飛飛皺眉說道:“這些事情且不用你來操心,自有李二姐會來收拾。我且問你,你讀了這麽多日玉簡,可有心得?”

胡興一面偷看夏飛飛臉色,一面搖頭小聲說道:“沒有。想是我資質愚鈍,那些玉簡中,縱有上古大能殘篇,又豈是我能領悟得透的。”

夏飛飛怒道:“既然知道你資質愚鈍,就該好好參悟才是。俗話說,書讀百遍,其義自現,你若是沒讀透,自然是花的工夫不夠多了!”

胡興眼中滿是求懇之色:“飛飛,那些玉簡中實在沒有什麽能看的功法,你別生氣,大不了你換一個條件,我保證高質量完成,好不好?”

夏飛飛一時也有些迷惑了,胡興得到禪修功法是前世裏鐵板釘釘的事情。但有的事情,前世雖有,這輩子卻就不一定了。她猶不死心,冷聲追問了一句:“果真沒有?”

胡興的眼睛裏猶豫之色一閃而過。隨即他堅定地回答:“果真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第一次點題。

表示爐鼎的第一本意是天地,有道是造化為工,天地為爐。眾生都是天地之間掙紮著的螻蟻罷了,苦修不怠方可爭奪那一線生機。談情說愛,不是不可以,但必須順道而行。

在這個故事裏,女主如是,男配如是,其他靈修乃至凡人亦如是。“天地靈修皆爐鼎”,便是這個意思了。

19絕愛

夏飛飛一直十分留意他的神情,見狀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心中正想著要用什麽穩妥的法子,叫胡少年徹底死心,便聽見胡興說道:“飛飛,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說罷從背後變戲法似的取出一個大盒子來。

夏飛飛一時倒楞住了。

那種大盒子的花紋和樣式,家家戶戶都有的。夏飛飛自然很熟悉。

那裏面裝的是女兒待嫁之時,婆家人為其打造的銀飾頭面。釵環、佩飾、耳環、項鏈、鐲子、戒指……應有盡有。

夏飛飛將那大盒子打開,裏面果然各類銀飾頭面琳瑯滿目。夏飛飛拿起一個鐲子,看了看做工,心中立即有了數。她看似很隨意地問胡興:“這是——在彩蝶軒定做的?”

胡興道了一聲是。

他原本還打算有很多話要說。

然而還沒等胡興開口,夏飛飛已然發難,她將那大盒子淩空一傾,那些個耳環、項鏈、鐲子等飾品劈裏啪啦地全傾到了胡興的臉上、身上。

胡興一下子就楞住了。

他茫然擡頭,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夏飛飛。

夏飛飛的嘲諷已經是劈頭蓋臉而來。

夏飛飛說:“胡興,你也不必揣著明白裝糊塗,你難道不知道我的本意是要分手嗎?現在巴巴地送來這個,你以為我就會心軟嗎?”

夏飛飛說:“從開始到現在,我一直在騙你,算計你,你真個沒有發現?那你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了!”

夏飛飛說:“收起你那幼稚可笑的心思吧!我是何等樣人,怎麽會輪到你來負責?我之前睡過的男人無數,之後要睡的男人也無數,若一個個都像你這樣巴巴地要負責,牛皮糖似的纏住不放,老娘還怎麽混啊?”

夏飛飛說:“我一路明示暗示,費盡心機地挑逗,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是此中老手!就算不知,那到了床上的時候,你總該明白了吧?若單憑你那拙劣的三腳貓功夫,傻兮兮如一張白紙般,折騰一天一夜也成不了事!”

夏飛飛說:“其實老娘我早看上你了。你容貌又俊,身材不錯,還難得是個雛兒。我垂涎你的元陽,所以才出手幫你解圍,要的就是你的感激。此後費了我多少心機,說了多少花言巧語,演了多少場戲,才終究將你騙上了床。誰曉得卻是個銀桿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的貨色。勉強忍耐到元陽到手,你以為我還會遷就你嗎?你還有什麽值得我騙的地方?”

當空一盆盆冷水潑下,將胡興澆得透心涼。

一道道炸雷在胡興身邊炸響,他只覺得腦袋裏亂哄哄的,耳暈目眩。

的確,夏飛飛所說的這些事情,他不是茫然無知。

有的事情,他也微有察覺,他只是不願意去細想。他抱著自欺欺人的想法,有的謊言,他心知肚明,但是不願意拆穿。

胡興心中很明白,若是當面拆穿,他們之間必有隔閡,縱使有心挽救,苦心經營,也再難回到過去了。

何況,他現在心中所念,唯夏飛飛一人而已。不管她先前是真心或者假意,不管她從前經歷過什麽,他只想盡自己所能,好好地寵她,讓她快樂,讓她幸福。

在夏飛飛突如其來的冷淡之後,胡興當時便隱隱有了預感。或者還要更早。在夏飛飛開始向胡興示好的時候,他就一直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如夢如幻一般。

但他總抱著只要自己夠努力,就能把握住幸福的態度,一直不言放棄,直到夏飛飛一再試探他的底線,直到夏飛飛打發他去看那幾百塊無聊冗長的玉簡,直到夏飛飛終於當著他的面,把所有的窗戶紙都捅破,最不堪最鮮血淋漓的醜陋真相暴露在陽光下,逼得胡興簡直無法呼吸。

他紅著眼,咬著牙,聲音都在發顫。他說:“若你覺得我做的不好,我可以改。”

夏飛飛搖搖頭說:“改不了。這種事情是看資質的。你的資質,實在是太差了。床上就不必說了,你是新手,我原本也不和你計較什麽。可你堂堂一個二轉蠱修,在斷雲臺上差點都要輸給一轉了,你說說你是不是無藥可救了?你應該知道,那血棘蠱是我的。若不是我在關鍵時刻收回,讓周瑾受了傷,你哪裏還有命在?”

斷雲臺之事胡興早有懷疑,但此後他和夏飛飛感情飛速升溫,一時被情愛昏了頭,尚未來得及細想。突然間夏飛飛將真相說出,他不由得不相信。

他是不會為自己找借口推脫的人,不會用自己蠱蟲不如周瑾這種理由來搪塞,一時間羞得面紅耳赤。然而羞愧的同時,又有一股甜蜜的感覺湧起:她果然還是在意我的死活的!她為了我居然做到這種地步!

夏飛飛一看他的神色便知道他又想歪了,忙說道:“你也不必感激我。我原本也不是為你著想。老娘早在二元店中就看你很順眼了,若是還沒嘗到你的滋味,你便蹬腿了,豈不讓人牽腸掛肚?”她故意把話說得粗鄙,只求讓胡興死心。

胡興顫聲說道:“既如此,你本對我有意,為何短短幾天的工夫,便變了卦?若是嫌我做的不好,你教我,我可以學。你這樣子,先是把人捧在手心當寶一般呵護,待騙到我的心後就……就扔在一邊……當草,你——”

胡興再也忍不住,終於落下淚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更何況,胡興只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他幾時經歷過這般大起大落?

胡興整個身子都在打顫,他一面狠狠抹著眼淚,一面說:“你若是騙我,為什麽不騙我一輩子?哪裏有你這樣以作踐別人感情為樂的?”

夏飛飛望著他哭泣的樣子,皺著眉頭說道:“拜托你擦一擦眼淚。女人哭泣的樣子,已是難看。男人哭泣,就更加醜陋不堪。你也要講講道理,既然是騙,自然只會騙你一時,若真是騙你一輩子,我哪裏有那耐心?何況,我所求者,唯你的元陽而已。當時你不是心甘情願的嗎?你敢說,那時候你不覺得快樂嗎?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你既然是修道中人,自應明白這個道理。”

夏飛飛道:“我意已決,你不必再糾纏。你應該潛心修行,來日若修為高深,衣錦還鄉之時,我必然會坐在路邊,仰慕你的英姿,心生悔意。如今你廢柴一個,苦苦糾纏,究竟是什麽道理?”

夏飛飛又道:“你一直賴在這裏不走,這意思我倒也猜出來了。聽隔壁李二姐說,若是處子的第一次,按規矩是要給個紅包的。我如今給你十塊元石,你可滿意?”

胡興紅著眼望著夏飛飛,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飛飛,你這是何苦。你莫再羞辱我,也莫再羞辱你自己。”

夏飛飛搖頭道:“哦,原來嫌十塊元石太少,我知道了。那給你十五塊,可夠?你要知道,你前面的那個,我可是只給了兩塊元石呢!”說罷,真個取出十五塊元石,甩到胡興面前。

胡興像不認識一般看著夏飛飛。他氣的渾身都在發抖,終於開口,慢慢說道:“我胡興,自問心性堅忍,卻為你這種人沈溺情愛,我……我……”

他畢竟沒有再說下去,轉頭看到那個大盒子,狠狠一拳砸了上去,只砸得木屑四飛,他的拳頭也血肉模糊。

夏飛飛就這樣望著他搖搖晃晃,走出房去,一言不發。

胡興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想起這些日子所受到的戲弄與屈辱,悲從中來,忍不住抱著被子,默默垂淚。

他的屋子裏,各類玉簡堆積如山,都是些廢棄無用的貨色。

待他哭夠了,終於想起了什麽似的,從床底下翻檢出一只玉簡來。這是他半個月裏廢寢忘食,從幾百只玉簡中淘到唯一可能有用的。

那玉簡雖然晦澀難明,但胡興也是有見識的人,不過寥寥數眼就看出,這實是上古修士留下來的傳承,其中必有大造化、大神妙。

因為那是禪修玉簡,他當日一心想和夏飛飛在一起,故而棄之不用,還在夏飛飛面前刻意隱瞞,誰料想他看錯了人,竟落到這般田地!那負心女子若知道他居然曾有這麽一番傻心思,還不知道要如何嘲笑奚落呢!

胡興用顫抖的手指,調動元力,激發了那只玉簡。

玉簡中蒼涼肅穆的聲音在他神魂深處炸響:

“執吾之道,守吾之禮,汝可願否?

欲練此功,斷情絕愛,汝可悔否?”

這禪修玉簡胡興曾經翻看過很多遍,他很清楚,這功法有大神妙,與他心性相合,可助他修為一日千裏。然而他一直存了那傻傻的心思,對這高深莫測的大機緣視而不見,將這只玉簡藏在他平日見不到的地方。

不過,這次——

“我願意。我不悔。”胡興輕聲說道。

霎那間,小屋裏光華大作,似有梵音輕頌、天花墜落,將他整個包裹其中。

就在這種光華之中,胡興微微睜開眼睛,笑了一笑,寶相莊嚴,佛光隱隱。

胡興知道,種種恩怨糾葛便如過眼雲煙,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他亦知道,他從此便是一位禪修。禪修之道,斷私情,滅小愛,佛渡眾生。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洗地黨,作者試圖為女主解釋幾句:

1、本文的主角是妖女,妖女的屬性就是目的達成之前費盡心機,目的達到後用過就扔。所以勾引的時候很下工夫,拒絕的時候簡單粗暴,懶得想借口和理由。

當然也不能說女主對胡興完全沒有感情,不然她大可以由著胡興沈溺情愛,為她做牛做馬,豈不方便。

正是:多情卻似總無情啊!

2、表示作者對胡興有著很高的期許,還盼著他禪道有成後救拔女主於心魔中呢,下手會有分寸的,不會讓他死的。理論上來說,虐胡興,就到了這章為止了。玉不琢,不成器,虐虐才會成才啊。

3、對於女主很渣的問題,回顧了一下大綱,發現的確很渣。不過最渣的時候就是前期了,後期隨著她修為的增長,黑歷史也會越來越少的

以上~~

另:昨天嘗試了下16:55發文,發現效果不是很好,有人說17點發文最好,所以今天放到17點了。這幾天發文時間會不是很固定,是作者在做多方面嘗試了。親們勿怪~~

20送行

胡興離開山寨的那天,正下著蒙蒙細雨,寒冷的風夾雜著潮濕鉆入胡興的衣襟,但他卻好似全然沒有感覺一般。

和夏飛飛前世記憶中的震驚眾人不同,胡興這次走,走得無聲無息,走得落魄。他的修為,仍然是二轉。

所以他向族長請辭的時候,族長也沒有刻意挽留,只是淡淡提醒他,外面的路不好走,狼蟲虎豹、毒蛇迷障遍布,距離最近的城鎮至少也要幾百裏。然而他卻視若無睹,執意離開。族長雖然微微覺得惋惜,但素知胡興那孩子是招攬不得的棘手貨色,也就隨他離開了。

道路泥濘,胡興的草鞋踩在路上,一步一打滑,仿佛老天爺也在挽留他一般。但是胡興知道,他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他很清楚,他已獲得禪修傳承,不出一月便可以晉級三轉,從而離開百蠱界,真正踏上禪修的光明大道。他也清楚,此時離開,山路上危機四伏,他未必能處處逢兇化吉。

但是,他非在此時走不可。禪修的修煉法門,需要心如止水,不惹塵埃。他明白,在這個時候留在荒月山寨,他不但不能精進修為,只怕還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所以他選擇步履堅定地離開,一路上遇水涉水,遇山鉆山。幾天裏,在禪修道法的加持下,他以區區二轉、寥寥數只蠱蟲,竟走過了百餘裏的路程。這種進度,是素日裏判斷精準的他想都不敢想的。

然而胡興沒有發現,他身後遙遙跟了人。若論夏飛飛的隱匿手段,荒月山寨若排名第二,則無人敢論第一。

夏飛飛遙遙觀望他殺退餓狼,力搏猛虎,心中暗自吃驚。她眼光老辣,自然知道,除卻胡興的戰鬥技巧紮實外,那禪修的基本術法也是居功甚偉。

不愧是胡興!不愧是上古傳承!她在心中如此讚道。

然而,她夏飛飛攜幾百年靈修經驗而來,又有永歡殿傳承,又豈是吃素的?

一路之上,夏飛飛情知無人留意,因此全力施為,血棘蠱、無痕蠱輪番使用,那些不開眼看到她的猛獸惡蟲全被她砍瓜切菜般幹掉。待到元力消耗殆盡,丹田中靈氣又生,循環轉化,大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感覺。

而夏飛飛的蠱道修為,也趁著這番打鬥,有所精進,突破了玄階,晉級一轉地階。要知道,這個時候,和她一同開竅的商蕊兒還未突破一轉黃階的屏障呢。

然而,在一片桃花林前,夏飛飛終於停住了腳步,駐足不前。

胡興已經進林至少有三個時辰了,說不定已經出林子了,但夏飛飛被阻擋在這片桃花林前。

桃花碩碩,散發著迷人的芳香。桃林之中,有緋色的煙霧彌漫,更加襯托得桃花林如夢似幻,人間仙境一般。

夏飛飛二世為人,很清楚那夢幻美景之中的風險。那人間仙境中,根本就是處處危機,所有的幻影鬼魅,都可以在瞬間之中凝成實質,來攻擊敵人。這處所在,根本就是像她這種邪修的禁地。

“既然如此,”妖女十分理智地在桃花林前說道,“胡興,我便送你到此處吧。雖然使了手段,騙了你的元陽,是我不對,但終於還是把你應得的機緣還給了你。又千辛萬苦、不顧危險送你到此地,你我也算是兩清了,哦?縱你不服,追溯因果,你我之間也始終是小糾葛,算不得大因果罷。”

夏飛飛只覺得一件心事告一段落,正準備沿原路返回,誰知道就在這時,異變陡生,一個紅色的影子向她這邊跌落過來,和她摔成一團,緊接著一股大力拉扯而來,將她和那紅影子一起拉扯進迷霧之中。

夏飛飛尚未說什麽,紅影子已經爬將起來,破口大罵道:“你算什麽?不過一個外寨裏剛嫁過來沒幾年的寡婦罷了!就不自量力,要帶著大家一起出來歷練了!既然沒本事,就該答應我哥哥的求婚,老老實實地當少主夫人!如今既要歷練,帶著大家在這迷障之中裹足不前,卻又算什麽本事?本姑娘藝高人膽大,先溜出去看看,你將我扯回來,做何道理?”

聽那聲音,又甜又脆,想來是個十多歲的姑娘。

夏飛飛聽她罵的夾雜不清,知道自己恐怕是誤聽了別寨的私事,又察覺仿佛有人影向這個方向而來,忙用隱身蠱隱去了身形,躲在暗中。

說也奇怪,夏飛飛明明看見其他地方紅霧繚繞,但在這個小姑娘身邊,方圓幾尺的所在,竟無一敢來侵襲,知道這紅影子小姑娘必然有什麽克敵制勝的寶貝。夏飛飛便決定暗中跟在小姑娘身邊,至少尾隨她走出紅霧才好。

少頃便看到一素衣女郎緩緩走了過來,看她頭飾衣著,竟是已婚的婦人打扮。那女子開口說道:“紅依,你哥哥既然將你托付給我,我必然會保你的安全。你有護身寶貝在身,不懼怕桃花瘴氣,可這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可沒你這麽多的寶貝,少不得要等他們休息恢覆之後,再一同闖陣。你若先仗著護身寶貝跑了,一則棄了團隊,有違道義責任;二則外頭危險不知道有多少,我抽身乏術,必不能全力照應,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豈不是難見你哥哥?”

夏飛飛聽聞這聲音有些熟悉,不免心中暗地留了神。

又聽那素衣女郎講:“如今我們雖然在桃花迷障之中,卻是在生地紮營,不會有什麽危險。紅依,你就莫調皮了,同大家一起休息一晚,再做打算。”

那名叫紅依的小姑娘果然扭扭捏捏地應了,夏飛飛尾隨兩人走到她們紮營的空地上,果然是一片生地,四周不見桃花瘴的蹤影。空地之上,一群十多歲的少男少女升起熊熊的篝火,翻烤著野兔子的肉,一滴滴油從烤肉的表面滲出,落到火堆中,發出滋滋的聲音。

“蕭領隊,剛才那禪修好怪。我們苦留他一同吃晚飯,他似乎都沒聽見,自顧自離開了。”素衣女郎一出現,便有一個少年奔了過來,表情嚴肅地向她匯報道。

素衣女郎皺了皺眉:“這個且不必多說。我自有分寸。”緊接著,便突然回身過來,沖著夏飛飛隱匿的方向:“出來吧,朋友。閣下的行藏已經被我識破了。”

夏飛飛看的很清楚,素衣女郎雖然看似平靜,但早已做好了迎接戰鬥的準備。此時,旁邊歡快跳動著的火光映在她臉上,清清楚楚地顯出她的面容。

“是蕭如學姐嗎?我是荒月山寨的夏飛飛啊!”夏飛飛一面說著,一面解除了隱身蠱的隱身狀態,露出自己的面容。

——荒月山寨原玄武團隊員蕭如,在一轉地階的時候婉拒山寨中的眾多追求者,悄然遠嫁到兩百裏外的弱水村。而現在,她的修為夏飛飛看的很清楚,絕對已經是二轉了。

不過兩年的時間,蕭如便以甲類下品資質完成了這樣的蛻變。對於蕭如的晉級速度,夏飛飛起初也有些驚訝,但有著數百年經驗的她很快就明白,這是體制的不同所造成的。

蕭如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夏飛飛幾眼,終於笑了起來,想是確認了夏飛飛的身份,她微笑著打招呼:“原來是你啊,學妹。這許多年不見,你也已經成為蠱修了啊!”

他鄉遇故知畢竟是一件喜事,連蕭如也不能免俗。兩個女子坐在一處,彼此交流了這兩年的遭遇。

夏飛飛才知道,蕭如嫁到弱水村後,沒過多久,她的丈夫便死了。但是,弱水村的人沒有將她視為喪門星,反而因為她的修為和潛力,給予最大程度的尊敬,各類修煉資源敞開供應,終於,蕭如在短短兩年的時間中晉級二轉玄階。

提及此事,蕭如直到如今還頗為激動:“我的夫君,極其尊重我。我雖嫁了過來,但他知道我一心修煉,所以一直沒有圓房。可還沒等我晉級,他便早早去了。弱水村的人也對我很是尊敬,沒有半句怨言。若是在荒月山寨,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那裏的資源分配,從來都是向著男子傾斜的,又家族勢力林立,若是不願效忠於幾大家族,又是女子,是斷然不會有出頭之日的!”

夏飛飛點頭道:“有道理。我也一直這麽覺得。蕭姐姐你知道不,當時和你同在玄武團的柳依依,當年的修為已經是一轉天階了,但她嫁人之後,修為一直在天階徘徊,再也沒有寸進。荒月山寨,根本是想把女人當成低階的炮灰蠱修來使用,當成免費的生育機器來使用啊!”

蕭如倒嚇了一大跳,她沒想到自己不過隨口的幾句感慨,居然引發了夏飛飛這麽犀利的言論,這卻是她從未想過的。一時不好接話,眼珠一轉,故意岔開道:“既如此,妹妹定然是不願嫁給山寨中子弟了。不知可有心思,嫁到我們弱水村來。我見妹妹隱身蠱控制很是精妙,想必資質、修為皆屬上乘,若是來弱水村,還不知道村裏人多開心呢!”

但是蕭如此時只是隨口說說,因此當夏飛飛推說暫時無婚嫁打算之時,她也就將這件事暫時擱在一邊了。

突然間蕭如又想起一事,遂八卦地問道:“三個時辰前,我在這林子裏巧遇了一個人。你猜是誰?正是那個不肯效忠幾大家族的胡興。我早斷言他一定會混得很慘,沒想到他居然破門出族了!竟有這般勇氣,實在讓我詫異。只是我見他面容枯槁,心如死灰,想是受了什麽打擊的緣故。妹妹一向在寨中,可知道些蛛絲馬跡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節。

21流言

夏飛飛聞言,打了幾個哈哈,輕描淡寫道:“誰知道呢。不過,聽聞他倒是得了禪修的傳承。聽說禪修講究心如止水,便是面容枯槁倒也沒什麽奇怪的。”

蕭如更不懷疑,訝然道:“禪修?難怪他孤身一人敢去闖桃花瘴了。



蕭如在出嫁前,原本是荒月山寨有一轉中戰力最強的玄武組第五人,薄有幾分名氣;夏飛飛是學堂中的佼佼者,故而彼此都有所耳聞,他鄉遇故知,難免聊了幾句。

但很快就有人看不慣了,那名叫紅依的少女在旁邊跺腳說:“你們都只顧說話,兔子肉都要烤焦了!”一面說,一面將一只兔子後腿撕給蕭如。

夏飛飛在一旁看的明白,知道這紅依小姑娘雖然出言不遜,私下裏屢次頂撞蕭如,但在外人面前,卻是給了她足夠的尊重。

看樣子,這位疑似小姑子雖然因為哥哥的事情對蕭如屢屢挑刺,卻對她實際上頗為信服,仍肯在關鍵時刻維護她的權威。

這樣甚好。

蕭如笑道:“既然烤好了,何不讓給外客?”說著便要把兔腿遞給夏飛飛。

夏飛飛推辭不過,坦然受了。紅依小姑娘卻狠狠瞪了她一眼,又給蕭如撕了一只。

當夜便在桃花瘴中所謂的生地安歇。

第二日蕭如號召大家上路,一面還憂慮道:“我們走這桃花瘴便走了三天,眼見胡興朝著我們來路奔了過去,他孤身一人,不知道可有危險。”

夏飛飛口中不言,心中卻想,胡興在前世既然能在禪修上獲得一番成就,必然是個有造化的,若是小小桃花瘴便要了他的命去,也只能說他氣運衰竭了。

自己縱是對他略有虧欠,但今時今日,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何況大道無情,眾修者只為求天地中那一線生機,苦苦掙紮。便縱是她這般有數百年經驗的,亦要處處籌謀,未能事事遂意,何況胡興呢?

弱水村眾少男少女雖然資質參差不齊,但在村老一視同仁、有功必賞的看護之下,居然修為不錯。

夏飛飛眼光老辣,稍一觀察便知,這弱水村眾人的整體實力比荒月山寨同年齡段蠱修要略莫高了一小截。

其中最有潛力的,便是一個叫做謝明的少年,年齡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修為大概在一轉天階左右,在和桃花瘴中那些幻影戰鬥之時,破有分寸,張弛有度。

大概是她多看了謝明兩眼的樣子,蕭如立即察覺,半開玩笑地說道:“怎麽,學妹也覺得謝明這孩子不錯?他是村長的幼子,今年村子裏的八大少主爭奪,他呼聲很高呢。”

蕭如又壓低了聲音在夏飛飛耳邊說:“學妹可是對他有意?若果真如此,我自當從中說合。”

夏飛飛再聽到謝明是弱水村少主之時便打消了主意,這孩子畢竟是蕭如帶隊過來的,若是出了什麽差錯,恐怕蕭如學姐也難辭其咎。

——她難得對女人觀感不錯,蕭如於大局上理智冷靜,頗得她讚賞,是以不願她為難。

——更何況,剛剛打發了一個胡興,雖然修為略有提升,但看這孩子要死要活的,差點擋了他的機緣,結下大因果,夏飛飛這幾日竭力補救,也算是勞心勞神,自然不願輕易再惹是生非。

夏飛飛自身有血棘蠱、無痕蠱兩大利器在手,若論戰力只怕是除了蕭如之外最高的,但是兩大蠱蟲都不可輕易露白,故而她一路裝作膽怯,跟在蕭如身邊亦步亦趨。

眾人齊心協力,再加上紅依的靜心鏡確有神妙之處,終於在這日黃昏時分出了林子,此處便到了夏飛飛回寨的路上。

夏飛飛已經知道,蕭如帶著弱水村的這群人一路跋山涉水,歷練而來,目的地卻正是荒月山寨。這群人只怕要在山寨中盤桓數日,也是山寨村落之間的交好之意。

夏飛飛卻不願和他們同行,是以一出林子,便厚著臉皮要告辭離開。

蕭如大力挽留道:“以往和學妹只是神交,今日一見才知,言語竟是十分投機。既然學妹也是一路歷練,何不互相有個照應?”

夏飛飛笑道:“多謝學姐厚愛。只是自家知自家事,我深知和學姐並不是一路人,學姐此時對我有好感,只怕是被表象所蒙騙。我雖然想和學姐交好,但想到終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那時姐姐必然恨我入骨。與其如此,倒不如此時淡淡,將來心中或還可好受些。”

蕭如見她說得蹊蹺,不便再留,竟放她一路去了。

紅依望著夏飛飛孤身離去的身影,冷哼道:“一副清高高傲的嘴臉給誰看?那時靠著我們出林子的時候,怎麽不見她這麽說?”

蕭如搖頭道:“只怕她另有苦衷。何況,她是被你連累,才誤入桃林的,我們於情於理,都要帶人家出去才是。”

紅依哼哼道:“總之我看她就是不順眼!剛才所有人都在出力戰鬥,只有她跟在後面坐享其成。廢柴!”

謝明卻搖頭道:“說不定人家有什麽難言之隱呢?”

紅依氣哼哼說道:“連你也幫她!”就不再說話。

夏飛飛孤身一人,並未和來時走同一條路,而是選擇了一條比較偏僻的小路。

一轉地階以後,蠱修對於戰鬥之間的體悟更為看重。幾乎每一級的小瓶頸,都要依靠戰鬥來突破。

是以她雖然積累了幾百年的經驗,卻不願放過這實踐的機會。在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上行走,一路斬荊披棘,蠱道修為也在緩慢地提升著。

夏飛飛回到荒月山寨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天以後了。這時候來自弱水村的貴客們已經到來,整個山寨中,一派喜氣洋洋的熱鬧景象。

“喲,這不是夏飛飛嗎?前些日子聽說你情郎離開了山寨,我還以為你同他一起私奔去了,想不到還知道回來啊!”夏飛飛一回來便有人向著她冷嘲熱諷道。

夏飛飛擡頭一看,只見商蕊兒一身盛裝,站在弱水村眾人的旁邊,想是作為山寨寨主的孫女以及精英團隊玄武組的成員,正在和客人介紹山寨中的景致,此時突然見夏飛飛風塵仆仆地現身,下意識地便出言譏諷道。

這下子連商蕊兒身邊的柳依依也皺了一下眉頭。

在柳依依看來,的確,夏飛飛神秘消失幾日,以她舅舅周財海為首的一幫人大動幹戈,山寨中對她的去向猜測不一。很多人紛紛推論她是和胡興一起私奔了,但是這種有損閨譽的事情,私下裏說說也就罷了。又怎麽能在弱水村來客面前提及?

內外有別。夏飛飛就算做事有失分寸,那也是山寨私下裏關起門來說的事情。可是這種醜事還未經確認,便在弱水村客人面前吹風,丟人的可就是荒月山寨了。

她知道商蕊兒一向和夏飛飛不對付,但再怎麽針鋒相對,也不能當著客人的面這麽說。她正準備隨意敷衍兩句,將這件事情搪塞過去,弱水村的客人卻先開口了。

“不可能。夏姑娘一直在山寨附近歷練,我們昨日進山寨的時候,還看見她在亂石渡獵飛魚呢!”開口的卻是謝明,弱水村村長幼子,是商蕊兒也不願當面得罪的人。

蕭如見狀也過來打圓場,親熱地挽住夏飛飛的手:“飛飛啊,你回來得太巧了。晚上廣場上有篝火晚會呢。我們村裏有不少少年,都盼著像你這麽漂亮的少女做舞伴呢!”

一句話輕輕巧巧,將話題岔開。柳依依也很會看眼色,見狀忙和弱水村那個叫紅依的小姑娘討論起篝火晚會的穿戴問題了。

謝明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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