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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好,我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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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克還沒反應過來, 人已被對方推撞在淋浴玻璃墻上發出一聲悶響,撞的他腰發麻。

陸思瑾不愧是學過散打的人,速度迅猛, 把人按在玻璃墻上便扯開他的浴袍。

狄克反應也很快,但還是遲了, 只來得及按住散開的腰帶卻沒能阻止被扒開的浴袍。

陸思瑾兩手緊攥著他的浴襟,死死的盯著他胸口下方那塊胎記,杏眼圓瞪,所有的情緒在那一瞬像是被一盆冰水壓制住, 同時又有一團火焰在她胸口熊熊燃起, 冰與火相互抵制,她直覺得胸口窒悶的要爆掉, 她緊抿雙唇,一時之間像得了失語癥。

雖然早就肯定他是慕子傑, 可在這一刻她還是不能自控。

狄克趁她發怔間甩開了她的手,快速理好浴袍。

陸思瑾緩緩擡起眼, 望進男人那雙漆黑的眼眸裏, 聲音像是從胸腔裏發出來的,低沈又有點發顫, “為什麽?”

慕子傑看著那雙帶著委屈與憤怒的杏目, 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陸思瑾盯著他, 見他半天也不吭聲, 氣的眼都紅了, “慕子傑,你這樣有意思嗎?”

慕子傑捂著胸口浴袍,垂下眼瞼,避開她的目光, 依然沒說話。

“不認識是吧……”陸思瑾深吸了口氣,“行,從此我也沒你這個朋友。”話落,她轉身便往外走。

慕子傑按在胸襟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克制住沒追出去。

聽到房門一聲嘭響,他無奈的閉上眼睛。

陸思瑾回到房間氣的頭頂冒清煙,抓著枕頭一頓猛砸,發洩了好一會她才扔掉枕頭,癱軟在床上。

這個晚上,陸思瑾失眠了。

她腦子反反覆覆都是她跟慕子傑小時候的事,他們有太多回憶,在一起做的事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以前她以為他就算忘了誰也不可能把她忘了,可她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連跟她相認都不願意,還是說他以前就討厭她?所以這麽多年都不願意跟她聯系?

**

次日陸思瑾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她以為是慕子傑,不想是楊山。

楊山見她一副剛睡醒的樣子,蹙眉:“你這是剛醒。”

陸思瑾打了個哈欠,聲音懶洋洋的,“嗯。”

“你是不是忘了早上有會?” 楊山問。

“啊?”陸思瑾往對門瞥了一眼,房門開著,想到大家都在,便說:“等我一下,馬上過去。”

楊山:“那你快點,狄總他們等著呢。”

陸思瑾關上門,揪了揪頭發,滿臉懊惱進了衛生間。

十分鐘後,她頂著一雙黑眼圈進了狄克房間,不巧一進客廳就跟慕子傑對上眼,她故作淡定的瞥開眼,然後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走到許凱身邊坐下,神態淡莫的好像跟他從來不認識一樣,說:“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慕子傑眉心微不可察收攏了一下,垂下眼瞼說:“現在人都到齊了,我說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一會許凱跟楊山再去一趟藍凱,跟他們工程部的人再核對一下數據……”

陸思瑾微垂著頭,手裏的筆在記事本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劃著,情緒好像還停留在昨晚上她扒開慕子傑浴袍的那一瞬,雖然她表面表現的很平靜,但心裏還是有諸多不解,甚至有點心浮氣躁。

“按現在的進度看,過幾天我們就可以回去。”說到這,慕子傑擡眼掃了他們一眼,又繼續說道:“不過這幾天大家還是要幸苦一下,把設計方案初稿做出來,數據上要有什麽問題我們也能及時跟藍凱那邊核對。”

“太好了,”張衡笑道:“我還以為趕不回去給我兒子過生日呢。”

許凱也笑說:“我女朋友這兩天也老打電話,問我什麽時候能回,我以為還要再過一周呢。”

“你們兩能不能別秀了,”楊山調侃:“欺負我們幾個都是孤家寡人嗎。”

“孤家寡人應該只有你一個吧。”張衡揶揄他:“我們狄總跟小陸這樣優秀的人,怎麽可能單身呢。”

張衡話剛落,陸思瑾驀地站了起來,說:“沒別的事,那我先回房了。”話落她轉身便往外走。

“嘶,”許凱唏噓,“大美女這一大早是怎麽了?看著心情很不爽的樣子。”

“估計昨晚沒睡好,”楊山笑說:“起床氣還沒散呢。”

慕子傑看著頭也不回往外走的人,心下無聲嘆了口氣。

……

接下來幾天,大家都窩在自己房間裏埋頭畫稿跟寫方案,只有到飯點的時候才會出房間,約著一塊下樓吃飯。

陸思瑾心裏堵的慌不大想看到慕子傑,連著兩天都沒有出門,全是叫餐,直到第三天晚上她肚子突然不舒服,那種疼痛感她每個月都要經歷一次再熟悉不過了。

翻遍行李,也沒找到備用的衛生巾,酒店櫃子上倒是有提供備用的,不過不是她常用的那個牌子,她想,還是出去買吧。

在房間裏呆了三天沒出門,她整個人懶洋洋的,連頭發也懶的打理,素著臉,換了身衣服拿上房卡跟手機就出門。

不想一打開門,便跟對面的人碰個正著。

慕子傑穿的斯文又優雅,淺色褲子黑色內搭,外搭深灰色格子大衣,清俊又矜貴。

陸思瑾被對面的男人帥的一臉懵,可一想這人眼裏根本就沒有她這個發小,火氣瞬間就冒了出來。

拉上房門,陸思瑾連個多餘的目光都沒給,直接往電梯口去。

慕子傑看著她的背影,蹙眉,隨後跟了過去。

兩人進電梯時,剛好電梯裏都沒有人。

狹窄的空間,連空氣都透著尷尬。

陸思瑾微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從昨晚壓抑在胸口的那股郁氣,又開始一點點彭脹起來……隨後化成一股化不開的委屈。

陸思瑾想不明白,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以前他們那麽好……這十年來她還一直掛念著他,見到他還活在這個世上,她那天欣慰的無法入眠,可不曾想他是故意不想跟她聯系,甚至連認識她都不願承認,這是跟她有多大的仇呢?

慕子傑站在陸思瑾身邊,見她一只手一直捂在肚子上,臉色也有點發白,身體好像不大舒服的樣子。

“你沒事吧?”他沒忍住,還是開口問了一聲。

陸思瑾擡眸斜看了他一眼, “謝謝總監關心,我沒事。”

電梯到一樓,門彈開,陸思瑾便率先跨了出去,頭也沒回往大門走去。

外頭,也不知道何時又下起了雨,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陸思瑾走到在門口,看著雨幕,像似在跟自己賭氣似的,便要跨出去,不想胳膊被人拽住。

“下這麽大雨,你幹嗎去?”慕子傑把她拽了回來。

陸思瑾原本臉部表情管理的很好,被他這麽一拽瞬間崩塌,她轉頭便吼道:“你是我什麽人,管得著嗎?”

慕子傑看著她,一時怔住。

陸思瑾梗著脖子與他對視,胸口劇烈起伏,那股委屈在她胸口來回翻滾,她兩手死死的攥緊,在眼眶要紅的那一瞬,她轉身沖進雨裏,可還沒踏出去兩步便被一股強勢的力道拽了回來,這下徹底把她惹急了。

“你有病吧,”陸思瑾猛地一把將他推開。

慕子傑猝不及防被推的往後退了兩步,跟一個剛從店酒出來的中年男子撞了個正著,慕子傑不由的又往前踉蹌了一步,站穩後他連忙轉身道歉。

那人看了眼陸思瑾,以為是兩個情侶在吵架便沒說什麽,嘀咕了一句撐開雨傘就準備離開,卻見腳邊滾動著一個非常精巧的助聽器,他剛要彎腰去撿,卻被另一只手搶先了一步。

“誒,你這個是助聽器嗎?”那人好奇的問道。

陸思瑾聽到這話眉心微皺,剛剛慕子傑彎腰撿那個耳塞的時候她看的很清楚,就是那天在茶水間她看到的那個小巧耳塞。

慕子傑緊握著手裏的東西,沒說話。

那人見他面色怪異,感覺自己問了一句不該問的話,便邁步離去。

陸思瑾定定的看著慕子傑的側臉,雙唇微微顫了一下,問道:“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慕子傑沒動也沒轉頭,整個人像是註了鉛一樣定在那,半晌說:“沒什麽?”

陸思瑾挪了兩步,走到他面前,直視著他,問:“那年你突然失聯,到底發生了什麽?”

慕子傑唇角微抿,避開她的目光。

陸思瑾看他還是不吭一聲,氣血上湧,冷笑了一聲,“或許你只是單純的不想再跟我聯系而已,畢竟從小到大我都是你的麻煩精,被我禍害了那麽多年肯定早就想擺脫我了。”

慕子傑垂下眼瞼,像是在克制著什麽?

陸思瑾見他還是不說話,氣更盛,自嘲道:“看來是我太沒自知之明,”她輕笑:“也罷,反正這十年來沒你這個朋友,我也過的很好。”

話落,她深出了口氣,轉身便要投進雨幕。

慕子傑猛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聲音有點嘶啞,低喝道:“好,我都告訴你。”

陸思瑾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拽進酒店。

**

房間裏開著半扇窗,絲絲的冷風從窗外灌入,整個房間陰冷潮濕。

陸思瑾跟在慕子傑身後,縮了縮肩,嗔道:“你房間怎麽這麽冷。”

慕子傑走到窗前,把窗戶關上,這才轉頭看她,說:“你先坐,我打個電話。”話落,他轉身進了裏間。

陸思瑾走到沙發旁坐下,往裏瞄了瞄,見慕子傑從兜裏掏出手機便被隔段遮擋住,她收回視線,往沙發背上一靠,回想著剛剛那個中年人說的話。

助聽器。

她之前以為,是那種比較前衛的無線耳塞,怎麽也沒想到那會是助聽器。

可他為什麽要帶那東西?

陸思瑾越想心裏越不安,連肚子的不適都被她忽略掉。

不一會,慕子傑打完電話從裏間出來,見陸思瑾靠在沙發那垂著頭發呆,他走到她對面那張單人沙發坐下。

陸思瑾擡眸看他,“現在可以說了嗎?”

慕子傑從茶幾下拿出兩瓶礦泉水,擰開一瓶放到她面前。

陸思瑾看著那瓶已擰開蓋的礦泉水,年少時的一些畫面便從她腦海裏跳出來,以往他們一起出去玩,飲料蓋向來都是他擰開後再給她的,擰蓋這種事從來不用她動手。這個人表面看著清冷,其實是個很細心的人。

男人這個細微的小動作,讓陸思瑾心一揪。

慕子傑調整了一下坐姿,問道:“我能抽根煙嗎?”

陸思瑾給了個隨意的手勢。

慕子傑這才從裏兜掏出一盒香煙,在手背輕敲了兩下,震出一根煙,低下頭衍住,隨後拿起茶幾上的打火機點上,動作行雲流水很是嫻熟。

陸思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曾經那個少年已然變成一個成熟的男人,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男性的魅力。

慕子傑吸了兩口煙,夾出煙,手肘撐在沙發扶手邊,眼瞼微垂,盯著手裏的打火機,半晌他輕嘆道:“我突然跟你失聯,是因為出了車禍。”

陸思瑾神情一滯。

“那年你去夏令營,我也跟爸媽一塊去海邊度假,原本玩的很好的,可回城路上發生了特大車禍,”他停頓了一下,“一輛卡車連撞三輛車,我們是中間那一輛,我媽當場就沒了,我爸腦部重創還失去了雙腿,”說到這,他擡眸望向窗外,語氣很平淡,“我因此造成一只耳朵失聰,”他沒說他也差點失去一條腿。

簡潔的兩三句話,聽的陸思瑾驚愕的無法言語,心臟一陣陣收縮。

慕子傑從窗外收回目光,緩緩的吸了口煙, “一切就像一場噩夢。”

陸思瑾無法想像那場噩夢給他帶來多大的打擊,而眼前人卻說的這般輕描淡寫。

當然,事情遠比慕子傑說的要嚴重及覆雜。

那年車禍,他暈迷了將近半個月,反覆高燒,狀況非常不好,醒來他兩只耳朵都聽不到聲音,左腿釘了三個鋼釘,幾乎去了半條命,再得知媽媽沒了爸爸還在暈迷中且失去雙腿,少年的天差點塌了。

慕爸爸因為腦部神經受重創,比慕子傑醒的還要晚幾天,醒來後神志有點不清,加上痛失愛妻跟雙腿,整個人都廢了,吃喝幾乎都要人伺候。

而更壞的還在後面,那個肇者司機是個窮黑人,什麽保險都沒有買,賠不起任何費用。

慕爸爸慕媽媽那時也剛到美國一年多,雖然有買商業保險但沒有醫保資格,保險公司倒是賠了一筆錢但也不是什麽高額保費,加上慕媽媽公司給的撫恤金,加起來倒是有一百多萬美元。

但在美國醫藥費貴的離譜,沒有保險一般人是住不起醫院的,何況慕爸爸頭部重創住的又是ICU重癥監護室,加上慕子傑的費用,每天都是一大筆費用。

父子兩在醫院住了將近四個月,那筆錢基本就見底了,好在慕子傑經過四個月的康覆,腿恢覆的很好,但耳朵只有右耳恢覆聽力,左耳還是沒有感覺,醫生說只要他堅持治療還是有恢覆的可能性。

慕爸爸的情況就比較不好,雖然從ICU病房轉到普通病房,但截肢的傷口時常還是會痛,神智也是時而清醒時而恍惚,加上頭顱裏還有淤血未散,醫生建議最好留在醫院再繼續康覆,如果經濟不允許的話倒也是可以出院,但必須按時吃藥定期回來檢查。

然,慕爸爸既便是清醒時,情緒也是暴躁易怒,幾乎失去對生的欲望,若是出院身邊要是沒有個人也是不行的,以慕子傑當時的情況根本顧照不了慕爸爸。

慕子傑再三考慮,決定放棄治療先出院,少一個人的住院費跟醫藥費,慕爸爸就可以在醫院裏多住一段時間。

從不知愁的少年,那段時間生生被現實壓彎了腰。

在聽不到聲音,行動也不便的時候,慕子傑也崩潰過,有那麽一剎他也想過死。

可是他要是死了,爸爸怎麽辦?

不管怎麽樣,他不能再沒了爸爸。

慕子傑出院後第一件事,便是把爸媽之前租的那套別墅退了,拿回了剩下的租金。雖然慕爸爸還有積蓄,但要支付昂貴的醫藥費還要維持他們的生活,也支撐不了多久,慕子傑不得不精打細算。

從別墅搬出來後,慕子傑在郊區租了一間小公寓,租金比之前那棟別墅要便宜很多。一開始他還想放棄學業,可一想,他一只耳聾,一條腿還瘸著,就算出去找工作估計也沒有人敢要他,就算能找到,最多也是個小時工,小時工的工資怎麽可能負擔得起昂貴的醫藥費。

後面在慕爸爸同事的勸說下,慕子傑回學校上課,因為那時離高考沒幾個月,若他能以優績的成績考上他想去的那所大學,說不定還能拿到獎學金,這樣比他出去打零工更好,上了大學再出去找兼職也更好找一些。

那半年多,慕子傑學校、醫院兩邊跑,發奮學習,加強腿部康覆。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他以優異的成績考上那所名校,也如願以償拿到了全額獎學金。

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就在慕子傑以為他們要熬過去的時候,慕爸爸突然自殺了。

自從車禍後,慕爸爸性情大變,神志不清時折騰人,神智清醒時自爆自棄,既便對慕子傑也沒有好臉色,從他醒來之後,就一直走不出那個噩夢。

慕子傑倒是很能理解父親的變化。

以前慕爸爸是一個特別體面的人,在公司是骨幹精英,一直都是別人羨慕的對像,車禍奪了他的愛妻跟雙腿,神志還時常錯亂,試問誰能接受這樣的遭遇,對慕爸爸來說簡直生不如死。

因此慕子傑對慕爸爸總是小心翼翼,不管慕爸爸怎麽折騰,他都默默的忍受著,同時也努力的想改變現狀,除了上課,他把所有能利用上的時間都用來賺錢,恨不能把自己劈成兩半,可不管他在外面有多累多難,回到家,在慕爸爸面前他都表現的很輕松,就怕慕爸爸多想。

可不管他做的有多好,慕爸爸有時還是會拿他撒氣。

那段時間,撐著慕子傑堅持下來的便是陸思瑾給他寫的留言跟郵件,每每他快撐不住的時候,他就會點開陸思瑾給他發的郵件,看到她字裏行間對他的擔憂跟掛念,還有那些碎碎念,就像清泉一樣滋潤著他,讓他枯節的心脈一點一點再覆活過來,支撐著他活下去。

可慕子傑不明白的是,他那麽努力那麽拼命,父親為什麽還是要離開他,甚至用那樣慘烈的方式。

在醫院急救的時候,慕子傑心力交瘁,無措至極,第一次放下自尊向慕爸爸的朋友求救。

可還是晚了。

慕爸爸幾乎吞了一瓶安眠藥的量,那是醫生平時開給他的藥,他一直沒有服,偷偷的攢著就為了這一天準備。

慕子傑是在看到慕爸爸的遺書後,才知道他的自殺原來蓄謀已久,而他竟然一點也沒有發現,更讓他崩潰的是……慕爸爸會選擇自殺是因為不想再拖累他。

慕爸爸有輕生的想法,其實在他出院回到慕子傑租的那間小公寓就萌生了,那時他知道兒子為了省錢,耳朵也不治了,每天一大早還要拖著那條沒有完全康覆的腿出去送報紙,夜裏還要學習到深夜,還要照顧他這個廢人,而他什麽也幫不上,每月還要花掉一大筆醫藥費跟看護費,每天還活的半癡半顛,跟個活死人沒什麽區別。

可一想到他走了,兒子在這個世上便孤苦無依,他又不忍。

於是他又狗延殘喘了兩年,這兩年他也試著想幫幫兒子,可身體又很不爭氣,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根本幫不上一點忙,反而越幫越忙。每每看著兒子累的半死回到家還要裝的跟沒事的人一樣,他就很焦慮,越焦慮人也就越暴躁,脾氣根本就控制不住。

直到慕爸爸接到慕子傑學校打來的電話,說慕子傑為了兼職經常曠課,若他再那樣下去學校將會勸退他。

那時,慕爸爸想他不能再拖了,他活不活都一樣,兒子的前程可不能毀,便絕然選擇結束自己。

遺書是在他清醒的時候寫的,他讓慕子傑不要因為他的離去而悲痛,因為對他來說是解脫,讓他以學業為重,有朝一日還是回國發展,不要呆在這個國家,因為他們的根在中國。

……

那段時間,慕子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

他原以為自己可以應付一切,一切也在變好,可他怎麽也沒想,他越辛苦越拼命,反而成了逼迫父親走上絕路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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