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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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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欲雨,街上行人紛紛回家,步履堅定。獨孤魘負手走在大街上,心中依舊想著賺錢的法子。家家戶戶透出的昏黃燈光,飄散開來的食物香味,以及傳出的歡聲笑語。獨孤魘有些失落,有些討厭自己妖的身份。以前她心目中的妖是很厲害的,點石成金,化水為油。可經過這麽多年的實踐看來,妖不過就是擁有了凡人沒有的內丹以及本體而已。其他的,並沒有什麽區別,還是要吃喝拉撒睡,東西什麽的還是要花錢買。

吖吖負手跟在獨孤魘身後,隔空傳音向自家主子稟報這邊的情況。言不多還在氣頭上,故意和周圍的姑娘們聊的開心,指桑罵槐。鐘離傲雙手捏拳,怒不可遏。常言道,士可殺不可辱,這被一個鬼差如此羞辱,以後還又何顏面立足妖界?

一行人毫無目的的在街上游蕩,巡城宵禁的士兵看見了,大喝一聲,提刀追趕。獨孤魘擡腿就跑,活像離弦的羽箭。其他人管他三七二十一,擡腿跟著跑。士兵追上去,見到官差就跑的一定不是什麽好人。

鐘離冉楓踉踉蹌蹌的朝祠堂外面走,狐貍腿麻了。侯在祠堂外面的冉琳快步走過去接住自家大哥,關懷道:“大哥,沒事兒吧?我準備了熱水,一會兒給您活活血。”

鐘離冉楓任由冉琳扶著,詢問:“沒事兒,獨孤尊者他們今日可好?”

冉琳回:“今天早上他們向家主告辭了。”

鐘離冉楓急聲:“告辭?他們能去哪兒?身無分文。”

鐘離冉楓急急朝外走,腿腳麻了,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冉琳追上去的時候,冉楓已經穩住自己,朝外面跑去了。冉琳看著大哥消失的背影,輕嘆一聲。

獨孤魘一行人慌不擇路,跑進一條小巷,躲進亂草堆裏躲過官差。一場大活動,微微喘氣。過了好一會兒,獨孤魘確定官差走了之後從草堆裏爬出來,拍拍身上的草屑。

細細看去,這似乎是哪家大院外的小巷,裏面堆滿了雜物。什麽草堆,破涼席等等。獨孤魘腦中一算計,與眾人商量就在這裏歇息一夜。一拍即合後,開始搗鼓巷子,收拾睡覺的地方。一番忙活,堪堪夠幾人容身,平躺在鋪草的地上。

獨孤魘將一百妖幣買的饅頭拿出一半與眾人分了,揮手起了一個結界。淡淡紅光將這方寸之地包住,不讓雨水打濕衣服,影響睡眠。雨滴落在結界上,啪的分裂開來,四處飛濺。飛濺開來的雨滴猶如盛開的鮮花,又如飛舞的雨蝶,倒是難得的美景。

“真美。”巧顏伸手觸摸結界上的水花,衷心讚嘆。

獨孤魘抿嘴一笑,這還是第一次流落街頭,感覺還挺好。獨孤悸側躺在獨孤魘邊上,閉目思考這賺錢的法子。這一直住在街上也不像話,獨孤悸很是惆悵。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呀。

鐘離傲躺在獨孤悸旁邊,腦中也在思考著錢的問題。其實今日言不多的話雖然過份,但的確也是事實,他既然是男子,怎麽能靠著一堆女子過生活呢?

胡思亂想間,倒是一夜好眠。

一大早,結界裏只剩慕容梓一人在酣睡。日上三竿,一群人討論的熱火朝天。言不多和巧顏都認為應該減少人數,這樣壓力也會隨之減少。檸梔沒什麽意見,表態說若是萬不得已,她可以凝結藥丹去藥鋪售賣。

獨孤魘拎著一桶水回到小巷,將昨日剩下的饅頭一眾分了。除卻酣睡的慕容梓,不見了吖吖和鐘離傲。詢問一圈,無人知曉行蹤。

“該不會因為生我的氣就走了吧?”言不多不安道,她當時只是太氣憤了,並不是想趕走誰。

檸梔寬解著言不多,巧顏和獨孤悸在周圍尋找。獨孤魘盯著手中的饅頭,她是不是真的養不起這麽多人?難道要因為錢,犧牲一些人麼?還是說,她真的讓他們吃苦了,應該放手呢?

獨孤魘心中那雙大手將理好的亂麻再次攪亂,毫無頭緒。獨孤魘很是厭惡這樣無能為力的自己,很討厭這樣無能為力的狀況。無能為力,讓她覺得自己好沒用。

吖吖走進昨天的店鋪,依舊直直走向櫃臺,櫃臺空空。攤手伸向掌櫃的,掌櫃的哆哆嗦嗦從懷裏拿出一沓銀票恭敬的放在吖吖的手上。吖吖細細數了數,再度攤開手。昨天那個官差說什麽來著?

掌櫃渾身哆嗦著,將腳底的銀票拿了出來,恭敬遞過去。吖吖皺著眉頭看著那沓有味道的銀錢,內心是拒絕的。

鐘離傲站在鐘離府邸門口,徘徊猶豫,額頭密布一層薄汗。尋了一夜獨孤魘未果的鐘離冉楓垂頭喪氣在街上走著。鐘離傲急忙閃到一邊躲著。

吖吖拿著一沓錢回到小巷,將錢悉數遞給獨孤魘。獨孤魘怔怔的看著手中一沓錢,隱隱傳來的腳臭味,她臉色覆雜。

言不多咽咽口水,驚訝道:“你不會是打劫了銀莊吧?”

吖吖聞言點點頭。

巧顏上下打量吖吖,心中冒出一串大大的疑問。這姑娘是半路殺出來的,從未說過自己的出身,不知年齡幾何,不知術法多少。昨日帶回幾百銀元已是招人懷疑,今日又帶回這麽多錢....這姑娘是哪家大小姐?大小姐的話,應該不會讓自己流落街頭一晚,那是哪家私奔的小妾?

巧顏不斷猜測吖吖的身份,看向吖吖的眸光也越來越灼熱和探究。檸梔雖然是個心大的,但吖吖帶回來的銀錢還是讓檸梔忍不住打量猜測一番。

獨孤魘回神,詢問:“你又把什麽東西給當了?”

獨孤魘細細打量吖吖全身,可是賣了自己的腎?獨孤魘不禁開始覺得愧疚,自己怎麽讓吖吖一個人去想辦法,一度典當自己的東西呢?

吖吖被幾人灼熱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起來,哈哈大笑緩解氣氛。效果不佳,幾人依舊是犀利的眼神,吖吖正色,一本正經道:“我把我手鏈給典當了。魘魘,你可得快點掙錢,幫我把東西給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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