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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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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久,星辰才從魔界大門處走進來,魔界大軍紛紛讓開一條道路,星辰走在那條道路上,目不斜視,但是他踏出的每一步都異常堅定。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想要跟上去。

“馨兒!”白雪拉住我的衣袖,眼裏帶著擔憂。

“白雪?”

“主人,你要去哪裏?”小書問我。

“我,我感覺星辰有些不對勁!小書,你先帶他們出去!”

“你不與我們一起,我們是出不去的!”董越道。

我看向小書,小書點了點頭。

“那,我先帶你們出去!”先帶他們出去,再進來也行。

我們四人相互確認行動後,便朝著魔界大門前進。不料,卻被幾個魔軍發現了,他們擋在我們面前,為首的,正是已經占領陸無涯身體的魔界四大護法之一的白骨。

“想走?沒那麽容易!”白骨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們幾認紛紛進入備戰狀態。一道黑影攔在了我們面前。“白骨,我已和天界達成協議,不再踏出魔界一步,不屬於魔界的人,就隨他們離去吧!”是星辰的聲音。

“星辰!”我道。

他沒有回頭,“你們走吧!”

我還想要對他說些什麽,卻被白雪拉著從他旁邊離開了,我回頭看他,他滿臉苦澀,對著我微微一笑,那笑容,不帶任何雜質,仿佛他對一切都釋然了。我心一驚,他為何會有這樣的笑容?

我們四人手拉手出了魔界大門,看著上空的天兵和下方的妖兵。兩路人馬紛紛聚集於此,聶冰上來扶住白雪,白雪對她點了點頭表示沒事。小書拉著我繼續向前走,我卻停下了。

“主人?”小書疑惑道。

我放開小書的手,思索了一會兒才道:“我想再和他說幾句話!”

“馨兒!”白雪虛弱地看著我。

我對他一笑,“不要擔心!”

他閉眼,然後點了點頭。

我轉身再次進入魔界,魔界大軍已經撤離,我禦劍飛在魔界上空。透過那些黑色的魔霧,我終於看見了星辰。我大喜,想著下去叫住他。不料卻看見白骨從他身後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腔,他回身一掌打在白骨的印堂處,白骨當場一口黑血噴出,倒在地上。旁邊的魔兵紛紛楞在當場,不知所措。

我立刻禦劍下去扶住即將倒下的星辰,他一看是我,苦笑了一下,“你怎麽又回來了?”

“我只想再見見你!”看著他傷口處慢慢散開的魔氣,我的眼眶有些濕潤。

他笑道,“在我最後這段時間能遇見你,也算是命運給我的恩賜吧!謝謝!”

我搖了搖頭,有些心疼。

他看向白骨,“你呢?又為何要殺我?”

白骨看著星辰道:“明明可以與他們決一死戰,你卻是直接放棄了抵抗,咳咳……難道我們就應該永遠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魔界裏嗎?”說完,又是吐了一口血。

“我從來沒有說過大家要永遠被困在這裏!”星辰苦笑一下,艱難的起身,“算了,你們沒必要知道我的打算!”

他的身體變成了十二三歲的樣子,“慕容姐姐,你可以帶我去許願樹下嗎?”

我點點頭,禦劍帶他來到了許願樹下。我扶著他靠著許願樹坐下,他艱難的坐起來打坐,我站在旁邊,原本以為他是在為自己療傷,沒想到的是,整個魔界的魔氣紛紛進入他的身體,然後變成一絲絲金線從他體內湧出然後進入許願樹的每一處。

我擡頭看那許願樹,它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芽,樹葉慢慢茂盛起來,整個魔界也慢慢敞亮了,那些小燈籠飛向魔界各處,小燈籠所到之處,均是一片萬物覆蘇的景象,各處草地變綠,還有了五顏六色的花作為點綴,所有的枯樹發芽,開花,有的上面還結了果子。

再看向星辰,他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地消逝,他從先前的少年變為孩童,再變成嬰兒,最後竟是消失了。

我走向他剛才所在的地方,草坪上留下了一顆閃亮的晶石,這晶石便是星辰的元神吧!不過比起再次經歷重生,我想他會更喜歡守護在這裏吧!我將它拿起來,然後埋在了樹下。

我想起星辰曾經說過的願望:我的願望是解除魔界大門的封印,讓魔界所有人都能走出去看看藍天,看看花草樹木。然後我再好好的重新做一次人,一個普通的人,沒有欺淩,沒有饑餓,沒有傷痛!”

一滴眼淚從我的臉頰滑落,他用自己的一切,換了這個魔界所有人的願望。但是他自己想要重新做一個普通人的願望卻舍棄了。我想他是不敢再嘗試了吧,那樣苦不堪言的人生,比起地獄之刑,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遠處魔界眾人紛紛對著這邊哀悼,我禦劍飛在魔界上空,清新的空氣是我不曾聞過的。

白骨看著周圍的一切,竟是笑著閉上了眼睛,他身上的最後一絲魔氣也被許願樹吸收。

因為星辰,從此魔界將不再是令其他四界懼怕的地方了,與之相反,它將會是一片凈土。

走出魔界大門,兩路兵馬已經離去,但是白雪,小書和董越還在外面等著我。看著他們看到我時的笑容,我心裏一陣暖意。

我大步走向他們,白雪卻是直接過來一把抱住我,我回抱著他,道:“讓你擔心了!”

他松開我,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對我說:“所以呀!以後不要再一個人行動了!”

我對他笑道,“謹遵夫命!”

他卻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旁邊的小書和董越一眼,才對我說:“走吧!回妖界!”

小書跟著董越回了幽冥城,我和白雪回了妖界。

那些闖入幽冥城的狼死的死,傷的傷,歸順的歸順,而狼王傲天也是重傷被抓,而他的母親,卻是因為夢境的關系,永遠的沈睡了。

當然幽冥城與妖界也是死傷無數,幽冥城城主也因虛耗過度導致昏迷不醒,這場大戰真可謂是兩敗俱傷。

我與白雪並排坐在星空下,白雪突然道:“這次狼族入侵與魔尊蘇醒的時機如此接近,若是他們同時發難,說不定妖界真的會就此易主了!”

“怎麽會?”我道,“星辰他也不會這麽做的!”

白雪若有所思的笑道:“嗯,魔尊似乎與你關系不錯!”

提起星辰,我有些悵然若失,“他,不在了!”

“不在了?”白雪有些詫異。

我點頭,“而且以後,那片凈土也不能稱之為魔界了。”

我將星辰的事情全都告訴了白雪,白雪聽後有些震驚,“想不到他竟有如此境界!我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了。”

“你想怎麽處置傲天?”我問。

“隨他吧!他現在被關著,反正也逃不掉。不過,等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之後,我要給你一場難忘的婚禮!”

我欣慰道:“沒事的,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妻子了,婚禮只是一個形式而已!”

他拉著我的手,有些遺憾地道:“要是我的寒冰之毒沒解就好了!”

“你這個人還真是奇怪,你還想日日受那罪呀!一天盡說些胡話!”

他卻是重重的敲了一下我的腦袋,“我真的不知道你這小腦袋裏裝的究竟是些什麽?”

“那,我也不清楚你腦袋裏裝的是什麽呀!”

忽覺背後一涼,我立刻轉身,一支金箭飛向我,永生咒顯現,但是那金箭卻是穿過永生咒,直沖我的心臟而來,就在剎那間,旁邊的白雪撲過來,直接擋下了那箭。我整個人呆住了,不敢相信的看著中箭的白雪,那金箭慢慢消失不見,而白雪卻是躺在我懷裏,他伸出右手摸著我的臉,嘴角滲血,嘴巴一張一合,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我能看出他分明在說:“馨兒,我愛你!永遠!”

我握住他的手,喉嚨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說不出話來。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閉上眼睛,然後化為金沙慢慢消散。

胸口仿佛有什麽東西破碎了,“啊——”我對天大喊一聲,所有與白雪在一起的片段湧入腦海,我的記憶,他的記憶,統統閃現,很多我曾經不理解的事情也有了答案。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向我襲來,那種感覺那麽美好,那麽痛,我這才明白那才是愛,也是失去摯愛的痛。

心口處的疼痛讓我窒息,然後一口鮮血噴出,我倒在了那片草地上,閉眼之前,我看到了小書向我奔來的身影。

我做著夢,夢裏我和白雪在一片花海裏嬉戲,他拉著我往前面跑,偶爾回頭看我,那溫暖的笑容真的好迷人。

突然一個巨大的陰影出現,白雪被陰影覆蓋,然後快速遠離我,他錯愕的伸出手,我朝他追去,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出現在耳邊,無比清晰。白雪的面容也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白雪!”我從夢中醒來,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

“主人,你醒啦!”小書眼含淚光,有些激動。

“小書?”我的腦袋很痛,心也很痛,整個人無比難受,這種感覺前所未有。“我好難受,我這是生病了嗎?”

小書搖搖頭道:“主人,護心鏡已碎……”小書沒有繼續往下說。

“護心鏡?”對了,先前從夢生那裏得到的。“白雪……白雪他……”我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他消失了,和娘親一樣在我懷裏消失了。

“他們用了各種方法,都無法收索到他的神識。”小書說這話時避開了我的眼睛,“還有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趕到時,傲天正拿著一把弓對著你們所在的方向。”

“傲天?”我的心底莫名湧出一股怒火,“他在哪?我非要將他碎屍萬段!”

“已經死了,被夢生直接用冥火燒得連灰都不剩了!”

“他為何要殺我?”是啊!那一箭分明是沖著我來的。

“殺你?他的目的難道不是妖帝嗎?”小書疑惑道。

“他的目的是我!那支箭直接穿透了永生咒!”

“什麽樣的箭?”小書的反應有些過激,但是我並沒有在意。

“一支金色的箭,射中白雪後就消失了!你知道是什麽箭嗎?”我問。

小書明顯楞了一下,但是接下來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可是,我現在真的好想見到白雪,我好想他!我要怎麽辦?”

小書抱住我安慰道,“主人,我理解你。”她輕拍著我的背安慰著我。突然她道“不如你去幽冥界看看他的人魂還在不在?”

我一下驚喜起來,“對,他還有人魂,我這裏還有一顆還魂果,如果他還有神識就一定可以醒過來!”

“不過,如果他的人魂已經消失,說明他真的不在了!”小書道。

我立刻下床想要往外走,小書拉住我,“主人,你再著急也要先將衣服穿好呀!”

我們禦劍趕往幽冥城的入口處,途中小書告訴我,其實我已經睡了一個多月了,夢生被妖界眾人推舉做了妖帝,幽冥城城主也已經醒來了,而且上次她與董越已經一起將董越母親的靈魂一起帶出了魔界,董越的母親也已經醒來了,聽到這些我依然高興不起來,只是對小書道,“挺好的!”

來到幽冥城入口處,我正欲向前走,卻發現小書沒有跟來,我回頭對她道:“小書,你不和我一起嗎?”

小書有些不舍地道:“主人,我以後不能再跟著你了!”

“為何?”

“我已是董越之妻,和普通的小仙無異了,我已經無法再進入天書,也無法再和你一起出去了!”

“董越之妻?”我問。

小書點點頭,“我已經徹底與天書分離,無法再同以前一樣了。不過天書本身還是有元神的,它還會慢慢的生出新的書靈。你現在也已經強大起來了,沒有我你會成長得更快!”

“好吧!不過你一定要好好的!我有空了就回來看你,順便給你帶些東西!”我尊重她的選擇,她喜歡董越應該就像我喜歡白雪一樣吧!是我,我也不舍得和自己喜歡的人分開呀!

小書走向我,然後抱住我,“主人,保重!”

我也抱住她,“你也是!”

我一步一回頭地看著站在原地的小書,十分不舍,她可是一直陪伴著我的家人啊!只是沒想到的是,我們一群人來,離開的時候卻只剩我自己了。原來,即便是家人,也終有離別的一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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