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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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節
上一段時間的。”
令夷問道：“你們要尋什麽地方？”
周瀲嘆了口氣，道：“說來慚愧，這算是我一人之事……是個我依稀記得大概的模樣，覺得……極可能很有些故事的地方。這個事沒有一個結果我心中總是有些不能安定，維清幫我一起尋找，也是為了早些了了我這一份莫名的心思。”
令夷點點頭：“如此……可要我們相助？”
周瀲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你們看來已經找到有用的線索了？”
“算是……不過更確切些說，大概應該是說，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很算靠譜的調查方向。先前在中州，這會兒要往臻州去。”
周瀲笑了笑：“如此，還真是錯過了，我們正往北邊冰原所在之地而去。”
令夷頓了頓，多看了一眼維清，而後才對周瀲道：“也好，我們分頭行動，若各自都能有所收獲，調查的進展也能快上不少。”
周瀲沈默了一下，輕輕搖頭嘆息：“我……這可能算是私事，未必有用……”
傳訊鏡對面的令夷搖頭：“我不這麽認為，周瀲，我有種直覺，你口中的這件‘私事’，也是一條很有用的線索，若能摸清楚，也許，會比我和瑤妝這邊的發現，還要有用些。”
周瀲勾起嘴角笑了笑，只是笑意卻說不上是輕松，有一種他本人此刻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和覆雜之感：“我一個孤兒出身有幸被老頭子收養教導才能混出頭來，從來不覺得自己多特別，如今這‘私事’連我自己都摸不著頭腦，不想令夷倒是對我這樣有信心。如此一來……我也是該，更努力些了。”
令夷點頭，倒並沒有察覺此時本就不是正對著傳訊鏡的周瀲這會兒的覆雜心態，只將目光再落回直面著的維清：“我方才所言並不是誆你們的，是的確有這樣的直覺。”
維清閉了閉眼，再擡眼朝令夷看過去的時候神色間已經褪去先前的情緒再度平靜下來：“好，依原計劃，我會先與周瀲同行去尋畫中之所，在此之前……不論其他事。”
梧家
結束了跟維清他們的傳訊，再次將傳訊鏡收好，令夷的臉色卻並不因為維清答應短期內不會聯系二長老而輕松幾分。
在乾華派呆過，還算是受過二長老恩惠的令夷認為自己並沒有看走眼，二長老對維清這個徒弟的看重和疼愛是真的，情真意切，比起一貫顯得冷淡疏遠，情緒少有外露的維清，二長老對於維清的疼愛要更明顯一些，但令夷卻感受不到哪怕一絲的虛假。
所以維清會那麽說，令夷也實在十分理解。
一邊是從小將自己養大，悉心教導，愛重非常如父一般的師父，一邊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連了解都極少的一個師門長輩長老，信誰不信誰，這是顯而易見的選擇。
這時候維清能願意對四長老的話稍加考慮，即便要與二長老說什麽也願意不提及四長老，已經算是極為理智的了。
可也只是這樣。
周瀲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
但令夷不是。
不過……正如周瀲所說，在眼下沒有更多的信息和線索之前，多思無益。
她們已經靠近臻州的邊境了。
即將前往瑤妝依稀記憶之中的，修仙世家穆家。
意料之中的，臻州穆家千年前的駐地，同中州的白家一樣，從最中心裂開了兩人寬的地縫，向外不斷逸散出黑色的惡濁魔氣。
斷壁殘垣，死寂淒清。
不過真說起來，穆家這邊的情況要比白家那邊好些，魔氣並沒有中州白家那邊那麽濃郁，附近的魔物不管是從數量還是厲害程度上，都要比中州白家那邊差上一截。
可就算如此，這個曾經也是鳥語花香的盛景之所，如今也變成一片無人問津的死地了。
此時令夷和瑤妝葳蕤三人正站在穆家駐地的廢墟之中，一個半毀的小樓前面。小樓前的石階上還有一塊已經碎裂成幾塊的石碑。勉強拼湊了一下，石碑之上寫的是“藏經樓”三個大字。
眼前塌了一半的小樓，正是曾經穆家重地之一的藏經樓。
站在破損的藏經樓前，從小樓還殘存的框架上勉強推測出這裏曾經規模形制的葳蕤，有些可惜地嘆道：
“這裏原來一定收藏了好些珍貴的典籍，可卻都這麽輕易就都給毀了……好可惜……如今的人們都看不到了。”
令夷道：“穆家看來情形要比中州那邊的白家好些，若穆家當年有人幸存又持下了傳承，興許當年搶救下來了一些東西。”
一旁的瑤妝微帶嘲諷地勾了一下嘴角。
只是這時候面朝著穆家駐地廢墟的令夷和葳蕤兩人都沒有註意到。
臻州穆家的這片被魔氣侵染的廢墟情況的確並不比中州白家那邊的惡劣，魔氣也相對而言淡薄一些，但令夷站在廢墟旁的山坡上朝遠處眺望，卻覺被魔氣侵染的範圍遠勝於先前的中州白家。
瑤妝慢慢走過來：“怎麽？”
令夷指著遙遠前方微微皺眉：“那裏的魔氣似乎比旁的地方又濃郁些，我覺得那邊還有一個逸出魔氣的中心。”
從穆家這邊廢墟的建築殘留看，千年前的穆家規模是比不得白家的，勢力範圍要小得多。而從穆家廢墟這邊裂開的地縫逸出魔氣程度來看，也並不比白家那邊的情形嚴重。如此看來，這裏的魔氣侵染範圍應該比白家為中心的中州那邊範圍要小得多才對。
但是事實是相反的。
這邊的一整片山谷平原，都是被魔氣熏染的死地。
尤其是，站在高處俯瞰而去，穆家的廢墟這裏，也並不是這一整片被魔氣侵染之地的中心。
所以令夷猜測，此地還有另外一個類似穆家廢墟這邊的，逸出魔氣的中心之地。
瑤妝順著令夷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了出來：“那是梧家。”
“梧？”
“梧桐的梧。”
“……好特別的姓氏。”
令夷覺得，這個特別的姓氏，她以前似乎在哪裏聽說過。
“梧家和穆家都是千年前有些名氣的修仙世家，單獨拎出任何一個來，都無法與當年的白家相比擬。只是梧家和穆家比鄰而居，世代交好，子弟之中也多有聯姻者，是真真正正的同氣連枝，這兩家聯合起來勢力也算不小了，在當年的人族修仙界，也便是能數得上，可以與白家一爭的了。”
“穆家這裏跟白家一樣沒有更多線索了，我們去梧家那邊看看？”
“嗯。”
“瑤妝。”
“嗯？”
“穆家和梧家，你也曾經來過？”
瑤妝微垂下眼：“當年沒有。”
當年沒有，而後來，瑤妝沒有再多說的意思。
看出了這一點地令夷也沒有再強求，叫上了還在那邊穆家藏經樓廢墟裏翻東西的葳蕤，三人又朝著此地的另一個魔氣逸出中心，梧家的舊年駐地而去。
先是中州白家，後是臻州穆家，前後兩個修仙家族的駐地都只剩一片殘垣，並沒有能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葳蕤一邊看著依稀瞧得出曾經繁華的廢墟嘆可惜，一邊也有些失望後的懈怠感，便對跟穆家這邊離得不遠，情形該是差不多的梧家那裏也沒抱什麽希望。
誰知，梧家這邊，竟是真有了發現。
或者不能說是發現。
她們三人在來到梧家駐地範圍，遠遠瞧見梧家的廢墟之時撞見了攔路的魔物。
這裏的魔物比白家那邊的還要容易對付些，令夷和瑤妝兩人便都沒有動手的意思，打算留個葳蕤練手，正好也算是檢驗一下這幾日趕路時經瑤妝指點後，葳蕤的修行成果。
只是，兩人並沒有能夠看到成果。
因為葳蕤沒有來得及動手。
在葳蕤動手之前，一柄飛劍疾速而過，從她們面前的魔物身上穿身而過。也許是劍鋒太過銳利，也許是眼前的魔物種類有異並非皮糙肉厚的，飛劍穿過魔物的身體便如穿過紙張一樣輕易。
瑤妝和令夷是早一步就察覺到有修仙者在附近並朝著她們的方向而來的，已暗暗做了防備，可葳蕤卻是直到飛劍快到眼前才發現，正擡著手預備動武，突見自己的“獵物”被一柄飛劍穿了，還嚇了一跳。
那飛劍穿過魔物身體之後又仿佛被牽引著一樣調轉回去，朝著還在嘶叫掙紮的魔物再次紮了過去，又是一個穿身而過，靠得挺近的葳蕤睜大了眼睛清晰地看到那飛劍穿過之處，魔物的身體破開一個無法修補的大洞，周身凝聚出身形的魔氣很快消散，飛劍來來回回幾下之後，是三個葳蕤那麽高的魔物就已經轟然倒地，同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成黑沙，最終匯入腳下已被染上黑色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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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夷問道：“你們要尋什麽地方？”
周瀲嘆了口氣，道：“說來慚愧，這算是我一人之事……是個我依稀記得大概的模樣，覺得……極可能很有些故事的地方。這個事沒有一個結果我心中總是有些不能安定，維清幫我一起尋找，也是為了早些了了我這一份莫名的心思。”
令夷點點頭：“如此……可要我們相助？”
周瀲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你們看來已經找到有用的線索了？”
“算是……不過更確切些說，大概應該是說，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很算靠譜的調查方向。先前在中州，這會兒要往臻州去。”
周瀲笑了笑：“如此，還真是錯過了，我們正往北邊冰原所在之地而去。”
令夷頓了頓，多看了一眼維清，而後才對周瀲道：“也好，我們分頭行動，若各自都能有所收獲，調查的進展也能快上不少。”
周瀲沈默了一下，輕輕搖頭嘆息：“我……這可能算是私事，未必有用……”
傳訊鏡對面的令夷搖頭：“我不這麽認為，周瀲，我有種直覺，你口中的這件‘私事’，也是一條很有用的線索，若能摸清楚，也許，會比我和瑤妝這邊的發現，還要有用些。”
周瀲勾起嘴角笑了笑，只是笑意卻說不上是輕松，有一種他本人此刻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和覆雜之感：“我一個孤兒出身有幸被老頭子收養教導才能混出頭來，從來不覺得自己多特別，如今這‘私事’連我自己都摸不著頭腦，不想令夷倒是對我這樣有信心。如此一來……我也是該，更努力些了。”
令夷點頭，倒並沒有察覺此時本就不是正對著傳訊鏡的周瀲這會兒的覆雜心態，只將目光再落回直面著的維清：“我方才所言並不是誆你們的，是的確有這樣的直覺。”
維清閉了閉眼，再擡眼朝令夷看過去的時候神色間已經褪去先前的情緒再度平靜下來：“好，依原計劃，我會先與周瀲同行去尋畫中之所，在此之前……不論其他事。”
梧家
結束了跟維清他們的傳訊，再次將傳訊鏡收好，令夷的臉色卻並不因為維清答應短期內不會聯系二長老而輕松幾分。
在乾華派呆過，還算是受過二長老恩惠的令夷認為自己並沒有看走眼，二長老對維清這個徒弟的看重和疼愛是真的，情真意切，比起一貫顯得冷淡疏遠，情緒少有外露的維清，二長老對於維清的疼愛要更明顯一些，但令夷卻感受不到哪怕一絲的虛假。
所以維清會那麽說，令夷也實在十分理解。
一邊是從小將自己養大，悉心教導，愛重非常如父一般的師父，一邊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連了解都極少的一個師門長輩長老，信誰不信誰，這是顯而易見的選擇。
這時候維清能願意對四長老的話稍加考慮，即便要與二長老說什麽也願意不提及四長老，已經算是極為理智的了。
可也只是這樣。
周瀲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
但令夷不是。
不過……正如周瀲所說，在眼下沒有更多的信息和線索之前，多思無益。
她們已經靠近臻州的邊境了。
即將前往瑤妝依稀記憶之中的，修仙世家穆家。
意料之中的，臻州穆家千年前的駐地，同中州的白家一樣，從最中心裂開了兩人寬的地縫，向外不斷逸散出黑色的惡濁魔氣。
斷壁殘垣，死寂淒清。
不過真說起來，穆家這邊的情況要比白家那邊好些，魔氣並沒有中州白家那邊那麽濃郁，附近的魔物不管是從數量還是厲害程度上，都要比中州白家那邊差上一截。
可就算如此，這個曾經也是鳥語花香的盛景之所，如今也變成一片無人問津的死地了。
此時令夷和瑤妝葳蕤三人正站在穆家駐地的廢墟之中，一個半毀的小樓前面。小樓前的石階上還有一塊已經碎裂成幾塊的石碑。勉強拼湊了一下，石碑之上寫的是“藏經樓”三個大字。
眼前塌了一半的小樓，正是曾經穆家重地之一的藏經樓。
站在破損的藏經樓前，從小樓還殘存的框架上勉強推測出這裏曾經規模形制的葳蕤，有些可惜地嘆道：
“這裏原來一定收藏了好些珍貴的典籍，可卻都這麽輕易就都給毀了……好可惜……如今的人們都看不到了。”
令夷道：“穆家看來情形要比中州那邊的白家好些，若穆家當年有人幸存又持下了傳承，興許當年搶救下來了一些東西。”
一旁的瑤妝微帶嘲諷地勾了一下嘴角。
只是這時候面朝著穆家駐地廢墟的令夷和葳蕤兩人都沒有註意到。
臻州穆家的這片被魔氣侵染的廢墟情況的確並不比中州白家那邊的惡劣，魔氣也相對而言淡薄一些，但令夷站在廢墟旁的山坡上朝遠處眺望，卻覺被魔氣侵染的範圍遠勝於先前的中州白家。
瑤妝慢慢走過來：“怎麽？”
令夷指著遙遠前方微微皺眉：“那裏的魔氣似乎比旁的地方又濃郁些，我覺得那邊還有一個逸出魔氣的中心。”
從穆家這邊廢墟的建築殘留看，千年前的穆家規模是比不得白家的，勢力範圍要小得多。而從穆家廢墟這邊裂開的地縫逸出魔氣程度來看，也並不比白家那邊的情形嚴重。如此看來，這裏的魔氣侵染範圍應該比白家為中心的中州那邊範圍要小得多才對。
但是事實是相反的。
這邊的一整片山谷平原，都是被魔氣熏染的死地。
尤其是，站在高處俯瞰而去，穆家的廢墟這裏，也並不是這一整片被魔氣侵染之地的中心。
所以令夷猜測，此地還有另外一個類似穆家廢墟這邊的，逸出魔氣的中心之地。
瑤妝順著令夷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了出來：“那是梧家。”
“梧？”
“梧桐的梧。”
“……好特別的姓氏。”
令夷覺得，這個特別的姓氏，她以前似乎在哪裏聽說過。
“梧家和穆家都是千年前有些名氣的修仙世家，單獨拎出任何一個來，都無法與當年的白家相比擬。只是梧家和穆家比鄰而居，世代交好，子弟之中也多有聯姻者，是真真正正的同氣連枝，這兩家聯合起來勢力也算不小了，在當年的人族修仙界，也便是能數得上，可以與白家一爭的了。”
“穆家這裏跟白家一樣沒有更多線索了，我們去梧家那邊看看？”
“嗯。”
“瑤妝。”
“嗯？”
“穆家和梧家，你也曾經來過？”
瑤妝微垂下眼：“當年沒有。”
當年沒有，而後來，瑤妝沒有再多說的意思。
看出了這一點地令夷也沒有再強求，叫上了還在那邊穆家藏經樓廢墟裏翻東西的葳蕤，三人又朝著此地的另一個魔氣逸出中心，梧家的舊年駐地而去。
先是中州白家，後是臻州穆家，前後兩個修仙家族的駐地都只剩一片殘垣，並沒有能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葳蕤一邊看著依稀瞧得出曾經繁華的廢墟嘆可惜，一邊也有些失望後的懈怠感，便對跟穆家這邊離得不遠，情形該是差不多的梧家那裏也沒抱什麽希望。
誰知，梧家這邊，竟是真有了發現。
或者不能說是發現。
她們三人在來到梧家駐地範圍，遠遠瞧見梧家的廢墟之時撞見了攔路的魔物。
這裏的魔物比白家那邊的還要容易對付些，令夷和瑤妝兩人便都沒有動手的意思，打算留個葳蕤練手，正好也算是檢驗一下這幾日趕路時經瑤妝指點後，葳蕤的修行成果。
只是，兩人並沒有能夠看到成果。
因為葳蕤沒有來得及動手。
在葳蕤動手之前，一柄飛劍疾速而過，從她們面前的魔物身上穿身而過。也許是劍鋒太過銳利，也許是眼前的魔物種類有異並非皮糙肉厚的，飛劍穿過魔物的身體便如穿過紙張一樣輕易。
瑤妝和令夷是早一步就察覺到有修仙者在附近並朝著她們的方向而來的，已暗暗做了防備，可葳蕤卻是直到飛劍快到眼前才發現，正擡著手預備動武，突見自己的“獵物”被一柄飛劍穿了，還嚇了一跳。
那飛劍穿過魔物身體之後又仿佛被牽引著一樣調轉回去，朝著還在嘶叫掙紮的魔物再次紮了過去，又是一個穿身而過，靠得挺近的葳蕤睜大了眼睛清晰地看到那飛劍穿過之處，魔物的身體破開一個無法修補的大洞，周身凝聚出身形的魔氣很快消散，飛劍來來回回幾下之後，是三個葳蕤那麽高的魔物就已經轟然倒地，同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成黑沙，最終匯入腳下已被染上黑色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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