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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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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一陣香氣飄來,直接把陳淳靜肚裏的饞蟲勾了出來。她坐起來,說:“雅麥麽?”

“是,殿下。”雅麥的身影很快出現了門口,她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裏面放著三個白瓷盤子,一個盤子裏面是粉色的糕餅,一盤是金黃色的四四方方的酥餅,最後一盤是油炸的花生米。

陳淳靜在雅翠的伺候下,邊凈手,邊聽雅麥說:“殿下,粉色的是廚娘特地加了陳年曬幹的玫瑰花瓣,清香撲鼻,吃起來應該有香甜的味道。殿下,試試。”

陳淳靜擦幹凈手,拿起一塊,放到嘴裏,慢慢的咀嚼,說:“恩,不錯,很好吃。其餘的呢?”

“酥餅是加了南瓜進去了,所以是金黃色的。油炸的花生是用小火慢慢的炒脆之後才盛起來。這幾樣是據說是當值廚娘的看家本領,殿下吃吃看?”

“不過,味道很好,賞那個廚娘。”陳淳靜能吃到曲奇餅的味道,她覺得應該褒獎。

“是,相比以後他們會更賣力了。”雅麥笑著說。

陳淳靜慢慢的吃著,吃了差不多了,才說:“還有一半,你們幾個也拿去嘗嘗。”

雅麥和雅翠明顯很高興,福福身,說:“奴婢們謝殿下賞。”他們吃的東西自然是比不上主子們的,尤其是點心,很少吃到。

雅麥猶豫了一下說:“殿下,奴婢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吳嬤嬤在門口。”

陳淳靜淡淡的說:“母後都告訴我了。”然後不再說話,雅麥和雅翠相互看了一眼,也不在說話。

沙漏一點點的漏下,屋裏的木炭漸漸的都成了橙色了,將屋外的寒冷隔成了兩個世界。不一會一陣腳步聲響起,雅翠進屋行了禮之後,說:“回稟殿下,只有一個叫小靈的宮女找了,說她有個表哥在禦林軍,由於宮裏有規定,不經過允許絕對不允許與禦林軍私底下接觸。但是她打聽到他表哥今天會巡視,她只是想去看一眼,和尚宮說,尚宮肯定是不願意的,所以她才偷溜出去的。”

陳淳靜清楚了,什麽表哥,恐怕是情郎吧?好吧,鑒於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她就稍微擡擡手吧!於是點點頭,說:“單獨審問的麽?”

“是。只是由於時間緊迫,奴婢還沒有查證小靈說的話是否是真的。”雅萍有些羞愧,還是在靜寧宮時間太短,很多人的底細都還沒有摸清楚。實在有負皇後娘娘和公主的信任。她下定決心,盡快將靜寧宮的情況摸清楚。

“這個不著急。”陳淳靜看著她點點頭說:“你做的很好,先把這個小靈提出來。別的先都拿下。”

“是。”

雅萍帶了幾個粗壯的嬤嬤和太監將不肯說實話的幾個人綁到拆房關押起來。

這時一個小宮女對著雅麥小聲的說了幾句,雅麥就走過來,說:“殿下,吳嬤嬤在殿外跪著請求殿下責罰。”

“哦,那就罰俸三個月。”陳淳靜眼睛都沒有擡的說。雖然謝紫叫她處置吳嬤嬤,但是她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白。吳嬤嬤擺明是謝紫的人,她要是重重的懲罰,那就是打謝紫的臉。雖然是親媽,但是人也是講面子的。何況兩人並不親近,要是因為這點小膈應而毀了她先前的努力,她才真的要哭了。

吳嬤嬤嘛,要是以後謝紫真的不在意,她又不安分,到時候一起算賬。現在,她還有時間。

雅麥福福身,說:“是。”然後就出去了。

可是不一會又進來了,說:“殿下,吳嬤嬤想親自給您磕頭謝恩。”

“不必,叫她回去幹活吧!”吳嬤嬤是針線房的。以前是陳淳靜並穿著基本上都是聽謝藍的建議,謝藍呢,反正不是她親自做,還可以在皇帝面前展現自己的賢惠,在衣物方面倒是很大方。現在嘛,自然是要自力更生了。所以她回來後就吩咐針線房按照最新樣式多做幾套衣裙和鬥篷之類的。所以現在針線房是很忙的。

“是。”

總算打發了吳嬤嬤,陳淳靜看著沙漏,估摸著也快一個小時了吧,這個何州還真是架子大啊!

她站起身來說:“晚餐的時間到了,先吃飯!”

“是。”雅麥答應了,真準備傳膳。就叫雅萍氣喘籲籲的進來,想行禮,陳淳靜一擡手,說:“先說事情。”

“是。奴婢回來的時候,聽派出去的小太監回話說何總管正向我們宮裏過來。”

陳淳靜笑了,說:“快上飯菜!”

三個人問也沒有問,直接快速的吩咐小宮女去小廚房將陳淳靜的晚餐端上來。

很快,桌子上就擺滿了護國公主等級的膳食。

陳淳靜吃了幾口,就聽到外面小宮女來報,何州求見。

陳淳靜放下筷子,站了起來,說:“走吧,讓我們去迎接一下何大總管!”雅萍、雅麥、雅翠低著頭跟著後面。到了殿門口,何州還沒有來。

陳淳靜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和飄舞的雪花,微微一笑:開始了。

何州被靜寧宮的太監引過來的時候,擡頭就看到那個沈靜的少女。她的身後靜靜屹立的宮殿。皇宮的宮殿無論大小,都是要求顯示皇家風範,自然是威嚴聳立。一般人看到這些宮殿就會本能的產生畏懼。

作為皇帝的奶兄,何州和後宮很多人打過交道。上至皇後,下到宮女太監。能夠不被宮殿的氣勢壓倒的只有皇上、皇後以及貴妃。除了皇上、皇後,連貴妃也是在浸淫後宮很多年後才有了如今的威壓。

可是她竟然在他心裏看不起、認為丟了皇家臉面的十三歲的公主身上感覺到與宮殿混為一體的氛圍?

他不由定睛看了過去,少女已經漸漸長成。皇家的孩子一個個的皮相自然是好的,尤以眼前的公主為最。只是她的行事實在讓人覺得膚淺。

可是半年沒有見到,竟然從內到外都改變了?或者說經歷過生死,真的看透了麽?

不過雖然驚訝,何州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恭敬的給陳淳靜磕頭請罪:“奴才給護國安康公主殿下請安,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何總管。”陳淳靜微微一下,“地上涼,快起來吧!何總管日理萬機,乃是國之棟梁,要是有個頭痛腦熱的。本宮可不好意思見父皇了。”

何州說著不敢,但還是按照陳淳靜的吩咐起來了。

陳淳靜繼續說:“何總管,今天雅翠去內務府,沒有冒犯你吧?哎,也是本宮思慮不周,年紀太小,藏不住心思。要是有什麽不對之處,還請何總管看在父皇的面子上見諒則個。”

“不敢,不敢,公主殿下嚴重了!靜寧宮的奴才不盡心,也是奴才的失職。公主教訓得是。”

“算了,天色已晚,東九宮馬上要下鑰了。本宮就長話短說,那幾個奴才堅持不肯說實話,已經被本宮綁起來了。本宮作為公主,覺得不能丟皇家的臉。被幾個奴才糊弄住,傳出去,與我皇家威嚴有礙。所以他們幾個就交給何總管送到慎刑司去吧!”

何州身上的汗一下子都留下來了,被陳淳靜這麽一說,那麽問題的嚴重性就不能同日而語了。這可是關系到皇家的名聲。藐視皇族是誅九族的!

原本雅翠去傳陳淳靜的話的時候,他心裏很不爽的。他雖然是奴才,可是皇宮內外,除了皇上,哪個見到他,不是尊敬的稱一聲何總管。包括後妃、公主也都是畢恭畢敬的。曾經有個寵妃以為自己了不起看不上他。還在皇上面前說他壞話,想安插人進內務府。

哼,也不看看他是誰?他可是和皇上尤其長大,一起吃奶的交情!可以說皇上什麽性子,他要是不知道,別人更不知道了。

最後他幾句話,寵妃就進了冷宮。嗬,根基不深,手段不如貴妃,還想和他鬥?更加不要說受冷落的公主了?

但是被他一直瞧不起的公主給訓斥了,他還不服氣,特地磨磨蹭蹭了好久才到了靜寧宮。幸好,他來了。

公主真的是變了!他是不是也應該考慮一下和謝藍的合作?謝藍一定能贏到最後麽?

他低頭應道:“是,奴才尊公主殿下旨意。”不尊都不行了,皇上抱負很大,可是現在光景不好,到處都是叛軍和朝廷作對。於是越發的在意皇家的生命了。公主這話正好戳中了皇上的心思。他要是不照辦,估計他都會被脫層皮。只是不知道這番話是公主自己想的,抑或是有高人指點?

不管怎麽樣,以後他都能小心一點了。尤其是聽說皇後身體好多了,並且與公主也親密多了。皇後,那可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

陳淳靜點點頭,說:“雅萍,帶著何總管去提人吧!本宮有些累了,就不去了!”

雅萍忙說:“殿下,快去休息吧!您的身體還沒有好完全呢!”

何州自然上道,忙行禮說:“奴才恭送公主殿下。”

靜寧宮經過這一件事情,都安分了很多。雅萍、雅翠和雅麥,也趁機調教並安插了一些人。

陳淳靜在看了雅萍整理的宮女背景時,直接提了那個叫小靈的二等宮女補充到一等宮女裏面,並報了謝紫存檔。這樣有些人再想塞人,就超過了她的等級了。想必現如今還沒有人想挑戰皇家規矩。

到了謝藍邀請的那天,天氣竟然晴好了。白瑩的雪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而梅花的香氣在很遠的地方都能聞到了。

陳淳靜坐在舒適的馬車上駛向元宮。她終於要正面面對謝藍和趙蓮心了。不知道她們準備了什麽大餐迎接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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