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胡楊揉著雙腿，“我為國，又不為功勞。”

高飛楞在原地，一時之間有些被觸動。

“老大。”

“恩？”喬木胡楊擡起頭，見高飛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停下手，“想說什麽就說。”

“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喬木胡楊輕撩頭發，“我像是那麽喜歡生氣的人？”

“不是……”只是一言不合喜歡動手。

高飛撇開亂七八糟的想法，開口詢問，“在身份證下來之前，你甚至都不確定是哪國的人。”

“怎麽？我看起來很像個壞人。”

“沒。”

“那就是我做的不對？”

“對。”

“那還不快去打電話，你是指望我在這一點點幫你把疑惑給解決完之後再去通知？小心黃花菜都涼了。”

高飛雙眼迷茫，“黃花菜是什麽？”

喬木胡楊最後的一點耐性也用完，隨手抄起桌上放的擺件砸在高飛身上。

“哪那麽多廢話，趕緊去給我打電話！”

“哦！”高飛閃避著倒退出房間，房門瞬間就被一陣風給帶上，差點砸在他臉上。

望著近在咫尺的門板，高飛這才醒神，趕忙去邊城辦事處尋找做主的人，申請接通帝都電話。

房間裏，喬木胡楊聽到外面的聲音消失，這才松下一口氣，繼續低頭揉著雙腿，順便等高飛回來。

駱駝磨腿皮，她現在走路都要外八字。

躺在床上，許久沒有得到高飛的回信，喬木胡楊無聊，從窗口看到放在後院駱駝隊和板車。

這次主要運送的小樹苗就躺在板車上。

瞧見小樹苗蔫蔫的，喬木胡楊見此，想下去給點它們續續命，剛要放下窗戶，就瞧見有人鬼鬼祟祟地靠近，手上握著石刀，正磨著麻繩。

偷東西？

喬木胡楊瞇起雙眼，嫌下樓麻煩，直接坐在窗戶邊，順著房檐滑下去，穩穩當當掉落在板車前。

“幹嘛呢。”

“噓，小點聲，難得見到這麽好的貨。”

“看上了？”

“廢話……”男人察覺到不對勁，一扭頭，近距離的美顏暴擊讓他楞在原地。

“這些樹苗是我的。”

她說這話時，小樹苗們察覺到熟悉的氣息，精神逐漸振奮起來，開始七嘴八舌的告狀。

【這個人好討厭，石頭磨到我啦！】

【我見過他，昨天前天都來過。】

【老是對著我們嘀嘀咕咕的念叨出國出國的。】

小家夥們熱情到不行，她手搭在樹苗上，輕輕敲了敲示意它們老實點，這麽多一起說，當真是有點吵鬧。

她挪目的這一瞬間，看她的男人突然醒過神來。

“你是誰，你怎麽在這！我明明……”

他扭頭看向後院的門，別在那的木頭還老實的放在原地，但凡誰的從那裏經過都會發出聲響，方便他逃跑。

睜大一雙眼睛盯著眼前人，男人收起垂涎的心思，捏著石刀防備。

“你老實點，不要大吵大鬧我還能放你一命，不然我拿這刀要你的命！”

喬木胡楊被他這話吸引到，仔細打量兩眼那刀，嘖嘖出聲。

“尖是尖了點，可太寬了也還沒開刃，殺不死我。”

“那是刀的事嗎？你一個姑娘家勸你最好不要跟我對著幹。”

“只要你告訴我，你偷樹幹什麽，我可以當做沒看到今天的事情。”喬木胡楊好心道。

“笑話！就你。”男人手沖著喬木胡楊紮去，想給她一個警告。

只是還沒靠近，石刀就被捏住，什麽都沒看清楚的情況下，手腕被打一下，疼得他立馬撒開手，再回神石刀已經掉落在地上。

喬木胡楊把玩著刀，“現在能老實了？”

石刀直直前進，對準男人的眼睛，喬木胡楊親眼看到他睜大眼睛，防備地閉上眼睛，刀尖堪堪停在它眼瞼上。

“說。”

清脆的一個字砸在男人心裏，渾身一抖，眼皮上的刺痛仿佛在提醒他。

“我……我就是無意中發現這驛站住店的人有拉活苗，還耽擱好幾天沒走，相趁機賺一筆錢。”

“任何綠色植物的栽種全部都由國家來規劃，你偷了能有人買？”

“不在國內外，去國外，樹苗是最搶手的。”

國外？

喬木胡楊思索片刻，“你這次是打算賣給誰？”

“這不是還沒成功……”

“騙誰呢，私自買賣綠植可違法，你沒找到下家就敢動手，但凡被人看見，你不要命。”

喬木胡楊才不信，收起石刀撇著胳膊將人按在放樹苗的板車上。

“趕緊說，不說就把你送官去。”

“我說，我說，是天光國，距離邊城最近，一天就能到。”

“沒撒謊？”

“我發誓！”

“行吧，跟我去見官。”

男人慌了，“你不是說我只要說出來就放過我！”

“我什麽時候說的。”

“你剛剛……”

“哦，我說你不說就把你送官。”

“可我說了！”

“你腦子怎麽轉不過來，我有跟你說過非黑即白？”喬木胡楊冷哼，“偷國家資源賣給他人，擱在以前你妥妥是漢奸人選。”

喬木胡楊使上勁，“跟我去前頭。”

她人生地不熟，只能找隊伍中的其他人，把這小偷帶去關起來定罪。

誰知道還沒走兩步，小偷就大聲喊起來。

“抓小偷，小偷偷樹苗了！”

聲音之大，很快驛站能看到後院的窗戶都被打開，被擋住的後門也立馬被人踹開。

“誰！誰這麽大膽。”

“就是她。”男人一臉委屈，“老二，我就想來看看你，誰知道一進來就看到這女人在偷東西，被我抓住還死不承認。”

喬木胡楊順著他求助的眼神看去，是個熟面孔，不久之前領著她跟高飛去的房間，好像是驛站的人。

“之前跟我一起的人還記得嗎？”

被叫老二的人不懂眼前情況，木木地點頭，“記得。”

“跟他一起的其他人，麻煩幫我通知一下。”

“這……”

對方沒動，喬木胡楊視線在他跟小偷身上來回徘徊，“還是說，其實你們是一夥的。”

“老大。”高飛從前院過來，“我剛剛聽到有人喊抓小偷。”

“就是她！”小偷反口咬住身後人，隨時隨地都在看情況，想趁亂給自己找個機會。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偷樹苗的，你來了就把人送官去。”

小偷還想掰扯，“明明是你才對！”

高飛看懂了目前情況，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抓你的這個人是誰？說她是小偷，她偷什麽？”

“那些樹苗啊！那可金貴。”

“那你知不知道，這些樹苗全部都是她種出來的，何至於偷，她想要多少要多少。”

一瞬間，喬木胡楊感受到很多看過來的眼神，有詫異的，有不可置信的。

喬木胡楊擡手把小偷丟到高飛面前，掩笑擺手，“低調，低調，現在可有不少人想要抓你老大我呢，喬洲還挺糟人嫉妒。”

“誰？”

“喬洲，帝都的喬教授嗎？”

“不是參加邊漠的綠植研究，怎麽會在邊城。”

喬洲名號一出，周遭人嘰嘰喳喳全部在議論。

喬木胡楊十分滿意這個效果，見高飛把小偷給制服，叮囑兩句，“送官之後早點回來休息，明天一早天亮我們就出發，趕緊回帝都。”

她徑直離開，帶著各色各眼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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