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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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請幫我加滿……還有這十個油桶也要加滿。”
加油站裏林蘇正在加油，這裏是距離C市最近的一個加油站，她打算在這裏把帶來的十個油桶都裝滿,?囤一些汽油。
今天是周五,?正是大家都上班的時候,?加油站裏只有林蘇一輛車,?因此兩個加油員都在幫林蘇往桶裏加油。
此時林蘇已經脫了棉襖,?太陽徹底出來後，今天的天氣變得十分正常——就像是，往年正常的五月一樣。
林蘇看著後備箱裏緊密排列著的幾桶油,?舒服地笑了笑，十桶油,?有九桶是自己的，美滋滋~
過了一會,?就在林蘇只剩下最後兩桶油沒裝好的時候，又有一輛車駛進了加油站，這是一輛豪車。
豪車要加的油跟林蘇的二手車並無二致，但加油站的兩柄油槍都在給林蘇裝油,?不能馬上停下,?因此加油員抱歉的讓那輛車的車主等兩分鐘。
萬萬沒想到，從車上下來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子，他穿著白色的老幹部襯衫和西褲，滿臉豪橫，眉頭皺的可以擠死蒼蠅,?眼睛看起來都氣紅了。
“快點，我還有事呢！”他不耐煩地催著加油員，又眼光不善地瞪了一眼林蘇。
雖然自己影響了對方加油,?但自己也是花了錢的，先來後到總是要遵守的，林蘇不覺得自己應該對此愧疚，所以她大大方方的瞪了回去。
萬萬沒想到，這個中年男子一副要被氣的撅過去的樣子，用手指著林蘇，眼睛紅的都有些嚇人了。
“先生，先生，可以給您加油了，請問你要加多少？”就在這時，加油員趕緊出聲阻止了中年男子。
“加滿了。”他深吸一口氣勉強控制住了對林蘇大喊大叫的沖動，又瞪了林蘇一眼，才轉身回到自己的車那裏。
然而此時的林蘇已經沒有興趣再跟他叫板了……
因為林蘇看著他通紅的眼睛，不由得想起來陸晴空跟她說過的話，要小心紅眼睛的人……
而後她又想起來系統曾經給她展示過的末世後的畫面，那些活死人的眼睛並不是紅的，所以這之間到底有沒有關系呢？
林蘇沈思著把所有的油桶裝在後備箱裏，謝過加油員後，她就離開了加油站。——剛好跟那個中年男人開的小轎車，一前一後的走在馬路上。
林蘇並不想跟他離得太近，但她要去的養殖場辦事處必須要走這條路，所以她刻意落後了中年男子一些，想著他走遠了自己再慢慢跟上去。
走了一會兒再進市區的路上遇上了紅燈，林蘇跟中年男子的車之間只隔了另一臺小轎車。
此時紅燈的時間還有六十秒，林蘇看著外面艷陽高照的天氣，又把身上的薄外套給脫掉了。
然後林蘇就聽到前面那個紅眼睛的中年男子又開始在罵街了，他似乎很是暴躁，“TMD！這紅燈怎麽這麽慢呢！”
接著林蘇居然聽到她的前後左右都有汽車的喇叭聲在響，仿佛都很是急切一般。
‘不對勁。’林蘇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她決定盡快趕到養殖場，買好了東西趕緊離開C市。
在後排的桃酥弱弱的“汪”了一聲，似乎很是困倦。至於坐在身邊的小白，早已經趴在那裏睡著了。
林蘇伸手摸了摸小白的羽毛，稍微安心……最起碼應該不會地震了。
這時綠燈亮了，林蘇進入了市區。
c市是C省的省會，繁華程度不是林蘇之前所在的A市和去過的T市可以比擬的，如果不是林蘇的車上有導航，她可能都找不到。
進了城以後，林蘇就沒有再看到加油站那個中年男子的車了，她跟著導航走到了一個偏僻的街道處，看到了一個夾在很多時髦門面店中間的小小的店，店門口貼著營業執照和售賣許可證，這就是c市那個瀕臨倒閉的養殖場的門面了。
‘還真是簡樸……’林蘇心裏嘀咕了一句。
走進去，林蘇看到店裏面坐著一個百無聊賴的在打游戲的白凈青年，他穿著一身寬松的睡衣，嘴裏叼著棒棒糖，腿還架在面前的桌子上，看起來十分悠閑。
林蘇：“……”這居然是個店嗎？她還以為自己誤入了誰家裏。
那青年一擡眼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林蘇，他姿勢根本不動，懶洋洋道：“服裝店是隔壁那個門。”
林蘇：“……”這麽有自覺的嗎？
“咳”林蘇輕咳了一聲道，“我不是買衣服的，我想要買豬崽，你這裏賣嗎？”
青年聞言一挑眉，馬上把腿從桌子上撤了下來，然後站了起來。
“你是要買豬崽啊，我們這裏有的，價格實惠，你想要多少？”
他說著還像模像樣的整理了一下他的睡衣，從桌子後面走了出來，林蘇這才發現他腳上穿的還是人字拖。
“你們現在還剩多少頭？”之前系統給林蘇的提示是數只，現在還有幾天就末世了，錢留著也是沒有用的，況且系統的錢本來就沒有上限，不如多買幾只。
青年道：“我們養殖場還有四十只三元豬仔，另外還有十五頭草原小牛犢和五只綿羊羔。”
林蘇琢磨著這麽多豬和牛，她不方便一車帶回去，因此一時之間並沒有說話。
青年又介紹道：“我們的仔豬只要80元一公斤，小牛3000一頭，小羊23一斤。價格非常實惠，而且您如果買的多的話，我們還包送貨。”
林蘇對價格其實是無所謂的，但她這會兒也拿不準自己究竟要買多少頭，於是她說：“可以帶我去看看嗎？我現在還沒想好到底要買多少。”
事實上林蘇這個說法是有些奇怪的，照理說像豬牛這種大型的牲畜原本就該想好買多少。她這副猶豫的樣子倒不像是買牲畜，而是像買一些普普通通的衣服包包。
這樣的表現落在青年眼裏便成了另一副印象：這是個非常有錢的富婆啊！
因此青年忙道：“沒問題，我可以帶你去看。……我叫紀叢舟，你叫我紀經理就行，請問怎麽稱呼你呢？”
林蘇道：“我姓林。”
紀叢舟回身在抽屜裏拿出車鑰匙，熱情道：“那咱們走吧，養殖場在郊區。”
林蘇點了點頭，跟著他出門去，發現他大搖大擺的就去開車了，不由得疑惑道：“那個，你不用鎖門嗎？”
紀叢舟睜著個眼睛無辜道：“不用啊，這屋裏就這一張桌子，誰來偷啊？”
林蘇：“……”莫名覺得很不靠譜呢。
紀叢舟沒在看林蘇，他趿拉著拖鞋走到旁邊的車庫，把卷簾門往上一推，開出了一輛小貨車。——說是小貨車，其實車廂還是很大的，還罩著鐵絲網。
紀叢舟在車上換下了自己的寶貝拖鞋，穿上了一雙運動鞋，轉過身居高臨下的對林蘇說：“林小姐，你的車呢？咱們走吧。”
“哦。”
林蘇也不去管他怎麽樣了，跑到馬路邊上了自己的面包車，跟著紀叢舟離開了。
啟動車子時，林蘇下意識地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上午十點鐘。
——
韓堯急匆匆的開著車離開了，他不知道林蘇為什麽要去C市，但在前世這個時候，林蘇應該是待在家裏的，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變化呢？
他記得喪屍爆發就是在日食的時候，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事情，到了末世後也沒有人能說出原因。
雖然喪屍不是末世最可怕的東西，但在末世初期，喪屍實在是所有生者的噩夢。
韓堯一邊開著車，一邊拿出手機，現在還沒有信號。（開車不能看手機，小朋友們不要學。）
開到C市要三個多小時——這會兒不封路了，韓堯已經不怕迷路了，畢竟他有導航了，所以他盡量將車速提快，想要盡快趕到林蘇身邊。
——————
許正滿今天真的心情很差，一大早跟老婆吵架，去加個油還碰到窮酸丫頭向自己挑釁，馬路上一直堵車，原本想要早點辦完公事到學校門口接放月假的孩子，現在卻還在路上。
他現在只覺得自己腦子都要氣炸了，曾經他也自詡自己是個優雅的人，可能是年紀大了，脾氣越來越暴。
尤其是前兩天從R國回來後，越看身邊的事越不順眼，總想著發飆，而且他還有了個不可言說的嗜好——老想著吃生肉。
他一直忍著才沒有做出惡心的事情，但為什麽這麽煩啊？許正滿簡直要破口大罵了，他現在是看什麽都不順眼，心情糟糕到極點。
就比如說現在，他在停車場排隊等著停車，聽到旁邊走過的路人在說話。
“欸，你聽說了嗎？今天有日食！”
“這誰能沒聽說啊，這可是大事！”
“嘿嘿，咱可得找個好地方看。”
……
許正滿只覺得太陽穴被氣得嗡嗡直跳，什麽叫這誰能沒聽說，他就沒聽說，日食有什麽好看的？
“你們倆吵死了，離我遠一點！”徐正滿搖下了車窗，不耐煩地對兩個路人發飆了。
“神經病啊，有病啊？”
“大叔你出門忘吃藥了吧？”
兩個路人小夥子才不怕他，懟了回去。
看著他們走遠的身影，許正滿都要氣出心臟病了！
————————
林蘇開車跟著紀叢舟來到了郊區——實際上也不算是郊區，因為他們的養殖場旁邊居然是一所高中，還挺大的，好幾棟教學樓呢。
“不愧是省會城市，高中建的這麽豪華呀……”林蘇感嘆了一句就跟著前面的貨車駛進了名為‘勝利養殖場’的大門裏。
十分鐘後。
“林小姐，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勝利養殖場的董事長李娟女士。”紀叢舟將一位看起來極其溫柔賢惠的大姐介紹給林蘇。
對方彎著眼睛對林蘇笑了笑，“林小姐你好。”
林蘇跟她握了握手道：“李董事長你好。”
李娟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用管我叫董事長，叫李姐就行了。”
兩人客套了一番後，李娟就帶著林蘇去看豬欄和牛欄了。
然而逛了一圈之後，林蘇發現這麽大的養殖場居然沒有看到其他人，於是她問道：“李姐這麽大的場，工人一定很多吧？”
李娟道：“先前工人確實很多，但自從我丈夫因意外去世後，養殖場的工人都慢慢走了，不然我也不可能賤賣這些牲畜啊……”
林蘇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內情，她輕聲道：“抱歉。”
李娟微笑道：“沒事沒事。”
紀叢舟道：“嬸嬸，咱們廠子的基本配置還在，董事長和經理都有，還是可以東山再起的。”
林蘇的嘴角抽了抽，這只剩下一個董事長和一個經理……光桿司令啊。
怪不得連仔豬都要賣出去，看來是資金出了問題。
說話間三人走到了豬欄裏，果然，碩大的豬欄裏只剩下四五十只小豬崽，對比強烈，看來這養殖場之前的規模還是挺大的。
這樣小的豬崽一個也就三四十斤，林蘇覺得她可以全部買下，於是她直接站在豬欄外和李娟商量起了價格。
“這豬我想全要了。”林蘇語不驚人死不休，直接讓李娟和紀叢舟驚了。他們這個小養殖場一直以來做的都是小門小戶的生意，也因此根本競爭不過大的養殖場，否則也不會落到快要倒閉的狀況，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碰到這麽爽快的客人呢。
又過了一會兒後，李娟才反應過來，她輕咳一聲，開始算價格。
“這豬崽一個有30斤左右，38一斤，一頭豬1140元。”李娟很實在，在原價40一斤的基礎上，給林蘇降了價。
“算一下，一共45600。”紀叢舟在旁邊用手機計算器算了一下價格。
林蘇點頭道：“可以。”她也懶得講價了，金錢如糞土啊……
近五萬的仔豬就這樣賣出去了，李娟和紀叢舟對視了一眼，都很開心。
然而更開心的來了，他們聽到林蘇說：“還有小牛犢嗎？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有，有，牛欄在那邊……我還養了幾只羊呢，一起看看吧。”李娟忙道。
幾個人溜溜噠噠的又去了牛欄。
此時上午十一點。
一直在觀測著太陽的專業人員們發現，日食已經開始了，碩大的太陽開始有了一層黑邊。
————————
韓堯此時已經快到c市了，他光顧著開車忘了加油，於是去距離c市最近的一個加油站加油了。
然而，他一見到加油員就覺得情況不妙，她的眼睛是微紅的。
在末世混跡幾年的韓堯哪裏會不知道，活人剛剛感染上喪屍病毒就會眼睛發紅，但這時她還可以稱得上是人，一旦眼珠變成純灰色，那就徹底變成喪屍了。
前世韓堯曾經親眼見到過無數人發生這樣的變化，其中就包括他的徒弟。
——當然，也有人感染上病毒卻沒變成喪屍的，但這種人屬於鳳毛麟角，韓堯只聽說過兩個這樣的人。
在加油站把油箱加滿後，韓堯聽到另一個加油員對眼紅的加油員說“瞧你累的，快回家吧，反正都中午了。”
“行，那接下來辛苦你了。”紅眼加油員道。
韓堯看著紅眼加油員騎上電瓶車離開才啟動汽車，直奔c市。
這時，太陽已經缺了月牙那麽大的邊。
最終林蘇用六萬元的價格買了三十八頭小豬仔和兩頭小牛犢兩只小羊羔，紀叢舟熱心的說要幫林蘇送貨，他開來一輛雙層的大皮卡把豬和牛分開來放好。
對此林蘇並沒有拒絕，她已經安排好了一整套的方案來應對——等到了她家附近，她再租一輛貨車來接手這些豬牛，最後再支開貨車司機不就行了嗎！
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對於囤貨相關的問題，林蘇是有無盡的動力的。
在沈思著的林蘇被紀叢舟的聲音喚醒了。
“裝好了。”紀叢舟雖說穿著睡衣，看起來根本不像個趕豬官，但他趕豬可是有一手，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的豬牛羊全部趕上了車。哢的一聲，把大皮卡的車廂給鎖住了。
林蘇簡直想給他立正鼓掌了，這一手真的很厲害。
“呀，今天有日食啊，你們看那太陽就只剩一半了。”
幾人裝貨是在養豬場房裏，這會兒裝完了，走到門口，李娟才發現原來外面已經變暗了，太陽只能看到一半了。
紀叢舟道：“還真是，今天這日食進展的還挺快的呀。”
林蘇也走出門，她沒有戴墨鏡直視著太陽，還是覺得有些刺眼，但的的確確太陽只剩下一個半圓了。
李娟道：“林小姐，午飯就在我們這吃吧，我現在去做飯。”
她之前應該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對於來買東西的客人還是很熱情的，尤其是像林蘇這樣的大主顧。
林蘇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等著這李姐做好飯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吃到，她寧願去城裏簡單吃一點，趕緊回家。
“不用了，李姐。我想盡快回家，我可以去城裏簡單吃一點。”
紀叢舟也在旁邊應和道：“舅媽，一會兒小念就回來了，她要吃的東西可是不少，你現在才開始做的話我和林小姐恐怕到下午才能出發了，太耽誤時間了。我們就去城裏簡單吃一點，你現在去給小念做飯吧！”
兩人都這麽說，李娟也就不再強求了。她看著兩人各自上車，很快出了養殖場的大門。然後她轉身離去，去到他們住的房子那裏做飯去了。
——————
紀叢念坐在教室裏，心思卻在校門外。
他們學校是一所寄宿制學校，所有學生無論家庭遠近都必須住校，平時只有周日下午可以出校，剩下的就是一個月放一次月假。
今天，就是放月假的時間。
同學們都很興奮，歷史老師在那裏上著課，很多人在下面竊竊私語著，一會兒下課鈴響了，一定要趕緊跑出去。
現在外面還剛好在日食，大家都想出去湊湊熱鬧呢。
“叮鈴鈴……”下課鈴響了。
歷史老師也沒有拖堂的習慣，他收拾了一下教案就宣布放學了，然後一群學生一窩蜂地跑出了教學樓。
這會兒太陽都只剩一個月牙那麽大了，看著可真是奇怪，大家都沒急著跑到校門口，反而站在原地觀測起來，學生們也不懂需要什麽樣的裝備，都是在直視太陽。
紀叢念跟在後面，心裏想著，反正她家離得近，走的慢一點也比別人先到家，不知道媽媽給她做了什麽好吃的。
……
林蘇和紀叢舟現在卻有些無奈，這個高中門口現在堵滿了車子，都是來接學生放學的家長們。再加上現在日食正處在最好看的時候，所有人都下了車子擡頭看著太陽，越發把校門口堵的水洩不通。他們倆的車被堵在外緣根本過不去，只能等學生們放了學才能走出去了。
日食畢竟罕見，林蘇和紀叢舟見過不去也都下了車，林蘇用手搭在眼眶上，看著太陽一點一點的變成一個大黑球。
“好壯觀啊……”林蘇感嘆道。
紀叢舟穿著個睡衣站在她身邊，笑了兩聲：“上次日食還是三年前吧？確實很好看啊！”
“好神奇……”林蘇應和，但突然覺得周圍嗡的一聲，不像是動物的聲音，反倒像是自然的咆哮聲……
然後林蘇就聽見砰的一聲，她看到紀叢舟的身體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
“紀……”林蘇剛想喊他一聲，自己卻也突然失去了意識，暈倒在地上。
沒錯，就在太陽完全被月亮遮住的時候，地面上的所有人類都暈倒了。
此時大街小巷上的人們都失去了意識，市中心的車子連環相撞，街上的行人躺成一片，一切都定格了。
林蘇躺在自己的面包車前面，韓堯坐在駕駛座上雙眼緊閉，陸晴空坐在辦公室失去意識，這場災禍無人能夠幸免。
而那些感染了某些病毒的人類……也在這過程中迅速的異變了……
【宿主！宿主！醒醒！醒醒！】
林蘇在昏迷中聽到了系統的聲音，那無情的機械聲把她喚醒了。
“呃……唔……”林蘇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但她覺得自己現在渾身沒有力氣，肌肉酸痛。
“系統，這是怎麽回事？”努力的睜開眼睛，看到天上的太陽已經露出了一小絲的光芒。
系統：【宿主，您的世界人類社會秩序即將崩壞。】
什麽崩壞啊？林蘇用盡了力氣坐了起來，茫然的掃視了一下四周。
地上躺了一堆人，她似乎是最早醒的。
……不對！
林蘇看向校門口的眼睛瞬間瞪大，並不是所有人都在躺著……
林蘇咽了一口口水，渾身打了一個寒戰，她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那，那是什麽……”
只見學校門口一堆躺著的人中間，有一些半匍匐著的‘人’，那是人嗎……
林蘇瞇了瞇眼睛，稍微看清了一些。
那幾個彎著腰的匍匐著的‘人’，他們似乎是在掙紮著什麽，在林蘇的角度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他們非常痛苦，身體逐漸扭曲。
系統：【宿主，那是喪屍。】
林蘇猛的站了起來，她不是最早醒的，這些喪屍才是最早醒的……
其實林蘇醒的也不是特別早，因為在她醒了之後的幾秒鐘，躺在地上的人陸續的也都醒了，而在她驚訝的這幾秒裏一些人也都發現了這幾個奇怪的人。
其中一個男人拍了拍旁邊‘大叔’的肩膀：“你沒事吧？”
“嗬，我餓……”‘大叔’聲音含糊地擡起頭，他的眼珠居然是赤紅帶灰色的，把拍他的男人嚇了個夠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但已經來不及了……
一分鐘前還擁有自己意識和身份的許正滿，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只會進食的怪物了……
“嗬……吃……”
他猛的撲倒了面前鮮活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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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站裏林蘇正在加油，這裏是距離C市最近的一個加油站，她打算在這裏把帶來的十個油桶都裝滿,?囤一些汽油。
今天是周五,?正是大家都上班的時候,?加油站裏只有林蘇一輛車,?因此兩個加油員都在幫林蘇往桶裏加油。
此時林蘇已經脫了棉襖,?太陽徹底出來後，今天的天氣變得十分正常——就像是，往年正常的五月一樣。
林蘇看著後備箱裏緊密排列著的幾桶油,?舒服地笑了笑，十桶油,?有九桶是自己的，美滋滋~
過了一會,?就在林蘇只剩下最後兩桶油沒裝好的時候，又有一輛車駛進了加油站，這是一輛豪車。
豪車要加的油跟林蘇的二手車並無二致，但加油站的兩柄油槍都在給林蘇裝油,?不能馬上停下,?因此加油員抱歉的讓那輛車的車主等兩分鐘。
萬萬沒想到，從車上下來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子，他穿著白色的老幹部襯衫和西褲，滿臉豪橫，眉頭皺的可以擠死蒼蠅,?眼睛看起來都氣紅了。
“快點，我還有事呢！”他不耐煩地催著加油員，又眼光不善地瞪了一眼林蘇。
雖然自己影響了對方加油,?但自己也是花了錢的，先來後到總是要遵守的，林蘇不覺得自己應該對此愧疚，所以她大大方方的瞪了回去。
萬萬沒想到，這個中年男子一副要被氣的撅過去的樣子，用手指著林蘇，眼睛紅的都有些嚇人了。
“先生，先生，可以給您加油了，請問你要加多少？”就在這時，加油員趕緊出聲阻止了中年男子。
“加滿了。”他深吸一口氣勉強控制住了對林蘇大喊大叫的沖動，又瞪了林蘇一眼，才轉身回到自己的車那裏。
然而此時的林蘇已經沒有興趣再跟他叫板了……
因為林蘇看著他通紅的眼睛，不由得想起來陸晴空跟她說過的話，要小心紅眼睛的人……
而後她又想起來系統曾經給她展示過的末世後的畫面，那些活死人的眼睛並不是紅的，所以這之間到底有沒有關系呢？
林蘇沈思著把所有的油桶裝在後備箱裏，謝過加油員後，她就離開了加油站。——剛好跟那個中年男人開的小轎車，一前一後的走在馬路上。
林蘇並不想跟他離得太近，但她要去的養殖場辦事處必須要走這條路，所以她刻意落後了中年男子一些，想著他走遠了自己再慢慢跟上去。
走了一會兒再進市區的路上遇上了紅燈，林蘇跟中年男子的車之間只隔了另一臺小轎車。
此時紅燈的時間還有六十秒，林蘇看著外面艷陽高照的天氣，又把身上的薄外套給脫掉了。
然後林蘇就聽到前面那個紅眼睛的中年男子又開始在罵街了，他似乎很是暴躁，“TMD！這紅燈怎麽這麽慢呢！”
接著林蘇居然聽到她的前後左右都有汽車的喇叭聲在響，仿佛都很是急切一般。
‘不對勁。’林蘇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她決定盡快趕到養殖場，買好了東西趕緊離開C市。
在後排的桃酥弱弱的“汪”了一聲，似乎很是困倦。至於坐在身邊的小白，早已經趴在那裏睡著了。
林蘇伸手摸了摸小白的羽毛，稍微安心……最起碼應該不會地震了。
這時綠燈亮了，林蘇進入了市區。
c市是C省的省會，繁華程度不是林蘇之前所在的A市和去過的T市可以比擬的，如果不是林蘇的車上有導航，她可能都找不到。
進了城以後，林蘇就沒有再看到加油站那個中年男子的車了，她跟著導航走到了一個偏僻的街道處，看到了一個夾在很多時髦門面店中間的小小的店，店門口貼著營業執照和售賣許可證，這就是c市那個瀕臨倒閉的養殖場的門面了。
‘還真是簡樸……’林蘇心裏嘀咕了一句。
走進去，林蘇看到店裏面坐著一個百無聊賴的在打游戲的白凈青年，他穿著一身寬松的睡衣，嘴裏叼著棒棒糖，腿還架在面前的桌子上，看起來十分悠閑。
林蘇：“……”這居然是個店嗎？她還以為自己誤入了誰家裏。
那青年一擡眼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林蘇，他姿勢根本不動，懶洋洋道：“服裝店是隔壁那個門。”
林蘇：“……”這麽有自覺的嗎？
“咳”林蘇輕咳了一聲道，“我不是買衣服的，我想要買豬崽，你這裏賣嗎？”
青年聞言一挑眉，馬上把腿從桌子上撤了下來，然後站了起來。
“你是要買豬崽啊，我們這裏有的，價格實惠，你想要多少？”
他說著還像模像樣的整理了一下他的睡衣，從桌子後面走了出來，林蘇這才發現他腳上穿的還是人字拖。
“你們現在還剩多少頭？”之前系統給林蘇的提示是數只，現在還有幾天就末世了，錢留著也是沒有用的，況且系統的錢本來就沒有上限，不如多買幾只。
青年道：“我們養殖場還有四十只三元豬仔，另外還有十五頭草原小牛犢和五只綿羊羔。”
林蘇琢磨著這麽多豬和牛，她不方便一車帶回去，因此一時之間並沒有說話。
青年又介紹道：“我們的仔豬只要80元一公斤，小牛3000一頭，小羊23一斤。價格非常實惠，而且您如果買的多的話，我們還包送貨。”
林蘇對價格其實是無所謂的，但她這會兒也拿不準自己究竟要買多少頭，於是她說：“可以帶我去看看嗎？我現在還沒想好到底要買多少。”
事實上林蘇這個說法是有些奇怪的，照理說像豬牛這種大型的牲畜原本就該想好買多少。她這副猶豫的樣子倒不像是買牲畜，而是像買一些普普通通的衣服包包。
這樣的表現落在青年眼裏便成了另一副印象：這是個非常有錢的富婆啊！
因此青年忙道：“沒問題，我可以帶你去看。……我叫紀叢舟，你叫我紀經理就行，請問怎麽稱呼你呢？”
林蘇道：“我姓林。”
紀叢舟回身在抽屜裏拿出車鑰匙，熱情道：“那咱們走吧，養殖場在郊區。”
林蘇點了點頭，跟著他出門去，發現他大搖大擺的就去開車了，不由得疑惑道：“那個，你不用鎖門嗎？”
紀叢舟睜著個眼睛無辜道：“不用啊，這屋裏就這一張桌子，誰來偷啊？”
林蘇：“……”莫名覺得很不靠譜呢。
紀叢舟沒在看林蘇，他趿拉著拖鞋走到旁邊的車庫，把卷簾門往上一推，開出了一輛小貨車。——說是小貨車，其實車廂還是很大的，還罩著鐵絲網。
紀叢舟在車上換下了自己的寶貝拖鞋，穿上了一雙運動鞋，轉過身居高臨下的對林蘇說：“林小姐，你的車呢？咱們走吧。”
“哦。”
林蘇也不去管他怎麽樣了，跑到馬路邊上了自己的面包車，跟著紀叢舟離開了。
啟動車子時，林蘇下意識地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上午十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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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堯急匆匆的開著車離開了，他不知道林蘇為什麽要去C市，但在前世這個時候，林蘇應該是待在家裏的，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變化呢？
他記得喪屍爆發就是在日食的時候，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事情，到了末世後也沒有人能說出原因。
雖然喪屍不是末世最可怕的東西，但在末世初期，喪屍實在是所有生者的噩夢。
韓堯一邊開著車，一邊拿出手機，現在還沒有信號。（開車不能看手機，小朋友們不要學。）
開到C市要三個多小時——這會兒不封路了，韓堯已經不怕迷路了，畢竟他有導航了，所以他盡量將車速提快，想要盡快趕到林蘇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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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正滿今天真的心情很差，一大早跟老婆吵架，去加個油還碰到窮酸丫頭向自己挑釁，馬路上一直堵車，原本想要早點辦完公事到學校門口接放月假的孩子，現在卻還在路上。
他現在只覺得自己腦子都要氣炸了，曾經他也自詡自己是個優雅的人，可能是年紀大了，脾氣越來越暴。
尤其是前兩天從R國回來後，越看身邊的事越不順眼，總想著發飆，而且他還有了個不可言說的嗜好——老想著吃生肉。
他一直忍著才沒有做出惡心的事情，但為什麽這麽煩啊？許正滿簡直要破口大罵了，他現在是看什麽都不順眼，心情糟糕到極點。
就比如說現在，他在停車場排隊等著停車，聽到旁邊走過的路人在說話。
“欸，你聽說了嗎？今天有日食！”
“這誰能沒聽說啊，這可是大事！”
“嘿嘿，咱可得找個好地方看。”
……
許正滿只覺得太陽穴被氣得嗡嗡直跳，什麽叫這誰能沒聽說，他就沒聽說，日食有什麽好看的？
“你們倆吵死了，離我遠一點！”徐正滿搖下了車窗，不耐煩地對兩個路人發飆了。
“神經病啊，有病啊？”
“大叔你出門忘吃藥了吧？”
兩個路人小夥子才不怕他，懟了回去。
看著他們走遠的身影，許正滿都要氣出心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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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蘇開車跟著紀叢舟來到了郊區——實際上也不算是郊區，因為他們的養殖場旁邊居然是一所高中，還挺大的，好幾棟教學樓呢。
“不愧是省會城市，高中建的這麽豪華呀……”林蘇感嘆了一句就跟著前面的貨車駛進了名為‘勝利養殖場’的大門裏。
十分鐘後。
“林小姐，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勝利養殖場的董事長李娟女士。”紀叢舟將一位看起來極其溫柔賢惠的大姐介紹給林蘇。
對方彎著眼睛對林蘇笑了笑，“林小姐你好。”
林蘇跟她握了握手道：“李董事長你好。”
李娟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用管我叫董事長，叫李姐就行了。”
兩人客套了一番後，李娟就帶著林蘇去看豬欄和牛欄了。
然而逛了一圈之後，林蘇發現這麽大的養殖場居然沒有看到其他人，於是她問道：“李姐這麽大的場，工人一定很多吧？”
李娟道：“先前工人確實很多，但自從我丈夫因意外去世後，養殖場的工人都慢慢走了，不然我也不可能賤賣這些牲畜啊……”
林蘇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內情，她輕聲道：“抱歉。”
李娟微笑道：“沒事沒事。”
紀叢舟道：“嬸嬸，咱們廠子的基本配置還在，董事長和經理都有，還是可以東山再起的。”
林蘇的嘴角抽了抽，這只剩下一個董事長和一個經理……光桿司令啊。
怪不得連仔豬都要賣出去，看來是資金出了問題。
說話間三人走到了豬欄裏，果然，碩大的豬欄裏只剩下四五十只小豬崽，對比強烈，看來這養殖場之前的規模還是挺大的。
這樣小的豬崽一個也就三四十斤，林蘇覺得她可以全部買下，於是她直接站在豬欄外和李娟商量起了價格。
“這豬我想全要了。”林蘇語不驚人死不休，直接讓李娟和紀叢舟驚了。他們這個小養殖場一直以來做的都是小門小戶的生意，也因此根本競爭不過大的養殖場，否則也不會落到快要倒閉的狀況，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碰到這麽爽快的客人呢。
又過了一會兒後，李娟才反應過來，她輕咳一聲，開始算價格。
“這豬崽一個有30斤左右，38一斤，一頭豬1140元。”李娟很實在，在原價40一斤的基礎上，給林蘇降了價。
“算一下，一共45600。”紀叢舟在旁邊用手機計算器算了一下價格。
林蘇點頭道：“可以。”她也懶得講價了，金錢如糞土啊……
近五萬的仔豬就這樣賣出去了，李娟和紀叢舟對視了一眼，都很開心。
然而更開心的來了，他們聽到林蘇說：“還有小牛犢嗎？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有，有，牛欄在那邊……我還養了幾只羊呢，一起看看吧。”李娟忙道。
幾個人溜溜噠噠的又去了牛欄。
此時上午十一點。
一直在觀測著太陽的專業人員們發現，日食已經開始了，碩大的太陽開始有了一層黑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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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堯此時已經快到c市了，他光顧著開車忘了加油，於是去距離c市最近的一個加油站加油了。
然而，他一見到加油員就覺得情況不妙，她的眼睛是微紅的。
在末世混跡幾年的韓堯哪裏會不知道，活人剛剛感染上喪屍病毒就會眼睛發紅，但這時她還可以稱得上是人，一旦眼珠變成純灰色，那就徹底變成喪屍了。
前世韓堯曾經親眼見到過無數人發生這樣的變化，其中就包括他的徒弟。
——當然，也有人感染上病毒卻沒變成喪屍的，但這種人屬於鳳毛麟角，韓堯只聽說過兩個這樣的人。
在加油站把油箱加滿後，韓堯聽到另一個加油員對眼紅的加油員說“瞧你累的，快回家吧，反正都中午了。”
“行，那接下來辛苦你了。”紅眼加油員道。
韓堯看著紅眼加油員騎上電瓶車離開才啟動汽車，直奔c市。
這時，太陽已經缺了月牙那麽大的邊。
最終林蘇用六萬元的價格買了三十八頭小豬仔和兩頭小牛犢兩只小羊羔，紀叢舟熱心的說要幫林蘇送貨，他開來一輛雙層的大皮卡把豬和牛分開來放好。
對此林蘇並沒有拒絕，她已經安排好了一整套的方案來應對——等到了她家附近，她再租一輛貨車來接手這些豬牛，最後再支開貨車司機不就行了嗎！
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對於囤貨相關的問題，林蘇是有無盡的動力的。
在沈思著的林蘇被紀叢舟的聲音喚醒了。
“裝好了。”紀叢舟雖說穿著睡衣，看起來根本不像個趕豬官，但他趕豬可是有一手，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的豬牛羊全部趕上了車。哢的一聲，把大皮卡的車廂給鎖住了。
林蘇簡直想給他立正鼓掌了，這一手真的很厲害。
“呀，今天有日食啊，你們看那太陽就只剩一半了。”
幾人裝貨是在養豬場房裏，這會兒裝完了，走到門口，李娟才發現原來外面已經變暗了，太陽只能看到一半了。
紀叢舟道：“還真是，今天這日食進展的還挺快的呀。”
林蘇也走出門，她沒有戴墨鏡直視著太陽，還是覺得有些刺眼，但的的確確太陽只剩下一個半圓了。
李娟道：“林小姐，午飯就在我們這吃吧，我現在去做飯。”
她之前應該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對於來買東西的客人還是很熱情的，尤其是像林蘇這樣的大主顧。
林蘇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等著這李姐做好飯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吃到，她寧願去城裏簡單吃一點，趕緊回家。
“不用了，李姐。我想盡快回家，我可以去城裏簡單吃一點。”
紀叢舟也在旁邊應和道：“舅媽，一會兒小念就回來了，她要吃的東西可是不少，你現在才開始做的話我和林小姐恐怕到下午才能出發了，太耽誤時間了。我們就去城裏簡單吃一點，你現在去給小念做飯吧！”
兩人都這麽說，李娟也就不再強求了。她看著兩人各自上車，很快出了養殖場的大門。然後她轉身離去，去到他們住的房子那裏做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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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叢念坐在教室裏，心思卻在校門外。
他們學校是一所寄宿制學校，所有學生無論家庭遠近都必須住校，平時只有周日下午可以出校，剩下的就是一個月放一次月假。
今天，就是放月假的時間。
同學們都很興奮，歷史老師在那裏上著課，很多人在下面竊竊私語著，一會兒下課鈴響了，一定要趕緊跑出去。
現在外面還剛好在日食，大家都想出去湊湊熱鬧呢。
“叮鈴鈴……”下課鈴響了。
歷史老師也沒有拖堂的習慣，他收拾了一下教案就宣布放學了，然後一群學生一窩蜂地跑出了教學樓。
這會兒太陽都只剩一個月牙那麽大了，看著可真是奇怪，大家都沒急著跑到校門口，反而站在原地觀測起來，學生們也不懂需要什麽樣的裝備，都是在直視太陽。
紀叢念跟在後面，心裏想著，反正她家離得近，走的慢一點也比別人先到家，不知道媽媽給她做了什麽好吃的。
……
林蘇和紀叢舟現在卻有些無奈，這個高中門口現在堵滿了車子，都是來接學生放學的家長們。再加上現在日食正處在最好看的時候，所有人都下了車子擡頭看著太陽，越發把校門口堵的水洩不通。他們倆的車被堵在外緣根本過不去，只能等學生們放了學才能走出去了。
日食畢竟罕見，林蘇和紀叢舟見過不去也都下了車，林蘇用手搭在眼眶上，看著太陽一點一點的變成一個大黑球。
“好壯觀啊……”林蘇感嘆道。
紀叢舟穿著個睡衣站在她身邊，笑了兩聲：“上次日食還是三年前吧？確實很好看啊！”
“好神奇……”林蘇應和，但突然覺得周圍嗡的一聲，不像是動物的聲音，反倒像是自然的咆哮聲……
然後林蘇就聽見砰的一聲，她看到紀叢舟的身體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
“紀……”林蘇剛想喊他一聲，自己卻也突然失去了意識，暈倒在地上。
沒錯，就在太陽完全被月亮遮住的時候，地面上的所有人類都暈倒了。
此時大街小巷上的人們都失去了意識，市中心的車子連環相撞，街上的行人躺成一片，一切都定格了。
林蘇躺在自己的面包車前面，韓堯坐在駕駛座上雙眼緊閉，陸晴空坐在辦公室失去意識，這場災禍無人能夠幸免。
而那些感染了某些病毒的人類……也在這過程中迅速的異變了……
【宿主！宿主！醒醒！醒醒！】
林蘇在昏迷中聽到了系統的聲音，那無情的機械聲把她喚醒了。
“呃……唔……”林蘇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但她覺得自己現在渾身沒有力氣，肌肉酸痛。
“系統，這是怎麽回事？”努力的睜開眼睛，看到天上的太陽已經露出了一小絲的光芒。
系統：【宿主，您的世界人類社會秩序即將崩壞。】
什麽崩壞啊？林蘇用盡了力氣坐了起來，茫然的掃視了一下四周。
地上躺了一堆人，她似乎是最早醒的。
……不對！
林蘇看向校門口的眼睛瞬間瞪大，並不是所有人都在躺著……
林蘇咽了一口口水，渾身打了一個寒戰，她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那，那是什麽……”
只見學校門口一堆躺著的人中間，有一些半匍匐著的‘人’，那是人嗎……
林蘇瞇了瞇眼睛，稍微看清了一些。
那幾個彎著腰的匍匐著的‘人’，他們似乎是在掙紮著什麽，在林蘇的角度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他們非常痛苦，身體逐漸扭曲。
系統：【宿主，那是喪屍。】
林蘇猛的站了起來，她不是最早醒的，這些喪屍才是最早醒的……
其實林蘇醒的也不是特別早，因為在她醒了之後的幾秒鐘，躺在地上的人陸續的也都醒了，而在她驚訝的這幾秒裏一些人也都發現了這幾個奇怪的人。
其中一個男人拍了拍旁邊‘大叔’的肩膀：“你沒事吧？”
“嗬，我餓……”‘大叔’聲音含糊地擡起頭，他的眼珠居然是赤紅帶灰色的，把拍他的男人嚇了個夠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但已經來不及了……
一分鐘前還擁有自己意識和身份的許正滿，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只會進食的怪物了……
“嗬……吃……”
他猛的撲倒了面前鮮活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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