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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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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上的同學們紛紛背起行囊走了下去,這會兒赤紅初初尖牙露臉的旭日自東邊徐徐升起,幾朵白色的游雲飄過來為它蒙上一層白紗,原野中吹來幾縷清風,滿地金黃色的落葉時而吹起,同學們幹凈飄逸的發尾隨風而起,些許涼意。

勇士軍校的大鐵欄門自守門的士兵伸手按下開門鍵按鈕時緩緩往兩邊打開,勇士軍校像是數百年前清宮紫禁城宮門敞開所有歷史有關的畫面一個個投影機般映射入墨朗澄透如洗的眸子裏。

勇士軍校不比紫禁城金碧輝煌,亭臺樓閣,雕梁畫像,大氣恢弘,它簡單,簡單得只有灰白黃三種顏色,灰的是金剛鐵骨水泥路,白像石雕著的是端正佇立在軍校正中央孫文負手,衣袂飄然,仰頭望天的雕像,小樓護欄邊上米分刷的也是白色的刷米分,亮黃色是軍校裏所有小樓外圍清一色米分刷的顏色,其實應該還有綠色的,只是這會兒落葉隨風,能看見的也是金黃色蝴蝶迎風飛舞肆意轉動的模樣。

軍校裏肅穆莊嚴,萬籟俱靜,一片清和景象。來往行走的軍人身穿軍綠色高領軍服,一根棕紅色硬質皮帶圍在腰肌上,頭戴軍綠色大檐帽,腳踩黑頭綠身解放鞋,在日光下站著顯得偉岸高挺,莊重嚴謹,英姿颯爽。

大鐵欄門外熙熙嚷嚷站著幾近一千名衣著不一、高矮肥胖、長相各異的高一新生。深秋曉風微吹,一連兩個小時的車程,部分同學已經眼眸低垂,面露倦意,有的同學伸手去捂著嘴巴正打著哈欠,有的甚至直接就便坐落在身旁枝幹光禿的樹底下瞇眼休息。

墨朗收回視線猛地發現站在一旁的鄭旦敢正瞇眼風吹麥浪低垂晃動般抿唇點頭倦態十足,他緊皺著眉尖,伸手去觸碰了下鄭旦敢的肩膀,“誒,旦敢,快醒醒。”

鄭旦敢緩緩睜開眼皮,伸手揉揉惺忪睡眼後微笑著說:“怎麽了,教官來了嗎?”

“你怎麽了?昨晚沒有睡好嗎?怎麽這麽快就想要睡覺了!”張旦敢聽完墨朗的話後,咧開厚厚的雙唇笑彎著眼睛皮笑著說:“我這個人比較懶,喜歡的事情除了吃之外,就是睡覺了……”

墨朗睜開些如墨的眼珠子仔細打量了下鄭旦敢的身材,像個胖圓圓的不倒翁,稍稍撤了下嘴角後淡淡說:“教官就快來了,打醒十二分精神吧。”

“騙人。”鄭旦敢瞥了眼墨朗,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小肚子說:“百米之外都沒有一個人,你怎麽知道教官就快來了,想騙我嗎?我才沒有那麽笨!”說完後,他扯深了嘴角,挑眉笑得愈發自然了。

這時,耳畔傳來十幾雙軍鞋齊刷刷擊扣水泥地面發出的“噔噔噔”聲響,眾多集齊在鐵欄門前a城第一中學高一全體學生紛紛註目在百米之外高陡的坡道上,不一會兒,十七名身穿迷彩軍服,頭戴軍綠色軍帽,身姿矯健,挺拔如松,正步往軍校大門口跑來,他們十七個教官排列成一字型跑到陡坡最上方,三十四條大長腿站立在陡坡的最高處,升起的太陽往他們身上灑落亮白刺眼的光芒,從低處往上看去,儼然數十根擎天柱矗立在高處,威嚴四射。

在日光下,十七位教官裏十六位都黑黝黝看起來孔武有力,威武萬分,只有一個些許突兀,皮膚白得如若凝脂,一雙盛滿星輝的墨譚眸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高挺如山的鼻梁,櫻紅嘴角微勾起抓人眼球的薄唇,他精致的五官美得像是精雕細啄後的玉石,乍然看去,發現竟然是位專門給自己帶烤雞的故人,忍禁不禁眸子微瞇笑了出來。

隔著百米遠,檀誠微側著臉在人群中掃視篩網過濾找到了穿著一身運動服站在禿木邊正兩眼盯著他看的墨朗,冷峻的面龐旋即抿唇三春花開,溪水潺潺,蜻蜓點水朝墨朗淡淡的笑了笑。

近千位學生兩千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站於高處的教官一動不動,耳畔傳來周遭同學輕聲碎語:

“不是說有的教官是矮胖挫嗎?怎麽個個都長得堪比封面男模,各有各的風味啊!”

耳後根子有個聲音甚是銳耳,“快看,教官裏有個驚世大帥哥耶,比其他教官都要帥不知道多少倍,簡直把他們甩了好幾條街遠了。”

身後一聲聲驚嘆聲浪翻卷湧入墨朗的耳蝸裏,都在祈盼著檀誠是他們班裏的教官,“五官長得清秀俊逸,眉清目秀,一定待人寬和有禮,真是帥呆了!”身後同班的藍秀珠電眼迷離遠遠的盯著檀誠看,恨不得生吞了似的狼吞虎咽。

陳小蝶忽而走近些墨朗,輕聲跟墨朗說:“那個白凈的教官不就是上次來學校找你的那個人嗎?是你哥嗎?”

墨朗稍稍垂下眼瞼,扯了扯嘴角後說:“不是。”

陳小蝶有些楞住了,清水眸子眨了眨,再想開口問的時候,聽見一聲喇叭鳴音,“註意註意!眾學生請立即到所屬教官的方陣去排隊等候教官之後的吩咐。”

適才站在高處的十七位教官已經正步跑到大教練場各自所屬拜別方陣裏站好了,同學們背起厚重的行囊走進軍校,踱步走過陡坡往大教練場走去。

大教練場上清一色是金黃色的沙子,無論跑道,亦或是摔跤搏鬥場所也都設立在這沒有半棵樹木的教場裏。大教場今天彩旗飄飛,教場門口掛著一條紅色的橫幅,“熱烈歡迎a城第一中學新生到勇士軍校軍訓!”

快步跑在前面的學生已經來到大校場裏面,依著方陣前插著的木牌子找到了自己班級的教官,墨朗被鄭旦敢給拽著說:“去那麽早幹嘛,趁這會兒還沒有正式開始訓練,我們也可以偷偷閑,省得被太陽曬得變成黑豬……”

墨朗本想回他一句“遲早也要變黑,還差著一時半會兒嗎?”,話語都已經吐到口中了,他思忖了下,還是不反駁了,免得傷了鄭旦敢的自尊心,畢竟他些許自卑……

女生都已經走在墨朗跟鄭旦敢的前面了,墨朗也沒有急躁,就陪著鄭旦敢緩步往大教場走來。來到自己班級的方陣裏,墨朗還沒來得及擡頭去看教官何許人也,檀誠就往他身旁走來,“怎麽這麽慢?昨晚沒睡好嗎?”

墨朗聽見熟悉的聲音擡起頭,果真是檀誠,原來他就是自己的教官。他聳聳肩膀抿唇說:“沒有啦,就走得慢些。”

檀誠拉直著臉忽而嚴肅道:“趕緊入列。”

墨朗被檀誠中氣十足的命令聲弄得一時適應不了,瞪大著墨譚眸子看了眼身著軍裝,挺拔如松的檀誠,還來不及反應,耳邊傳來鄭旦敢怯懦軟弱的聲音,“是的教官,我們這就入列!”

檀誠豎直脊背大步流星走到方陣前,中氣十足跟高一(1)班全體學生閑話說了幾句,簡短的介紹了自己的名字,說軍訓雖苦,日後回想起卻其樂無窮,最後分配了下男生女生各自的宿舍,四個人住一間。

“董蘭翠,木佳佳,孫小寶,陳小蝶住3棟306”

“林畫,楊冰清,花箏,鄭雅意住3棟307”

……

……

念完女生住宿安排後,檀誠聳聳喉嚨接著說:“好了,到男生了,男生全體住在9棟。”

“諸葛振郎,慕益康,陳彬,劉少卿住9棟401”

……

……

“孫燃,鄭旦敢,慕容正華,墨朗你們四個人住9棟405”念完後,檀誠回首讓同學們都散了,各自去找自己的宿舍放好行李,下午收拾好宿舍,今晚到教室裏去進行晚修。

“我去!沒想到來到軍校竟然還要晚修,虧我還以為晚上可以大睡一番呢!”

“想得美!”慕容正華伸手從身後拍了下鄭旦敢的腦後勺,“胖子,晚上睡覺要是敢打呼,看我不把你拖出去揍你!”說完後,慕容正華手握緊成拳頭沖他舉起,冷厲的眼神裏似有利刃寒氣逼人刀刀割在鄭旦敢的身上,嚇得鄭旦敢膽怯往身後退了幾步。

慕容正華嘴角一邊翹起,從鼻息裏哼了聲厚厚的鼻音,頭也不回隨著人流往前走了。走在鄭旦敢身旁的墨朗見鄭旦敢被嚇得手腳發軟,他伸出手去握住鄭旦敢顫抖的手說:“沒事的,大家都是同學,他不會對你怎麽樣地,放心。”

孫燃從後面走上前來,“師傅,我來幫你提行禮吧,怪沈的”墨朗側臉見是孫燃,揮揮手,“不用,我的不重,只是幾件隨身替換的衣衫而已。”

“旦敢,你怎麽在發抖啊?”孫燃雙眉緊皺成川字。

“孫燃,你來了正好,趕快跟旦敢說正華剛剛對他說的話只是嚇唬他的,他怎麽可能把旦敢半夜拖出去打呢!”

孫燃一聽此事有關正華,猛地咽了口口水,一雙澄凈清冽的墨水眸子裏劃過一道亮芒,面部表情些許扭曲,話到口中又吞了回去。“師傅,你可能不知道,慕容正華是我們班裏出了名能打的一級好手,且為人行事乖張令人抓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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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朗擡頭遠遠看了眼慕容正華逐漸沒入人潮的背影,回頭抿唇手搭了下鄭旦敢的肩膀,臉上三分笑意淡淡地說:“沒事的,他不會的。”見鄭旦敢依然渾身瑟瑟發抖,他雙手扣住鄭旦敢的肩膀,堅定果敢的眼神定定地看著鄭旦敢說:“就算他真的起身把你拖到寢室外打,我也會護著你的。”

雙眼空洞似白霧繚繞汪洋上一葉孤舟無處停泊,搖曳不定的擼槳左右搖擺終究漫無目的,鄭旦敢仿徨無助微微擡起眼眸,原本幹巴巴的雙眼看著墨朗變得柔波微漾,他不自覺的吞了下口水,伸出粗長的雙手去緊握著墨朗的雙手,情緒激動,眼角灼紅哽咽著說:“謝謝你,墨朗,真的要謝謝你!”

墨朗踱步向前,日光下回頭泯然一笑,“再不走,等會宿舍裏的衛生可是半天都搞不完的。”

孫燃和鄭旦敢墨譚眸子裏白光忽現,急忙快步往墨朗站著的方向走去。光禿枝杈下,樹影稀疏斑駁灑落在他們三個人的身上,軍校裏可以聽見風吹金黃色落葉看似萬千蝴蝶迎風起舞的刷刷聲,整個軍校安靜而有規律,檀誠在離墨朗十丈遠的大榕樹下看著墨朗身著一身淡藍色運動服,和煦日光照射著他的側臉,他正露齒笑著發出清脆的爽朗聲。

“小朗,開心就好!”他抿唇微微一笑,尚未打磨過棱角分明的黑礁石眸子裏多了幾分溫暖,他撣撣衣袖,踱步往教官辦事處走去。

來到9棟405,慕容正華已經著手在收拾他自己的床位了,宿舍裏有寬度約莫1.5米的木板床,極其簡單,半夜睡著可能都會把人給磕醒的那種,住宿環境竟連a城第一中學的學生宿舍樓也比不上。

慕容正華來的找,自己選了張靠窗光線較好的床位,正收拾著行李的慕容正華聽見腳步聲回過頭斜飛入鬢的眉眼盯著鄭旦敢瞧了許久。淩厲的眼神裏看不見半分同學之間友愛相處的情味……

孫燃走進來見宿舍最好的那張床讓慕容正華給挑了去了,蹙緊眉尖走到另一張夜靠窗的床位上把墨朗的行李放下,輕挑了下濃眉後說:“這床位是我師傅的。”

“我去!什麽師傅不師傅的,真心聽著讓我想吐!”慕容正華轉頭瞪了眼墨朗,扯深著嘴角,十足陰冷可怕,他頓了頓,看向孫燃,“誒,孫燃,看你平時還挺正常的,沒想到你竟然這麽慫,還認人做師傅,平白無故矮人一截!”

孫燃不怎麽理慕容正華,他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條青綠色毛巾,邊用毛巾清理著墨朗床位上的灰塵,邊說:“三八線各站一邊,楚河漢界千秋鴻溝。”

慕容正華聽見孫燃的回話,也就不多管閑事,他娘的想要低人一輩,我又何苦為其打抱不平!

墨朗眼角瞥了眼慕容正華,這個人有點意思。他聳聳肩膀大步流星走到孫燃身邊,春水淌過青石般輕柔地說:“小燃,我的床位我自己收拾就好,你還要收拾你自己的呢。”

“沒事,我手腳利落很快的。”孫燃側臉說了聲繼續打掃,墨朗知道孫燃對自己好,但他總不能事事都讓孫燃來做。雖然他是自己的入室弟子,但自己四肌健全,手腳利索,他微微蹙緊眉心,拉低嗓子說:“師傅我有手有腳,這等清掃小事,且不用你替我做,你去做自己的吧,這是命令。”

孫燃被墨朗的話語怔忪住了,“這是命令?”這幾個字師傅可從來沒跟自己說過,他擡起頷首看見墨朗霸氣側漏的眼角,心裏兀然升起高八度的好感,他豎直脊背,伸出手掌比齊眉尖做了個軍人敬禮的手勢,中氣十足大聲地說:“是,師傅!”

“卻……”慕容正華嘴角一邊翹起,哼了聲。

墨朗沒有理他,微微彎下腰桿,伸手拿起適才孫燃給自己的毛巾在木板床上來回擦了擦,一時間滿宿舍皆是刺鼻的灰塵,在陽光照射下,一粒粒一點點暴露在眼前。

宿舍裏的舍友都開始打掃自己床位上的灰塵垃圾了,距離上一次打掃應該是上一屆師兄師姐新生時來軍校裏軍訓的時候吧,可能還沒有主導這間,茶幾矮桌子儲物櫃上鋪滿一層層厚厚的灰塵,指尖滑過,黑色矮桌子黑白分明。

大概收拾了下床位邊上被扭曲了的啤酒罐子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後,墨朗到宿舍裏面晾衣服的涼臺拿起一個半舊不新的水桶裝滿水,提到自己的床位邊上,隨手扔下擦了床板矮桌子的毛巾,澄清見底的山泉水頓時勻散開一圈圈墨黑色的濃墨,墨朗白皙纖長的玉手放在其中,倍分亮白,像是一根晶瑩透亮白色的玉簪插落在發髻上,十分顯眼。

歷時幾乎一個小時,宿舍在四個人打掃下總算亮堂如新了,除了墻壁歷經時間的洗禮變得米黃色,其餘都刷刷亮,像是用漂白米分擦洗過了似的,令人看著舒坦。

大胖子從肥厚的背囊裏拿出許許多多的零食出來,有“辣肉雞翅”、“豆汁魚香”、“精制紅燒牛肉幹”、“酸辣脆脆魚幹”……

他捧著蹭滿懷的零食,雙腿臀部雪白色的肉肉走動的時候一晃一晃的,像是日光下金光耀眼的層層海浪自遠處撲向沙岸上。他肥嘟嘟的臉蛋咧開厚唇笑彎著眼睛說:“來來來,我有帶零食來哦,我們一起吃吧。”

說完墨朗還來不及回應,他抱滿懷的零食拋落在墨朗鋪好被單的床面上。墨朗擡起頷首,不經意眼角看向鄭旦敢,澄透清亮的墨譚眸子裏現出一縷清風拂過小河邊上柳枝,柳條微拂般清淺的笑意,轉眼間他右眼眨了眨,”難怪你的背囊那麽重,原來你還帶了這麽多的零食!”

“哇塞!旦敢,你可真是走到哪裏都忘不了吃啊,我欣賞你!”語罷,孫燃拿起一包拉條,伸手指尖撕開,一根根吃著。

鄭旦敢伸手撓撓頭發,嘻嘻笑了聲,“我就喜歡吃……”

墨朗見鄭旦敢伸手順時針來回摸著自己胖圓圓的肚腩,沒能忍住噗嗤笑了出來,他笑聲爽脆,見孫燃鄭旦敢眼巴巴看著自己,些許尷尬,旋即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我也喜歡吃,我最喜歡吃辣雞翅了!”

慕容正華忽然站起身,嘴角撇了撇,悶哼地說了聲“一群傻子”後摔門而去。

墨朗急蹙眉尖,“正華不是我們的班長嗎?怎麽都不團結友愛的?”

“這個啊。”孫燃頓了頓,搬了張矮凳子坐下,“慕容正華是我們班裏成績數一數二的,人本來就高傲,不可一世,他會看我們幾個人不順眼可能是因為師傅你上次月考時英語拿了全年級第一的緣故吧。”

“是啊,慕容正華的英語從初中開始一直都是頂呱呱的,而且哦,都是排名第一的。”鄭旦敢嘴裏叼著一根火紅色的雞翅,一邊咀嚼一邊說。

墨朗:“……”不至於這麽小氣吧?

墨朗也沒有多想,隨手拿起一根拉條“脆脆脆”地啃著吃。

“師傅,你這有紙巾嗎?”

“有,在床頭的抽屜裏。”

孫燃就近走過去,來開抽屜,伸手在抽屜裏來回翻了翻,看見一小包淡藍色東西,隨手拿了出來,“哎呀,師傅,你還用濕紙巾啊!”

墨朗微微促進川字眉,“什麽?”

等不及墨朗回應,孫燃已經伸手去撕開淡藍色包裝的撕條,從中拿出一個圓圈樣的套套……

孫燃:“……”

鄭旦敢:“……”

墨朗:“……”

孫燃拿出套套的那個瞬間,宿舍裏似乎頓時時光停止了似的,就連呼吸也幾近窒息,稀薄漂浮的空氣只是剛好可以維持住三人心不跳氣不緊的呼吸……

半刻鐘後,孫燃木楞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邪惡的笑容,挑高眉尖笑彎著眼睛說:“師傅,真沒想到你用的是這個牌子的!”

墨朗白皙的臉上皺成一團,雙唇往嘴裏折進去,嘴巴緊閉抿著,“這不是我的……”

反應遲半拍的鄭旦敢這會兒倒十分機靈,他側臉深邃眸子裏劃過一道刺眼的暗芒,定定地看著墨朗,扯深嘴角的笑意,伸手輕拍了下墨朗的胸脯,邪惡笑意漸濃地說:“你就認了吧,我們又不會笑你,大夥都這麽大了,誰還不能有一兩個套套呢!”

他右眼眨了眨,“小聲告訴我,你上過幾個?用過幾個?買了幾盒?”

孫燃原本眉眼生花,卻在聽見鄭旦敢這句話後,一夜寒風戲謔,百花雕殘月華玉露人孤寂,說不出的落寞與感傷,原本平淡如水的小心臟一時間百刀屠割,鮮血漣漣,痛心疾首,片片米分碎。

“別鬧了,可能是以前住的人留下的。”墨朗走過去從呆若木雞,三魂不見七魄的孫燃手裏拿過淡藍色藍莓味的小圈,隨手往垃圾桶裏扔去。

“怕什麽嘛,我有時候都會自擼的。”鄭旦敢聳聳肩膀。

原本熱鬧吃著垃圾烤翅發出“脆脆脆”聲響,這會兒落針可聞,寒風陣陣,鄭旦敢轉移了話題,“算了,我們不說那個藍莓了,我們說一下我們的教官吧!”

墨朗:“……”

孫燃:“教官怎麽了?”

“我剛剛去隔壁宿舍借掃帚的時候,有聽到隔壁宿舍正在激烈討論,為何我們教官會那麽白,一個軍官竟然比藍天下的白雲還要亮白,而且比當紅男星澈越還要帥,他的帥沒有半分俗氣,超塵脫俗儼然不食人間煙火。”鄭旦敢一邊沿著口水一邊說。

“有你說的這麽誇張嗎?”墨朗側過眼角瞥了眼鄭旦敢。

“哪只啊,他們說的更誇張,我還特意把誇張程度降低了呢,他們說的可是青天白雲,中國上下五千年山河青木風水裏也都沒有孕育出過這麽位離世而居的仙人呢!”鄭旦敢吧聲音提高了個音節,瞪大著如龍眼大的眼珠子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

“嗯……我們教官是挺帥的。”孫燃風輕雲淡地說著,擡起深潭眸子有意看一眼坐在床榻邊上的墨朗,耳後根赤紅著,些許害羞地說:“不過我還是覺得我的師傅最帥!”

鄭旦敢兩眼直勾勾看著墨朗端詳了許久,“嗯……墨朗跟教官是不一樣的英俊,教官是英氣逼人,帶著成熟男人獨有令人移不開眼荷爾蒙爆棚,一舉手投足,言行舉止,感覺特有安全感,像是展翅高飛九天的大雕。”

他再細細看了眼墨朗,眉眼笑開花,“我們的墨朗怎麽說呢?”

他把手放在床邊拖著下巴,仔細思量後眸子閃著亮光說:“像是一陣自高山遠崖處徐徐吹來劃過平靜如鏡的水面,泛起幾絲漣漪的清風;又像是響午日光灼灼灑落海面,層層波浪,波光瀲灩,令人駐足長嘆;還像是高掛於漆黑的夜空中繁星點綴亙古長明的月光……”

“好啦!還亙古長明呢!”墨朗趁鄭旦敢自我陶醉組織言語的時候輕聲細步走到他身後,伸手輕拍了下他的後腦勺,“奉承的話聽多了,可就沒有聽說過像你說的這麽誇張的。”

鄭旦敢:“……”

鄭旦敢一臉委屈:“怎麽每次我說實話,別人就不信我呢?!可說假話的時候,別人就當真呢?”

墨朗回首瞥了眼鄭旦敢。淡淡說了聲:“自我檢討去。”

眼瞧著墨朗大步流星衣袂飄然走向涼臺,差些甩手走出去,鄭旦敢憋不住,嘴裏忽的冒出一句話:“那你們知道我們的教官今年為何會來軍校當教官不?”

“往年他可從來都沒有出現在教官名字的列表上的……”

墨朗楞怔停住了腳步,稍稍蹙緊眉尖,心裏思忖道:“是啊,他可是警察署裏的督察,怎麽會來軍校當教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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