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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故人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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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一點,林清還在書房加班,她要將白天錯失的工作時間盡量的補回來。

手上的工作正值收尾之際,手機屏幕突然亮起,她瞟了一眼之後沒有理會,手指上的動作未停,可大腦卻已經情不自禁的想著暮珞檉,這個時間恐怕只能是他了!她不知不覺間順著這個名字想下去,會是什麽事呢?提醒她不要忘了去接機?林清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時間,美國時間的下午一點,將近十四個小時的飛行,嗯!或許現在他正在機場,又或許他馬上就要關機了。

手指的動作不自覺開始加快,打上最後一個標點符號後她飛速拿起手機,呃!是暮珞檉的短信,上面寫著“收到回電!”可是已經過了三分鐘,她沒敢多想直接按下接聽鍵撥回去,忐忑的等待嘟聲響起。

呼!她不免松一口氣,還好他沒有關機,可是……接通以後又要說什麽?

正想著……

電話裏傳來他訝異的聲音,“你竟然還沒睡!”

她沈默,松懈一般的靠在椅子上,去看那窗外的月。

“餵?”暮珞檉見她沈默又開始喚她。

“我在工作!”她語氣平平。

暮珞檉開始提醒,“女人一旦過了二十五歲皮膚……”

嘟嘟嘟……

誰要聽他無聊的話!她在下一秒掛掉電話,突然之間覺得雙眼乏的厲害,索性關上電腦,握著手機走回臥室。

她本來就要睡了,用不著他提醒,沒等脫下正裝外套,暮珞檉又發來另一條短信,同樣簡短的四個字,“別忘接機!”

不會忘,她已經吩咐阿露將那段時間空出來,她沒有回覆,有條不紊的換好睡衣,掀開被子躺下去。

第二天,林清結束一天行程之後去機場接暮珞檉。

天格外藍,淺淺飄著幾縷薄雲,空氣中添了幾許絲絲涼涼的味道。

接機口處,她身著一身黑色正裝挺直的站在欄桿外,說不準此刻的心情,一切期盼,一些無奈,有摻雜一些莫名其妙,她怎麽會答應出現在這,或許是因為那一刻的窘迫,但現在想這些好像有些多餘,畢竟她已經堂而皇之的站在這。

“阿清!”

她聞聲看去,暮珞檉正在不遠處朝她揮手,他總是笑的那麽燦爛,好像在他面前永遠是一整片的絢麗陽光。

暮珞檉已迫不及待的朝她飛奔而來,沒給林清半分反應的餘地直接一把將她抱在懷裏,伴隨著起伏的胸腔,他低喘的聲音在她耳邊呢喃,“阿清,九天沒見,你想我了嗎?我很想你。”他抱得更緊了些。

她滯了滯,臉色微微窘紅,輕聲道:“……你放開我。”

“不!”他將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依戀般晃著圈,“久別重逢就該擁抱,不過親吻也不錯,怎麽?你要親我嗎?”

簡直荒唐至極!她在心中暗自拒絕,正欲將暮珞檉推開卻無意間看到那藍色指示牌下站立的挺拔身影,她不知不覺間將手上的動作放緩,腦中正在疑惑那人是誰?心卻已經被一種強烈的熟悉感籠罩,她忽然感覺一陣猛烈的窒息,看著那人仿如從時光中走來,帶著她全部的回憶站在那裏,一樣的眉目,一樣的溫和,一樣她無比熟悉的目光與神態……

是他!她愕然定住,程津珩!

“林小姐,鳳凰與雞不可同舞!”

不可同舞!她的心臟一瞬間開始猛烈的鈍痛,然後在那令人窒息的痛中慢慢退盡全身力氣,她仿佛一瞬間墜入那個遙遠深沈的夢,那是十年前。

十年前……她從夜總會逃出來的那個雨夜……

那時的漫天大雨是她這輩子都未感受過的涼,她獨自一人站在軍政大院門口,白色校服襯衫被雨水浸的通透順著裙擺流成水柱,雨水濕噠噠黏在身上,她身體異常灼熱,喉嚨內泛著一股血腥的氣息,她忍不住嘔了兩次,卻什麽都沒吐出來,她已然顧不了這麽多。漆黑的夜,雨水嘩嘩砸在地面的聲音就像槍林彈雨中的世界,全世界孤獨的仿佛只剩下她一人,她緊盯著軍政大院門口那盞執勤的路燈,有一名軍人站在路燈旁的小棚子裏站崗,就像一座英勇的雕像,神情一絲不茍的盯著前方。

她急忙抹了抹因嘔吐溢到唇邊的口水,努力調整呼吸,顫顫巍巍一步一步朝哨兵走近。

“麻煩……請幫我接2399程市長家。”她孱弱的聲音差點被雨聲淹沒,滿懷希望的仰起頭盯向哨兵巍峨的下顎。

可那哨兵絲毫未動,只義正言辭的高聲喊道:“抱歉,程市長家七點之前不接訪客。”

她知道這個規矩,但是現在是特殊情況,她必須馬上見到程津珩。

大雨拍的她有些發暈,她朝前兩步,大聲的哀求,“我知道,可是我現在有急事,我只需要打一通電話而已。”

哨兵下顎線絲毫未動,只將視線直視前方。

“求求你,我現在有很緊急的事情需要找程市長,你只需要幫我打一通電話就可以。”

她忍不住再次乞求,可任憑她如何軟磨硬泡哨兵也未同她說過一句話。

她走投無路只能朝後退了幾步,現在這種狀況,除了等,她沒有任何辦法。

無奈之下,她只能站在軍政大院對面的路邊瑟瑟發抖,軍政大院的門前無依無傍,就連一個可以遮雨的地方都沒有,可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像在夜總會那樣絕望,甚至是滿懷執念與希望的緊盯著軍政大院門前那束光,她知道,只要那束燈光熄滅,她就可以見到津珩哥哥,之後一切的問題都會有解決方法,她不會像在夜總會那樣無依無靠,也絕不會是一個人,至少程伯伯一定會幫她想辦法。

雨水的沖刷使她愈加亢奮,天漆黑著,她就一直盯著軍政大院門口燈光,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是錯覺一般,軍政大院鐵門裏面射出兩道低矮的光線,她急忙伸手抹了抹眼前的雨水,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卻發現軍政大院門口的鐵門竟奇跡般的緩緩開了,哨兵在行軍禮,她忍不住朝前兩步,壓住雀躍,眼看著一輛車從軍政大院裏面緩緩駛出在門口停住,她借著門口的燈光仔細看去,紅字車牌A00001,那就是程伯伯的專車!

“程伯伯!”她忍不住喊出聲來,卻發現喉嚨已經嘶啞,於是她瘋狂的朝車子奔去,緊緊十米不到的距離卻硬生生跌了個跟頭,她急忙連滾帶爬著起身,卻發現門口停著的車子已經緩緩開動,她著急壞了,緊跟著汽車尾燈追去,可漫天的瓢潑大雨,硬生生將她瘦小的身軀淹沒,她不得已眼睜睜看著橙紅的汽車尾燈漸行漸遠,最後徹底消失在她視線。

她從未感覺如此絕望,就像眼看著唯一的生機與希望擦肩而過,可她下一秒又湧起一股倔強,她要等,等到天亮,等到車子重新再開回來的那一刻。

於是她又重新站在軍政大院門口處等,目光倔強又執拗,可任憑她再執拗也拗不過身體的不適愈來愈重,大腦已經開始嗡嗡作響,她感覺自己昏昏沈沈的擡不起頭來,她不得已晃了晃腦袋,感覺意識更加清晰一些,雨已經漸小,風意更重,吹得她整個人徹骨的涼,她忍不住在路邊花壇的石巖上縮成團,冷的連牙齒都在打顫。

這是她經過最漫長的夜,仿佛永遠也等不到天亮,一輩子都要在風雨中煎熬,她好像忽然預見到了未來,有一種一輩子也見不到程津珩的可怕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想到這裏,她終於無措的哭起來,啞著的嗓子像個孩子一樣抽泣。

於她而言,不管是窮途末路還是身負巨債,如果一輩子見不到程津珩,那才是全世界最殘忍的懲罰。

她忽然覺得無比悲傷,忍不住將臉埋進膝蓋間嚎啕大哭,當她再次擡起頭時,恍如錯覺一般看到兩束刺眼的光從對面緩緩駛來,她下意識遮住雙眼,頭痛的感覺愈加強烈,她踉蹌著起身,發現那束刺眼的光還在。

車子已經停住,她看到有人從車上下來,撐著雨傘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她迎著光,看不清來人的長相,只覺得那身影略顯熟悉,應該是她認識的人。

直到那人說了第一句話,她才猛然意識到這人是程家的管家,她一直稱呼他為程叔。

“林小姐。”

程叔停到她面前,將雨傘挪到她頭頂。

她十分迫切的握住他的衣袖,“程叔,能不能帶我進去,我有事要見程伯伯還有津珩哥哥。”

程叔不似往日溫和,冷著面,“林小姐,你該知曉你的身份,你和我家少爺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你要是有些自知之明,就不該出現在這裏。”

她渾濁的大腦還理不清現在的情況,繼續哀求著:“程叔,我求求您,就讓我見一見津珩哥哥,一面就好。”

“或許我應該說的更清楚一些,林小姐,您的父親破產,留下一大筆債務需要償還,以您的身份恐怕不再適合與我家少爺成為朋友,另外,程家三代從政,程先生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跟背景混亂的人交往,還請您理解。”

她被這番言辭驚愕的瞪大眼睛,“您這是什麽意思?我父親與程伯伯是好朋友,您怎麽會能說出這樣的話?”

程叔禮貌又冷酷的微笑,“我言盡於此,請好自為之,另外,林小姐切記,鳳凰與雞不可同舞,請你以後都不要再來了。”

她被這話震得心神赫然,可笑這漫天大雨都沒將她淋的清醒,倒是程叔簡單幾句話給了她當頭一喝,好一句鳳凰與雞不可同舞,她羞愧的流下兩行熱淚,又倔強的伸出手背抹了去,“程叔,您今晚這番話,津珩哥哥知道嗎?”

“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就在剛剛我將他送上了飛往澳洲的飛機。”

“他出國了?”她感覺自己的心啪嗒一聲摔得粉碎。

“不僅如此,歸期未定!”

歸期未定!就在那一夜,她摔碎的心再也沒能粘合起來。

後來,她曾無數次想起這一夜,雨水澆在頭頂的感覺無論何時都那樣清晰,她永遠無法忘記當時的心如死灰,那一夜,她明白了什麽叫天真,也經歷了真真實實的失去,如不是那一夜的痛徹心扉,她恐怕挨不過這之後那三千多個日日夜夜。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在完結之後寫一章人物全析,老程回來了,平靜的湖面又要重新泛起漣漪,知道前幾章平淡的劇情看的你們索然無味,這是我的責任,也是必然過程,接下來的劇情是難以避開的三角戀,不喜歡的可以自行退場,雙男主設定是我寫暮時的初衷,也是此次作品想要嘗試的類型,其實這並不容易掌握,我在努力修煉中,更謝謝你們陪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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