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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昆侖鎖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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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陽站在壁流花的房前,一直站了幾個時辰,他就像是一尊木雕,一動也不動。

若水從外面走進院子裏,“你師兄之前多希望你來看他。”

齊陽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他不想若水再看見自己的狼狽。

“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齊陽,輸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心毫無鬥志。”若水走過去拍拍齊陽的肩膀,“壁流花已經去了,你要振作起來,這樣昆侖才不會形如散沙。”

齊陽突然跪了下來,他低著頭不說話,若水擔憂的蹲下來,“齊陽,聽我的,這不是你師兄想要看到的。”

“我寧可死的人是我,我才是多餘的。”齊陽自暴自棄的說道,“我才是該死的!”

若水皺眉,勸說著他,“齊陽,難道你要壁流花走的如此不安心,他沒有真的責怪你,如果他對你生氣了,他一定不會讓你成婚。”

“可我讓他失望了,我對不起他。”齊陽喃喃道:“該死的是我,我愧對師父,讓昆侖那麽多弟子慘死在玄冥教的羽翼下,是我笨,沒看出來葉琴的手段,全部都是我的錯。”

齊陽從地上起來,推開了若水的手,一步步狼狽的離開,若水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擔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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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儒背著包袱走到山門前,若水和一眾昆侖弟子為他送行,齊陽大清早就失蹤了,若水不想再浪費昆侖弟子的時間,也就不管齊陽,親自來送阮儒離開。

“這一趟回昆侖,恐怕又令你結下心結。”若水輕笑著說道:“有空還是要回昆侖坐坐。”

“若水先生,多謝你的關心,只是昆侖這裏,我實在待不下去了。”阮儒氣餒的苦笑著,“沒想到這次回來,是見師兄的最後的一面。”

若水拍著阮儒的肩膀,“江湖人生死已作浮雲,別再難過,保重。”

阮儒點頭,朝若水笑道:“先生你也保重,多陪陪齊陽,他也就是聽的進去你說的話,掌門人接任的日子快到了,讓他別再成日借酒消愁。雖然師兄的跌下萬丈懸崖,已經找不到屍身,還是請讓齊陽為他立個衣冠冢。”

“好,我會把你說的話轉給齊陽聽。”

若水的話一說完,阮儒便下山去了,若水在山門前站了片刻,便也回去了。

齊陽還在壁流花的房裏醉生夢死,沒人敢來打攪他,也無人再說他一句不是,齊陽就像是沒了生氣,他一直看著那窗,想著壁流花就在那裏下棋,品茗,齊陽揉揉濕潤的眼眶,壁流花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齊陽起身大喊道:“掌門師兄,掌門師兄!”

他摸著那些棋子,那個棋盤,頓時狂性大發,把東西統統摔掉,砸出一連串刺耳的聲音,這一聲楞是怕齊陽給驚醒。

“要是哪天我比武輸了,被人殺了,或者是失蹤了,你打算怎麽辦?難道我走了,或是死了,昆侖就完了?我平時怎麽教你們的。”

那日玄冥教武林大會上壁流花說的話回蕩在耳邊,齊陽沒想到那玩笑似的話一語成真,他到現在都沒法接受壁流花的死。

那般風流瀟灑的人,齊陽一直覺得壁流花是永遠不會輸的,他就是頂著天的人,原來天也是塌的,齊陽想要是他早有警惕,要是他看到師兄獨自一人在玉珠峰時多來陪陪他,要是他多替壁流花想一想,再或者壁流花讓他再等一年,不急著和葉琴成婚,也許他們就不會中了玄冥教的奸計。

師兄到底在想什麽?他明知道玄冥教的陰謀,也早已看破葉琴有鬼,為何不提醒他。難道師兄對靳秋意抱有希望,覺得靳秋意不會害他。

齊陽嘆息著把棋子統統撿起來,正在他收拾著壁流花的遺物時,若水打開門進來了。

“阮儒今日下山了。”

齊陽聽到這句話並不奇怪,他知道阮儒把這裏當做傷心地,齊陽點點頭回道:“我知道他會走,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昆侖。”

若水搖頭,“暫時不會離開。”

齊陽詫異的看他,若水道:“你成婚的前夜,我發現了葉琴送下山的信鴿,但是壁流花阻攔了我,讓我不要節外生枝。”

齊陽聞言立刻讓若水坐下來和他說清楚。

“你終於肯聽我說一會話,而不是自暴自棄了。”

齊陽苦笑著,“我只是想知道師兄的想法而已。”

“他告訴我,早在梨花鎮他就知道琴奴的身份不簡單,只是看你喜歡,他便沒有點破。”

“什麽??”齊陽震驚了,原來這麽早以前壁流花就知道琴奴是玄冥教的人。

“壁流花看人很準,畢竟他在江湖和朝廷混跡這麽多年,你和他也沒有比較的意義。”若水安慰齊陽,讓他不要太介懷。

“師兄肯定是覺得我好不容易開竅,才不忍心讓我難過,寧可瞞著我真相,也要我帶琴奴回昆侖。”齊陽更加難過的說著,“他總是為我們操心。”

“我也問過壁流花為何明知道葉琴是內奸,還要答應讓你們成親。”若水道:“壁流花的回答是,你總要經歷一些事,才能知道江湖不易,他就是後悔平日裏把你們都保護的太好,導致昆侖弟子武功不濟,他希望經過這件事,齊陽你能擔當起昆侖。”

“這代價太大,我……”齊陽知道自己平日裏怕理會江湖武林的瑣事,對那些比武和仇怨更是能躲則躲,師兄躲,是他武功高,不願昆侖惹事,齊陽躲,實在是因為武功不濟。

“齊陽,你無需和你師兄比較,他接受靳秋意的這番襲擊,就是想要保全昆侖。他知道玄冥教在昆侖裏安插內奸,就知道玄冥教對昆侖勢在必得,他也可以殺了葉琴,但是他沒有這麽做,因為壁流花知道以昆侖現在的實力,無法對抗玄冥教的攻勢,你想想就憑展鶴一人就可以讓你們毫無還手之力,他壁流花就算武功再高,對靳秋意,他始終不能全力以赴。”

齊陽慘笑道:“師兄自從喜歡上靳秋意後,就總是坎坷不斷,為他付出那麽多,結果卻換回來逼他跳崖,魔教的人,根本就沒有心,他一步步用甜言蜜語把師兄騙著,魔教的人,不管男女,全是狼心狗肺。”

若水把白子和黑子分別放在齊陽面前,舉著白子說道:“擺在你面前有兩條路,一是振作起來,閉關修煉,待你武道大成,昆侖就崛起有望。”

然後他又把黑子舉起來,“另一條路就是你繼續頹廢下去,看著你師兄用命換回來的門派,慢慢瓦解,齊陽,你選擇哪條路?”

齊陽看著若水,忽然,他問道若水,“你會陪著我嗎?”

若水輕笑著,“會。”

“多謝。”齊陽感激的看他,伸手接過來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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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沒有,昆侖的新任掌門閉關習武了,昆侖劍派已經把中原的分堂都撤走,唉,太可惜了,這麽大的門派,毀了全毀了。”

“是啊,你們看看連壁流花這樣的絕頂高手都死在玄冥教手上,太可惜了。”

“沒想到昆侖就這麽垮了,玄冥教太可惡了,以後還有誰人敢說玄冥教的不是。”

“短短四五載,蒼山派、天極峰、唐門、昆侖都在玄冥教的威逼利誘下鎖派,唉,如何是好,我看我們也跟著入玄冥教喝酒吃肉,好過這樣提心吊膽。”有人說笑著,轉眼就被其他人嘲笑。

“就你這身破功夫,人家看不上。人家要的都是江湖高手。”

“話說傳言玄冥教靳教主身體抱恙,一直都是病怏怏的,慕容棠在給物色新教主,還是要在四魔裏選出來一個接任。”

“我聽說那個邵柔,失蹤了好幾個月,不會是死了吧?”

“怎麽會,呼聲最高的就是邵柔,聽說他就是紅衣惡鬼沈玉,武功極高,誰人能殺他。”

“哈哈哈,你們知道的,那都是小門小道,我這裏有更大的消息。”

“哦?說來聽聽。”

白衣的年輕人大笑起來,“我聽說,那墜崖身亡的壁流花壁掌門生前和魔教教主是一對苦命鴛鴦,一直不能見人,那壁掌門屢次為了正道武林和靳教主作對,兩人為此分道揚鑣,靳教主惱羞成怒,所以帶著手下的高手上玉珠峰殺了壁掌門,壁掌門死後,靳教主夜夜不能眠,憂思成狂,身體也垮了。”

“你這是哪裏道聽途說的,不可信不可信,江湖雖不少關於他倆私交的消息,但是哪裏有情人這般相殺的道理,你們不知道靳秋意殺上昆侖時,死了多少昆侖弟子,哎呀,我遠方的表哥那天就在玉珠峰,血啊流的到處都是,別提有多嚇人。”

那邊一桌子人說的口沫橫飛,這邊桌子上的兩位公子把肉食裝起來便急匆匆出了酒樓。

他們一路往前走到偏僻的河道,兩人運起輕功上了竹筏,一路順水而下,白衣的公子和青衣的公子環顧青山綠水,一人躺在竹筏上吹著簫,另一人則守在他身後。

竹筏漂進隱蔽的樹林中,兩岸的灌木成林,白衣公子笑著甩出繩索套住一旁的樹樁,兩人躍上河畔的竹林裏,往前走約莫半柱香的功夫,可見一棟竹樓,屋子裏窗幾明亮,有位紫衣公子正在床上養傷,觀他面色蒼白,床邊還有換藥時沾著血跡的褻衣。

邵柔把鎮上抓的藥拋給赤悠,“趕緊生火給他熬著,等會他醒了,可就要疼上一陣子。”

赤悠放下手中的簫,拿著藥,一身青衣躍下竹樓入了竹林。

邵柔屋外床旁給壁流花診脈,“恢覆的不錯,壁掌門,也該睜開眼了。”

他的話剛說完,床上的人一腳就要踹到他身上,只是他一動,就牽動了身上的刀傷,疼的他咬牙切齒。

邵柔拍拍身上的灰塵,“這麽大火氣,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床上躺著為好。”

壁流花捂著傷口,喘息道:“靳秋意呢?”

邵柔道:“他恐怕暫時不能見你。”

壁流花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撐在床沿,面色蒼白的毫無血色,“我要見他。唔”掙開的傷口慢慢浸透衣裳,邵柔趕緊扶住他,“你先躺下來。”

“我要見他,讓他來見我。”壁流花擡頭看邵柔,說完這句話,壁流花又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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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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