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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用毒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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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柔一上樓就站在走廊裏不動彈,凡葦跟著若水店裏的小二往前走,聽不見腳步聲,他回頭看邵柔,“慢吞吞的,還不快跟上。”

邵柔揚揚下巴,“你走就是了,我擔心赤悠跟不上。”

凡葦瞇著眼睛打量了邵柔身後。

赤悠在邵柔後邊答道:“不要緊,一點傷礙不著事。”

凡葦看他們二人一眼,意味深長的轉身先走一步。

邵柔放慢腳步走過幾間房,他的眼神猶如一把刀穿過那些門縫,直達齊陽心底。

齊陽後怕的退後幾步,直到邵柔那群人走後,齊陽朝屋子裏的人說道:“玄冥教的人怎麽會追上來。”

白露和琴奴姑娘也正是擔驚受怕,紛紛看著齊陽求助,齊陽又急又怕,“你們別慌,掌門師兄在路上,他們來了邵柔就不敢輕舉妄動,這間客棧的掌櫃若水,是我的朋友,他會掩護我們。”

齊陽的話剛說完,就有人從外翻窗進來,齊陽回頭,眼看若水朝他禁聲,讓他別太大動靜,齊陽立刻點頭。

若水關上窗,跳入房裏,渡步到門邊,他謹慎的打量四周,然後朝齊陽點頭。

齊陽看若水把一切確認無誤後,才放松下來。

“剛才走過去的就是追殺我們的人。”齊陽坦白道。

若水反問道:“你怎麽會招惹玄冥教那些惡徒。”

“不是我,是我們掌門。”齊陽說完捂著胸口痛苦的皺眉,若水強勢的拉過他的手查看他的傷勢,“是內傷,而且不輕,看來是個行家。”

“是邵柔那個魔頭。”齊陽不忿道。

若水聞言搖頭,“邵柔是有名的惡鬼,他殺人的手法千奇百怪,打傷你留了一手,要是全力以赴,你恐怕不太妙。”

“他是為了逼我說出掌門的下落,才沒有殺我。”齊陽生氣的說道,“他殺了好多昆侖弟子,我是特地來投靠你的,若水,求你幫幫我。”

若水沈吟不語,齊陽看他為難,也不好強迫他,只得嘆息道:“要是你為難,我不會強迫你,若水,我們還是朋友。”

若水問道:“壁流花正在來的路上?”

“是啊。”齊陽應道。

若水問齊陽,“你這麽相信我?不怕我和邵柔他們是一夥的,你恐怕不知道,我和邵柔有過命的交情,關系不一般。”

“那你早該向他們招出來我在這裏。何必瞞著。”

“也許是為了問出來壁流花的行蹤,你剛才不是老老實實告訴我了?”若水笑道。

齊陽搖頭,“若水,我相信你,是願意把性命托付到你手上的信任,我不會對你有任何懷疑,齊陽雖然闖蕩江湖的經歷不多,但是看人不會比掌門差,你三番四次救我,我早已把你當生死之交。”

“雖然作為一個惡鬼,想要告訴你江湖險惡,但是作為知己,我欣賞你的品性,我一邊希望你有防人之心,一邊又怕你被這江湖害的面目全非,真是矛盾。”

齊陽拍著若水的肩膀,“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好了,我才不會變的六親不認,我要向我們掌門看齊,仗劍江湖,隨心所欲,還要為民除害,守一方樂土。”

“哈哈哈哈,說的好極了,你師兄聽到一定非常欣慰。”若水笑道,“不多說了,你們在這裏暫住著,齊陽,好好養傷才行,千萬別傷身。”

齊陽連連答應他的話。

若水走後,琴奴渾渾噩噩的,一副害怕的樣子,她顫聲問齊陽,“齊公子,這裏好恐怖,我剛才看見了一堆白骨,我好怕。”

齊陽連忙坐下來安慰她,“你千萬別怕,若水只是脾氣怪了點,但是他絕對不是壞人,他救過我好多次,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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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他們在客棧裏,為何不動手。”凡葦負手圍著邵柔道,“莫非你是婦人之仁。”

邵柔道:“那麽心急幹什麽,壁流花都沒來,我們還可以等。”

“我怕等他們來了,就不好辦了。”

邵柔分析道:“我們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教主,閑雜人等不必理會,況且這樣容易打草驚蛇,要是把教內的任務打亂,恐怕會引起大護法不滿,到時候會很棘手。”

“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你那位惡鬼朋友明顯是幫昆侖不幫你,還需要對他客氣?”

“這是兩碼子事,我和若水曾經共患難,經歷生死。無論他幫誰,他都很明白自己能做多少,不能做多少,不會影響我們的事,除非他先拔劍,要不然你就睜只眼閉只眼,讓他去吧。”

“事真多,好吧,就隨你,反正你現在也沒心思好好幹一番大事。”凡葦說罷,看看床上養傷的赤悠,眼神一動,邵柔馬上領會他的意思,眼神變的極為覆雜。

凡葦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邵柔揮手,凡葦便冷笑著離開。

邵柔走到赤悠身邊,眼中似有猶豫,但還是扶起了赤悠。赤悠好似也知道了凡葦發脾氣離開的緣由,他擡頭看著邵柔,眼中有些淚,但終是說出了口,“你殺了我吧。”

邵柔聞言平靜的臉上沒有觸動,但扶著赤悠的手卻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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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流花和靳秋意雙雙躍入若水的廂房,壁流花點燃燭火,屋子裏便徹亮,屋外有人聲傳來,片刻後,若水從外邊進來。

“我說會偷雞摸狗的人一定不是好人。果然就是個道貌岸然的賊。”若水負手進屋,把門關上。

壁流花扶著靳秋意坐下,回答道:“我道貌岸然也不是一兩天。外面那麽熱鬧,你店裏還算是平靜,你也真是有能耐。齊陽到了嗎?”

“住在上邊,不過你們暫時不太方便見面,玄冥教的人就在上邊,你們碰頭了就很麻煩。”若水回答,而後他又指著靳秋意道:“他怎麽了?”

“有些不舒服。”壁流花關心著靳秋意,不時撫摸他的額頭,“可能是魔性發作,今日是月圓夜,這就看自己了。”

“月圓夜?又不是狼血,還要挑日子?”若水打趣道,他走近靳秋意,疑惑道:“他這不太像是練功走火入魔的樣子。”

壁流花聞言皺眉,“你說什麽?”

若水從自己的抽屜裏拿出一套銀針給靳秋意診病,待他針灸查探一番,“非常細微的毒,難以察覺,這種程度不足以致命,但是如果一直服用,就會隔一段時間發作,用的好,可以把用毒的量把握精準,就能讓人暫時迷失心智,等到藥退下去,人也就清醒了。”

壁流花好奇的看若水的銀針,“你這麽說來,是有人給秋意下毒,讓人誤以為他真的會月圓夜濫殺無辜,變成魔頭。那為何他的癲狂難以捉摸,還會不時忘了發生的事。”

“這不太可能,這種毒不是一般高手能用的出手,稍不註意就會七竅流血而亡。”若水笑道:“他真的會什麽都不記得?連你也要殺?”

壁流花低頭給靳秋意擦汗,看他躺在桌子上太辛苦,壁流花扶起他到床上去,順便答謝若水幫他們。

若水身在局外,更能看穿一切,“其實,你心中比我更明白這件事的緣由才對。”

壁流花嘆息道:“何出此言?”

“天下用毒高手數都可以數過來,唐門……不會,他們不必對玄冥教的教主用這種不好控制的毒,下毒就該毒死他,而且他們也沒有機會一直給靳秋意用毒,時機、動機都不足。無憂谷,更不可能,秦素秋谷主已經身亡,他的孩子秦無雪年幼無知,和玄冥教素來無仇無怨,所以不會是他們。再就是巫教,顯而易見,很有可能就是巫教,慕容棠可是前任巫教教主,他用毒絕不比巫教青玉堂差,加上他現在位居玄冥教大護法的寶座,掌控整個玄冥教,他有的是機會給靳秋意下毒,至於他為何要這般對靳秋意,我想你比我清楚。”若水的分析頭頭是道,但是壁流花領悟不出來這其中的緣由。

若水說的理由當然是很準確的,就和他殺人的任務一樣精準,但是有一樣漏洞,那就是這樣做對慕容棠有什麽好處?

秋意是他的弟子兼故友的愛子,雖然曾經慕容棠和靳艷君的關系一度惡化,兩教為了爭奪南疆的霸主而發生大規模的決鬥,靳艷君更為了玄冥教的存亡,將靳秋意送到巫教給慕容棠做男寵,但是,慕容棠並沒有對靳秋意越軌,更收他為弟子教他武功,而後慕容棠更是舍棄了巫教,轉投玄冥教輔佐靳秋意,為玄冥教招攬人才,把玄冥教栽培的遠超天下名門,現今天下,還有幾個門派敢和玄冥教做對,就算是囂張至極的四魔對慕容棠也是敬佩有加。

如此有魄力又被江湖人稱為一代宗師的絕頂高手,有沒有必要對靳秋意下手,如果是為了控制靳秋意,直接殺了他,再輔佐一位新的教主,也是可以的。

若水給壁流花倒水,給他說笑道:“你莫要怕,他這中毒的癥狀不足以致命,就是人糊塗一些。你是不是在琢磨慕容棠為何給他下毒,而不是直接殺他更果斷。”

壁流花應道,“是。這毒還得不停的下,太覆雜,不如殺了痛快。”

“哈哈哈,壁流花,你果然是混江湖的半瓢水,你來蠻橫的可以,但是耍心計,你絕不是慕容棠的對手。”若水給他講著事,“玄冥教不同於巫教,它的歷史更久,是個古老的教派,教中不只有靖朝的族民,還有許多番邦逃命過來的,這些人大多是在一百多年前,也就是靳家的先祖時流竄到南疆,被玄冥教庇護,許多教眾感念玄冥教的恩情,對靳家忠心耿耿,發誓絕無二心。”

“靳秋意送去巫教做男寵時,不過十來歲,年少無知。等到靳秋意長大成人,從巫教返回玄冥教,靳艷君已經死了好多年。不過靳艷君臨終前把教主的位子傳給了這位最年輕的兒子,反將自己的其他子女全部逐出玄冥教,終身不得回來,以表示自己對靳秋意的愧疚。玄冥教上上下下對靳秋意非常忠誠,絕無二心,而靳秋意在上屆武林大會前,也大力發展了玄冥教,至少在鬧饑荒的年頭,玄冥教沒人餓過肚子,到處的店鋪,還有銀莊。”

“這麽一位得人心的教主,突然有一天被人殺害了,連屍體都找不到,玄冥教的教徒們,哪裏肯罷休,頻頻向當時代任教主之位的靳九琴施壓,而靳九琴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他沒有貪戀權勢,而是忠心耿耿的等候靳秋意返教,甚至為了給那些被正道殘殺的玄冥教弟子報仇,慘死在天極峰上。”

“他的死,換回來靳秋意重掌玄冥教,但是靳秋意沒有留在玄冥教的心思,或者,他是根本不喜歡慕容棠幹涉玄冥教,他和慕容棠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一位奇人利用四魔光耀了玄冥教,而靳秋意不希望四魔打理玄冥教。”

“關於靳秋意的教主之位,不是隨便就可以取代的,如果想殺了靳秋意取而代之,到頭來也許會是一場空,反而讓玄冥教土崩瓦解。最好的法子,就是讓玄冥教的弟子們覺得,這位教主不配管玄冥教,他隨時會毀掉玄冥教,還有什麽比他瘋了,濫殺教中平民更有利,失人心是最不可挽回的辦法。”

壁流花聽完若水說的話,臉上全是無奈和擔憂,如果真的如若水所說,是慕容棠想要設計把秋意從教主之位上扯下來,那實在是太可悲了。

這世間還有幾個人是真心待他的?

親生父親可以將他贈與他人,師兄弟卻因一個去與留的問題反目成仇,他還沒來的及珍惜靳九琴的兄弟之義,就眼睜睜看著靳九琴被人殘殺,而原本以為對靳秋意很好的慕容棠,卻存著殺他的心思,只不過在殺他之前,用盡心計想要把靳秋意的一切奪走。

假如,這就是真相,一切是否太過殘酷。

壁流花撫摸著靳秋意的眉目,他從前總罵靳秋意不知好歹,年紀輕輕尋死覓活,現在回頭看看,人生大起大落,名利看透,親情看透,沒有一樣是好的,還有什麽可珍惜,大概他真的是太累了。

如果壁流花是靳秋意,大慨他會丟掉一切遠走高飛,管他巫教玄冥教,還有江湖武林,是是非非,與他何幹!

但是壁流花又想了想,靳秋意其實沒有真的堅定的尋死,也許是放不下,這麽多次,在他清醒時,壁流花逼問他的真心逼問他的選擇,靳秋意都沈默或是拒絕,還故意和四魔周旋,不肯把玄冥教拱手讓出去,他是怕玄冥教從此落入慕容棠和四魔手中,不得安寧,同時也怕自己會拖累壁流花,怕壁流花聲名狼藉。

就和壁流花不能放心的丟下昆侖一走了之一樣,靳秋意也放不下玄冥教。以前玄冥教有靳九琴,靳秋意了解靳九琴,當然也放心讓他掌管玄冥教,可四魔居心叵測,玄冥教落到他們四個手中,那還不是大開殺戒,生靈塗炭。

“秋意,雖然你不說,可我真的……真的懂你了。”壁流花握緊靳秋意的手,“我如何能讓你一個人抵抗這群豺狼虎豹,我不逼你了,我就陪著你,大不了……我們暫時恪守己任,如果有生之年,我們都還活著……你再把你的餘生給我……在此之前,我願意陪你一起,為玄冥教排除萬難,讓你可以安心的和我一起遠離塵世。”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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