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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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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放 手

舊愛重生,明星的嬌妻,102、放 手

辛歡一楞,便伸手敲門:“爸,起來吃口粥吧。舒愨鵡琻”

辛子陽卻披衣裳往外走:“不吃了。”

辛歡看他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便伸手攔住:“你幹什麽去?”

辛歡擔心他是醒過乏來,又要去找媽和白振軒的麻煩。大新年的,更何況白府還在給和郁慶生,她不能讓他去鬧。

辛子陽也明白,便嘆了口氣:“別擔心,我不是去白家鬧。以我辛子陽這點微薄的臉面,我還不敢公開跟白振軒與和仲鬧翻。町”

辛歡想想也是。倘若真的鬧開,白振軒會將辛迪加拿走,那辛子陽這麽多年的處心積慮就也白費了。辛歡便問:“那你也得告訴我,你到底要幹什麽去。你這副樣子出門,我不放心,要不你就帶著我一起去。”

辛子陽有些狼狽:“……王亞芝被車撞了!”

“她被車撞了?”辛歡心頭一驚:怎麽會這麽巧謨?

“我得去看看,”辛子陽抱歉地望辛歡:“……就算不是為了她,也得去看看她肚子裏的孩子。”

辛歡抽回手:“那你去吧。另外,我不方便跟著去,那我就不去了。”

王亞芝在這個節骨眼兒被車撞,如果不是她自己又在演戲,那就是老天報應。只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好歹他也姓辛。

辛子陽走後,偌大的房子一下子空了。辛歡有點不適應,獨自楞在原地半晌。然後摒除雜念,彎腰將滿地的空酒罐都收了,再將沙發上亂了的墊子一直收拾整齊。還覺不夠,索性又吸了塵,並且將所有的家具都擦幹凈了……直到將家裏收拾得一絲不茍、纖塵不染,仿佛媽從前做過的那樣,她才滿意地停了手。

卻還是,坐下來發呆。

從前媽會將家收拾得幹幹凈凈,可是從此後,這些家務就只有靠她了。

家裏收拾幹凈了,便更顯得空蕩。辛歡逃回房間,關起門來上網。

也許是元旦的緣故,大家都有安排,所以聊天室裏空空蕩蕩的,除了小蝦米三兩只,青花和月四位,連同星回於天等人都沒在。

她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找不見。

正在黯然,忽然接到【和】的短信:在幹嘛?

她答:沒事,翻翻網頁。

和:你等我,我馬上上來。

她愕了下:不用了。你有事的話就先忙吧,我也沒聊天,就是亂逛呢。

他卻不容置疑地發過來:等我。乖。

辛歡望著手機,心中湧滿了感動。沒想到2005年的第一天,所有人都離她而去,可是這個虛擬世界裏認識的人,卻為了她而願意放下手中的一切,陪她聊天。

不過片刻,【和】便上了線。依舊循例跟在線上的“青花瓷”們打了招呼,問了新年好。便帶辛歡進了小房間。

辛歡心情糟糕,聊天也並不熱衷,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不過有他在身邊陪伴的感覺,確實很好。

辛歡隨便往在線用戶欄裏看了一眼,就被嚇了一跳。原來空空蕩蕩的那邊,不知何時星回於天已經上線了。就連青花月三位也跟著上來了。辛歡便瞇起眼來盯了【和】的名字一眼。

再一次忍不住懷疑,這幾個人在線下都是認識的;而且剛剛他們就是在一起的。所以才會【和】上線來,他們幾個也同時上線!

辛歡便試探著說:好巧哦,大人你跟青花月那三位大人,以及星回大人,可真是心有靈犀。你剛上來,他們幾個也同時都上來了呢,呵呵。

白府。

和郁看見辛歡這句話便一皺眉,急忙指著傅青爵、花上苑和月如璧三人:“唉,你們三個跟著搗什麽亂?趕緊下線!”

花上苑笑嘻嘻湊過來,想偷看和郁在小房間裏聊什麽。沒得逞,便撅著嘴說:“壽星,我們三個可是來給你賀壽的!可是你倒好,自己扔下那麽多賓客鉆回屋子來,就獨個上網。我們三個不上網,難道傻坐著看你上網啊?”

和郁皺眉:“別鬧,她起疑了。”

傅青爵凝著他:“她早晚都會知道。你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月如璧便笑:“……我前日披馬甲跟‘桃宴’裏的人聊過兩句,問起妖兒的真實身份,你猜他們怎麽說?”

“怎麽說?”花上苑永遠是排名第一的好奇寶寶。

月如璧修長的十指相對,目光不疾不徐地滑過和郁的臉:“……據說,妖兒的真名叫——梁以瑚。”

和郁輕輕闔上眼簾,心區一痛。

正說著話,駱青檸忽然推門走進來。看另外三人都在,方收斂著些脾氣。不過面上仍舊看得出不快。她走到書案邊兒去,說:“小哥你怎麽還真上網去了?上去看一下就算了,怎麽還不離開了?今天是你生日啊,你怎麽好意思不理我們這麽一大幫人,就去陪那個妖兒?!”

青花月三人彼此對了個眼色,便都退出去,將戰場留給和郁自己。

和郁便冷下臉來:“從什麽時候開始,我要做什麽,還要跟青檸你報備了?”

駱青檸惱得一跺腳:“……難道,那個妖兒就比我……們這滿院子的人都重要?我們都是為了你來的,都是為了能讓你高興,可是你怎麽忍心讓我……們這麽多人失望!”

駱青檸吞了一口氣:“更何況,還有那麽多長輩。白爺爺、你父母、我父親……他們都在等著你呢。都在問,你忙什麽去了。”

辛歡見線上【和】半天不說話了,便說:大人,如果有事你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我自己會找樂子的。

【和】:……嗯,那我先下了。家裏要開席了,我得去陪陪客。

頓了一下,

【和】:我手機開著機,你如果孤單了,隨時跟我聯系,不準一個人熬著。聽見了沒?

辛歡的心又被撞了一下,深吸口氣微笑,說:“好噠。大人去吧。大人新年快樂。”

和郁舍不得走,又磨蹭了一會兒,最後問:2005年,我們正式開始交往了,對不對?

是說網上麽?

辛歡想了想,便笑:“是噠。大人謝謝你。”

【和】:……是我該謝謝你。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他說完這句話便下線了。辛歡獨個兒盯著這句話好半晌。心上若酸若甜。

2005年,真的就這樣開始了。想要割舍的,已經割舍掉了吧?想要拾起的,真的已經拾起了吧?

辛子陽慌慌張張跑進醫院去,還沒等問王亞芝怎麽了,辛傑就先向辛子陽嚷起來:“爸,我知道是誰幹的!一定是辛歡那丫頭!她恨我媽,恨我媽肚子裏的小弟!”

辛子陽一皺眉:“你閉嘴!還沒輪到你說話!”

王亞芝臉白如紙,一臉的虛弱,瞄見辛子陽的面色,還是推了辛傑一把:“你別亂說。你爸爸心裏自然有數。”

“怎麽樣?”辛子陽過來看王亞芝。

王亞芝嘴一撇,扯住辛子陽的手臂便哭出來:“子陽你可來了。你要是再晚來一步,你不但看不見我們的辛達了,你甚至可能連我都看不見了……子陽,你不要離開我,我好害怕……”

辛子陽皺眉,望向旁邊的辦案交警:“警官,肇事車抓著沒有?”

辦案交警有點不耐:“按說早就該抓著了,可是——”交警一指王亞芝:“那是你妻子吧?她根本就不配合我們辦案!”

“怎麽回事?”辛子陽也自詫異。

交警說:“你妻子又沒被撞暈,按說一定是看清了肇事車輛的。就算沒看清肇事司機和車牌,但是至少能說清楚肇事車輛的類型,也好方便我們辦案。可是她倒好,這會兒說是個吉普車,過一會兒又說是個轎車……我看她就差沒說是童車了!”

“我見過各種各樣的交通肇事受害者,像你妻子這樣滿嘴胡說八道的,我還真是頭一回看見!她自己都不著急破案是吧?那倒是我們鹹吃蘿蔔淡操心了!”

辛子陽瞇起眼來望向王亞芝,壓低聲音吼她:“別告訴我,撞車是你瞎掰出來的!”

辛傑聽見了,又急了,“媽,你怎麽不告訴我爸!不說了是個摩托車嗎……?”

王亞芝嚇得一激靈,伸腳去踹辛傑:“你別瞎說!我可沒說過!”

“摩托車?”辛子陽雙眼一寒,他想起從前一直在出租車後頭跟著他和王亞芝的那輛重型機車,以及機車上那一身黑的冷酷男子……他便一激靈,問王亞芝:“難道是上回那個?”

“啊不是,不是啦!”王亞芝連忙擺手:“別聽辛傑瞎說。子陽啊,我雖然沒被撞暈,可是連驚帶嚇,是真的有些記不清當時到底是什麽車了。而且那道上剛剛在撒水,交警同志也沒能記錄下車胎痕跡……”

辛子陽再問一遍:“真的不是上回那摩托車?”

王亞芝再保證:“真的不是。不是啦!”

晚上辛子陽滿身疲憊地回到家。辛歡真心沒想到他能回來,以為他會留在王亞芝家陪王亞芝。

辛歡便問:“沒事吧?”

“沒事。”辛子陽目光陰郁地脫衣服換鞋,喃喃道:“我只是覺得,偏趕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這件事,就絕不會是個巧合。或許是有人沖著王亞芝,還有她肚裏的孩子去的……”

辛子陽望向女兒:“歡歡,你說,那個人會是誰呢?”

辛歡只能冷笑:“你問我幹什麽?我怎麽知道!一定是王亞芝作孽太多,上天都不饒她!”

終於熬過了新年假期,1月4號一大早,辛歡就押著辛子陽到了民政局。

少頃,白振軒和林寧也到了。白家的司機極為小心,前後撐起雨傘來,遮住林寧頭臉。

看見這一幕,辛子陽就忍不住地冷笑。辛歡踹他小腿一腳:“你別這麽陰陽怪氣的!跟我媽好聚好散,好歹讓我媽念著你這最後一個好兒。”

辛子陽便再笑不出來,有些失神地迎著林寧走了過去。

林寧今天穿一件粗呢的白色連衣裙,不施粉黛。本就素雅的她,今日看起來略帶憔悴,卻更顯纖塵不染。辛子陽走過去,眼睛便濕了,哽咽了聲,輕喚:“阿寧。”

這一聲呼喚,原本是他們二人情濃之時的愛稱。林寧一聽,淚珠兒便掉下來。

辛歡也跟著心痛,卻還是趕緊走過來隔在兩人中間,推開媽一步,說:“趕緊的吧,趁著早上人少。”

白振軒說:“我事先跟民政局的同志商量了,他們說今天會留出一個小時來專門給我們辦事。”

辛歡讚許地點了點頭,挽起林寧的手臂:“媽,上去吧。”

辛子陽卻望住白振軒,忽地說:“白先生,方不方便聊兩句?”

辛歡一頓,“辛子陽,你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白振軒伸手放在辛歡肩頭:“歡歡沒事的。”說著走向辛子陽:“子陽,沒問題。我們借一步說話。”

辛歡咬牙:“我也去!”

辛子陽目光望向林寧,再盯著女兒:“……這是我跟他,我們兩個男人之間的談話。你們兩個,都別跟來。”

白振軒也淡然含笑:“別擔心,我們去去就來。”

辛歡陪著母親到辦理離婚的房間去坐著,心裏反覆地猜想,辛子陽又要幹什麽。就在她快要等不下去的時候,辛子陽和白振軒一起走進來。

辛歡仔細地瞄了一眼兩人的神色。辛子陽依舊還是色厲內荏的模樣,不過仿佛面頰上泛起些詭異的紅暈;而白振軒依舊平和如初,看不出半點變化。

看見白振軒依舊平和,辛歡猜想不會出什麽大事,便悄然舒了口氣。辛子陽和林寧進去辦手續,辛歡悄然扯了扯白振軒,問他辛子陽找他什麽事。白振軒欲言又止,只淡淡一笑:“沒事。歡歡你為我們已經操了太多的心,別再左右為難。”

隔著大玻璃門,辛歡望父親和母親。這也許是她最後一次,最後的一點點時間,再看見他們以一家人的身份坐在一起。從此後,勞燕分飛,婚嫁無尤。辛歡使勁抽了下鼻子——她是他們婚姻的產物,見證了他們這一生曾經有過的那樣一段有愛的時光;只是他們沒緣分攜手到老,他們的愛情遠去、婚姻解體,卻徒留下一個她……

她又該,何去何從?

從背影上看得出來,林寧一直在壓抑地抽泣。辛歡明白,直到這最後的一刻,也許母親在心底對父親還是有所留戀的。直到這最後的一刻,辛歡才真正地相信,原來母親是真的愛著父親的……只是辛子陽自己將一切做絕,讓母親再沒辦法折損自尊委曲求全。

因為事先在辛歡的策動之下,辛子陽早已簽好了離婚協議書,對於財產分配、孩子的撫養權問題上,雙方並無糾紛,於是離婚的程序很快完成。

可是站在門外的辛歡,卻仿佛凝立了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終於,工作人員站起身來,將兩個小紅本本收回去後,再將兩個同樣顏色的小紅本本分別遞給林寧和辛子陽。隔著玻璃,聽不清工作人員說什麽,可是從那帶著撫慰的表情上來看,便猜得出是宣布兩人婚姻關系已經結束……

辛歡就開始控制不住自己。死死咬著嘴唇,眼淚還是不斷往下掉。白振軒走上前來攬住她的肩膀。辛歡不想在白振軒眼前這樣哭,於是用力說著:“真是扯蛋。結婚證是紅的,離婚證好歹也該是綠的呀。怎麽交回去的是兩個小紅本本,發回來的還是兩個小紅本本?這太不對勁兒了——難道,還有誰會認為離婚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兒嗎?”

玻璃門內,林寧和辛子陽也都各自起身。林寧一直捂著臉在哭泣,辛子陽也有些身形遲滯。仿佛有那麽一瞬間,辛子陽似乎是想要向哭泣的林寧伸出手臂去的,也許是想要擁抱一下林寧,卻終究,還是沒有伸出來……

辛歡用手背使勁抹著自己的眼淚,伸手推了身邊的白振軒一下:“你別管我,你去接我媽去。現在我把我媽徹底交給你了……你要是敢讓我媽受一點委屈,我一定跟你沒完!”

白振軒嘆了口氣,便連忙邁步迎上林寧去,伸手將哭泣的林寧納入懷中,柔聲哄慰。

辛歡將兩手插在口袋裏,忍著難過望著一步一步頹然走過來的辛子陽。她抽了抽鼻子,伸手推了辛子陽一下:“唉,辛子陽,你別裝這副模樣。想想你泡妞的意氣風發,或者你上王亞芝那去吧,討論討論你家辛達。”

“那你呢?”辛子陽疲憊地望向女兒,“你跟他們去麽?”

“當然不去。”辛歡又伸拳頭擂了辛子陽一下:“忘了我跟你說的了?我姓辛,我會在泥潭裏陪著你。”

辛子陽一把將女兒擁抱在懷中,將面頰埋在女兒的發絲裏。有熱熱的東西流淌下來,藏進辛歡的發絲間。

走出民政局,王亞芝和辛傑也等在外面。辛子陽略有些尷尬,望望林寧,又看看女兒。辛歡故作無謂地聳了聳肩膀:“……是我叫他們來的。”

辛歡走到母親面前,再擁抱了母親一下,卻沒放縱自己擁抱太久,而是很快松開手。她笑著望母親:“媽,你跟白振軒去吧。我沒事兒去看你們。”再望白振軒:“早點結婚。我可不希望我媽再名不正言不順地跟著你。”

白振軒鄭重點頭:“你放心,我盡快籌備。”

林寧抱著女兒哭成了個淚人兒:“那離婚協議書是你親筆寫的吧?傻歡歡,你為什麽不肯跟我一起走,啊?”

辛歡倔強一笑:“我叫辛歡啊,我姓辛,我又不姓白。”

白振軒面上湧起黯然。

辛歡卻笑,伸手拍了他一下:“白振軒,我雖然不肯去你家,可是看在我媽的面兒上,咱們當年的仇就也解了。我會對你像對辛子陽一樣地尊敬。”

白振軒伸手擁抱辛歡:“歡歡,我早在心裏將你當成了女兒……”

林寧流著眼淚,再望一眼臺階下的王亞芝。多年的情敵,多年的互相折磨,到了今日此時,終於可以放下。林寧對辛子陽說:“……我跟她同樣都是女人,我恨過她,可是我也明白她的瘋狂都是所為何來。既然你跟她已經又有了一個孩子,請你別再繼續辜負她——就讓她正正式式陪在你身邊,也讓那兩個孩子有一個正式的名分吧。”

辛子陽兩眼的淚,望著林寧,搖頭,卻終究,點了點頭……

辛歡告別母親和白振軒,走回去伸腳踢了辛子陽一腳:“要是換了以前,你要是敢讓我知道你去王亞芝家,你看我不親手打折你的腿!不過今天,我饒了你了,跟他們去吧。晚上要是不回來,就打個電.話告訴我一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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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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