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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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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蘇蘅一驚,“你說什麽?”

天帝雙手覆在她的手臂上,天上的人渾身上下都泛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清冷,似乎鮮活兩個字和他們全無關系。她在這裏見到的那個領頭的女仙,還有那些個仙侍,甚至包裹現在抱著她的這個神靈,都是一樣的。似乎下界常見的喜怒哀樂,對於他們來說淡的和這神界的雲一樣,似乎看得見,但根本抓不住。

“你總是說我不是檀燁。”天帝扶住她的胳膊,讓她好在自己身上靠的能夠更舒服一些。說到這個的時候,天帝自己都忍不住笑。

“那麽不如你來看看,我和他究竟是有什麽不同。”

是看哪裏的不同……

蘇蘅腦子裏才來得及冒出這麽一個疑問,她就整個人都被天帝掰著肩膀回身過去。天帝手掌握住她的肩頭,手掌稍稍施力,不讓她輕易的逃離開。

他眼眸眨著,面上一派的溫和無害。

蘇蘅皺起眉頭,突然她冷笑出來,“你什麽時候也喜歡和我玩這個游戲了,就算你裝的再和他像,但也沒有辦法完全一模一樣。”

不同的境遇不同的人生,造就了不同的性情,眼前人性情霸道,手段讓人猝不及防,就算再溫和,也帶上了幾分高高在上的睥睨。

那張溫和的容貌並沒有因為她這話有半點放棄,他持起她的手,耐心的將她的手掌攤開,少女細嫩的手掌上毫無紋路,天道遍布六道,只要是此間生靈,不管六道裏的哪一道,都受天道約束,也會在和他一切有關的事物上表現出來。

例如掌紋。

但蘇蘅的手掌光滑,沒有一絲紋路。天帝眼眸低垂,看不出他此刻情緒如何,他不反駁她那話,他持起她的手,將自己的臉頰整個都貼了上去,掌心肌膚貼上臉頰的瞬間,他喉嚨裏再也抑制不住發生一聲滿足的喟嘆。

他知道下界有七情六欲,但這麽多年來,他知道緊緊只是知道,他高高在上,看著下界紅塵眾生在七情六欲裏摸爬滾打,而他只是慈悲側目,微微感嘆罷了。

他以往只是覺得眾生皆癡,對於那種熾熱且瘋狂的情感,他看得見,但從未打算讓自己去親身體驗。但是天道無常,就連他自己都無法完全參透。最後他還是一頭紮了進來。

他完全人沈湎其中,不給自己留下半條後路。

她手掌的肌膚剎那間觸碰到他面龐上,那溫暖的觸感讓他不自覺將自己往她的掌心裏靠的又深了些。

肌膚間的親密廝磨終於將他這段時間依賴,心裏的空洞填滿了許多,他擡眼看她,臉頰動了動,嘴唇貼上了她的掌心。

蘇蘅吸了口冷氣,她下意識就要把手往外抽,但天帝持著她的手不放,他強迫她接受了這個印在掌心的吻。

他眼眸合上,氣息在她的掌心上輕輕撫動。

天帝的手掌壓在她的手上,從臉頰上緩緩的帶了下去。

蘇蘅整個人都險些跳起來,“你這是要做什麽?!”

面前的人只是笑,“方才不是已經說了麽,讓你仔細感覺一下,我到底和他是哪裏不同。”

“在下界已經親密如斯,阿蘅到底在害怕什麽?”

蘇蘅的確沒有什麽好害怕的,她已經和檀燁什麽都做過。她原本也不是什麽躲躲閃閃,恨不得躲到屋子裏的羞澀女孩子。

哪怕是裝她也懶得,她只是驚訝他竟然還真的以這種方式來突破。

她沈默下來,天帝持起她的手滑到了領口。

天帝陛下是這神界裏最清高最幹凈的神靈,原本纖塵不染高高愛上,到了此刻卻被情愛染了個通透。

玉白的肌膚掩蓋在銀白的交領下,他衣冠磊落,擡頭可以看到他頭上玉龍冠,身後長發也披在背後一絲不茍,越是這般整齊,就越發令人口幹舌燥,好奇這樣高山覆雪一樣的幹凈人到底接下來會做什麽。

指尖的暖意和白龍的冰涼完全不同的,蘇蘅在此刻越發感受清晰,白龍檀燁與光同塵,不爭不搶,安靜的佇立在僻靜的角落裏,含笑凝視她。她曾經覺得他這般好脾氣,著實麻煩。

可是現在她倒是很懷念他那張臉。

她手指蜷縮起來,這次下了決心,不想再和他糾纏,但是眼前人的動作比她更快,淡色的嘴唇貼上了她的手指,灼熱的呼吸夾帶著唇上的熱意,一股腦的全都將這些傳遞到那點肌膚上。

他低頭親吻她的手指,一雙清漾的妙目擡起來,毫無顧忌的勾住她。

這簡直就是明火執仗的殺人放火了。

他要是和當初的檀燁一樣,還要幾分臉面,那麽事情還好辦,可是這樣不留分寸,那簡直是讓她棘手了。

她正要說話,他含住了她的指尖,牙齒在指甲蓋上一壓。她身體向旁一軟。

“你……你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

天帝笑了,他開朗大笑,只是眉目裏依然是生出了明晃晃的鉤子來勾人。

“哪裏學來的,”他嘆了口氣,眉目裏一時半會的說不上到底是悵然還是失望。

“檀燁所有對女子的認知都是來自你,你說是從哪裏學來的?”

下界的時候,兩人早已經沒日沒夜的廝混在了一起。經過人事和沒有經過,是完全兩種模樣。

蘇蘅張嘴正要說話,天帝整個人都覆了上,唇齒重重碾壓著,她被弄了個措手不及,牙齒上下一合,重重的就磕在了他的唇上。可惜神體顯然要比白龍那個時候要皮糙肉厚的多,她那一口下去也沒把他要破皮,他反過來趁著這個機會叩開她的牙關。

當他的手指扣上她的脖頸的時候,蘇蘅身上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疙瘩。

細長的手指完全掌控住她的脖頸。

這完全是檀燁的習慣,她手掌抓了兩下,抓住了他的衣襟,在一片兵荒馬亂裏,她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襟,指尖落到了衣襟裏,深深摳入他的肌理。

她呼吸粗重,過了許久她終於被放開,他還是和之前那樣抱著她,意猶未盡,不打算就此把她輕易放開。

他俯首親吻她的唇角,輕輕的,落在唇角邊。

“你和他根本就不一樣,連味道都不一樣!”蘇蘅突然悲憤的來了這麽一句。

天帝對此幾乎完全沒有任何準備。

方才的親密無間,細微的動作是一樣的,可是品嘗起來就是另外的味道了,這個感觸太鮮明,也太直接,檀燁是越嘗越醇厚的清甜,那麽眼前這個人便是一片的甘甜。

她悲憤著,“你不是他。”

面容一樣的人,就算有著同一張臉,表現出來的,也是完全不同的人。

天帝頗有些無奈的看她,“在神界看來,只要魂魄一樣,那就是一樣的人。只不過這個人是從一個廂房去了另外一個廂房。”

軀體不同若是不覺得有什麽,那麽還真的沒有什麽,只要魂魄還是原來那一個就好。所以下界的人太認死理,覺得若沒有那個人的經歷,那就不是那個人。

神界不是這樣,只要魂魄是,那麽就是那個人,哪怕輪回了多少J,不管成了男女或者又是別的什麽,那就還是那個人。

所以神一旦執著起來,就算是生死輪回也難以阻止他們。

天帝無奈的看她,見她和孩子一樣的大哭,他像是安慰孩子一樣,手掌輕輕的拍在她的背上,他對她的抗拒頗有些難以理解,不過沒關系,他們的時日很長,長到見不到盡頭。總有一日,她自己就會突然有一日想通。

蘇蘅重重的推在他的肩膀上,“你走開!”

她也不覺得自己被占了便宜,只是覺得一陣陣的悲催,不同的身體不同的心性,這哪裏還是同一個人。

天帝順著她的力道向後退去,欲速則不達,做到這一步,已經相當超出他的預期,接下來的不用急慢慢來就好。

“你把我關在這裏,其他人卻還可以來去自如?”她帶著濃厚的鼻音問。

兩人坐在一片狼藉裏,她的脾氣來的暴烈,發散出來也很任性,這玉衡殿內裏幾乎被她打砸的沒有一個東西是好的,就算是寢臺上的被褥也被她一同掃了下來。

玉衡殿的動靜,早被南露派人盯著,然後親自稟告到天帝禦前,天帝完全縱容她。

只要她能消氣便好,至於別的根本不值一提。

“總要有人照顧你的起居。”他在她背上拍著,“而且真的完全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恐怕你自己都不開心。”

這也是在下界得到的教訓,她被關起來的時候,哪怕日日夜夜就看到檀燁一個人,她也是煩躁的厲害。

他擡手讓一片混亂的殿內恢覆正常,然後起身離開。

蘇蘅坐在已經恢覆到一片潔凈的寢臺上,她眉頭都擰起來。

不多時天帝回來,他回來的時候手裏已經帶了一個小童,小童乖順的被他牽著,進來的時候就對她叫娘。

蘇蘅差點一個趔趄,沒從寢臺上一頭栽倒下來。

被小孩子叫娘,這還是她這麽多年的妖生的頭一回。不覺得有任何稀奇,只有滿滿的驚嚇。

“這是什麽?!”她指著那個小童問天帝。

小童長得白胖可喜,但她左右看看,就是和自己沒有半點不一樣。她心裏飛快的把各種想法全都給過了一遍,她沒聽說過男龍還能懷孕生子的,檀燁也是他母親親自生的。但是誰知道呢,聽說海裏還有個物種是公的把孩子揣自己肚子裏生呢。

誰也不能保證龍沒有這個功能。

好像她不知道從哪裏看來的亂七八糟的書裏,好像看到太古的神,就算是男人,也能和女人一樣懷孕產子,只不過不是女人那種方式,而是孩子直接從肚子裏頭出來。

但也應該不至於,蘇蘅滿腦子裏亂七八糟的。

“他是泥巴。”

蘇蘅啊了一聲,她看向那個小童,“泥巴?”

“我把他也帶過來了,當初你我認它為子,那麽就沒有將它獨自留在下界的道理。我將它渡為人身,接下來就看它自己的悟性了。”

“爹。”泥巴看了看天帝,顯然對自己變成了人樣適應性還不錯。

“去吧,去你娘身邊。”

泥巴撲棱一下就撲到了蘇蘅的身上,“娘!”

在檀燁消失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是蘇蘅親自照顧的,蘇蘅還真的把當初的那只小貓當做小孩一樣的照料。

蘇蘅下意識的一手接住他,滿臉發蒙,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她腦子裏頭莫名其妙的冒出一條來,幸好不是這個男人親自生的。

要是他親自生的,那她可就真的別想揮開他了。

這古怪的想法冒出來又被她一下打下去。

“你要他陪著我一塊兒在這裏關著?”

天帝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寢殿內一應俱全什麽都有,連茶具都是老早都準備好的。

他倒了一杯茶遞給蘇蘅,蘇蘅接過來仰首飲盡,她剛才鬧騰了許久,早已經渴了。

“自然不是,他還是個孩子,在殿內關著,會關壞的。”

“所以我就可以無休無止的關下去?”

天帝持起茶杯,“我何時說過,要將你永生永J困在這裏?”

“只要你想通了,自然可以出去。”

蘇蘅聽後嗤笑,“我累了,你滾吧。”

天帝放下茶杯,起身離開,“我先去開陽殿處理一些事,若是有需要,南露會侍奉你。”

蘇蘅冷笑一聲。

她看著天帝離開,她是不會真的等到他主動把她放出去的,她的眼神落到了正看她的泥巴身上,她在泥巴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出去玩,這裏悶死了。”

泥巴嗯嗯了兩聲,掉頭就往外面跑,果然她看到他順利穿過結界。

蘇蘅手指觸碰在結界上,原本空蕩無一物的門口頓時起了漣漪,將她阻擋在內。

她現在出不去,也沒辦法打探到外面的情況。她看著外面的泥巴在玩,泥巴做貓的時候就精力充沛,上樹抓老鼠,哪怕她養著他,根本就不用他親自親自抓。也要抓來玩個一個多時辰給玩死。

她在一旁看了許久,泥巴玩的盡興了終於跑回來。

蘇蘅給他把額頭的汗珠擦幹凈,袖口有淺淡的紅光迅速的沒入泥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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