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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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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檀燁對朱浪在此之前從未有過太多感覺,哪怕他當年被這個男人偷襲斬斷龍尾,他也未曾起過殺心,他對其他人也是一樣,道真也好,陵茂也罷,還有那些許許多多曾經欺淩過他傷害過他的,他絕大多數都是近乎冷漠的寬容。

這些人對於他來說,生命短暫,和螻蟻無異,一輩子再難有所長進。

就連生母,在最初幾年失望到了極致之後,他便只當自己沒有過這個母親,也沒有任何的報覆之心。

可是現在殺意翻山倒海在心裏噴湧。

他雙目死死盯著朱浪,朱浪眼裏只有眼前的那張美人面,美人巧笑倩兮,一身翠綠衣裙,站在那兒俏生生的勾他的眼睛。朱浪從來沒在蘇蘅這裏得過什麽好臉,蘇蘅對老男人沒有興趣,就算他有意搭話,她也是愛答不理。這次難得對他笑笑,朱浪心底有了點別的心思。

朱浪只顧看蘇蘅,檀燁那邊完全沒有註意。

“好,就如仙子所說,犬子身上的傷也需要修養一段時日,等犬子和梅姑娘傷勢痊愈了,再和仙子上路。”

原本急著火燒火燎,被蘇蘅這麽一說,朱浪當即就改了主意。

他眼睛勾勾的全在蘇蘅身上,完全不顧及曼夫人還坐在旁邊看著。

曼夫人看見,眼周紅了一圈,手掌死死抓住扶手。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她知道朱浪好色,但沒想到這次竟然連在人前都不顧了,連樣子都不願意做了。曼夫人鼻頭酸酸的想哭。

蘇蘅似笑非笑的看過來,她見到曼夫人,心裏嘖了一聲,這個女人恐怕只長年紀,腦子沒長多少,為這老狗有什麽好哭的?

照著老公狗的所作所為,難道不應該天天咒他馬上風最好半死不活落到她手裏麽。哭什麽哭?再苦這老公狗也是不會搭理心疼她的。

朱浪又東扯西扯的說了一些廢話,他此刻腦子裏頭只有蘇蘅的那張笑臉,全然忘記之前蘇蘅對他是如何冷漠。心裏只想著自己或許也有機會得手了。

他借故請人離開,然後立刻叫曼夫人滾回去,不要再在這兒耽擱他的事。

坐在椅子上等的焦心,算了算差不多人已經回去了,朱浪立即召來人去請蘇蘅到東邊的仙島上一聚。

朱浪這個年紀,在情愛上早就沒有了少年郎的一片赤子之心。有的只是畜生一般的欲念。只是他嘴上還是要騙人說是自己喜歡這些女人,讓這些女人覺得自己待她們和別人不同。其實可能剛開始的確不同,到了後面弄到手那麽三四天,基本上也就膩了。也就那麽一回事。

但這次他覺得自己遇上的這個,完全不同,清媚動人又帶著少女才有的天真,這直中他的心房。之前她對他愛答不理,他不敢輕舉妄動。現在她稍稍對他有些好臉色,便迫不及待的要抓住機會。

朱浪一面派人去請,一面自己回去整理著裝。

他對鏡整理自己的儀容,曼夫人花了許多靈力和丹藥在維持自己的青春貌美上,他對此不屑一顧,在朱浪看來,男人到了一定年紀靠的不是自己這張臉了,他對樣貌老去從不在意,靠的是身份地位,以及閱歷。至於一張臉,愛如何就如何吧。

可現在他對自己那張臉盤子有了說不清楚的關心,只是這麽久不用心維護,就算用靈力來,也要那麽五六日才能恢覆年輕樣貌,現在恐怕是來不及了。

他換了好幾身衣裳,在等身的銅鏡面前搔首弄姿了好會,覺得差不多了,去東湖小島上等著。

只是人在那裏等了許久,也沒見到人來。去傳話的人說仙子已經知道了,他等在小島上人好一會都沒有看到美人的影子。

再去問,傳話的人只是說仙子說知道了,至於說來不來,也沒聽到提起過。

朱浪知道之後,憋著口氣再等了兩個時辰。等人是一個十分耗費耐心的事,且十分難熬,等個一刻,就已經讓人坐立不安了。

結果兩個時辰過後,依然見不到佳人的影子。

他還想再叫人去請,可是又怕蘇蘅不耐煩了,直接斷絕來往。

越是貌美的女人,就越是脾氣不好。男人們的愛意對她來說,唾手可得,根本就費不了什麽力氣,他要是逼得狠了,直接以後都沒有可能了。

朱浪在湖心小島上等到了金烏西落,脖子倒提著似的,伸出的老長,也沒有等到佳人的影子。

眼瞧著天都全黑了,朱浪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朱浪走在回天星閣的路上,心情壞到了極點,心裏那條幼龍可能前來覆仇和美人來來回回轉,連片刻的安寧都得不到。

長廊上突然起了一陣風,朱浪的腳步頓時停下來。

閬風上有結界籠罩,不管外面如何風雲變幻,結界之內永遠都是風平浪靜,偶有微風,那也是內裏靈力驅動造出來的一番景致,而不是方才那股風裏帶著的剛強。

風掃在他周身,以朱浪為中心的幾丈地風雲攪動,罡風陣陣,庭院裏的樹被罡風吹的左右搖擺,像是快要承受不住這巨大的風力,終於在下一刻,在風中伶仃搖曳的樹木終於發出了哢的一聲,從中折斷。

下刻他身後跟著的那些隨從還有弟子,被巨大的風力裹挾著震出幾丈開外。

跟著朱浪的人道行修為都不算低,頃刻之間被掃了出去,可見來者不善。

“哪裏來的宵小!”朱浪爆出一聲厲喝。

風從四面八方旋轉,朱浪才向前踏出一步,風力絞殺而至,朱浪生生的被逼退。

庭院裏的樹被迅速撕裂,木屑還有綠葉被卷在風裏,昭示著之前的慘烈。

“宵小?”珠玉冰冷的嗓音在烈風中響起來,罡風激烈,冰冷清質的聲音卻無比的清晰。

那聲音夾帶著冷徹心骨的笑,“這難道不應該是說你自己的麽?”

隨著話語落下的是逼近他面門前的罡風,風力勁烈,朱浪咬牙伸手去擋,手掌上靈力匯聚成結界去抵擋。結界從掌心上被生起,手推出去,和外面逼近的風相撞。結界上立刻發出被刺打的刺耳聲響。

朱浪借著結界上的痕跡,才發現這罡風裏刮著細小的冰針,冰針細如牛毛,在風裏無序的舞動,但就是在這無序裏,千萬不止的冰針在飛速旋流裏卻有了極強殺傷力,這每根冰針似乎都渡上了一層靈力,重重的撞自他周身的結界上。

“你在人前吹噓的一切,當真有你自己嘴上說的那麽光彩麽?”

這話重重的敲擊在朱浪的頭頂上,如同耳邊炸開了一顆響雷。

他心神一凜,“你是那個孽種?!”

風中出現了一抹人影,雪浪一樣的白衣隨著周身湧動的烈風飛揚起來,不知是他年紀大了還是使用了障眼法,他看不清楚那人的樣貌,只是看到一個大概的模糊輪廓。

饒是如此,他也還是分出來,那個模糊的人影身材修長清瘦,在烈風中泛著流水一般的美。

“孽種?”清質冰冷的嗓音響起,緊接著是一聲冷笑。透著毫不在意,以及另外一種冷徹肌骨的殺意。

“你這一生最大的錯誤,便是貪念太重。”

他擡起手來,袖中纖指張開,卷風之中剎那響起了閃電之聲。

龍掌控風雲變幻,雷電變化更是在他們的完全掌握之中。這是與生俱來的本事,隨著他們的心意而變化。

瞬息之間,籠罩在朱浪周身的雲漆黑一片,同樣漆黑的天空上也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朱浪聽到周身和頭頂上傳來的陣陣雷鳴,頓時臉色發白,這樣的招數他曾經在渤海君的手裏領教過,極其難纏也難以對付,當初的幼龍年紀太過幼小,還未來得及從渤海君那裏學,所以他才能贏得喘息之機。

纖指微曲,持在身前。線條優美流暢的下頜向下一收,帶起了唇邊的笑意。

長指一動,瞬息間結印完成。

雷電從天,從四面夾雜在風裏,混著細細密密的冰針向朱浪包抄了過去。

他剛才對朱浪的招數不過是貓戲老鼠一般的隨意,並不是一上來就要朱浪的性命,而是先讓他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可以逃掉。

他沒有發現原來自己竟然會這般惡劣,這世上最大的絕望,並不是一開始就明白無路可走。而是自以為有生機,結果最後發現不過是虛妄。

得了希望最後親手摧毀,這才是真正的絕路。

這惡劣的作弄手段卻讓他心情很好。他站在那裏衣袂翩飛,卻依然好整以暇的欣賞那邊朱浪的勃然變色。

無極雷電殺下,朱浪大叫一聲,將所有的靈力逼出體外凝成結界,無極雷電撞在結界上,朱浪就被雷電之力生生的震出幾口鮮紅的血。

朱浪被逼到絕路上,將自己畢生所學全都發揮出來,然而在天地之間的自然威力面前過於渺小。口裏全都是血的味道,腥甜味從腹腔內裏一路延伸出來,在咽喉處凝散不去。五臟六腑感覺都被震移了位。

“你……的確很不錯了。”脈脈緩流的聲線裏有了欣賞的味道。

他沒想給朱浪留下任何活路,尤其是朱浪之前覺得他自己還有機會,只有讓他徹底的面對現實,才能增加他死前的絕望。

這種手段似乎是他天生具有的本事,信手掂來,毫不費力。

他慈悲憐憫的看著艱難喘息的朱浪,天雷是劫難也是天罰,雖然龍族驅動的天雷可能不比神族發難時候的那般具有極強的神威,但也完全不可小覷。他如此,等於是給朱浪行了天雷劫。

修士們提起天雷劫幾乎都是不寒而栗,這一道劫難在修為達到一定程度是會降下,能撐過去的,如不管是肉身還是修為都會飛升到另外一種境界。

可一旦失敗,境界極速減退倒是小事,喪命完全不罕見。當然比喪命更加可怕的是成了廢人,下半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說,我該如何報答你才好?”他的聲音驟然有些苦惱,手臂擡起來,貼著額頭,完全的一副很是苦惱的模樣。

朱浪吐了幾口鮮血,內府火燒一樣的灼熱,他不覺得痛,只是覺得內裏如同有熊熊烈火在烤五臟六腑,朱浪知道這個是要比痛更加嚴重的表現。

他化出自己常用的刀來,一手支撐著地面,大口吐血看著前方那團模糊不清的人影。

如果拼死一搏說不定還有條活路,想到這裏,他騰躍起來,將真氣布滿全身,來抵禦打到身上的雷電之力。

白影的少年見狀放下貼在額頭上的手,似乎有些驚訝,但很快他讚許的點點頭,“不過到底是有點勇氣,”

很快他的話語一轉,“可惜也只是匹夫之勇,到止為止。”

他說罷,揚手劈向朱浪。圍繞在朱浪瘦身的雷電剎那消失。朱浪心下咯噔一下,但是此刻他已經沒有任何後退的退路了,直接向那團白影沖過去。

這孽種他當年就應該斬草除根,白影箭矢一般沖來,他睜大了眼想要看到那張臉,但是哪怕他眼睛睜大,卻依然看不清楚面前人的長相。

他耳畔傳來隱約的龍嘯,緊接著身前的護體真氣被破,修長清瘦的手握在朱浪的手腕上。

“這麽多年了,的確有長進,但是這點長進,實在是太不夠了。”

說完,那只漂亮的手握緊掌下的手腕向內掰扯,聽到手腕處清脆的哢了一聲,深深白骨從皮肉裏破出。

朱浪此刻只有大口的喘氣。

他感覺到此刻這條白龍看他的眼神依然是慈悲的。他察覺不出任何仇恨,就是因為如此,他才骨子裏覺得冷。

下刻他覺得自己身下一涼。

朱浪怔怔的低頭看,見到自己身下最要緊的位置,正在往外不停的湧血。

朱浪只來得及嘴裏發出一聲急促的短叫,就被重重的丟擲到了地上。

“還不夠。血流的太多,就算是修士也會死的。”

白龍嘆了口氣,下刻冰針引導著雷電落到他傷口上。

傷口迅速被雷火燒的焦黑,原本血流不止的地方在火灼之下,停止了流血。

這個過程裏,朱浪想要一頭暈過去,幾根冰針刺入朱浪的幾處穴道,原本要暈過去的人被他這麽一來,頓時又清醒了,真真切切的完全將著一切都感受齊全。

“爹!”聞訊而來的朱螭趕過來便是看到朱浪焦黑的身下。

同樣身為男人,朱螭看到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而後襠下一涼。

朱浪眼裏含淚,他看著落在不遠處那團血肉,掙紮著想要去抓。

白龍少年開口,“你還想要?”

他擡手,輕輕彈指,那團血肉上立刻燃起一團藍色的冷火。

火焰很快就將那團血肉給燒成了灰燼。

“你……”朱螭看的目瞪口呆。

要不然怎麽說只有男人才知道如何折磨男人,只不過知道男人最真切的痛處在哪裏,惺惺相惜,不會真的照著痛處往死裏下手。但是眼前的這個卻大為不同。

朱螭向前走了幾步,立刻被雷電織就的網逼退。

“你到底是誰?”

那團隱藏在白光裏的少年站在原地,他保持著低頭觀賞此刻朱浪慘狀的姿態,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曼夫人趕過來看到這個場景,捂嘴驚叫。隨後跌坐在地,她兩只眼淚流不止,向朱浪的位置爬了幾下,想要爬到他的身邊。朱螭見狀趕緊去攔,“娘,那裏過不去!”

曼夫人甩開朱螭的手,繼續向前,一直到被雷電織就的網給擋了回來,她才縮回來。

曼夫人看向那個站在朱浪面前的白色人影,腦子裏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什麽,她喃喃發問,“是你嗎?”

那團白影一動不動,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

曼夫人啜泣,“你要怪,就全都怪我好了,”

她陷入一種奇異的自我奉獻裏,急著將自己推出去,把朱浪給拯救回來,“是我當初做了壞事,以至於這個結果。你不要對他做什麽,沖我來就是了!”

這話說的極其大聲,以至於後面趕來的人全都聽見了。

曼夫人早年的事,只有幾個人知道,新來的年輕弟子們對城主夫婦的往事一無所知,但人最不缺的就是想象。聽到這話頓時弟子們也面面相覷。

曼夫人睜大了雙眼,去看那邊的少年。她看不清楚少年到底長著什麽樣子,但照著模糊的人影來看,倒是符合她白日裏對那個孩子的想象。

“你放了他,”她站起身來,往那道雷火網而去。

“娘!”朱螭見狀連忙去拉。他不知道自己母親和那個白衣少年到底有什麽淵源,但是那個白衣少年看起來並沒有因為剛才那話有任何的松動。

曼夫人滿臉嫌棄的甩開他,她滿眼希望的看向前方,落到那少年身上。

這麽多年沒見到母親,應該會很想她吧?

他會聽話的。

曼夫人帶著這堅定的信念,再次向他走去。然而這次靠近,一股突兀的力道被施加在她的身上,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又飛了出去。

朱螭在後面扶住她。

曼夫人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望著眼前的那個少年。從開始到現在,那個少年一直都背對著她,沒有回身過來看她一眼。

不是她想象裏的那個思念了母親好久的樣子。預料裏頭兒子對母親百般退讓以及母子無聲相認,一樣都沒有發生。而且看起來,他也不想認母。

曼夫人懊惱的咬住唇。感覺自己的臉面在此刻全都被掀了。

她不喜歡這個孩子了。

朱浪看著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被燒成灰燼,嘴裏一聲長嘯。

他擡頭起來瞬身消失在了原地。

他消失之後,原本那張雷火織就的網也隨即消失,朱螭趕緊上前,現場也陷入到一片混亂裏。

蘇蘅感覺到外面出了什麽事,但她沒有半點出去看看熱鬧的意思,開了窗戶,看天上的月亮。

不知道是不是在昆侖神山上的緣故,月亮看著總是覺得清清冷冷的。

她隨手摘了兩顆馬奶葡萄塞到嘴裏,葡萄沒有籽,隨口咀嚼兩下,咕嚕一下就吞下了肚子。

一雙手臂從背後伸過來,抱住了她的腰。

隨即而來的是屬於男人的重量。

檀燁將自己的重量稍稍放在她的身上,她柔軟暖和,他迷戀不已,擁她入懷之後,半點也不想松開,同樣的,他也不允許旁人覬覦一分一毫。

或許是他得到的太少,終於有他真正想要得到的,他不允許任何人來和他搶。

“在吃葡萄?”他看到了旁邊漆盤裏的葡萄。

蘇蘅嗯了一聲,芊芊素手拈來一顆含在嘴裏,回身過來,直接印在他的唇上,舌頭向前一推,將含著的那顆葡萄送到他唇裏。

兩個人現在的關系古怪的很,她從頭到尾沒有接受過他的心意,但從來不拒絕他的親近,甚至還會主動去親近他。

什麽都不是,卻又十足的親密。

“你看起來心情不錯。”她唇瓣離開他,手指點在他的下巴上,“怎麽了?”

檀燁不答,他只是笑,眼裏春波縱生,他品嘗了她餵到嘴裏來的那顆葡萄,“甜的。”

蘇蘅見他不答,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

他難得心情好,她也不會追問到底。

她扶住他的肩膀,左右看看。那張臉她挑不出什麽紕漏來,想起她這一路也挺好笑的,猜他的心思猜了那麽久,從梅雙雙到曼夫人,全都被她給過了一遍,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她自己。

既然這樣,那麽事情倒是好辦多了。

她來的話,那麽足夠可以任她行動。

她稍微動了下,檀燁就主動靠近過來,他輕輕的蹭著她的臉頰,放縱自己以最親密的姿勢和她相擁。

他輕輕的蹭過她的臉,又去蹭她的脖頸,真正的頭頸相交。脖頸處敏感,又是要害,肌膚相觸的時候,肌理的感受就格外分明。

她張嘴咬住他脖頸下的位置,檀燁頎長的脖頸揚起,嘴唇張著,無聲的喘息。

蘇蘅感覺到他的軀體下意識的僵硬,但是片刻之後僵硬的身體柔軟了下來。

她舔了舔,放開他。聽到他還沒來得及消弭的嗚咽。

“我聽說龍的逆鱗就在脖子上,而且那地方碰不得,一旦碰到,龍就會發怒殺人。”

檀燁眼神漉漉,無聲的望著她,他持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鎖骨下。

“在這裏。”

她敏銳的感觸到檀燁指引她觸碰的肌膚和別的地方不同。

龍之逆鱗,觸者殺之。聽說那裏的鱗片是倒長著的,和別處都不一樣。那是龍的要害。她聽說過,但沒有親眼見過,現在檀燁親自指引著她去認知去觸碰。

“你不怕我知道了,到時候回頭來對你不利?”

她手指蜷縮,避開了鎖骨下的那個地方。

檀燁眼裏泛著脈脈的光,如同春色讓人心動。他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他閉上眼小心的摩挲,掌心細膩的肌理和臉頰廝磨。

“那你要殺我嗎?”

檀燁將嘴唇輕壓在她的掌心,拿著一雙清波橫斜的眼睛勾她。

他滿臉的無害,像是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蘇蘅看他,俯身到他的耳邊,咬了下他的耳垂,“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你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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