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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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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燁徹底陷入沈默裏,眉眼低垂著,眼睫在眼眸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她從頭到尾都沒客氣,有什麽說什麽。

“你也想?”過了稍會,他輕聲問。

他聲線透著些許的脈脈,這柔情是天生的,和臉上的淩厲完全不同。

“當然想了。”她答的幹凈利索,她爪子往碟子裏一掏,抓來點心放嘴裏。也不知道廚房裏認定女孩子就是喜歡吃甜味還是別的,她那邊的甜的都讓她掉牙了。

“我和你說,絕大多數都這樣,當然也有一部分天生對這個沒意思,也是有可能的。”

“別人我不知道,也沒有那個興致知道。但是如果我看上個人,長得好看,卻只能看看不能用,我幹脆把他擺到堂口,讓他去做個現成的活菩薩,反正修佛的不是正好有色戒麽,光是這一條能做到的人就不多,這是天生的好苗子,我也不打擾他修行,不但不打擾,反而還會成全他,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直接給他送到堂口去。讓他受世人膜拜。”

蘇蘅嘴裏塞著點心,兩頰和填滿了嘴的松鼠一樣鼓鼓的,但是說的話叫人目瞪口呆。

“這麽說起來,也算是功德一件。”

“不是說,不如拜自己這尊菩薩麽?”

檀燁開口。

“意思都差不多嘛!”她就著茶水一口口的把嘴裏的點心吞下去,這次的點心是桃子餡兒的,外面裹著的面皮裏可能加了牛乳,混在一起風味獨特,不過一口茶下去,口感也就更妙了。

“反正就是,我不會只要嘴上談,必須是個能用的才行。這世上大多數男女都這樣,沒幾個男人受得了看著心愛姑娘能看不能碰,也沒有多少女子能真正守活寡的。”

“和讀了多少書,是不是正人君子沒關系,天性罷了。”

她沒有半點羞怯,也從來不知道羞怯是個什麽東西。反正是他起的話頭,自然也沒有必要裝模作樣,別說她不會,就算會,說這個羞羞澀澀,除了男人起壞心調戲女人還能增添幾分所謂的意趣之外,什麽用都沒有了。

不管男女說起這個,既然都開頭了,那就沒有必要遮遮掩掩,遮遮掩掩的說起來也不痛快。

只不過可能看來他是嚇呆了?真的是,這個不過是她的真心話,也是好多女人的真心話,只不過世上男人總是把女人想的太過羞澀,又或者太過純潔,真的以為女人們都是可以敲著木魚阿彌陀佛的。

“我可是和你說的真心話。”她說著皺著眉頭,“你不會嚇著了吧?要是你這樣,下回我可不和你說這些了,把你嚇壞就不好了。”

她故意這麽說的,只要檀燁還要在她面前有半點男子氣概,就不能說是。

“並沒有。只是……”檀燁坐在那裏,仔細斟酌個比較好的字詞,“只是我孤陋寡聞了。”

他對人敞開心扉很不容易,更何況是在這種私密到令人難以啟齒的東西上。但是她問了,他也就說了。他像個孩子一樣的向她訴說自己的委屈,以及自己的不解。

此事如此骯臟,為何世間萬事萬物卻對此樂此不疲?

他不明白,但這個一直都被他壓在心底,除了他一人之外,無人知曉。蜃鏡裏頭的那一幕逼得他喘不過氣來,只能抓住她來解惑。

而她給出的答案也出乎他意料。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裏。

“這個事,每個人都不一樣。”她之前不是順毛擼還是逆毛捋,把人給弄得風中淩亂,到了這會差不多了,她又給塊糖吃。

“有那方面的想法正常,忍不住做了的也正常。當然覺得此事骯臟的,那也是可以的。”

反正只要別出去禍害人,那都隨便了。

這句話被她默默的吞下去。

瞧著檀燁這模樣,估計是自己默默一個人,做不出禍害別人的事。

不過她寧可他去禍害人啊,只要他對別人有想法,她就一定會敲鑼打鼓的去促成,然後再讓他被甩。

對於男人來說,沒有什麽情傷比看著心愛的姑娘投在別的男人懷中。

如果這個姑娘他還與之溫存過,甚至還有娶她為妻的念頭那就更妙了。到時候看著心愛姑娘琵琶別抱,並且嫁給別人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柔情蜜意,到時候不死也得瘋。

男人瘋起來,尤其是因為腦袋上帶翠色的瘋,那簡直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事來。

蘇蘅郁悶的撐起下巴,這個可是她這麽多年游戲人間得出來的經驗,對付個情竇未開的小子綽綽有餘,奈何面前的這個是真神轉世,簡直規矩的不能再規矩,連那點子事他都覺得惡心。

這樣子簡直沒法想了,她簡直就是空有一身本事,卻沒有使的地方。

“原來這樣麽?”檀燁出聲,他頭也向她側過去,烏黑的眼瞳裏透著溫潤幹凈的光亮,看著如同純凈無邪的孩童。

“當然!”

檀燁似有所感,點了點頭。

蘇蘅坐在那裏看了小會,檀燁看過來,“你看什麽?”

“自然是看你了,你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子很好看麽?”她懶得在他面前在這種事上裝模作樣,不想也懶得。

檀燁凝視她,眉挑了下。

“你這樣子可比平日整整齊齊的模樣好看多了。”

檀燁自然知道自己現如今是個什麽樣子,聽到她這話略有怔忪,而後很快回神過來。

“這又有什麽好看的。”

他嘴裏這麽說,也沒有回去繼續整理衣著。長發末梢的水滴不斷的滴下來,落在中衣上,他沒有半點用靈力烘幹的意向。

“我問你一件事。”蘇蘅突然坐起來,原本懶懶散散沒有半點坐相,也有了幾分嚴肅姿態。

“什麽?”

檀燁有些意外。

“就是,平日裏你和我,你沒有覺得不舒服吧?”

她想起檀燁在門外吐得那個樣子,不免心裏犯嘀咕。

“沒有。”檀燁道。

“真噠!”她喜出望外,一下跳起來。

她這高興在外人看來有些摸不著頭腦。

丟開手裏的點心盤子,“我還以為你每次都憋著吐呢,我們住在一起,雖然平日裏進水不犯河水,你是個正人君子,但有時候你受傷啊什麽的,難免會碰到哪裏,要是你覺得不舒服的話,那也不好。”

“沒有。”檀燁答的很快。

他答的太快,兩人都有些呆楞。

“那就好。”她點點頭。

既然只是反感那個事,而不是討厭和人有任何的觸碰,那麽還有一線希望。

要是他真的不能容忍和旁人有一絲一毫的觸碰,那麽她幹脆就停了念想,自己也就趁著他受傷的時候多弄幾次血,然後找機會跑了算了。

至於那個鬼玩意兒,給她找了這麽難搞的人,又沒許諾好處,她怎麽可能會兢兢業業。

她說著,看到他還在向下滴水的長發,伸手碰了碰。

她碰了不夠,還擡眼看看檀燁的反應。

“這衣服你穿著也挺好看的,果然是人好看穿什麽都好。”

檀燁起身去拿來布巾,他把陳琨救了回來,陳知縣對他感恩戴德,但凡是送過來的全都是最好的。柔軟的布巾包裹在長發上,他手指輕輕一握,就將長發上的水分給排出去。

他坐在鏡臺前,銅鏡裏映照出他的臉頰,他對自己樣貌的好壞沒有任何感觸。皮相不管生的如何,不外乎兩只眼睛一只鼻子,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區別。但這會鏡子裏他早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生出點別樣的詭異觸動。

突然鏡面裏頭一下出現了另外一個人,她出現在鏡面裏,一近一遠和他相互映襯著。

“你現在好些了沒?”她問道。

檀燁笑出來,“好多了。”

他手掌重重的捏了幾下布巾,將長發裏那點能滴下來的水擰幹。

沒有,一點都沒有。

他把自己藏起來的秘密說出來,沒有得到紓解,反而給自己引來了更大的恐懼。

不過他也慶幸,自己幸好說了。

要不然有些事,他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

他垂眼下來,持起木梳梳發,他長得再好看,也是男子體格,長發自然沒有女子那麽柔順。

“我這個習性是不是很不好?”

他突然問。

她在後面楞了下,“什麽?”

鏡子裏的人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她見狀頓時恍然大悟。

果然男人對這個比較在乎麽?

“這個也不是,我之前說過了,個人都不同的。只要管好自己,別對別人指手畫腳就行了。”

話說完,她感覺到有什麽不對。似乎檀燁之前還真的對人指手畫腳了來著。

她正要開口補幾句好挽救一下,突然聽他說,“我怎麽改?”

“啊?”她一楞。

“我這樣,到底還是不對。是嗎?”檀燁從鏡子裏看她,“雖然你沒有說明,但我也知道我和其他人不一樣。”

“不一樣才好啊,都一樣又有什麽意思,你原本就不是那些凡夫俗子,到了年歲上,不管願意不願都得和牲畜發情似的。”

她嘴上說著,心裏暗喜。算盤打的歡快。

飛快的琢磨了一通,發現還是不能操之過急,這東西最好是潤物細無聲,不知不覺的就改過來,非得故意去改,依照檀燁的性情,到時候別適得其反。

“是嗎?”檀燁聲線微微沈下去,他面上的神情一點點變淡,最後眼裏毫無一點感情,平靜的令人心裏犯怵。

“可是如果我想呢。”

“你怎麽啦?

這會兒蘇蘅終於品出不對了,哪有人換主意換的這麽快的,尤其還是在這種自己最私密,最見不得人的喜好上面。

她走到他身後,挑起他的一縷長發拿在手裏,“你該不會是為了我吧?”

他臉色瞬間冷下來,神情也變得格外生硬,“不是。”

蘇蘅毫不意外,哦了一聲。

“那就沒什麽呀,反正這個只是自己的喜好。沒什麽的。”她看著鏡子裏那張沈如水的面龐又笑出聲,“如果你真的想的話,找個人慢慢陪你練,你也別急著求成,這種事太親密,你若是真的不行,再怎麽樣也成不了的。”

“練?”

蘇蘅感覺此刻是個機會,“找個你不排斥的人,又或者有點意思的姑娘。人都這樣,喜歡上一個人,自然而然就想要親近。”

“當然,不要勉強。越是勉強越是不成。你也會受不了的。”

檀燁聽著,長發落在他的臉頰邊,他動了動,鏡面裏的光影也跟著他的動作浮動,巧合間兩人的光影有瞬間的重合。

他唔了一聲,眉頭輕蹙,手掌按在胸口。

蘇蘅餵了一聲,扶住他的肩膀,“你哪裏不舒服?受傷了?”

她仔細的回想了下,“不對呀,明明你剛才都好好的,就算你要瞞著人,剛才也該露出來了。”

檀燁的自尊心十分高,不管如何被人對待他都不願意在人前露出半點頹勢,受傷了也會藏起來,哪怕是他的師長,都覺察不到他到底如何了。

兩人相處久了,他受傷幾次還是她出手救的。在她面前沒有隱藏的必要。

檀燁被她扶住,她整個人就抵在他背後,攙扶間觸碰難以避免。幽幽茶花香極其親密的盈盈裊裊過來,讓人措手不及又不能拒之門外。

他想要靠得更近,但這個念頭裏有摻雜著無盡的恐懼。

恐懼和渴望交互纏繞交織,如同一把刀加在他的軀體上,來回切割,爭奪他軀體和理智。

他捂住胸口重重悶哼了一聲。

蘇蘅沒想到檀燁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你的那些丹藥還有嗎?”蘇蘅實在是沒想道他到底是在什麽時候受傷的,明明從頭到尾,都是他占據上風,沒有任何可能受傷。難道還是被下了黑手?

“沒事。”檀燁搖搖頭,他側頭過去,就看到她正貼著他。

他自小和人保持距離,不管是誰,他都會謹慎而疏遠的遠離。

她救過他幾次,但是每次都是他陷入昏迷中,等到醒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

融融的體溫透過幾層布料傳來,這感覺難以言喻,他只來得及張開嘴喘了幾聲。

“我沒事。”

蘇蘅小心的低頭看他,他眉頭緊皺,像是拼命忍耐什麽。他雙眼裏蓄滿了水光,唇齒微張,吐出細微的喘息。

這樣子要說沒事好像沒事,不僅沒事還挺誘人的,但要說完全沒事,他平日裏根本就沒有這樣過。

他臉上並沒有受傷之人該有的蒼白,臉頰上泛著潮紅。

左右看看也不像生病,也不像完全沒事。

蘇蘅把手掌貼在他的心口上,被胸腔下急劇跳動的心臟給嚇了一跳。

“你這是受內傷了還是怎麽的?”

她嘴翕張兩下,目瞪口呆,他的心跳跳的很快,而且瞧著也挺難受的?

檀燁想要向她靠近,卻心底深處卻同時淌出最真實的恐懼。

“仙君。”這個時候屋子外面傳來陳琨的聲音。“仙君您在嗎?”

“什麽事?”檀燁試圖掙紮著起來,但是發現自己渾身無力,靠在身後的肩膀上。

“我想問問,仙君有沒有見到蘇姑娘。”

少年的話語裏聽著有些不好意思,“我娘說,蘇姑娘突然不見了。”

檀燁看向蘇蘅,蘇蘅聽到陳琨來了,立刻就要出身叫他進來。

檀燁瞧著不對勁,這像是生病又不像的。檀燁又不讓她仔細看,既然如此幹脆弄個凡人的大夫過來給他看看。

她才要出聲,檀燁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我沒有看到她,或許她自己跑出去玩了,也說不定。放心,她到時候還會回來的。”

陳琨在外面遲疑了好會,“仙君,蘇姑娘和你是一起的嗎?”

原先這小子叫的是仙子,現在不多時就變成了蘇姑娘。倒是變得快。

“是,但也不是。”檀燁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陳琨摸摸頭,“既然這樣,我想問仙君一件事,就是蘇姑娘她喜歡什麽呀,我正想謝她的救命之恩,但又不知道她到底喜歡什麽。”

檀燁面上牽出一抹笑,笑意虛浮在面上,不達眼底。

“這個我也不知,更何況你自己去揣摩也是好的。畢竟自己揣摩出來的,才能更顯現你的誠心,不是嗎?”

陳琨碰了個軟釘子,還想再問的時候,檀燁又開口,“我正在沐浴,待會還想休息一會,如果沒事的話,還請回去吧。”

逐客令下的分明,連叫人裝傻都不行,陳琨只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幹嘛要他走啊。”蘇蘅很不理解,“你不是病了嗎?”

“我沒病。”他說著捂著心口,“而且也不是他請一個什麽都看不出來的大夫就能解決的。”

說罷,他撐著身子站起來。

蘇蘅看他比剛才好了些,“知道凡人大夫看不了修士的毛病,可我那也不是關心你麽?看看也沒關系的。”

檀燁撫著心口,“多謝。”

“不謝,反正你平日裏對我也挺好的。一報還一報。扯平啦。”蘇蘅對他飛快的眨了下眼睛。

她擡擡手,將他半濕半幹的長發給烘幹了。

“你也累了一日啦,好好休息吧。”

“你不是常人。”檀燁突然開口。

蘇蘅點頭說句知道,然後檀燁繼續說,“所以你也不要和他有什麽關系。”

蘇蘅看著檀燁入睡,這一日一夜的下來,也頗為耗費心神。

過了幾日,知縣大張旗鼓,把那顆蛟頭擺放到了縣衙門口。並且將這條蛟的罪名以春秋筆法給寫出來,這裏頭不能寫的太詳細,只說這惡蛟害人性命。更詳細的東西勾抹掉,不叫人知道。

那東西擺出來,縣衙門口裏三層外三層的圍得水洩不通。

讓百姓們圍觀了一日之後,一把火把蛟頭燒的幹凈。

傍晚知縣又擺宴,宴請檀燁和蘇蘅。

檀燁和蘇蘅坐在上座,知縣放下身段,親自給兩人敬酒。

蘇蘅吃吃喝喝好不快活,檀燁對於席面上的吃食並沒有興趣。陳琨在一旁,一樣樣的記著。

第二日一大早,蘇蘅出來遛彎,就見到陳琨在外面等著。

她對陳琨沒意思,更厭煩知縣夫人那一副問東問西的姿態,幹脆都不怎麽和他直接見面的。

“你怎麽來了?”她見到陳琨滿臉意外。

“我是來給姑娘道謝的。”陳琨長得唇紅齒白,雙眸純凈,再加上他自小富貴,父母又管的嚴格,沒有沾染上亂七八糟的毛病,雙眼清澈見底。

蘇蘅更加奇怪了,“可是昨夜裏你不是謝過了麽?”

而且還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面,又是敬酒,又是行大禮的,就差沒跪下來給她磕頭了。

“這可是大恩,就那點場面功夫,恐怕也還不起這份人情。”

他說著提起手裏的點心盒,“這些都是外面最新出的點心,姑娘看看合不合胃口。”

一說到點心她的眼睛就亮了,點心這個東西,她吃到現在發現,不是越富貴的人家就做的越好,有時候外面買的味道更好。

她不客氣的接過來,打開一看,果肉的馨香鋪面,她拿了一個出來,一口咬下去,滿嘴的恰到好處的甜味。

“這個比你家做的好吃。”

陳琨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

“不過你只給我送的話,說不過去,畢竟你救命恩人不止一個。”她咬著手裏的點心提醒。

她又不是傻子,哪裏看不出來陳琨的意思,凡人男子的花期短,也就十幾來歲的時候最幹凈好看,到了年紀大了,就滿身的汙濁。幾年的時間對於凡人來說很長,對她來說眨眨眼的功夫,為了這幾眼的時光去花心思,她不願意。

“這個我當然知道,說起這個,我還有事尋那位仙君。”

她一口一個,“找他?”

她眼珠子一轉,陳琨是有備而來,特意準備了許多點心,點心都是他讓人買的上好的。

“你在這兒?”

清冷的嗓音從身後傳來的時候,陳琨嚇了一跳。

蘇蘅回頭一看,見到他站在那裏。

他一身白衣,立在不遠處,風拂來,吹起他的衣角,白衣似雪,頗有馮虛禦風之感。

“你來的正好,要吃嗎?”她拿著手裏的點心晃了兩下。

檀燁冷淡的暼過,沒有搭理她,看向和她坐在一起的陳琨,“你想見我?”

陳琨出了一身的冷汗,那話他才說了沒多久,這位仙君就已經出現,並且知道了。

這算是仙人的本事嗎?

“正是。”他站起來,“我去請爹娘來,仙君稍等!”

他立刻讓站在外面的人去請父母過來。

少年去忙了,蘇蘅見到檀燁轉身眼神冰冷的註視她,她滿肚子莫名其妙,抓起點心重重咬了一口。

“你怎麽來了?”

“我不該來?”

這話聽著莫名其妙的有些陰陽怪氣。

她一口氣塞了好幾個點心,騰不出舌頭和他說話,過了一會知縣夫妻被請了來。

陳琨當著父母的面,慎重的撩起下擺對檀燁跪下,“我想請仙君收我為徒。”

檀燁眼眸垂下來,看著地上跪著的陳琨,“拜我為師?”

陳琨很是堅定的點頭。

檀燁垂頭,他一身白衣,面上神色淡淡,純質到了極致。遽然那張面容上多了幾分似笑非笑。

“拜我門下,必須斷情絕愛,絕不能踏足男女情愛,更不能有嫁娶之事,你捫心自問,你做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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