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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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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蘅耳聰目明,識感敏銳,哪怕隔著一段距離,還有幾堵墻,她都能聽到那些男人或是驚慌失措,或是嚎啕的聲響。

真的是熱鬧的很。

緊接著有些反應過來的男人,抓住上刻還膩歪在一起的壯漢,提起拳頭一頓暴打。

蘇蘅看著藤蔓綁著的男人,那男人身上還穿著之前的衣裳,但是面容輪廓身量全都變了。粗壯的軀體塞在纖細的衣裙裏,然後他一掙紮,撕拉一聲,那衣裙就被那壯碩的軀體給撐裂了。

蘇蘅讓藤蔓纏的更緊,她跑過去,蹲身下來好一通看,哎喲了兩聲。

“我說呢,怎麽會有那麽多女妖精幫你,原來是你自己搞出來的啊?”

這年頭女妖精也不是什麽都不挑的,她還奇怪,怎麽這樣不挑,什麽貨色都能吃下肚。原來是這樣啊!

蛟被她捆了個結實,他被檀燁打得顯露出真身,哪怕變回人形,也是自己原本的人形模樣。

她蹲身下來,仔細打量他,“沒想到還是條帶魚。”

她是陸生植物,自然不會往水裏跑,水生木,但是水太多了,也是會把木給淹死的。她沒去過水裏,也對水族沒什麽了解。

她隨手撈來一根棍子,對著地上那不男不女的東西大腿戳。

“來來來,再變一回。我瞧瞧。”

地上的蛟怒火中燒,掙紮著翻滾,要把身上的藤蔓掙開掉。

他嘶鳴不已,奈何身上的藤蔓並沒有因為他暴漲的力氣松動半分,相反他越是劇烈掙紮,身上綁縛的藤蔓就越發收緊,帶著一股要將他截斷的力道,層層繞繞,困在其中。

她撐著下巴,瞧著那條蛟瘋狂的翻滾。

蘇蘅對此很有耐心,獵物到手的時候,在認命之前都要有一段垂死掙紮。而且掙紮的還格外激烈。

她正撐著下巴看著,眼角餘光見到檀燁持劍過來。

而在水面上翻滾不休的蛟突然安靜下來,死死的盯著檀燁。

“你……”

那蛟才開口,檀燁擡袖,長劍上的劍氣直直沖擊入蛟的體內,只聽到一聲嘶叫,那蛟痛苦的翻滾。鮮血灑了出來,鋪了滿地。

“怎麽下手這麽快?”蘇蘅有些奇怪的問他,“我看他的樣子似乎要說什麽。”

檀燁的面上平靜的連一縷波紋也沒有,“一個妖孽,能說出什麽來?”

蘇蘅想了下點頭道也是。

都被檀燁打成了這樣,壞了他的好事,嘴裏自然也不可能有好話。要是開口罵人,反而惹得自己心頭不快。

作為勝利者更希望看到的是失敗者痛哭流涕瑟瑟發抖,而不是破口大罵。

“對了,剛才你的禦水術用的不錯啊。”她開口道,“我看到你生生就把他的那個水給斷了。”

水族天生就會禦水,禦水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本領,水中是他們稱王稱霸的地方,其他族類在水裏都要退避三舍,避開鋒芒。

她當時都做好了暫時先退,至少先避開水源再說,誰知道就是在水族的道場裏,檀燁竟然硬生生的直接將對方的水浪給掰斷。這份對於禦水的本事和領悟,足足令她吃驚。

“我算是知道你那個師尊和師兄那麽忌憚你了。”她瞧著水面上翻滾的長蟲。“不過他們就算再嫉妒再忌憚你,也沒用了。”

過了好會,翻滾的人終於停下來,劍氣是擦著要害過去的,掌控得分文不差,退一點無關痛癢,近一點那麽就讓他喪命。這裏頭的尺寸掌控的太好。

“說,你想要做什麽?”檀燁並不上前,他站在那裏冰冷的註視地上的蛟。

那蛟露出原本的面目,看他的眼神裏迷惑不解,看起來是想不通為什麽一個修士竟然能斬斷他的水山。

檀燁見他不言語,眉目都垂下來,嘴角牽出一抹笑。只是拿笑不達眼底,虛浮於面上,冰冷刺骨。

“罷了,你不說我也知道,取人精元來化龍。”檀燁垂首看著,“蛟要化龍談何容易,哪怕修行三千五百年,倘若沒有扛過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就會身死道消。”

他臉上的神情越發深沈,令人琢磨不清,“不過以這種骯臟至極的法子。到時候跟著天雷而來的是天罰,到時候你依舊是死路一條。”

他擡手起來,蘇蘅察覺到他身上隱約的殺氣,從看到那對野鴛鴦顛鸞倒鳳開始到現在,她感覺到檀燁的心情越發暴躁,只是他不輕易顯露出來,從外表看起來,一切都好。她和他相處有一段時間了,哪怕他面上不顯,但她多少能感覺些出來。

檀燁眉目低垂著,濃長的眼睫壓著眼,看著地上的蛟。天生的淩厲此刻也被柔和了不少,遠遠的看去,只覺得少年郎長相婉約,慈悲眉目。

但是在婉約慈悲之下,隱約另有暗流湧動。

地上的蛟察覺到什麽,臉上顯露出些許的驚恐。

“要把他帶回去麽?”蘇蘅問。

她知道凡人們的做派,這妖物作亂,不抓到也就算了,如果抓到了,能抓活的,那自然是要活的,當著一群人的面,把這害人的東西給砍了,然後再放火燒幹凈。

“一整條帶回去就免了。”檀燁道。

地上的蛟動起來,“如果他們自己真的心無雜念,我又能拿他們怎麽樣!再說了,龍性本淫,就和人吃飯飲水一樣,我又有什麽錯!?”

檀燁聞言看過去,“龍性本淫?你是龍嗎?”

他說完的下刻,蛟的脖頸頓時被什麽鎖住了一般,再也發出一聲來。

蘇蘅對水族沒有任何研究,她瞧著那蛟看著不對勁,不過檀燁更不對勁。

檀燁輕笑,笑聲落到耳裏沒來由的叫人渾身一涼。

而後手起劍落,一截指節掉了下來。

霎時間鮮血四濺。

蛟痛的滿地打滾,奈何他身上被蘇蘅用藤蔓捆的結結實實,無論如何也逃不過。

那劍身上充斥著檀燁的靈力,靈力順著傷口進入軀體,靈力入體化作細小的冰淩,順著經脈游走。

而後劍在他身上幾處刺了下,徹底斷掉他所有的行動力。

如此一來,連化解的機會都沒有。

檀燁手中劍上下兩下,片刻的功夫,又一段指節掉了下來。

那蛟痛到後面,把自己所有的事都一股腦倒出來,他在這裏勾引過路路人,並且以女色將他們困住。

“怎麽是男人呢?難道應該是女的麽?”蘇蘅坐在一旁聽著發問。

那蛟已經被檀燁切斷了兩截指節,顫著聲解釋是因為女子們很難上當,上了年紀的女子早就嫁人生子,早就有些見識,而且見到有男人送上門來,第一反應不是艷遇而是驚慌失措。而未婚少女,她們就算沈迷,但是她們的爹娘兄弟姐妹卻不和她一樣。最多得手那麽一兩回,接下來的面對的就是無休無止的麻煩。

女人的警惕心和羞恥心,比男人高出許多,費心費力。還不如男人來的省心省力。

男人天生的放蕩,骨子裏頭的習慣,或許會因為出身讀了書,有所壓制,但是骨子的東西都在哪裏,就看自己壓不壓得住。可這世上能管住自己真正知曉廉恥的也沒有幾個。他也就對男人下手,果然對男人下手比對女人要順利很多。

女人見到相貌俊美的男人,心裏還會犯嘀咕,心動都不一定,最多多看兩眼,要是那男人還主動勾搭,躲閃不說,還有可能直接叫嚷的許多人都知道。

但是男人見到一個貌美女子對他有意,哪怕是無緣無故主動上門自薦枕席,也不會覺得裏頭有貓膩,只會欣喜若狂。

對於男人來說,有便宜不占烏龜王八蛋。

所以他幾乎從未失手。

“男人天生的習性,改不掉抹不去,你在這人世間,難道一點都沒看過麽?”

蛟的話才說完,下刻慘叫又從他的嘴裏冒出來。

檀燁這次下手要比方才要狠的多,方才他下手幹凈利落,斬下來,這條蛟瞬間都不明白痛。可是這次,他將劍尖輕輕的壓在了血跡斑斑的肌膚上,手腕徐徐使勁,劍尖緩緩的往肌理裏頭刺去。

其中的痛楚比起幹凈利落的手法遠遠要大了十倍不止,受刑的人甚至還能感覺到鋒利的劍尖如何刺破肌膚,往著皮肉裏一寸一寸的前行,感受到自己的肌體如何被破開。

他慘叫到後面,嗓音嘶啞,最後變成了野獸一樣的嘶鳴。

那邊躺著的陳琨,之前見到這大美人的長尾巴,嚇得直接暈過去,然後見到面前極其血腥的一幕,一聲不吭又扭頭暈過去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幹凈利落到令人讚嘆。

“你們是誰,他是誰!”

這個時候有男人衣衫不整的跑出來。見到蘇蘅和檀燁,滿臉恐慌的問。

蛟的精元被檀燁封住,根本無法使用靈力,頓時靠著他靈力支撐的□□自然而然的無法支撐形體,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些男人們先是沈迷在和美女的床笫之歡裏,結果瞬間美嬌娘變壯漢,那驚嚇能把他們嚇得下半輩子都不能人道。眼前的壯漢比自己都還要壯實,想要騙騙自己看錯了都不行。

原以為是艷遇,沒想到和男人搞了那麽久,頓時那些男人都感覺自己被騙了,抓起之前還是心肝寶貝叫著的人,提起拳頭就是一番好打,結果幾拳下去,人突然都沒影子了。懵了好會才後知後覺的跑出來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都來了?”檀燁手腕極穩,他沒有擡眼看那些從閣樓裏跑出來的男人。

“既然來了,那麽極好,都過來看看,你們這些時日和你們鬼混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聲音極其壓抑,泛著一股冷冽。鉆到耳朵裏,聽得人渾身上下都一激靈。

“你是什麽東西……”

其中有個男人見到檀燁生的好看,頓時不服氣的喊出聲。

原本站立在那裏的人擡眼起來,眸中的冷光生生的把那人還沒說完的話給逼回去。

“過來。”

少年聲音裏泛著森森的冷,他身上散逸出的強勢重重的壓在在場每一個人的身上。

那些男人一改之前的叫囂,不由自主聽他的話過去。每走一步,雙股戰戰,幾乎都快要站不住了。

檀燁手掌壓在劍柄上,緩緩的向下施力。劍身裏充斥著寒烈的靈力,破開肌理,戳穿筋骨。

圍觀的人看到這一幕,臉色都慘白了。

“看到了麽,和你們鬼混的,就是這個東西。”檀燁輕笑,笑聲滿是譏諷。

“是個男人,不僅僅是男人,而且……”

他說著,一掌擊打在劍下任的身上,在場人只覺得一股腥味撲鼻,捂住鼻子,定睛一看,地上躺著的那個男人下面已經沒有了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長長的,像蛇又像魚的尾巴。

這下可有人真的嚇破了膽子。

“就是這個東西,自古以來色字頭上一把刀,當真以為天底下又那麽好的事,會落到你的頭上?”

他手上動作不停,當著這些人的面,將蛟的十指沿著骨節一節節的截了下來。

檀燁心思細膩仔細,這是他在朝雲宗多年養出來的習慣。現在他將這份習慣用在了身下的這條蛟的身上,一節節一塊塊,精細而認真的進行分解,如同庖丁解牛,只是他的難度還要更大些,他還要保證,手下的這個東西,不會因為受傷過重,而提前死掉。

這個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

“生而為人,已經是十分難得。為什麽你們會困頓於那種事上?”

檀燁這話像是問那些被困在這裏的人,卻又不像是對他們說的。

“骯臟至極。”

言語間,幾塊血肉模糊的肉塊已經從蛟的身上削掉,長尾因為劇痛不停在地上拍打。他不過漸漸的,那像蛇一樣扭動的尾巴也漸漸的伸直。

那些人吐的吐,嚇暈的嚇暈了。有些醒著的,恨不得自己立刻也暈過去算了。

蘇蘅伸手掏出塊點心,在一旁翹著腿看檀燁處理那條蛟。

她瞧著那條蛟的尾巴已經完全僵直了,也不像剛才那樣卷曲起來,知道是不行了。

蘇蘅不怎麽熟悉水族,但是蛇還是知道不少的,蛇被貓扒著玩兒,到了後面蛇不行了,尾巴也是這樣的。

那些男的,基本上都被嚇破了膽子,暈過去的暈過去,沒暈過去的,基本上也差不多了。

檀燁身上已經粘了鮮血,衣袍下擺那裏,全都是一層血。

“要把這個屍首帶回去嗎?”她問。

“既然答應了人,現在人已經找到了,不過還是得帶個證物回去。”

檀燁專註而認真,一直到她說話,這才擡頭看她。

蘇蘅見到他的眼神嚇了一跳,檀燁的眼神如同一汪死水,沒有半點動靜。

“你……”

蘇蘅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蛟,蛟已經被他削的完全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子是什麽了,他下手仔細,就算是削,也很細致,只是因為流血太多,所以地上積了一灘血窪。

“你沒事吧?”

那沒有絲毫動靜的眸子上終於有了些許變化,他笑了起來,言語輕柔,透著一股和往昔毫無二致的溫柔無害。

“我沒事,我怎麽會有事?”

他笑得眼睛稍瞇,雙眼裏都盛滿了笑意。如同剔透的琉璃,明明是最好看的景致,卻看的人心底發寒。

“你說的也對,是該帶個信物回去。”

他說著手掌下的劍抵住了蛟血肉模糊的脖頸。

“這樣還是不好。”他稍稍沈吟,突然一劍刺在某個地方,原本奄奄一息的蛟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維持的半條人型轟然崩塌。完完全全變成了她之前見過的長蟲模樣。

似蛇非蛇,似魚非魚。

頭上兩只角直的,沒有分叉,腳蹼間也有薄膜。

“看著像龍。”她掉頭對檀燁道。

檀燁面上在笑,笑意不達眼底,“不是,蛟是蛟,龍是龍,他不是。”

說話的時候,讓她躲到一邊,免得弄臟了身上的衣裙,而後手起劍落,直接把那個猙獰恐怖的頭給斬了下來。

整個過程幹凈利落,蛟頭被斬落,四周的一切景象開始搖動晃蕩,最後消散,幻境消散之後,眾人發現自己處身深山老林。

“是蜃鏡。”檀燁說著,彎腰抓住蛟的那只猙獰的頭顱,頭顱才斬下來,提在手裏脖頸下鮮血如同泉水湧出。灌澆在其下的土地上,和吸飽了雨水的土壤一混,那股血腥越發令人作嘔。

“蜃是水怪,也是水龍,最擅長織造幻境來迷惑人心。”他說著臉上溫潤的笑不變。

那些男人從蜃鏡裏出來,原先身上覆蓋的面色紅潤的假象瞬間消失,除了地上躺著還沒有清醒過來的陳琨之外,其他人全都是臉頰凹陷,一副得了大病,命不久矣的模樣。

“色是刮骨鋼刀,諸君好自為之。”

蘇蘅靜靜的看著他,這個時候他也恰好回頭過來,和她對雙目光。

“走吧。”

蘇蘅沒有立即動,檀燁看出她有些踟躕,猶豫著不肯上前。心底裏因為方才的殺戮發洩而平靜下來的戾氣在此刻又洶湧起伏。

嘲弄,鄙夷,疏遠。這一切明明都是他早已經經歷過,且習以為常的東西,但在此刻卻讓他如同溺水的人一半,他整個人被摁在了水裏,他拼命的想要掙紮浮出水面,贏得一線生機。但是卻有一只無形的手,重重的壓在他的頭頂,將他整個人都往下壓,把他所有的掙紮,所有的求生全數摁入那深不見底的淵水裏。

很黑,很冷,不管他如何祈求掙紮,都不會有人來拉他。仍由他完全在無休止的窒息中完全死去。

那股窒息壓在他的心頭,惡狠狠的扼住喉嚨。

戾氣暗暗起伏,可他臉上依然是半點都看不出來的溫潤模樣。

她依然不肯過來,他察覺到自己心境的變化和劇烈的起伏,指尖輕輕顫抖。他拼命的壓制,但他要壓制不住了。

他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和。

“過來,阿蘅。”

她聽著乖乖的,他笑的格外溫軟,原本深黑的眼瞳在此刻是如同初生嬰兒般的黑白分明。

她搖搖頭,檀燁面上的笑容更大,下刻就見到她盯著他手裏那顆頭顱滿臉嫌棄,“你能不能把那顆頭給弄得幹凈一點?血流的到處都是,我都沒辦法下腳了!”

檀燁那張臉上出現了瞬間的怔忪,他低頭一看,果然血淋漓了一地,她向來最愛靚麗,不允許自己一根頭發絲不美,自然是不樂意走在一團血糊糊上的。

壓在身上的重負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發自真心的笑,“是我考慮不周。”

這個時候原本暈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陳琨悠悠轉醒,見到檀燁手裏的那顆頭,啊了一聲又要暈過去,結果被蘇蘅抓住衣襟一把提起來,“暈什麽暈,你多大年紀了,暈來暈去,怎麽不尿個褲子應景呢?”

原本要暈過去的陳琨一下子就被她給搖醒了,他哆哆嗦嗦的,“姐姐,我才十七歲,還未元服,算不得男人。”

他聲音又壓下來,“尿褲子就算了,尿了褲子,沒得換,到時候褲子幹了,身上還有味兒。”

他看著面前挑眉的美人,又看到那邊提著頭的檀燁,那人滿臉的和氣,如果忽略他手上的那顆頭的話,看上去只是個無害的書生。

“姐姐,你借我躲一躲。”

檀燁甩了甩手裏的頭顱,好讓裏頭的血快些流幹凈,免得走一路淌一路,他擡眼看到躲在後面的陳琨,“陳公子,你爹娘拜托我救你回去,現在你和這些人和我走吧。”

陳琨哪裏敢,他瞧著這位手提頭顱面不改色的氣勢,哆哆嗦嗦的。

可是蘇蘅卻沒有那個興致陪著陳琨玩小孩的游戲,一條藤蔓從一旁的灌木叢裏探出,直接卷上了他的腳踝,陳琨只來得及啊的一聲,就被甩了出去,直接落到了檀燁的面前,和他手裏的那顆頭面對面。

那頭上的細長的瞳孔正好和他對著。

陳琨一口氣沒上來,對上檀燁似笑非笑的臉,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多謝仙人相救!”

那模樣看上去可憐又滑稽,看的蘇蘅拍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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