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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真情總是潛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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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真情總是潛入夜

冷臨說得輕松,婉蘇聽得卻很是難受。前番也聽了他大略說過,想必童年應是十分孤獨的,又不像小豆子般活潑開朗,自是十分可憐。

“少爺真聰明,我就不成了,猜破了頭都猜不到。”婉蘇趕忙轉移話題,笑道。

冷臨也笑了,索性拿了書本過來,一段段讀給婉蘇聽。以往看書都是默誦,沒想到讀出聲來也很好,冷臨越讀越有興致。婉蘇雙肘拄著桌案,雙手托住下頜聽他的聲音,很是熨帖。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不大不小,淡淡中帶了磁性,叫人聽了清爽安心。

“少爺,今兒是你這輩子,說過的話最多的一天的吧?”一本書讀完了,冷臨仍舊意猶未盡。婉蘇怕他還要再讀一本,咽回去一個呵欠忙說道。

冷臨聽了笑笑,說道:“你就是偷懶,這幾日沒練字,想必腕子都生疏了吧?”

婉蘇想起腕上懸了筆洗的場景,忙道:“少爺,我給您挖耳朵吧,好久沒做了。”

冷臨自然求之不得,躺在床上靜靜享受這難得的時刻,婉蘇跪在腳踏上。細細的呼吸撲打在冷臨臉上,閉了眼睛也能感受到她專註的小臉。

婉蘇瞧見冷臨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便輕輕拉了床簾退出臥房,回到自己暫住的東次間。檢查好門窗後,上了榻睡下。冷臨說下個月初一要去梁遠侯府,自己實在不想去,但長久沒有再出事,婉蘇也不知不覺放松了警惕。或許追殺自己的人只是那一個,且已被相六所殺,今後可以高枕無憂了。與冷臨相處下來,婉蘇已有信心,但仍不敢將身世告知他,一是告知了也無用,冷臨再厲害也無法將自己送回到現代,二是冷臨一直在查追殺自己那人的底細,所以不如待他查到些什麽之後,自己再看情況決定是否和盤托出。

汪直雖言明不允冷臨查那人,但婉蘇曉得,他向古陣借了人在繼續查。這是個很聰明、很別扭的男人,外冷內熱的男人,極有好奇心的男人。不自不覺地,婉蘇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想起他,惦記他。想起雲初容和關碧兒的調侃,婉蘇不禁臉紅,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臉,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只是習慣罷了,還不知自己是何身份,這只是相處久了衍生出來的情緒而已,不是愛情。婉蘇平靜了心情,將被子拉到肚子上,翻了個身睡過去。

袁其商看著三人離開山腳下,這才回府。正騎馬來到東大街街口,便見對面路邊留香樓下停了一頂大轎,來往百姓自覺躲開,袁其商騎了馬坦然行過。來到轎子旁邊時,見那轎子外頭站著的一個人說道:“相請不如偶遇,此處正是留香樓,我家萬大人請袁公子到樓上一敘。”

袁其商猜到些端倪,原道趙千戶回去定會同萬通細講,也許還需一段時日才會找上門來,卻不想自己還未回府,萬通人便到了。錦衣衛消息靈通,可見一斑!

袁其商隨意上了二樓,進了最好的雅間後,忙上前躬身道:“不知萬大人在此,小侄早該拜訪,恕罪恕罪。”

“賢侄客氣了,也是偶遇,我在樓上瞧見你經過,這便叫管家下去迎你上來。”萬通微胖,圓滾的身子裹在常服裏,微欠了欠身子將袁其商迎下,又道:“我同你父親也算相熟,賢侄千萬莫客氣,只管叫我萬伯父便是。”

“萬伯父說的是,家父也常提到您。”兩人愈發客氣,也都是虛話,官場上拼得你死我活的兩人,其他場合見了面都能笑臉相迎,何況萬通與梁遠侯這種沒有利害沖突的權貴之間,更是和睦親厚了。

“賢侄,來嘗嘗,這是留香樓新釀的酒,我可是特意叫掌櫃的留的,平日裏我們飲的可都是他們備在酒窖裏的。”萬通說道。

袁其商嘴上連說借了萬通的光,心裏想的卻是酒是陳的香,萬通這借口相當不高明,也不嚴謹。

兩人推杯換盞,你來我往說得不亦樂乎,直到酒過三巡後,萬通這才進入重點。“賢侄如今也到了年紀了,平日裏都做些什麽營生啊?”

袁其商不是嫡子,不可能繼承梁遠侯的侯位,那定是袁弼的位置。他從小無人管教,科考也是無望,至今也沒進過考場,更莫提什麽官職了。梁遠侯夫人的三個親子,袁弼今科考進了二甲,其他兩子也都捐了個散官,再加上靠著侯府的惠蔭過活,日子是不愁的。五子袁道雖說也是庶出,但也勤勉讀書,運氣不太差的話,日後想必也能有個功名在身。唯有這個大公子,雖有些偏才但因是庶出不得侯夫人照拂,是野著長大的,親母雖有一份不薄的嫁妝,但主持中饋的侯夫人經營這許多年,不知待他成親之日後,還剩幾何。

這些事,連京城其他望族都曉得,更別提專管勘察刺探的錦衣衛了,因此萬通十分有把握,坐慣了冷板凳的袁其商會接受自己的邀請。

“回伯父的話,小侄一無功名二無產業,慚愧了。”袁其商笑道。

“哈哈,好男兒志在四方,不在這些,我瞧著賢侄你絕非池中物,不走科舉之途絕不可惜。”萬通端起酒杯,說道。

袁其商笑笑,無話。

“今日我聽趙千戶提過,賢侄你心思縝密,想來對這偵緝一事很有天賦,不如到我這錦衣衛來,賢侄也能一展手腳。”萬通胸有成竹說道。

滿以為袁其商會一口答應,不想他卻說道:“小侄不過一個紈絝子,談何非池中物。承蒙萬伯父垂青,實在是有愧。自然,能進這錦衣衛是小侄修來的福分,但若是沒能耐卻攬過那瓷器活,自己不僅丟臉,也給萬伯父您惹麻煩,小侄實在是不敢。”

萬通臉色一滯,又問:“你可是忌憚著你父親?這事無妨,我來說道。”

“多謝萬伯父,並非家父的緣故,實在是小侄,難堪此大任。”袁其商“誠懇”說道。

萬通心裏不悅,往後坐去斂住笑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強了。”袁其商偷眼瞧萬通,知其心理不順,但也不提起其他,仍舊閑聊些旁的,直到各自散去。

“大人,這姓袁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最初在樓下迎袁其商的那人湊近轎簾問道。

萬通右手用力拍了一下大腿,說道:“再看吧,他若是利索答應了,我還真懷疑是哪個人派來的。”

幾日下來,冷府一如既往的平靜,偶有小豆子被李媽媽提著訓斥,倒也無傷大雅。婉蘇便在上房住下了,耳房的工程進展很慢,冷府人手實在不多。

對於婉蘇的提議,冷臨此番是嚴詞拒絕了,又不是著急的事,不必請外頭的泥瓦匠來,他不喜外人進出冷府,尤其是自己的院子。

古陣三不五時來打秋風,婉蘇再未從他口中聽到過芷草的只言片語,就如這個女人從未出現過一般。

“我說小婉,你長個子了。”古陣看著忙忙碌碌為自己倒茶的婉蘇,笑瞇瞇說道。

“總得對得起糧食,幹吃不長那是浪費。”婉蘇倒了茶,又回到書案旁為冷臨研磨。冷臨時常叫自己休息,但婉蘇覺得,這和自己上學時朝九晚五地拼命、工作時萬夫莫開地擠車相比,實在是太輕松了。

冷臨本來低頭寫字,擡眼看到古陣說話間眼睛不僅瞄著婉蘇的個子,還下意識地看向了她的前胸,手上便是一頓。

墨汁滴到宣紙上,慢慢暈開,婉蘇忙又取了一張新紙,將之前的撤下來。

“小婉,你自去歇著吧,昨晚也累壞了。”冷臨低頭湊近了婉蘇的耳朵輕聲說,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婉蘇一楞,隨即想到昨夜陪著冷臨看書到深夜,他指的定是這個。也到了晌午時候,用了午飯後是有些困倦,見冷臨發了話,便應了出了書房。

古陣臉色陰沈,捏著瓷杯的手指關節也泛了淡淡的白色。

“你要去梁遠侯府上赴宴?”沈默了好一陣,調整好心態的古陣問道。

“收了帖子,自是要去的。”見古陣半晌沒話,冷臨面上不顯,心裏略有些得意。

隨意擺弄著腰上的玉佩穗子,古陣有一搭沒一搭問道:“韋瑛沒收到帖子吧?他如今太過鋒芒,怕是要走韋興的老路。你瞧韋興當年也是這般,如今還蹲在宣化府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總惦記著不是自己的東西,總歸不妥當。”冷臨靠坐回太師椅裏,雙手十指交錯相扣。

古陣沒聽出弦外之音,猶自想著冷臨方才的話,想必昨夜……

失落地離開書房,古陣一路往外走,面色陰沈地低頭不語,卻見前頭婉蘇正同冷老二說話。“老二哥,車上東西都備齊了嗎?明兒一早可就要出發了。”

“齊了齊了,姑娘放心,我冷老二辦事那是周全的。”冷老二嚴於律己,做事自是十分用心的。

“古大人,您這就要回去?”小婉囑咐完了冷老二,剛要回上房歇歇,回頭看到古陣正站在不遠處笑瞇瞇看著自己。

“怎麽?不想叫我走?”古陣將雙臂環在胸前,微揚著眉毛問道。

“這我哪說得算,您路上小心。”因昨夜讀書晚睡早起的,婉蘇不自覺打了一個呵欠說道。

古陣只覺心忽地涼了一下,諾諾說道:“好,好。”

轉眼到了初一這日,婉蘇收拾妥當便跟著冷臨出了門。因需起早,昨晚冷臨便沒折騰讀書,婉蘇也睡了個好覺。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晨曦的雷雷啊,麽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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