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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本應花明卻柳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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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本應花明卻柳暗

“多謝姑娘,這沒差,都是那陸仁。他一只羅襪很費,明明一只還好好,另一只便破了洞。”那婆子說完嫌棄地看了一眼陸仁羅襪。“破了就補,補了又破,這不那只便越來越大。”

“少爺!”婉蘇拎起陸仁羅襪,好是洗好,也沒了味道。

冷臨聽了婉蘇喚自己,幾步來到跟前,見婉蘇也不說話,只將那兩只羅襪舉到自己面前。冷臨細看,只見其中一只因為縫縫補補,比另一只寬出了半寸。

忽地起身,急匆匆離開學堂直奔西廠大牢,婉蘇也緊走跟出去,上了馬車。

那日備車上鞋襪,婉蘇穿過之後又放回了原處,還未來得及丟掉,見冷臨靴子被那婆子潑了水。冷臨雖說過不喜這雙鞋了,但還是想著再給他將就穿一下。

“少爺,您再湊合穿一次吧。”婉蘇話未說話,便見冷臨聽話乖乖地拿過了靴子自己穿好。他不是不喜這鞋子了嗎?上次死活不穿,這回怎像是忘記這事似,婉蘇楞神想了想,忽地低了頭,心內感激滿滿。

兩人無話,冷臨一路上都想著事情,婉蘇也尷尬地坐一邊。待到了西廠後,冷臨命人將那套衣衫鞋襪拿來,迫不及待叫人剪了鞋幫面,露出鞋底。

“果然!”婉蘇看到左腳鞋底上六只清晰腳趾印,見冷臨表情放松,便知以往懷疑陸仁,此時終於得到印證。

冷臨面若冰霜,婉蘇大氣不敢出一下,心裏惴惴,看著面前送音,不知是可憐她還是擔心這案子無法取證。

冷臨未蔔先知,先拿話點了關老爺,因此送音沒有無緣無故送命,卻瞎了雙眼壞了嗓子。關家說是送音自己夢到承春鬼魂,嚇得神志不清拿簪子戳瞎了雙眸,喝了啞藥。無人相信,卻又無可奈何,關老爺以為自己有個二十四衙門裏遠親,西廠便不敢將自己如何,況且送音也真未死。殊不知,真正救了關家,是關碧兒。

關老爺也被請到了西廠,雖心裏沒底,但也只能如此做,才能免得家醜敗落。王取也被氣得發抖,卻不能對關老爺如何,畢竟是她父親,畢竟。

沒了送音這人證也無妨,陸仁腳上隱疾足以證明他罪行。幾番嚴刑拷打,陸仁一介書生,又不是個有傲骨,很便招供。

原來這廝十五那日,見送音來找陸先生,見小丫頭面貌可人,便上前逗了逗,聽了對方說是給陸秉燭書信,便厚著臉皮謊稱便是。送音不疑有他,便將信給了他。陸仁人品不地道,回房偷偷用水潤濕了拆開看,想著偷窺了人家**後再粘合回去。看了信這才曉得內中情由,便想著冒充陸秉燭前往沾沾便宜。

陸仁趁機陸秉燭飯食裏下了藥,使其一睡沈眠到天亮,自己則偷了陸秉燭衣衫鞋襪,前往信中約定地點,流盼河西亭。原以為只不過是見見面,也算是私相授受,鬧出去這關小姐可就非自己不能嫁了,陸仁主意打得好,哪想到了西亭之後艷福好。亭中只有一個俏麗女子,陸仁見那女子也不十分抗拒,兩下便**成了事。

事後陸仁腦子清醒了,若只不過私下見了面,關家倒可以忍著氣將女兒嫁了自己,可做出這般事,關家怕是要取了自己性命。

又聽那女子說,她並不是關家小姐,陸仁是頭腦一片混亂。那丫頭只當他是陸秉燭,死鬧活鬧要自己為她負責,否則便將此事張揚得人皆知。

同人家丫頭做了這等事,關家定會毫不手軟收拾了自己,陸仁一不做二不休,以為四周無人便掐住承春脖子想置其於死地。慌亂間被承春掙紮撕裂了衣衫,踢臟了袍子,下面還被狠狠襲擊一下。

只承認這些,陸仁卻矢口否認殺了承春。

“大人,大人,罪民犯了這事已是死罪,沒必要不認那殺人之罪多受皮肉之苦。罪民真沒有殺那丫頭,罪民被踢了下面,疼痛不已加之心存僥幸,想那關家即便上門算賬也是尋陸秉燭,這才匆匆離開。罪民走時,那丫頭還罵得歡實,罪民絕無半句虛言,大人明鑒啊。”慶元朝律法嚴明,j□j婦女是要被判極刑,正如陸仁所言,既然已是死罪,若是真做了沒必要否認殺人之罪。

冷臨見陸仁言辭鑿鑿,便先將人帶了下去,自己則直奔停屍房,待婉蘇伺候了,這才再一次細看承春屍首。

由於保存條件好,承春屍首仍舊沒有太大變化。冷臨從頭到腳,從腳到頭細細看去,忽地將承春脖子搬轉,看到其頸後一條細細痕跡,且不是死後留下痕跡。冷臨將自己手指伸過去,明顯粗了很多,婉蘇猜到他想是什麽,躲冷臨身後牽著他衫角,將自己手指伸過去,恰好。

那是女人手留下痕跡,大部分掐痕是陸仁留下,但那細細一處定是女人。

冷臨忽地僵住,接著慢慢站起身。婉蘇忙為其脫了手套,取了帕子將其鼻下藥膏擦去,這才冷臨出了屋子。

“少爺?是觀荷嗎?除了陸仁,還有觀荷是場,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報案人作案可能性很大。”婉蘇猜到觀荷,怕也是有嫌疑。

冷臨站門口,一言不發摸起婉蘇手,細細看她手指。“承春筋疲力,自然是可以被女人輕而易舉掐死。”

婉蘇沒有收回手,只叫他細細想想,這其中關聯。

“走,再見見那關老爺。”冷臨說著牽了婉蘇手便走,到時婉蘇這才抽出手。

“冷大人,本官有一事不明,如今陸仁已經招供,從西亭返回學堂後,將衣衫偷偷放回陸秉燭房中。這?大人是為何有此疑惑?”等了許久,關老爺見陸仁不承認殺人之罪,心裏一驚。又想起大女兒關碧兒回府後曾質問關百合隨身帶著翡翠珠何處,再瞧二女兒百合面色慌亂,心裏隱隱有些不安,於是出言打岔。

“屋中擺放淺草蘭,有五枝,地上卻只有兩朵枯萎話,餘下三枝,定是被人打掃過。如若有人偷了陸秉燭衣衫,外面正下了雨,還回之時必定濺濕了屋中地面,為了毀滅證據便要打掃,自然將那三朵枯萎花一並掃走了。”冷臨又說:“關老爺定然還想問,我會為何會懷疑陸仁?當日衙役來拿人時,看似陸仁一腳將門踢開,實則那門本就是未上插。陸仁可以用細棍之類挑起門栓,離開時卻不能將門栓放下,只好做那第一個開門人,如此便不會被發現。”

“精彩,精彩,如此說來,這陸仁定然是先奸後殺,還請大人為我們關家做主,將這人落罪。”關老爺說著咬牙切齒瞪著陸仁。

“關老爺,本官有一事不明,關大小姐說她信裏寫是流盼河東亭,為何陸仁接到信裏卻是西亭?”冷臨斜瞥問道。

“冷大人說笑了,這就不是本官事了,本官也是十分好奇,還等著大人給個答案。”關老爺咳了咳,有些看出王取對自家大女兒不同,便心裏有底,敢於裝傻。

“關老爺,承春之死果真不是陸仁為之,其頸後還有一處明顯不是陸仁所致掐痕。既然陸仁先去了亭子,那處傷痕便是陸仁走後才有。關家丫頭死得如此蹊蹺,關大人難道不擔心自家小姐嗎?有此危險之人還未緝拿,即便關老爺不怕,關家兩位小姐可不能有任何閃失啊。”冷臨語氣生冷。

王取果然坐不住了,起身急道:“此事事關重大,如有隱瞞決不輕饒,西廠不是哪個想糊弄就糊弄!”

關老爺見兩位大人都有了氣,皺了皺眉頭低頭說:“說來也是關家家醜,還望兩位大人莫要聲張。”

“此事你放心,西廠只管查案,旁不會透露出一句,這位冷大人也從不會多一句話。”王取急道。

“老夫曉得我那大閨女人品厚重,寫了信約那陸秉燭相見,為不使我那傻閨女吃虧,老夫便背地裏叫送音換了信,將地點換西亭。”關老爺說道:“老夫只不過不想兩人見面,別無其他。”

“那承春為何去了西亭?還與那陸仁扮作陸秉燭兩廂歡好?”冷臨問道:“莫不是尊夫人想叫陸秉燭做了錯事,無言以對後不得不退婚,以省了你們關家事?”

關老爺尷尬低了頭,捋捋胡子默不作聲,算是默認了此事。

“如果其時不知,想必出了事後,關老爺夫妻二人也互通有無了吧?觀荷是關老爺或是關夫人派去作為人證,為便是叫那所謂陸秉燭當場有口莫辯,所以即使觀荷未看清那穿了一身灰綠色衣衫人面貌,也一口咬定便是那陸秉燭!”冷臨說完,看著王大人說:“兇手還未找到,不過了。”

王取很是擔心,一日找不到兇手,便不能確保關碧兒安全。“細查!一定要揪出此人。”

關老爺低著頭,眼睛瞇了瞇,用力捋了捋胡子,咬緊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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