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都是我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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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們已經拜祭完了，我們過去吧。”裴君夜伸手握住杜時笙的手掌，便拉著他向著那邊走去。
走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杜遠達他們三人離去的身影，只有杜月兒調皮的回頭沖他們揮了揮手。
看著墓碑前擺放的東西，杜時笙自默默的嘆了口氣。而後，將自己懷裏抱著的那書百合花放到了墓碑前。
之後，他默默的蹲下身體，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擦拭著墓碑上的灰塵。
“媽……我來看你了……”
杜時笙的聲音不覆以往的清透，而是帶著一抹低沈的暗啞與一絲不明顯的哭腔。
“小笙兒，別太難過。”
裴君夜同樣蹲下身體，伸手拍了拍杜時笙的肩膀，以示安慰。
而後，徑自接過杜時笙手中的手帕，繼續替他擦拭著墓碑。
看墓碑上貼著的照片，那女人也就二十多歲不到三十歲的年紀，長相清麗又不失可愛，看上去，很是溫柔知性的樣子。
看來，小笙兒跟月兒，應該是隨他們的母親多些。
裴君夜一邊擦拭著，一邊暗暗的打量著。
而杜時笙，則在墓碑的另一側坐了下來，腦袋搭在墓碑上，似乎有些頹廢的樣子。
“君夜，你知道嗎？如果不是我，媽她也不會死。都是我害的，是我的錯！”
杜時笙的聲音有著淡淡的悲傷，隨著話音的落下，情緒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聞言，裴君夜只覺得心裏“咯噔”的一下。
或許，這就是癥結所在。
而後，他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直接挪到杜時笙的身邊，就那麽蹲在那兒，將杜時笙攬進了懷裏。
他的手掌輕撫著他的頭發，想要緩和一些他的情緒。
“小笙兒，別傻了，你當時才八歲，怎麽可能會是你害的呢？你媽媽，只是在千鈞一發的關頭護住了你，只要是母親，都會這麽做的。這是她對你的愛。
你不能讓它變成你的負擔和愧疚。這樣，你就對不起用性命護了你周全的母親。”
裴君夜的手掌順著杜時笙的發滑到了他的背脊上，一邊柔聲的勸慰著，一邊輕拍著他的背脊。
“不是的……不是的！”
杜時笙在裴君夜的懷裏猛烈的搖著頭：“不是的，就是我害的，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任性，在那個下著大雨的夜晚非要媽媽帶我出去買吃的，也就不會碰到那個醉駕的人，也就不會發生車禍了。媽媽也就不會死……”
杜時笙的情緒明顯的開始不穩定，越說越激動。
“你知道嗎？君夜，你知道嗎？當時，我被媽媽抱在懷裏，她的頭上都是血。那鮮紅顏色的血液，那帶著熱度的血液就那麽一滴滴的滴在我的身上，染紅了我的衣服跟雙手。
最後，我被救出來看見她的時候，她的背脊上插滿了玻璃碎片。據醫生說，有一塊碎片直接插進了她的心臟，所以，在她護住我的一瞬間，她就已經死了！她就已經死了！”
杜時笙低頭，望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掌，似乎看見那手掌上染滿了鮮血。
不由得，他的身體也開始顫動起來。整個人顯得既無助又仿徨，那神情，讓裴君夜心疼的恨不得將心臟剜出來。
“好了好了，小笙兒……你聽我說，嗯？聽我說。”裴君夜伸手捧住杜時笙的臉頰，將他的腦袋轉向自己這邊，眸光溫和而又堅定的望著他。
“小笙兒，看著我的眼睛，聽我說。”
裴君夜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像是帶著無盡的說服力。
不由自主的，杜時笙的情緒就開始慢慢的平穩，那雙迷茫的杏眼兒，就那麽直直的盯著裴君夜的眼睛，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聽著，這事情的起因雖然是因為你的任性，但是，卻怪不得你。畢竟，你無法預料那即將發生的危險。誰也不想要自己母親去死，對不對？”
“我不想她死，不想！”
杜時笙猛烈的搖著頭。
“所以說啊，這不怪你，這不怪你。你當時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八歲的孩子，任性很正常。這要怪，就怪那個酒駕的司機。如果不是他醉酒駕車，不遵守交通法則，那麽，無論是誰，都不會發生意外。你說對嗎？”
裴君夜的聲音依舊輕柔，他一點一點的給杜時笙分析著。
而因為他的話語，杜時笙的情緒越發的穩定，漸漸的，裴君夜可以看見他在認真思考的樣子。
裴君夜心裏清楚，這只是一個心結。
任由誰，自己的母親在自己的面前慘死，又是因為自己嚷著要出來，所發生了這種禍事。他的心裏，都會留下陰影。
裴君夜默默的將杜時笙攬進懷裏。
他很難過，難過他那個時候沒有留下，難過他沒有早一點兒遇到他。或許那樣，有他在身邊，他就能夠替杜時笙分擔一些，讓他不那麽痛苦。
只要一想到，或許這十年來的這一天，杜時笙都會像剛才那樣沈浸在無盡的悲傷與自責中。
這十年來的每一天，即使過得開心快樂。但是，這心底總是有一道坎兒的時候，裴君夜就覺得無比的自責。
他自以為愛他，但是，卻連這些事情都不知道，卻連這些事情都沒有想到。
裴君夜將杜時笙又往懷裏攬了一下，下巴輕蹭著他的發頂：“小笙兒，相信我，不怪你的。而且，以後，無論發生什麽，我都一定會在你的身邊，這是約定，是我的承諾。”
“嗯！”
杜時笙那帶著明顯哭腔的應答聲傳來，徑自將臉頰埋進了裴君夜的胸口。
他的雙手緊緊的抱著裴君夜的腰身，整個人在裴君夜的懷裏一抽一抽的。
裴君夜知道他這些年來背負的東西太過沈重，一時間情緒盡數爆發。
他就那麽靜靜的抱著他，任由他在他的懷裏抽泣著。
發洩出來吧，發洩出來也好……發洩出來，就沒有那麽難受了。
裴君夜心裏清楚，杜時笙這麽多年的心結，連心理醫生都請過了，但是現在依舊在自責，就說明心結還是沒有解開。
憑著自己的幾句話，他沒想過會直接讓杜時笙解脫出來，但是，他會陪著他。
陪著他，開導他，總有一天，他會讓杜時笙的笑容純粹而沒有任何負擔的。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杜時笙的情緒才漸漸的平穩了下來。
而後，他徑自擡著一張布滿淚痕的小臉兒，可憐兮兮的望著裴君夜：“君夜……我……腳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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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杜遠達他們三人離去的身影，只有杜月兒調皮的回頭沖他們揮了揮手。
看著墓碑前擺放的東西，杜時笙自默默的嘆了口氣。而後，將自己懷裏抱著的那書百合花放到了墓碑前。
之後，他默默的蹲下身體，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擦拭著墓碑上的灰塵。
“媽……我來看你了……”
杜時笙的聲音不覆以往的清透，而是帶著一抹低沈的暗啞與一絲不明顯的哭腔。
“小笙兒，別太難過。”
裴君夜同樣蹲下身體，伸手拍了拍杜時笙的肩膀，以示安慰。
而後，徑自接過杜時笙手中的手帕，繼續替他擦拭著墓碑。
看墓碑上貼著的照片，那女人也就二十多歲不到三十歲的年紀，長相清麗又不失可愛，看上去，很是溫柔知性的樣子。
看來，小笙兒跟月兒，應該是隨他們的母親多些。
裴君夜一邊擦拭著，一邊暗暗的打量著。
而杜時笙，則在墓碑的另一側坐了下來，腦袋搭在墓碑上，似乎有些頹廢的樣子。
“君夜，你知道嗎？如果不是我，媽她也不會死。都是我害的，是我的錯！”
杜時笙的聲音有著淡淡的悲傷，隨著話音的落下，情緒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聞言，裴君夜只覺得心裏“咯噔”的一下。
或許，這就是癥結所在。
而後，他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直接挪到杜時笙的身邊，就那麽蹲在那兒，將杜時笙攬進了懷裏。
他的手掌輕撫著他的頭發，想要緩和一些他的情緒。
“小笙兒，別傻了，你當時才八歲，怎麽可能會是你害的呢？你媽媽，只是在千鈞一發的關頭護住了你，只要是母親，都會這麽做的。這是她對你的愛。
你不能讓它變成你的負擔和愧疚。這樣，你就對不起用性命護了你周全的母親。”
裴君夜的手掌順著杜時笙的發滑到了他的背脊上，一邊柔聲的勸慰著，一邊輕拍著他的背脊。
“不是的……不是的！”
杜時笙在裴君夜的懷裏猛烈的搖著頭：“不是的，就是我害的，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任性，在那個下著大雨的夜晚非要媽媽帶我出去買吃的，也就不會碰到那個醉駕的人，也就不會發生車禍了。媽媽也就不會死……”
杜時笙的情緒明顯的開始不穩定，越說越激動。
“你知道嗎？君夜，你知道嗎？當時，我被媽媽抱在懷裏，她的頭上都是血。那鮮紅顏色的血液，那帶著熱度的血液就那麽一滴滴的滴在我的身上，染紅了我的衣服跟雙手。
最後，我被救出來看見她的時候，她的背脊上插滿了玻璃碎片。據醫生說，有一塊碎片直接插進了她的心臟，所以，在她護住我的一瞬間，她就已經死了！她就已經死了！”
杜時笙低頭，望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掌，似乎看見那手掌上染滿了鮮血。
不由得，他的身體也開始顫動起來。整個人顯得既無助又仿徨，那神情，讓裴君夜心疼的恨不得將心臟剜出來。
“好了好了，小笙兒……你聽我說，嗯？聽我說。”裴君夜伸手捧住杜時笙的臉頰，將他的腦袋轉向自己這邊，眸光溫和而又堅定的望著他。
“小笙兒，看著我的眼睛，聽我說。”
裴君夜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像是帶著無盡的說服力。
不由自主的，杜時笙的情緒就開始慢慢的平穩，那雙迷茫的杏眼兒，就那麽直直的盯著裴君夜的眼睛，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聽著，這事情的起因雖然是因為你的任性，但是，卻怪不得你。畢竟，你無法預料那即將發生的危險。誰也不想要自己母親去死，對不對？”
“我不想她死，不想！”
杜時笙猛烈的搖著頭。
“所以說啊，這不怪你，這不怪你。你當時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八歲的孩子，任性很正常。這要怪，就怪那個酒駕的司機。如果不是他醉酒駕車，不遵守交通法則，那麽，無論是誰，都不會發生意外。你說對嗎？”
裴君夜的聲音依舊輕柔，他一點一點的給杜時笙分析著。
而因為他的話語，杜時笙的情緒越發的穩定，漸漸的，裴君夜可以看見他在認真思考的樣子。
裴君夜心裏清楚，這只是一個心結。
任由誰，自己的母親在自己的面前慘死，又是因為自己嚷著要出來，所發生了這種禍事。他的心裏，都會留下陰影。
裴君夜默默的將杜時笙攬進懷裏。
他很難過，難過他那個時候沒有留下，難過他沒有早一點兒遇到他。或許那樣，有他在身邊，他就能夠替杜時笙分擔一些，讓他不那麽痛苦。
只要一想到，或許這十年來的這一天，杜時笙都會像剛才那樣沈浸在無盡的悲傷與自責中。
這十年來的每一天，即使過得開心快樂。但是，這心底總是有一道坎兒的時候，裴君夜就覺得無比的自責。
他自以為愛他，但是，卻連這些事情都不知道，卻連這些事情都沒有想到。
裴君夜將杜時笙又往懷裏攬了一下，下巴輕蹭著他的發頂：“小笙兒，相信我，不怪你的。而且，以後，無論發生什麽，我都一定會在你的身邊，這是約定，是我的承諾。”
“嗯！”
杜時笙那帶著明顯哭腔的應答聲傳來，徑自將臉頰埋進了裴君夜的胸口。
他的雙手緊緊的抱著裴君夜的腰身，整個人在裴君夜的懷裏一抽一抽的。
裴君夜知道他這些年來背負的東西太過沈重，一時間情緒盡數爆發。
他就那麽靜靜的抱著他，任由他在他的懷裏抽泣著。
發洩出來吧，發洩出來也好……發洩出來，就沒有那麽難受了。
裴君夜心裏清楚，杜時笙這麽多年的心結，連心理醫生都請過了，但是現在依舊在自責，就說明心結還是沒有解開。
憑著自己的幾句話，他沒想過會直接讓杜時笙解脫出來，但是，他會陪著他。
陪著他，開導他，總有一天，他會讓杜時笙的笑容純粹而沒有任何負擔的。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杜時笙的情緒才漸漸的平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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