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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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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與友人走散,不幸在這兒迷路了。"聽他語氣,像是對於驚擾了她很是愧疚,加上他俊逸幹凈的容貌,讓剛過及笄不久的她很快羞澀了起來。

小丫鬟收起驚恐的神色,掛起笑容:"來,我帶你出去吧!"

站在不遠處的書生輕輕咳嗽兩聲,笑起來,臉上掛著感激,"那就有勞姑娘了。"

小丫鬟紅了臉,點了頭過後就帶著他,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那片樹林。壯漢們不知到了哪兒去,馬車邊上靠著站了一個青衫女子。馬車的陰影遮住了她的容顏,一時間讓人看不清她。

小丫鬟很高興的跑了過去,正欲對她說起方才的事情,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道擊中頸部,迅速昏厥了過去。夏涼涼微微側頭,掃了地上的人兒一眼,抿唇:"下手有點重了。"

"對不起。"言幼辰摘下背上的竹籃,走近她。

夏涼涼從丫鬟懷著拿過水壺,咕嚕嚕喝了幾口才緩緩道,"嗯……這次來得有點晚。"話音未落,言幼辰就伸手將她摟入懷裏,也不顧她是否掙紮。將腦袋抵在她的肩膀上,帶著眷戀的呼吸

著她身上屬於她的味道。

可惜好景不長,壯漢們很快就回來。帶頭那個壯漢的視線從她和言幼辰身上移到昏厥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丫鬟身上,怒了,二話不說搶過身旁男人手裏的長劍就殺了過來。

言幼辰一手摟著夏涼涼一手握著劍與他對打起來,她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周圍的地形與動靜,想著對自己有利的脫身方法,卻總被壯漢神出鬼沒的劍術弄的集中不了精神。不得不說他武功實在高超,軟硬兼施將言幼辰打得頻頻後退,難以招架。

屆時,她才終於明白,壯漢將她獨身放在這裏不是怕她離開,因為他有足夠本事將她抓回來,而是他知道她不簡單,所以想借用此次機會將她背後的人引出來而已!

她暗罵一聲,運輸真氣保住了肺腑之後,也加入了戰爭。強強聯手自然是讓壯漢吃了虧,可是他也不是愚昧的人,一個口令出來,那群野蠻男人就如同潮湧一般直直逼近。

她原本就虛弱,經過這麽一打導致體力耗損,從而成為了言幼辰的累贅。言幼辰松開夏涼涼,緊握手裏的劍擋住了那些壯漢的前進,轉頭問她,"你先走!我斷後!"

"臭娘們想走?也不問問我們同不同意!"壯漢眸裏醞釀著憤怒,一雙眼裏全是陰霾,似乎是對於言幼辰這樣的舉動很是憤怒。

夏涼涼直起身站到言幼辰身邊,冷冷直視他們,冷笑道,"我若是想走,會等到今日?"這幾日她都是這幅神情,是因為她病殃殃的躺在地上他們覺得沒什麽,而如今她站在他們面前平視他們了,他們反倒有些害怕了

"既然我了解你們的身份,那麽我一定有方法將你們交給衙門!"她從兜裏抽出一包粉末打開,那些壯漢見狀連忙退避三舍,生怕沾染上了什麽毒。

她抓起一把狠狠撒向他們,伸手拉過言幼辰趁他們不備迅速逃離。那粉末其實是方才地上抓的泥土,就怕萬一出了什麽事兒可以拿來嚇唬人,誰知還真的用上了!

"等等!那丫鬟……"穿過了小樹林,她忽然頓住腳步轉頭看著言幼辰。

"人各有命。"他只給了她四個字,說完便拉著她繼續跑。

壯漢的追兵很快就追上來,她體力不支,很快就緩下了腳步。言幼辰將她扶到一旁靠著樹,轉身馬上就從劍鞘裏拿出劍擋住他們的去路,死死護著她不讓她被那些人觸碰分毫。

言幼辰剛才與那領頭打了一架就已經消耗了許多氣力,加上跑了一段路,此刻圍著他的是一群壯漢,勝負很快就分曉。他被死死壓倒在地,領頭手裏握著把匕首,把玩了一會兒,便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左肩!

夏涼涼尖叫出聲,拍地而起,一段細長的絲綢從衣袖飛出,打退那些壯漢。再從裙裏藏好的短劍拔出,一個一個的對付,直至那些人都捂著傷口痛不欲生的倒下了,她才收回絲綢與劍,來到他身邊。

她上前扶起言幼辰,眸裏滿是淚水,死死的按著他傷口想止住血。"幼辰……你、你何必呢?你那麽恨華譽,你將我交給那群人,就會讓他痛不欲生,你何必要來救我呢?"說到最後她已經泣不成聲,結結巴巴的說得很辛苦。

自幼起她哭得次數便屈指可數,但是為了言幼辰哭,還真是第一次。他伸長了手擦去她的眼淚,笑出了聲,莫約是牽扯到了傷口,他又倒吸一口氣,面目扭曲起來。

"我……我那天跟你坦白是因為我想讓你了解我,我想好好愛你,我想這些真相應該由我親自告、告訴你。"他輕輕咳嗽兩聲,握住她捂著傷口的小手,坐起身道。

她也不知該說什麽,只是一個勁兒的點頭,也顧不上自己,將他用力扶起:"我、我帶你去看大……"話還沒說完,目光移到了他身後的人身上就戛然而止。

言幼辰順著目光望過去才看見,那裏站這一個瘦弱蒼白的女孩,一臉仿徨無助——是那個小丫鬟,她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橫豎都是死,她反正是不能留在這裏了。夏涼涼咧嘴,朝她伸出手

:"姑娘,跟我走嗎?"

她的眼淚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奔湧而出,眼淚就像是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樣,她嗚咽的跑過來跪倒在夏涼涼面前,"小女香繯從此就是姑娘的人,以後任您處置!"

"叫我涼涼就好。"她微微頜首,因為空不出手扶她,只好示意她起來。

她立刻起身,扶起她身邊的言幼辰為她減少壓力,"快走,不多時他們就會追上來了!"

"先去找大夫!"夏涼涼道。

"前方有個小鎮,那裏就有郎中可以看病。" 香繯將夏涼涼身上繁瑣雜重的東西都往自己身上攬,一邊扶著言幼辰往前走一邊說道。

走了幾步,她發現夏涼涼沒有跟上,於是疑惑的扭頭,卻見那個美的如同畫裏走出來的女子眼裏蓄了眼淚,滿臉悲傷,香繯看著也莫名的心酸,她道:"小姐,你受苦了。"

夏涼涼連忙擦掉眼淚笑起來,"最近想的事兒很多,所以有些矯情,你別介意。"說著便跟了上來,兩人扶著言幼辰邊走邊聊,倒也挺和諧溫馨。

言幼辰的傷勢很重,受傷的地方已經血肉模糊一片,她不忍心看,只得拉著香繯走出了房間。香繯微微側頭,小心翼翼的問:"小姐,這位就是你喜歡的那個人?我看他挺在乎你的……"說

到這裏她忽然想起自己不應該逾越主仆關系,便立刻驚慌的捂住嘴了。

夏涼涼嘴角勾起淺淺的笑,"若我愛的那個人有他待我一半好,我就死而無憾了。"說到最後,她深深地嘆口氣。香繯嘴笨,不知道要安慰她什麽,只好待在她身旁陪著一起沈默。

直到大夫走出來,她才收起情緒問個究竟,大夫只道沒事,多修養即可。他們根本不能停下來,壯漢的人已經開始搜捕滿州了,她多付了幾錠銀子拿了幾服藥,在對街的客棧買了兩匹馬就扶

著言幼辰上路了。

天已經黑了,寒風呼嘯著從臉頰、耳邊擦過,夏涼涼凍得臉都慘白,天空黑壓壓的似乎又要下雪,他們加快了腳步,一路朝北的離開了滿州。

她手裏握著韁繩鞭策著馬快速的前進著,她停不下來,也不敢停…… 言幼辰大傷未愈,她也還虛弱著,若他們追上來了,他們根本打不過!

言幼辰問她去哪,她也不知道。天涯海角,哪兒有他們的容身之所,他們就去哪罷!

"走到哪裏是哪裏!"夏涼涼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一時嘴快就將心裏想法說了出來。

"……好。"沈默半晌,答應她的是他帶著笑意的聲音。

她一時有些羞憤,耳邊又傳來他熟悉的聲音:"涼涼,我們現在算是同命鴛鴦嗎?"

她白他一眼,沒好氣的說,"……誰跟你鴛鴦啊!?"

言幼辰悶笑一聲,"那我還得努力努力。"夏涼涼聽了這話沒有再接,冷哼一聲撇開頭,卻默默的紅了臉。

香繯看著這一對玩鬧,忍不住就笑出了聲,但是立刻就遭到了夏涼涼怨恨的掃射,她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捂著嘴,笑意還是從說話的語氣裏洩漏出來,"對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很久沒那麽快樂了。"

談笑間他們騎著馬已經入了城,在這個濕潤多雨的城鎮停下了腳步。他們一路前行,男俊女媚的自然是收到了許多註目禮。夏涼涼和言幼辰早已見怪不怪,倒是香繯一副害羞尷尬的樣子逗笑

了夏涼涼。

他們拐彎離開了這條繁華的街市,在一家較為偏辟的客棧留了下來,趁著小二上菜間,夏涼涼問香繯,"那麽久不見家人,你不想念嗎?"

香繯幽幽的嘆口氣,單手拖著下巴,手裏攪著茶杯裏的水,苦澀的笑容從她的嘴裏、她的眼神流露,"想,怎麽不想。兩年未見,只怕我爹娘也要想瘋了罷。"

"等我們安定下來了,我就送你回去。"夏涼涼身子往前靠,伸手握住她的,柔聲說道。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轉眼眼裏又蓄了淚,"謝謝小姐。"

言幼辰一言不發,他目光彤彤的盯著夏涼涼,似乎是想說什麽。還未來得及回避香繯與他說話,客棧外邊便傳來了騷動,小二走前去要詢問什麽,卻被人揮手推開,撞翻了桌椅,直直進入客

棧。原本就稀疏無人的客棧經過那麽一攪和,自然是都被嚇跑了……她直起身子肅著臉警惕起來,只聽腳步聲越來越近。

然後,一雙手拍上了她的肩。她還未來得及回頭,言幼辰便拔劍而起,逼退那只摸過夏涼涼肩膀的大手。

夏涼涼驀然起身轉頭,立刻入目的果然是那一群準備將夏涼涼賣去窯院的壯漢。與上次不同,他們帶足了人馬,領頭的壯漢冷著臉笑,手上臉上掛著彩都拜夏涼涼與言幼辰所賜。

"老子看你們還往哪兒跑!"他說。

她將香繯拉過來讓她躲在自己身後,這時壯漢才註意到她,咒罵一聲之後對著香繯道:"死娘們你還敢躲!快過來!不然有你好看。"

香繯被夏涼涼緊牽的手顫抖不止,她望了望夏涼涼與言幼辰,目光又轉回壯漢們身上,搖擺不定,顯然是拿不定主意。夏涼涼握緊她纖細卻粗糙的手,"別怕,有我。"

她方才就蓄在眼裏的眼淚此刻終於被夏涼涼逼出來,她哽咽著說:"小姐,我怕連累你……"

"會好起來的。"夏涼涼是這樣安撫香繯,可是到底最會結果會怎樣,她也不確定。剛才與壯漢短暫的交際了一會兒,言幼辰肩膀上的傷口又裂了開,濃稠的鮮血涔透紗布流出來,觸目驚心

。她身體還虛弱,傷口剛愈合,也經不起大波折,對方人馬數十,他們如何才能突破這群人離開?!

只見壯漢一步步靠近,眼看就要碰到夏涼涼了。忽的,一把彎月刀騰空飛出,斬去了靠近夏涼涼的手,然後插入他們身旁的墻壁!

所有人幾乎是立刻的就往短刀飛來的方向望去,夏涼涼也不例外,當目光與那人觸碰到一起時,她就立刻的轉開了視線,不敢再望去第二眼。

倒是身旁的香繯立刻從驚神未定回過神來,發出了驚嘆的聲音,"好美的人!"

在這個世上配得上最美的人除了胡泉便是那人……若那人稱第二,世上便沒人敢自稱第一美人!那人,她曾經多麽熟悉,他的眉眼、他的唇形,她閉著眼都能描繪出來。華譽,她的師父,她最愛的人,傷她最深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轉折什麽的終於出來了,望天,這一章夠不夠滿呀,捂臉~明天我要出門兩天,可能不更喲,謝謝大家一直的支持,我會盡快完結的。

☆、二七章

她以為她放下了,她以為她雖然還在想念,但總會忘記,她以為她能繼續流浪天涯不再見他。可是當日思夜想的那個人真正出現在自己面前了,思念與委屈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了,她才知道原

來她太天真,她輕視了自己心底那份想念與喜歡,她終究是……愛著的!

她閉上眼,痛苦的深呼吸一口。該來的最後還是來了。

跟在他身後的是王姬,她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拔下深入墻裏的那把彎月刀,一腳踹開捂著斷了手痛嚎的壯漢,扶過夏涼涼,低低詢問:"涼涼,你沒事吧?"

夏涼涼也不知該對她說些什麽,可是她眼裏的擔憂又是那麽逼真,她不動聲色的推開她扶著的手,彎唇微笑,冷漠又疏離:"謝謝,我沒事。"

言幼辰用身體擋在夏涼涼面前,眼睛死死的瞪著不遠處站在陽光底下的白袍男人。生怕他將夏涼涼帶走。可是那人完全不理他,他帶著的貼身侍衛隔開壯漢與言幼辰,然後華譽旁若無人的走

近她,伸手將她緊緊攬入懷中,低聲道:"對不起,涼涼,我來晚了。"

他語氣裏帶著深深的愧疚,她垂在兩側的雙手緊緊握了又松開,不知如何是好。

"走,我們回家。"他也並不介意她一言不發,微瞇起眼貪戀的呼吸了一口她身上的芬芳,柔聲說道。

還不等夏涼涼說話,那群壯漢就插了嘴罵道:"娘的!你們以為這裏是窯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今天不把人交出來就休想離開!"他們闖蕩江湖多年,組織浩大,早已無法無天慣了,像今

日這樣被人無視還真他娘的是頭一回!

華譽冰冷的目光立刻掃過去,空氣也隨著他的變化而驟然下降:"你剛才說什麽?"

註意到了華譽的憤怒,他的兩位隨從立刻就伸手按上了刀鞘,蓄勢待發。

大約看華譽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身邊又只帶了一個女的和兩個隨從,壯漢們嗤笑一聲,似是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夏涼涼在華譽懷裏無話可說,只透過肩膀用一副同情的眼神掃過那一群壯漢

。再多的人華譽都單手打敗過,更何況這些只是粗蠻的男人。

也不知華譽用了什麽方法,不等那兩位隨從出手,那些壯漢就面色青白呼吸困難的倒下,一個個滾在地上哀嚎。華譽攬著夏涼涼,輕輕的笑,對著斷了手正渾身發抖的領頭說:"帶著你的人

,滾!"從表情到動作都是一副讓他們認清夏涼涼是他女人的氣勢,他們還敢說什麽,得到解放之後,自然是立刻抄家夥扶著領頭病殃殃的離開了客棧。

客棧又恢覆了一片清冷,掌櫃與小二都不知躲哪去了。華譽伸手順著夏涼涼柔軟的黑發,道:"涼涼,讓你受苦了。"

他拉過她的手準備往外帶,誰知碰到了她的傷口,她微不可微的蹙起眉,倒吸一口氣。華譽立刻頓住腳步,雙手就像長了眼一樣,在她衣服裏藏著的傷口觸碰幾下,神情驟然冰冷下來,漆黑

深邃的眸子裏滿是陰霾:"誰幹的!?"說是這樣說,目光卻直直的盯著言幼辰。

她看了看在場幾位都望著他們,一言不發,夏涼涼有些別扭的掙脫開他的雙手。"師父!不怪幼辰,是我自己從山上摔下來的……"一個親昵的呼喚更是激起了華譽心中的無名火,他伸手一

掌將在他身邊的王姬打出去,面無表情,"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我的涼涼受了那麽多苦,還差點被那群男人賣到窯院!"

夏涼涼驚呼一聲,她知道華譽現在是真的生氣了,可是為了她如此,值得嗎?

香繯躲在言幼辰身後瑟瑟發抖,只見那個妖孽卻危險的男人一步步靠近……他還未有任何動作,身後的夏涼涼立刻撲上來緊緊摟住他精瘦的腰身,"師父、師父!我們回去,我累了!"

華譽怎麽會看不到她寧願低下頭顱屈服也不願他傷害言幼辰,可是若現在還惹的她生氣了,恐怕她就真的失望了罷?

他深深地嘆口氣,牽過她的手往外走:"對不起,涼涼,讓你流浪受苦了。"

她搖頭,並不想跟他多說什麽。在外面流浪,也好過在他身邊,至少自由的時候,她不會總想著他,她的心不會那麽疼……

香繯一直跟在夏涼涼身後不敢作聲,直到她得了命令鉆進夏涼涼的馬車內,才明白此刻將夏涼涼按在懷中的俊美男人才是她愛的人。

馬車很大,有一層外間和內間,她守在內間的門口等候命令,外間外面是馴馬的車夫,諾大的馬車裏除了她和車夫就是夏涼涼和華譽,她孤身坐在那裏沒事幹,只好閉眼養神。裏間內若隱若

現的傳出來那個男人低醇沈靜的聲音,一路上他總是連綿不絕的說著什麽,而回答他的永遠是沈默。

車子一路行駛的緩慢平穩,香繯下了馬車站在華府門口才知道華譽竟然是國師!她偷偷轉頭瞧了華譽一眼,只見他攙扶著夏涼涼,溫柔的將她扶下車。她慘白著臉,柔弱的似是不堪一擊,微

風吹起,將她頭發撩起。華譽擡手將她的黑發別到耳後……那麽美的畫面,在她眼裏,卻看出了一片酸楚。

夏涼涼被華譽帶回了原來她住過的閨房,她本想敷衍幾句將華譽打發走的,可是他卻在門帶上的那瞬,伸手將她攬入懷裏,動作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她根本沒有掙紮反抗的餘地,只好任由他

的手順著她背脊上下撫摸。她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芬芳,有些恍惚,這樣安靜和諧的他們,就好像回到了她出嫁之前。她是他徒弟,他是她最愛的人……

她驀然回神,隔在兩人之間的她的雙手猛地使力,他一時沒反應過來,被她狠狠推開,撞在身後桌子的棱角上,隱隱發痛。她淡然的聲音隨之傳來:“師父,請自重。”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

了,她不會再一天到晚纏著他,不會再坐在院子從早盼到晚只為了見到他一面,不會再偷摸著蹲在他書房外只想瞧瞧他俊美的容顏……

她嘆口氣,後退兩步:“我累了。”

她說的模棱兩可,尾調還帶著淡淡的無奈。他心底忽然劃過一股異樣情緒,就像是……惶恐。想到這裏,他瞇起眼逼近她,而夏涼涼幾乎是立刻的就後退了幾步,避他如避虎。

他伸手將她按入懷裏,不給一點反抗的機會:"自重?在那裏你倒是學會了啊?!"她緘默不語,淡淡撇開頭,不願再多說什麽。

似乎是被她激怒,他將她拖到床邊按倒。夏涼涼只覺得背脊一痛,隨後身上就壓下了一個身子,重得她喘不過氣。似乎是故意的,他未等她喘息,炙熱柔軟的唇準確無誤的覆上她的,掰開她

的唇齒,靈活地與她糾纏起來。

直到她憋紅了臉,他才松開她,撐著手臂低頭看著身下柔軟倔強的女子,頗有洋洋得意之意。

夏涼涼伸手要推開他,卻無奈怎麽使力都推不動他。華譽也並不理她的動作,很快的,那些暧昧嫣紅的吻痕就在她脖頸、鎖骨落下……最後阻止他繼續下去的,卻是她的眼淚。

她說:"師父,我不想恨你。"原本伸手要將她衣襟扯開的華譽頓住,那只手頹然垂下,轉個方向,將她散落的長發,以指代梳為她梳順。

作者有話要說:

☆、二八章

華譽收回手閉上眼呼吸一口,帶著不舍在她額前落下一吻之後從她身上起來,聲音低沈卻柔軟:"你早點歇息,我明天再來。"此刻他漆黑深邃的眼裏滿滿全是她,若換作五年前,她一定會

為此高興的徹夜難眠,可是現在她卻覺得他的目光讓她僵硬難熬,她討厭如此。

她緩緩閉上眼,沒有再看他,一張素白的小臉上寫滿了防備疏離。他想她現在一定很透他了,其實他也恨透自己,自那日將她送走之後,他何嘗不是每日都在悔恨!他只要一閉上眼,腦海裏

滿滿的都是她笑靨如花的面容,她俏麗曼妙的身姿。

華譽走後,她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仰躺在床上。窗外呼嘯的風聲將書桌上的紙吹得嘩啦作響,香繯見屋內遲遲沒有動靜,便忍不住將頭探入,床榻上的夏涼涼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一般。

看著這樣的夏涼涼,她竟沒有勇氣上前一步,只好默默嘆口氣,為她把門關上。

第二天華譽果然來了,他來的時候,夏涼涼正坐在門前的榻椅上曬太陽,那個她帶回來的丫鬟正蹲在她身邊為她輕輕地搖著扇。

她面無表情,他一時適應不了這樣的她,走過去,輕輕叫著:"涼涼。"她閉著眼歇息,一副恍若未聞的模樣。

他也並不生氣,拉起長袍,坐在她旁邊的門檻上。"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身份,從此在外面,你就是夏暖。"夏暖,夏涼涼……她忍不住勾起笑,漸漸睜開眼起身,繞過他進屋。

在夏涼涼的印象裏,華譽從來都是一個幹凈溫潤的人。其實她想不通的是,為什麽表面那麽溫和無害的男人……他的心是鋼鐵、他的血是冰冷的呢?

或許她這輩子也猜忌不到他的心思,她不懂他。

華譽似乎並不在意身上有沒有骯臟,他起身跟著她進屋,看著她在書桌前坐下,他也並不打擾,坐在一旁的茶幾上,就那樣溫柔癡纏的看著她。夏涼涼知道,他現在眼裏滿滿全是她……可是

她不需要。她不需要他的關懷擔憂,她同樣不需要他的愛與同情。

他們再沒有交談。京城的天氣沒有滿州那樣變幻莫測,正值初春,微風暖暖的透過窗戶吹拂在他們臉上,安靜的屋內只聽見了窗外的鳥叫與樹葉摩擦春風的聲音。

她不理他,不過沒關系,這依舊是一個美好的下午。

他的心情很好,因為她在。過去沒有她的日子裏,連夜晚驚醒都是想著她,想著她在宮裏有沒有被人欺負,有沒有吃好穿好,有沒有被冷落,是不是孤零零的也在想他,還有那日他走之後,

她嚎啕大哭了有沒有人去安慰……他多麽害怕。

可是,那時候的他卻以為,他殺人無數,遲早會死在別人的報覆中,而他天真地認為將她放在皇上身邊,那裏很安全,這才對她是最好的決定。可是他卻因為自私而忘記了詢問她是否願意待

在皇上身邊白頭偕老。所以現在,她恨他……

某人被冷落了一下午之後就有些不舒服了,畢竟從來都只有他無視別人,他囁嚅的叫了聲:"涼涼?"那邊正提筆畫的高興,就無意識的應了一聲。華譽臉上馬上迸放出光彩,他豁然起身往

她那裏走去,"你在畫什……"這邊還沒說完,夏涼涼就已經大筆一揮在他雪白的衣服上增添了突兀的一筆。

夏涼涼只是條件反射,畫完之後,她低頭看著自己那支筆楞住了,唔,那件……似乎是他最鐘愛的衣服。她沈默著與他僵持,誰知半晌之後華譽哈哈大笑起來,順勢將她摟入懷裏,那支沒來

得及放下的毛筆又在他身上蹭了幾下,亂七八糟的,好不難看。

她微微瞇眼,華譽卻只是說:"涼涼,如果能讓你開心點,那麽這還是值得的。"

夏涼涼冷冷道:"你想多了。"她知道自己推不開他,她身上的武功還都是他教的,她於是便任由他將自己摟抱在懷裏撫摸。

"涼涼,"他輕輕叫著她,聲音溫潤柔軟,像極了一個深情的夫君,"對不起。"

夏涼涼微微閉眼,"師父,你沒錯。"對,他沒錯。她不過是他的徒弟。收留她那天他便說了,他教她武功,以後她來報答他……她現在做到了,她給他帶來了至高無上的地位與財富,她為

他殺盡了人,她都全部做到了。

"師父,"她張口,忽然發現自己聲音變得沙啞,"你放我走,行麽?"這幾近懇求的語氣讓華譽繃緊了臉,她在他的身邊從來都是受人尊重敬畏,她從未向別人低下頭,如今卻因為要離開

他而乞求,他如何能不怒?!

"走?走去哪?去跟言幼辰做流浪鴛鴦?"他聲音壓低,帶著滿滿壓抑,因為他的變化,周圍氣氛也驟然轉變。

夏涼涼緘默。

華譽的怒火成功被她激起:"夏涼涼,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休想再離開我!"他死死地扣著她小巧的下巴,她生疼生疼的,卻沒有吱一聲。

華譽扣住她雙手往前走,將她逼到墻上貼緊,讓她待在自己雙臂之間,動彈不得。他炙熱柔軟的唇很快就覆蓋下來,帶著他一貫的霸道,掠奪著她唇內的芳香。

他貪戀她口中的香甜,他在沈迷。沈迷,對於一個殺手來說是一個多麽恐怖的詞語,可是他停止不了。他想,若來殺他的那個人是她,那麽他也沒什麽可不情願了。

夏涼涼也不是什麽好欺負的主兒,趁他微瞇著眼陶醉其中,將他狠狠推開,迎面就甩了他一個耳光,華譽躲閃不及,就硬生生的接下了!

她馬上彎身跪倒在地,面無表情的以額觸地,叩頭:"徒兒一時失手,請師父責罰。"她說得毫無起伏,完全沒有愧疚亦或懼怕的意思。

華譽的皮膚白皙細膩,夏涼涼甩他巴掌的時候幾乎使出了全部力道,他的臉很快就紅腫起來,看起來楚楚可憐,讓她有些心疼,卻不後悔。

她愛他那麽多年都可以知迷途返,他也一定可以的,不是嗎?

她沒有那麽多氣力與他再糾纏下去,他既然說了他們是師徒,那以後她便不要在將這關系渾濁的好!

華譽走了許久她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匐匍在地。

香繯在門口站了那麽久,完全將裏面的動靜聽了去,待華譽走後,她便趕忙進屋,夏涼涼不知所蹤,而書桌前的地上閃著幾滴晶瑩的液體。

窗外蟬蟲叫囂,也不知是為誰默哀這那些已經過去的時光與挽不回的愛。

……

"餵!"幽靜曲折的小路,驀然響起了突兀的女聲,回音一蕩一蕩的,直至消失。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因為沒人理會。她有些不甘心,又一聲叫著:"餵!"

依舊沒人理會。她像是忍無可忍,擰眉開始對著前方咆哮,"言幼辰!我上輩子是殺了你全家還是這輩子欠你銀票不還?你為什麽不理我?不理我就算了,還給我擺什麽臉色!?我又沒有惡

意,我只是想安慰安慰你而已……"說到最後,聲音愈來愈小,仔細聽著,裏面已然帶著啜泣,聽著真是委屈極了。

聽說男人煩躁的時候最討厭聽見女孩子家哭啼,她也只是博一博,所幸還是有效果的。前方一直埋頭前進的男人終於停住腳步回頭,語氣裏毫無波瀾,"你還有什麽事?"

王姬咬緊下唇,有些不甘。在她面前這張年輕俊逸的臉明明是笑起來比較璀璨耀眼,可是卻偏偏只為那個人綻放笑顏。論時間,明明是她認識言幼辰比較久,最後他愛上的卻是那個已經嫁過

人正做著欺君之罪的夏涼涼。她怎麽能甘心,怎麽能不嫉妒?!

"涼涼她……"她只開了個頭就被他粗暴打斷,"不要叫她!你不許叫她!"

王姬垂下頭,緘默不語。

現在在他眼裏,就已經篤定了是她暴露了他們的行蹤,將華譽找來,才拆散了他們。其實他不會知道,若不是因為嫉妒,若不是因為愛,她是不會告訴華譽,將他們一對硬生生拆散的。可是

比起嫉妒與愛,又似乎是那天華譽絕望孤獨的神情感化了她……

見她不說話,言幼辰走回幾步在她面前站定:"你是不是要幫我?"王姬不明所以的點頭,只見他微微勾起一絲笑,語氣依然冰冷:"那借我一筆錢。王姬,我現在很需要。"

她答應下來,卻並沒有問他需要那筆錢來做什麽,她想,就算問了他也未必肯說。言幼辰只說三日之後這個時辰這個地點,他來取。說完就不帶一絲留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崎嶇難行的

山路,留她一個人……

三日之後她準時到了,懷裏兜著一大筆銀票,言幼辰接過錢道謝,也不問她是如何得來的,她雖然有些失望,但卻還是有些慶幸的,畢竟那不是什麽光彩的賺錢方式……

……

天空湛藍,一碧如洗,太陽懶洋洋的在雲層後面,天氣好得讓她想睡一個大覺。周圍清冷安靜,自那日一別,華譽已經七八日沒有出現在她面前。他早為她削去了以前的身份,不用為他殺人

,不用讓他擔憂,她清閑下來,倒是自在舒服不少。

香繯見華譽對她一往情深一片癡情,也曾對她說:"小姐,我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他待你好我是看在眼裏的。你也知道,我現在沒有親人朋友,我現在學會珍惜眼前的美好所

以我過的幸福,希望小姐也懂得把握他,把握你的幸福……"

夏涼涼微擰著眉,一張嬌小精致的臉蛋面無表情,幽幽的嘆氣,只是舉著瓷碗的手出賣了她的忐忑,她如玉蔥般圓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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