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拿下你的面具嗎？”曼寒道：“其實你的底細我已經差得很清楚了！你是什麽人！又在哪些地方扮演了哪些角色！這些我都已經派人查證過了。如此你還要有所隱瞞嗎？”

語姿定定的看著曼寒：“隱瞞？我還會隱瞞什麽？既然曼大人你都說了查清了我的底細，你還指望我說些什麽嗎？你都已經有足夠的證據了，還需要我說些什麽呢！”

曼寒凝視著語姿面具後的眼眸，道：“把你的面具拿下來這就是最好的證據，而你也休要狡辯了。”

“我面具下的連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看的。”語姿笑道。

“什麽人看得？”曼寒問道。

“我愛之人。”語姿傲然的說道。

“哼！聖語姿，你別再玩什麽花樣了！我知道你就是相思！”曼寒也不打算和語姿打啞謎了，直接把話說明白了。

語姿饒有興趣的說道：“聖語姿？呵呵，曼大人，你是糊塗了吧！聖大人好像還在殿上，在皇帝陛下的身邊呢！方才你也是親眼見過的！”

“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聖語姿，你才是。你才是我朝的戶部侍郎，聖語姿，聖大人。”曼寒篤定的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在殿上的那一位應該是你的妹妹，江竹。”

“呵！不好意思，我沒有妹妹。”語姿笑道。

“而且你和九王爺的兒子玄子沈有著深交。”曼寒道：“這歌舞樓就是玄子沈出錢買下的。到時真的有事情發生，只怕玄子沈也是脫不了幹系的。”

語姿冷笑：“曼大人查的還真細啊！”

“我是領了陛下的旨意查辦的。”曼寒自負一笑：“其實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在懷疑你了。只不過我想不到你居然會有如此本領，能把一個小小的舞樓做到風生水起，人盡皆知。”

“既然懷疑我了，所有的事情何必向我求證，直接把我按上個罪名不就成了！”語姿冷笑道。

“只要你拿下面具，在鳳孤身邊，我保證一切既往不咎。”曼寒說道。

“或許這對別人是一個很好的誘惑，但是對我來說什麽也不是。”語姿轉過身，看著搖曳的燭火：“站在鳳孤身邊，你想我嫁給他不成？”

曼寒看著語姿孤傲的背影，不語。

“今天我已經幫了鳳孤一個忙不是了嗎？”語姿嘲弄的說道：“讓和單公主離愛對我有所防備，這樣就可以更好讓你們揣測出和單公主的目的。”

說到這時，門就被推開了。語姿並沒有轉過身，依舊是一臉悠然的看著燃燒的燭火。鳳孤踏著月華緩步進入偏殿內，雙眼緊緊地盯著語姿孤高的背影。

原本喜慶的元宵節此刻卻彌漫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這種氣息太過平靜，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令人有些惴惴不安。

語姿拿過案臺上的剪刀，剪去了過長的燈芯，神色從容而淡定，看不出一絲的慌亂。

曼寒與鳳孤彼此相互對視了一眼。鳳孤朝曼寒點了點頭，示意曼寒先出去。曼寒躬身離去，順帶關好了門窗。

由於剪去過長的燈芯偏殿內一下子明亮了許多，原本搖曳不定的燭火由於窗門關上的原因而變得安穩起來。

鳳孤走至語姿身邊，手一擡，準備摘去語姿的銀色面具。

習慣性的往後一仰躲過了鳳孤的魔抓，但人卻倒在了鳳孤的懷裏。語姿心一驚，想要站好身子，不想發簪勾住了鳳孤的衣領。

“嘶啦”一聲，鳳孤的衣服被鉤破了，語姿的發簪也掉落在了地上，三千青絲猶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鳳孤再次擡手不想拉住了語姿的長發。烏黑的青絲在鳳孤的手中發著柔和的光，長長的青絲纏繞住鳳孤的每一根手指。

鳳孤呼吸一滯，有些怔怔的看向語姿。

語姿暗自惱怒，一把從鳳孤手裏奪回頭發，毫不憐惜的甩向身後。

鳳孤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原本陰寒的氣息逐漸少了許多：“為什麽不把面具摘下來？是怕朕認出你來嗎？”

語姿輕撫著自己的秀發，漫不經心的說道：“陛下既然已經和曼大人斷定我就是聖大人了，又何必再讓我拿下面具，這不是有些多此一舉嗎？”

鳳孤一把拉住語姿的纖纖玉手，灰色的雙眸定定的凝視著語姿面具後的那雙純澈的眼睛。此刻兩個人的臉都靠得很近，語姿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鳳孤熾熱的氣息吹拂在自己的臉上。

臉不由得紅了起來，原本早該一把推開他的，可是語姿就是不服氣的會在氣勢上認輸。於是強逼著自己不要推開他，用力的冷眼凝視他。

一聲細微的哢嚓聲讓鳳孤勾起了嘴角，語姿心中暗驚，想伸手推開鳳孤。

“你要是推開朕，朕就拿下你的面具了。”鳳孤伏在語姿耳畔輕聲說道，灰色的眼裏閃過戲虐的神色。

不知何時鳳孤的另一只手已經環過語姿的身體。那環過語姿身體的手從上方看去像是鳳孤親密的抱著語姿，但只有語姿知道，只要自己稍稍一動面具就會被他揭下來。

“你到底想幹什麽？”語姿目露兇光，咬牙切齒的說道。

鳳孤輕笑：“我只是想看一下上面的人能堅持多久。”

“哼！卑鄙！”語姿冷哼道。

鳳孤眼裏閃過一絲陰歷，那暗藏的陰歷很快的消失在灰色的瞳孔裏：“你很在乎他嘛！真想看看他生氣的樣子，不知道他生氣會不會還板著張臉？”

“你見過他？”語姿眉梢一挑，譏哨道。

“見過不止一兩次。”鳳孤陰冷的笑道。

語姿沈凝了片刻，緩緩說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鳳孤一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懷疑你是女子了，然後讓人去查探了。不過你做的很隱秘，要不是歌舞樓的相思太過出名，我根本就證明不了你是女子。”

語姿自嘲的一笑：“看來還是我自己自毀長城了！”

“現在可以拿下你的面具了嗎？”鳳孤輕笑：“聖語姿。”

“退後。”語姿冷冷的說道。

“我幫你拿好了。”說罷便已拿下了語姿的銀色半臉面具。

明亮的燭光下語姿就像一朵盛開著的曼陀羅，美麗、妖艷卻又不失清純的氣質。純凈透徹的眼眸沒有什麽陰冷算計，只有被揭下面具的惱怒。因憤怒而有些顫抖的睫毛，像一只折翅的蝴蝶，展翅欲飛。秀挺的鼻子，殷紅的嘴唇，白裏透紅的肌膚，卷曲的秀發懶散的散在肩上，所有的一切無一不是堪稱完美。

鳳孤的眼神漸漸從驚艷到了癡迷，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灑在自己臉上，心不由自主的跳動了起來。見過如此之多的女子，語姿還是第一個讓他怦然心動的女子。

語姿手一推，閃身離開了鳳孤的禁錮，怒視著鳳孤道：“您做的太過分了，陛下！”

鳳孤嗤笑：“有何過分？要是你真覺得過分就嫁給朕，如何？”

“看來陛下日理萬機導致睡眠不足，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呢！”語姿冷笑道。

“你怎麽敢如此對朕說話！”鳳孤含笑看著語姿：“你可知就憑你這幾句話，朕就可以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臣還喬裝打扮成男子混入朝堂，不如就再治我一個欺君之罪。”語姿譏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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