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的死亡，可以換來更多人的生存，應該算是值得的吧？

如果她不配合，她的父親南宮炎也極有可能活不過去吧？

如果……

南宮婉心思有些亂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應該怎麽樣去決定了。

“是不是很為難？”月梓辰道：“你現在可以不急著回答我，但是，可不可以先隨我去一些地方？”

“你想去哪裏？又想玩什麽花樣？”南宮婉突然警惕地看著月梓辰，問。

“我能玩什麽花樣呢？論功夫，我還不是你的對手。”月梓辰道：“我只是想要帶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聽聽那些百姓的聲音。”

“他們怎麽樣，跟我有什麽關系？”南宮婉故意不以為意道。

“或許跟你是沒有什麽關系，但是，你真的不在乎嗎？你真的可以看著無辜的人倒在你的身前嗎？”月梓辰道：“你並沒有那麽狠心，為什麽又要逼自己呢？沒錯，南宮炎是你的父親，你對他有些依賴，有些幻想是應該的，你想要幫他，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我們做人不能只在乎那麽一個人，有些時候，就是要面臨選擇，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南宮婉搖頭。

月梓辰道：“我是你父親帶回來的，你父親也說過，只要我不死就行，你完全可以對我狠心一些，可是，你沒有，哪怕是我逃過一次回來，你依然沒有對我怎麽樣，反而帶我去采藥，為了讓我可以順利地采到藥，自己去對付蟒蛇，差點喪命，這樣的你，我不相信你的內心會無動於衷。”

見南宮婉臉色微微變了一下，月梓辰又繼續道：“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迷茫，很痛苦，很糾結，不知所措，我不想逼你，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一起努力，只要你答應帶我出去，讓我給父皇、母後送信，告訴他們真相，讓他們有所防備，那麽，我可以答應你，讓我父皇放你父親一條生路。”

這是他的退步，也是他唯一可以做出的承諾。

南宮婉並不是傻子，她說：“放他一條生路，一定會廢掉他的功夫吧？甚至挑斷他的手腳筋，讓他再也沒有做惡的能力。”

“可能吧。”月梓辰道：“你父親有多恐怖，你應該也有一個數，如果不做什麽的話，又怎麽可能讓他徹底安分下來？他作惡多端，能夠留下一條命，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難道你不這樣認為嗎？”

“或許吧！”南宮婉低低道了一聲，卻沒有給月梓辰答覆，而是繼續往樓上走。

“婉婉……”月梓辰本能地喚道。

南宮婉渾身一僵，但是，也就那麽一瞬間，然後，她就恢覆了過來，她沒有停頓，沒有轉身，徑直往上走。

月梓辰說：“我等你的答覆。”

南宮婉輕輕搖了搖頭，卻沒有立刻回覆。

她要怎麽回答呢？

月梓辰則一直在樓下看著南宮婉的背影越走越遠，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好一會兒，他才收回視線。

南宮婉，你一定會答謝我的吧？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

月梓辰的心緒有些煩亂，也很緊張，雖然直覺得南宮婉可能會給他一個機會，但是，他還是免不得擔憂，怕南宮婉不會給那樣的機會，如果南宮婉拒絕站在他這一邊的話，那麽，他的處境將非常危險。

其實，在南宮婉隨著南宮炎上樓的那一段時間，他就一直都在想，要怎麽做。

現在，他終於是說出了口，卻又總覺得有什麽東西是他忽視的。

但是，細細去想了一下，還是想不出來。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而是開始思考更加長遠的事。

月梓辰在下面心緒不寧，南宮婉在上面也是輾轉反側，根本就睡不著。

她躺在床上，腦子裏不停地回蕩著月梓辰說的話，這個時候，她才發現，月梓辰竟然說了那麽多，而她竟是一字不差地全部都記得呢。

還真是奇怪。

她將月梓辰說的話細細想了想，最後又考慮了一下他說的留南宮炎一命的事情。

她的心裏很糾結，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決定。

依著南宮炎的脾性，如果真的得不到，最後一點希望都破滅掉了，連後半生的生活都不能自理的話，他會選擇死亡吧？

如果南宮炎死了，那麽，她也活不成了，她可不認為南宮炎這個父親會將解藥給她。

她一直都將南宮炎當成親生父親，哪怕他做出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哪怕他的手上沾染了無數血腥，她依舊當他是父親。

可這個父親對她，可能從來沒有過半點父女情吧？

這樣的父親，她該堅持著嗎？

南宮婉想了很多，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包括她娘親的事情。

想了整整一天一夜，連月梓辰幾次來叫她吃飯，她都一一拒絕。

等到第二天入夜後，她才起身下樓。

月梓辰還是在客廳裏坐著，桌子上擺放著兩個菜，一個湯，但是，都已經冷掉了。

“你下來了？”月梓辰有些訝異地看著南宮婉。

這隔了兩天不見，他感覺南宮婉好像變了，她身上的氣質感覺不一樣了。

南宮婉輕輕點了點頭，道：“恩。”

說著，她人已經坐到桌前了。

這個時候，月梓辰才陡然反應過來，他上前拿下南宮婉剛拿起的筷子，道：“你先等一下，我去將飯菜熱一下。”

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南宮婉楞了一下，唇角卻微微勾起了一線淺淺的弧度。

看著月梓辰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她心裏的那個決定突然就變得堅定起來。

她那唯一的親人，還不如眼前這個認識不到兩個月的少年，至少，這個人是真心待她的。

其實，有什麽可猶豫的呢？

“想什麽呢？來，可以吃了。”月梓辰將飯菜重新端上桌，道。

南宮婉重新拾起筷子吃起來。

這一頓飯，他們兩個都非常安靜，誰都沒有說話。

一直到吃完飯，月梓辰洗好碗出來，南宮婉才說：“我仔細地想了想，覺得你提的建議可以，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答案我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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