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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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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讚番外:《一炬之火·下》

佛曰愛如一炬之火,而你以暗夜為色,煞者為名,萬火引之,其愛如故。

——改自《巨流河》題詞。

朗讚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不說他對部隊的信仰究竟有多深刻,至少在他的思想中,鬼神是從來不存在東西,屬無稽之談。

然而,眼前即將發生的真實,足以顛覆他的人生、他的信念,與他對這個世界根深蒂固的理解。

朗讚弓著身站起來,“我們怎麽走?”

“沒有我們,只有我。”那男人從身上摸出一把短刀,似一把冰刃能削鐵如泥,在空氣中劃出孤光。

他神色輕蔑而冷漠:“你要助我一臂之力。”

“……你他媽的做夢!”

話音未落,對方提刀就刺,朗讚幾乎還沒站穩就開始反擊,倆人周旋惡鬥。

他拔出軍刀與那人短兵相接,刃與刃之間血光四溢,好在朗讚也臂力強勁,他騰躍站定,擋住那人一身怪力,接著一記掃堂腿,對方卻及時抽身。

男子瞳孔緊縮,想要徹底踢斷朗讚的胸骨,可是朗讚全身肌肉賁起,目光同樣似一只野獸般,已長出鋒利的獠牙。

這時血沫子嗆在氣管,朗讚再次嗆出一口血,那把刀已然在他身上割出無數處傷口,鮮血浸透迷彩服,散發難聞腥氣的味道。

他這輩子第一次感到喪氣,那是他無法戰勝的敵人,原來,他也有無法取勝的時候,即使心中……已經殺聲震天!

朗讚後繼無力的同時被人拳掃背面,他身體一沈,又再次被那人擊中腹部,頓時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在地上翻了個身,卻又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

醒著承受這種鉆心的痛,只不過是雪上加霜,對於一個失敗的軍人而已,那真是一種悲涼的驕傲。

那男子對著朗讚又是毫不留情的再次一腳,這回索性把他踢出幾步之遠!

拼著一股不如兩敗俱傷的惡氣,朗讚在最後一次倒下的瞬間,拔槍射擊!

子彈擊中那人的腹部,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肩膀一沈倒在地上,全身被黑暗吞噬。

在恍惚中,朗讚半睜開眼,他看見最不可思議的一幕……

在他倒下的不遠處,那個男人不知去向,可卻多了一個……極端詭異的怪物。

那東西上半身是人,下半身竟為鱗片閃動的蛇形,這難道是……是一尾巨蟒?!

柔韌蛇尾在地上靈活地拖行,尾巴盤了幾盤,朗讚看見它愈來愈近,那模糊而龐大的倒影,印在他的眼底,它直直地審視著他,那雙眼珠呈現出瑩綠的,顯然是獸的雙眼,兇神惡煞。

黑亮的鱗甲在叢林深處,在陽光下,通體發亮。

***

第二天下午,江淮放總算在病床上見到清醒過來的朗隊。

朗讚的目光有些冷淡,眼神中依然戒備與敵意,直到看清身邊的這些人,才略顯得無奈與疲憊。

解初臨大師回來以後,向他們點了點頭:“我只知道,那地方沒有異象。”

朗讚聽英雲濃介紹了這人,雙方沈默了很久,他悶不作聲,似乎是對這位所謂的“大師”並不信任。

“我之前說的太玄乎,其實,朗隊恐怕是‘中毒’要比這位江隊長還深,才會昏迷不醒。”

“……中毒?”

朗讚因為狀態不佳,發出的聲音也沙啞無比。

“你不是說,聞到奇怪的香味嗎?也許是那人身上的香味,讓你們產生了幻覺。”解初臨講得煞有其事,“我聽說過有一種花,是泰坦魔芋的祖先,叫做‘屍香魔芋’。傳說,以前有一些用昆侖神木做成的棺材,裏面的死屍上會開出一種詭異的花草,它有非常特別的清冽香味,能擾亂人的心智,讓人產生幻覺。”

傳說“屍香魔芋”,也正是守護所羅門王寶藏的惡鬼。

“那照你說的,既然這種花早就滅絕上千年了,它的香味怎麽可能出現在那個男人的身上呢?”江淮放仍然對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表示鄙視。

朗讚卻皺著眉頭,不再說話。

因為只有經歷過一切詭譎迷霧的人,才有資格判斷真偽。

這一切或許與英雲濃他們無論如何都想要找到那個怪物的理由有關,但這是一個他們不能探究的大秘密,也是他們無權知道的秘密。

解初臨雖然年紀尚輕,可家裏是搞“玄學”的,對於這種歪門邪道的東西最是在行,當然了,他們這種人嘴裏說的是真是假,也只能都聽一半。

“他的背後還有一面旗子……”

“哦?……難道是‘招魂幡’?”解初臨琢磨著,“不,聽你的形容,又不像啊,而且如果他有招魂幡,我去那兒應該能調查出蛛絲馬跡。”

朗讚沈吟:“就算隊友們的失蹤都是幻覺,我與江淮放從踏入叢林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是一場幻覺……那麽,我看到的那個男人,也是幻覺?那我身上的傷又是怎麽來的?”

“也許你是見到他了,你們也發生過打鬥……”

“那我為什麽會失蹤這麽久?”

連他自己,也不記得這一個月之中發生過什麽事。

英雲濃試圖插入解釋,朗讚卻不再願意相信她所說的。

“我可以對組織毫無保留奉獻一切,但我應該知道,我們是為了什麽去搏命。英首長,我不是可以為一個‘謎題’,貢獻一生的人。”

他擡頭直視英雲濃,似乎是在方才的瞬間想通什麽困惑他已久的疑難。

“我真該謝謝你們,你們的所作所為,讓我質疑一切我原本堅信不疑的東西,包括我對‘英刃’的信任!”

英雲濃的目光也跟著沈下去,“‘英刃’與這樁事情毫無關系,它只是配合‘英魂’在行動……不過,這確實是‘英魂’欠你的,我們欠你一個交代。”

朗讚閉上眼睛,索性不再去理睬。

他知道他的郁結不僅僅是因為無法得知真相,還有那個他無法打倒的男人,他知道這是真實發生過的,每一個細節,都是真的。

因為心頭的不甘與屈辱,冷冽與張狂,都是那麽的讓人過火。

朗讚明白,他的思想中從此多了一個可怕的巨人,一個無處不在的幽靈。

英雲濃見他想要休息,就與其他倆人起身告辭,走到病房外的時候,他們正好遇上英刃的大隊長莊志浩。

英雲濃還來不及敬禮,對方張嘴就道:“媽了個巴子的!”

莊志浩實在是動火:“我把我的兵交給你們,你就給我整出這麽一回事?!我的兵,要是為了守衛哪怕一寸國土,給我犧牲流血,我保證眉頭也不皺一下!可你現在……你……”

英雲濃是習首長的女兒,莊首長氣得要炸,又不知怎麽對她發火。

“‘英魂’不是我的,也不是一部分人的,我們追查的自然有我們的理由……那個東西能力確實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大,那就更不能如此放任它。”

她知道這一切很糟糕,但沒有辦法退讓。

“以後,‘英刃’不能再讓朗讚參與與它有關的任何任務,因為他的氣味已經被那個‘怪物’標記了,只要他出現在附近,對方就能察覺。”

“你們這些……”

“莊隊長,恕我直言。”英雲濃知道打斷他的話極度不禮貌,但她覺得這實在非講不可,“朗讚已經因為這次的任務留下後遺癥,如果以後任由這種心態發展,會影響他在執行任務時的判斷力,他不適合在你們特種部隊擔當重任。”

英刃大隊長簡直懶得多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您不是說過,朗讚的父親一直希望他退役,他自己也猶豫過的。不如,就趁此勸他退役吧。”

“你要我的士兵,從他的‘戰場’上逃開?!”

“不,他也許已經不適合呆在‘英刃’了,但英魂一直需要他,英魂會永遠為他提供‘戰場’。”

“說了半天,你是要把朗讚從我這兒挖過去?!”莊大隊長幾乎要暴跳如雷,“你懂不懂什麽叫做要堅守一個軍人的信念!”

“有種軍人是為戰爭而生的,在和平年代,不能重用也不能放走……但朗讚他不是這樣的兵。”英雲濃依然不受首長的影響,字正腔圓:“這一點,莊大隊您比誰都清楚。”

他太有主見,哪怕牢記使命與責任,性子也磨不成,又沒有根深蒂固的紅色家族潛移默化地影響,他總有一天會失去耐性。

“何況,最重要的一點,不跟著英魂一起揭開這個答案,我敢擔保,他死不瞑目。”

英雲濃微微一笑,給莊大隊敬軍禮。

明知道迷途險阻重重,我們還要踏入其中,從此沈淪。

***

後來,英雲濃與解大師又有過一次秘密交談。

“要是沒有解大師,我們根本找不回朗讚。”

解初臨聳了聳肩,說:“我知道你們在找那個‘怪物’,剛才聽朗讚的敘述,那怪物還是一個半人半獸?”

他看英雲濃守口如瓶,不禁笑道:“我並不是要刺探你們的軍部隱私,只是想說,你有沒有聽過‘胎蛻’?”

“它的意思與‘蛇蛻’近似,只不過,那是人模仿蛇來修煉的一種方式。靠此方法長年修煉的人,會經歷三年一蛻,這只要‘胎蛻’過的人,可以永葆年輕、長生不老……最後說不定,人就變成蛇了……”

“不,它比你說的這種東西還要厲害的多。”

“真要如你所說,它早就成精了,還怎麽抓?”

英雲濃意味深長地看了解初臨一眼,“不管那片叢林有沒有被人布下過局,我都知道當時還有另一批人想要抓它,那就是與你有關的‘暗門’。但,它不可能被你們所用的方式囚住,現在,我也才知道它的厲害,要抓它,不可能用武力來使之屈服。”

“嗯,不管如何,那位朗隊長正氣足,臟東西也上不了他身,但近幾年這種容易接觸陰氣的任務還是不宜安排,否則不管他是不是因為那香味才昏迷不醒,很容易再次著道。”

其實朗讚的情況當然不可能是純粹的中毒,但英雲濃為了不再動搖他的精神支柱與信仰,才讓解初臨把他昏迷的原因歸結在什麽香味上面,至少這要比什麽“三魂七魄”好讓人接受多了。

“我倒不如你們迷信。”英雲濃想了想,就還是笑,“因為,我相信科學本身,就是一種魔法。”

***

前幾年,奇異的幻象還總會在朗讚的腦海浮現,直到離開部隊,回歸人間,遠離那些紛爭,他漸漸淡忘那段噩夢般的經歷,重新像一個社會人,忘卻離奇古怪的念頭和那些驚濤駭浪般的挫敗感。

但朗讚心中知曉,只要他有一天想要尋找答案了,他隨時可以去找英雲濃。

因為,他是英魂的一員。

朗讚與江淮放依舊時常保持聯絡,後者如今成為南法市的特警突擊隊隊長,也算小有成就。

三人有回一起吃頓晚飯,氣氛安然美好得近乎不夠真實,而每當提及部隊生活,這男人臉上總愛浮起一個模糊的笑,讓阮薇看得也有些捉摸不透。

“你們是戰友吧?當時,感情就特別好?”

江淮放沖阮阮直笑,“那可不,想當初咱朗隊長還有一句名言呢,‘別過來啊,別過來了啊,誰要敢再過來,我往死裏打!’”

阮薇聽得忘了喝甜湯,猛地擡起頭來,沖著朗讚直笑。

朗讚也迎合地回眸看著她,直到她目光含嗔地瞥了他一眼。

軍旅生活,那會永恒地,成為一段經歷,一段榮耀,一段與戰友同生共死又熱血沸騰的歲月,一切一切,卻無從說起。

朗讚告訴阮薇,我一直覺得,退出部隊是我畢生的一個遺憾,直到如今,擁有另一種人生,才覺得這就是歸宿。

我們在時間的河流上劃槳行舟,總有一天,會找到共載你的人,槳聲燈影中,愛會真實而又像一道道虹影,就像我們度過的每一個夜晚。

那麽,就不要再去探索,那濃霧背後的泡影中究竟潛藏著怎樣的詭計。

還有怎樣未知的謎底。

喧囂散盡,接下來清晰的,應該是人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狼叔當時退出的原因其實很覆雜,當然了,和他爸爸這邊也是有很大關系的,希望大家不要嫌棄這個番外……因為這和英魂與暗門都是密不可分的。

還欠一個男神番外(下)和一章大結局,這個……檔案還要不要呢?如果要的話,我考慮可以寫一下,反正這本完結之後,新坑不可能這麽快就開了,但素新坑打算是免費的,嗯,但願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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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啟東番外《鎏金歲月.下》

瀟瀟與韓啟東大概算是確認關系後的第一次約會,他叫她來家裏做客,說要親自下廚。她從早開始就興奮的有些停不下來,一整天都像在做夢,好不容易才在確保周圍沒有狗仔隊的情況下來到韓啟東的單身住所。

房裏采光甚好,開了空調,有許多精致的小設計,顯得房子主人有品位而又不鋪張。

韓啟東放了一部外國電影,他旁若無人地抓過她的手,害得瀟瀟又一陣小鹿亂撞,倆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機,她有意無意與他聊著,直到將話題轉至她想要說的地方。

“你應該想好了吧,如果我們真的要在一起,不能輕易公開,彼此也要承受好多的壓力,也許……還要躲躲藏藏很久。”

韓啟東的聲音在屋中格外柔和,“我知道這麽想,或許有些自私,但我很希望兩個人能正視這些問題,一起去克服,因為我有信心,我們會很幸福。”

連這樣的話都說出口了,瀟瀟簡直快要被身旁深情款款的男神電暈,她吸了一口氣,才保持冷靜理智的思維:“我會對很多東西都不適應的,可是我也知道,不適應的結局只有兩個。不是自己去克服這種心態,就是被這種心態打垮,從而失去你……韓啟東,我不要失去你,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改變自己。”

韓啟東真心實意地:“你跟阮薇在一起久了,就連固執起來都簡直像的不行,我沒辦法說動你怎麽去放輕松,只做自己,但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這些。”

“韓啟東,我老是會對自己沒有信心,對緋聞也會較真,但我想……認真對待你的感情,所以,我會好好想一想,怎麽去克制和消化這些念頭。”

“不管你想要如何處理,我都會支持你。”

韓啟東說著,忽然彎身,低頭湊近她的臉頰,害得瀟瀟一撞上他如今咖啡色頭發下那雙波瀾驟起的眼睛就嚇得趕緊扭過頭。

“不可以先親一下嗎?我想要先拿一點甜頭。”

瀟瀟閉緊眼睛,韓啟東已經俯身重重往她的唇上咬下去,他一下下,撓著她的心扉。

韓男神更加賣力地輾轉唇瓣,舌尖企圖攻陷她的整張小嘴,找到最佳時機,就長驅直入,火辣辣的吻非得把周圍的空氣都燒幹凈了才罷休。

他的呼吸仿佛輕輕來到她的體內,舌尖在她嘴中揉弄,瀟瀟覺得嘴唇上癢癢的,那感覺然後擴散至整個口腔,眼底蘊涵了水一般的霧氣,幾乎連呼吸都不能,舌頭都在發抖,不自覺地發出甜美誘人的哼聲,真叫人恨不能立時在這當下就把這小東西吃到肚子裏去。

他看著她停滯的眼神,用拇指擦著她唇上的濕意,喃喃道:“小笨蛋。”

有些男人,對於喜歡但又不至於愛上的女人,總能保持“暧昧”關系,能得到韓啟東真情實意的瀟瀟,無疑不是幸運的。

不管他過去有怎樣的潦倒落魄,如今,卻溫柔優秀得令世界上大多數女孩兒都願意把整個心交付於他,這點難能可貴。

交往以來,韓啟東經常出差拍戲,倆人聚多離少也不是辦法,他便慫恿瀟瀟從hero娛樂跳槽,索性來他工作室幫忙。

起初,瀟瀟還感覺害臊,加之也是舍不得阮薇與工作了那麽久的地兒,便推脫:“萬一咱倆分手,我還不得愛情/事業雙失利,這壓力太大了,我承受不起!”

韓啟東一楞:“又瞎說什麽呢,老對自己沒信心。”

“那要不你先去跟朗總打個招呼,就算以後我再回來,也給保證安排工作好不好?”

先上個保險也好嘛!

韓啟東點了點她的腦袋瓜子,也實在是拿她沒轍的樣子。

好在瀟瀟最終還是答應了他的提議,從hero娛樂依依不舍地收拾東西搬去了韓啟東的工作室,倆人相處的機會比過去多了幾倍,倒也甜蜜更甚往昔。

臨近年關的時候,韓啟東邀請工作室全體工作人員去山裏泡溫泉度假,瀟瀟當然也有分一杯羹,倆人假借公司領導與員工的名義,實則是去過兩人世界。

酒店建在深山,周圍環境清幽,哪怕是走馬觀花似地尋尋游游,裏邊的人造景觀與這天然環境相映成趣,也無不美輪美奐。

後來,那樁事情怎麽發生的具體瀟瀟也講不上來,他們起先是在野外的小徑上逗虎斑貓玩兒,韓啟東露出個特別迷人的笑容:“難得有這麽愛親近人的小野貓,都不咬人。”

她自然而然地應承一句:“我也很乖,不咬人的。”

韓啟東的心思不知怎麽的,突然就從那只貓的身上轉移到她這兒來了,也不知突然是什麽毛病,他低頭盯著她,當即就抱住了往死裏吻,吻著吻著,他還索性把人抱起來,大步走回溫泉酒店。

再後來,瀟瀟的記憶成了片段式的,等到想要再回憶那些滋味的時候,只知道那一晚是漆黑的、隱秘的、充滿蕩氣回腸的聲息。

他頭頂新長出來了黑發,因為在度假期間還不及去染,漆黑的一片如鴉翼,比任何時候、任何影片中的他都還要英俊。

當臆想全數變作真實,激情比溫柔更甚,韓啟東用指尖輕輕搔著她細膩柔韌的肌膚,滑溜溜的,心頭有小貓爪子在撓一般。

既然已經做好打算,就再沒有停止的可能。

韓啟東低頭去吻她的脖子,瀟瀟渾身緊繃,到底是男神占了上風,她又軟又熱,一灘水似地化在開來,他卻精神奕奕,特別是某一處反應極大。

這晚他所有的舉動仿佛都帶著一些眷戀,一些甘苦的甜,要她一起感受強烈的心悸。

……

第二天,瀟瀟從滿身僵硬的狀態下恢覆意識,韓啟東看她總算醒了,小心翼翼親吻她的眉心。

“啟東……?”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瀟瀟慢一拍想起昨晚發生的那些過程,突然甩甩頭,覺得不敢置信。

“從今天起,我又找到一個能制伏你不乖時的辦法了。”

瀟瀟還沒清醒,“是什麽?”

韓啟東咬著她的耳垂:“腰不能停。”

……

如果說,光是作為一個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瀟瀟或許只要再賢惠些,也就離成型不遠了。

可於她而言,看著身邊朋友們一個個事業有成、買車買房,成為所謂的白富美,心情又遠沒那麽容易得到平靜。

更別提當韓啟東處於戀愛的幸福狀態被那些敏銳的媒體嗅到,它們又開始了漫無天際的揣測,甚至連即將要公開戀情的阮薇都被再度牽連,害得朗總心情暴差。

那些再也壓抑不住的妒忌與虛榮心,讓她記起在與韓啟東交往之初就提醒過自己的危險信號,也讓她再度意識到自身的軟弱與他們的不般配。

她是一個空瓶子,太急需一些東西來充實自己。

在與韓啟東交往的這一年多,不得不說,瀟瀟起了許多喜怒無常、如影隨形的心思,在過去的十幾年裏,其實,她就一直在尋找更優秀的、更有成就感的自我,可每每都被平庸的現實成績與懶惰的天性阻撓,她總覺得她沒那麽優秀,也從來不是學術型的女孩子,那大概能夠找一份安穩的工作謀生,就值得慶幸。

直到有一天,當真與她的男神產生這般深刻纏綿的交集,才發現她有可能還未激發自己的潛能,她身上一直以來存在的優點,竟是先被韓啟東發現,而非她本人。

瀟瀟才明白過來,最重要的那一部分自己,被她丟失了。

她缺失了應該擁有的勇氣、自信與篤定的愛,她再這麽自憐自哀,也只是會變得平淡,或者更糟。

是時候該做出一些改變了,哪怕那會是很疼的……

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瀟瀟深思熟慮,最終仍然決定,要把想法付諸實際,並告知韓啟東。

那一天下午,在她眼中,太陽投射下來的都是灰黑的陰影,瀟瀟再也記不得那天韓啟東究竟說了些什麽,只知道,讓她覺得傷感又無能為力。

她說,我爸媽已經花光了家裏的積蓄,也花光了所有本來給她準備的嫁妝。

而她要用這一筆錢,去悉尼留學深造,當然不單單是讀書,學成以後,還決定依靠她的能力,自己去幹出一份事業,做出一些應有的成績。

“這段時間,為了讓我安心念書,你不能……經常來找我,我也會克制想見你的念頭,我想在沒有可以依靠你的環境下完成學業。”

與此同時,這段日子也能給彼此改變、等待與看清未來的餘裕。

因為不忍與決心交織,瀟瀟低著頭,神色抑郁,早沒有往日的爛漫:“如果我做不到想要的成績,達不到預期的效果,那我……”

韓啟東意識到她的想法,他想開口,動了動嘴唇,卻始終發不出聲音,又過好一陣子,才聽他道:“可是,我一定會等到你。”

瀟瀟眼底充滿水汽,她是那麽希望他可以獲得最好的幸福,哪怕這故事裏再沒有她。

韓啟東是能明白這個姑娘究竟下了多大的決心,她明亮的眼睛如今失去雀躍的火光,卻多了點點如冰霜般的堅韌,她抿著嘴角,看起來很嚴肅,雖然神色中難掩一絲對選擇不確定的恐懼,但她仍然毫不動搖。

韓啟東再無法平靜,執意抱緊了這姑娘:“我們不會就這麽分開的,瀟瀟,要相信你一定能做得更好,因為我也有過像你這樣懷疑自我價值的時候,當年畢業的時候……你還記得嗎?我告訴過你的,我沒有任何未來、前途,我什麽出息都沒有……”

“我已經肯定了你的價值,也知道你必須去做這些的理由,所以我也不能因為愛,就自私地把你留在身邊,我知道你值得更好的一條路。”

瀟瀟聲音都繃緊了,好像呼吸都跟著艱難:“韓啟東,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得以相信,我也可以做到那個地步。

韓啟東用手去拭她濕漉漉的眼角,在自己都未察覺的間隙,已經微微笑起來:“然後,你要變得更優秀,我會重新來追求你,到時候你就不能再隨便把我推開,不能再覺得自己不夠優秀。”

他的身影在路燈下面,像極了一道筆直的陰影。即將分別的感傷在這不甚明朗的氣氛下彌漫開來,好像這一秒再不擁抱她,就會失去一萬次。

“你不會像別人那樣傷害我,瀟瀟,你永遠不會。”

她知道他們已經在這個當口,如果想要繼續發展,很多東西都要從頭到尾經歷一遍,她想要更飽滿的自己去迎接下一個環節,而不是手無寸鐵,還是做著原來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兒,等待被殘忍的現實毀滅。

“我不希望永遠都在你的□□下面,也不想抹殺我心底的一份真誠,我也想保留你最喜歡的那個‘我’,但我又想自己走出來,因為想你為我驕傲。”

韓啟東掏出紙巾,替她擦眼淚,“我當然明白,我會放慢腳步,等著你。”

人與人的區別,生長的環境,真的可以相差到兩個世界,連最基本的生活習慣吃穿用度都可以截然不同。

如果不再努力或者刻意經營,他們只有擁有各自的故事,更讓人無奈的是,這未必不是一樁好事。

究竟是浴火重生抑或腐朽成灰,只有他們能詮釋,然後,就是時光飛逝,日影飛斜。

……

不容許為任何人所停留,娛樂圈依舊每時每刻都有新的素材炒作,新舊更疊讓人目不暇接。就在這始料未及的時候,有一檔親子類綜藝節目紅透祖國大江南北。

制作方請到了主動報名、帶著兒子參加節目錄制的韓啟東影帝,而他原本藏在崢嶸事業底下的家庭,也逐漸顯露端倪。

在播出後收視長紅的一周,韓啟東接受了娛樂節目的專訪,他在鏡頭前款款道來,哪怕這麽多年,男神依然還是男神,擁有強而有力的發電功力,讓無數人心跳加速。

“她是非常了不起的女性,那段時期非常難熬,她在異地念書,我們克服著彼此遇到的諸多困難,總算相濡以沫,那是我人生中最難熬的時光之一,所以我才明白過來,她對我而言,絕不比事業來得容易。直到今日,能夠在電視機前正式感謝她為這個家庭的付出,我也才算是給了她一些些回報。”

韓啟東嘴角輕輕一牽,堅定平和地繼續說:“兒子在家是她教得多。”談到妻子,他的笑容又加深一些,“她自己也要忙事業,但總是能維系兩者在一個平衡,很不容易。”

他忙的時候,她就陪在身邊,也可能是那幾年的遠距離提前把分離都用盡了,現在他受不了一點點的看不見她,還說希望妻子能多忍耐,不要哪一天來嫌棄他煩。

韓啟東對鏡頭揚著眉梢與嘴角,瀟瀟坐在電視機前,用勺子挖著從冰箱裏翻出來的冰激淩,大口大口地吃,看著熒幕中的男人,璀璨如星。

這時候的她在沙發上蜷著身子,眼睛卻愈發明亮,有點兒小女生的神態,倒是一點也看不出手上還管著兩家高檔歐陸美食餐廳,也算是名副其實的小女強人。

幾年前,她就知道自己在經商方面不算有天賦,也就更比別人刻苦,英語不過關,就沒日沒夜地聽念,壓力大到一個人半夜醒來發現自己還在哭。

幸好還總是有貴人相助,後來在朗讚與阮薇的協助下經營餐館,從一開始的磕磕碰碰、親自料理大小細節直到雙腳都磨出血泡,到後來裏裏外外竟也都管理得很有條理。

最艱難的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迎接他們的是一家團團圓圓的只管成天廝守的日子。

她看著窗外的陰雨綿綿,想起剛才帶著兒子出門說要去打高爾夫的韓啟東,不禁笑出了聲。

該是在回來的路上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由於河蟹大軍,全文去掉和諧補分後,缺少的字數沒有那麽多新劇情可以寫,只能用番外填補了,但新坑還是會寫免費番外的!

劇情當中省去了一些分離時候的情節,其實他倆的故事幾乎是寫一個十幾萬字的也綽綽有餘,這點番外的字數根本沒法把很多東西表達完成,但我可能現在沒有這個精力與時間,以後有機會能寫出來,倒是挺好的。

但不管如何,還是堅持先把這個故事的輪廓碼出來了,因為不想讓支持這一對的你們失望,也希望你們能從中獲得堅持愛情和向往幸福的勇氣,這就是我最大的收獲。

但願人生贏家,給你們的不僅是茶餘飯後的消遣,還有勇氣,感動,與追求夢想、努力生活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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